无赖天子
防林渺的归返。 天色渐晚,朝阳阁中透出了幽暗的灯光,白庆步子有些沉缓地步了进来。 “总管!”守在朝阳阁外的护卫恭敬地道,此刻白庆在湖阳世家的地位似乎上升了许多,虽然人心不稳,但是对白庆却还是很恭敬。 白庆没有答理这几人,只是扫了一下朝阳阁内的护卫一眼,淡淡地问道:“晚餐给小姐送来了吗?”“已经送来了!”一名护卫答道。 白庆大步向朝阳阁的阁楼上行去,这里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在暗处还有人,确实对林渺挺看得起的。 “小姐吃了吗?”白庆沉声向守在楼口的护卫问道。 那几名护卫神色一黯,道:“小姐还是不吃!”白庆点了点头,若是白玉兰不吃饭的话可就难向王郎父子交代了,是以,湖阳世家仍不能不让白玉兰好好地活着。 白庆望了一下阁楼上的灯光,大步来到白玉兰的闺室之外,见门外也有两人把守,不由得问道:“喜儿和小晴在不在里面?”“回总管,在里面!”那两人见是白庆,变得极为恭敬地回答道。 “小姐,总管求见!”那两人随即呼道。 “不见,小姐谁也不见!”小晴愤然的声音传了出来。 白庆哼了一声,那两名护卫不由无奈地相视望了一眼,道:“总管别生气,小姐这几天心情极坏!”“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白庆冷然道,同时已不管白玉兰同不同意,便推门而入。 那两名护卫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心道:“你自己要进去挨骂可怪不得我们。”“难道总管不知小姐不想见任何人吗?”小晴不冷不热地问道。 “知道,但是如果你关心小姐,就应该劝她吃饭!”白庆淡然道,同时摸出一块玉质护符在小晴的面前晃了一下。 小晴的脸色突变,白庆却突地竖指于嘴边,作一个噤声之状,旋又冷哼道:“你去告诉小姐,今天若是她不吃完这些东西,本总管便只好在这里守着了!”小晴一怔,疑惑地望了白庆一眼,她不明白白庆为何作出这样古怪的动作,而且还向她使眼神。当然,她认识那块玉质护符,那正是当日林渺去云梦沼泽之时,白玉兰送给林渺的,可是怎会出现在白庆的手中呢? “这里是小姐的闺阁,你身为总管,竟敢说此以下犯上之话?”小晴见白庆向她打眼色,不由得不解,但仍声色俱厉地道。 “这都是为了她好!”白庆高声道,旋又立刻小声变腔道:“晴儿,我是阿渺,快让小姐吃饭,吃饱了我们好上路!”说完又高声道:“如果小姐饿出病来,我们如何对得起老太爷和她爹?”小晴大喜,林渺的声音和那块玉佩使她不再怀疑,但仍“哼”了一声,道:“小姐根本就不听我的!”“但你作为下人,就应该去劝!”白庆装作恼火地道。 “这……”“还不快去!”白庆又喝道。 小晴立刻进了内阁,白庆却退了出来,向门口的两名护卫道:“待会儿听到我的吩咐,你们便进来收拾东西。”“是,小的明白!”一人道,白庆也便再返入其中。 那两名护卫却在纳闷,今天总管似乎颇有威严,居然能在气势上压倒小晴。 白庆径直走入白玉兰的闺房。 白玉兰显得极度憔悴,倚在床头,几盏清灯映得她面色极是苍白,头发微有些零乱,见到白庆进来,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 白庆疾步来到白玉兰的床畔,痛惜地轻呼了声:“玉兰,让你受苦了!”“啊……”白玉兰一震,眸子里的异彩大盛,自被子里伸出湿润的手,惊喜地低呼道:“阿渺,真的是你吗?”林渺沉重地点了点头,紧握着白玉兰的手,一只手轻拂开那垂于白玉兰额头的青丝,又摸了一下她憔悴的脸庞,伤感地道:“对不起,我还是去迟了,但我绝不会放过那些凶手的!今天,我便是来带玉兰离开这里,然后我会让他们还清血债!”白玉兰的眸子里滑出两行清泪,一下子伏在林渺的肩头低泣了起来。 “来,玉兰,时间不多了,快吃点,我立刻给你们易容,苏弃他们已准备好了马车!我们的时间不多!”白玉兰一震,回过神来,温驯地点了点头。 “玉兰还可以走得动吗?”林渺问道。 “嗯!”白玉兰又点了点头。 “那好!你先吃,我先为晴儿上妆!”林渺说完吩咐喜儿把饭菜端上来给白玉兰,并帮白玉兰扎头发。 …… “白庆”悠然行出闺房之外,向不远处的一名护卫道:“你,过来!”随即又向守在门口的两名守卫道:“你们三个进去把小姐的闺阁清理一下!”“是!”这三名护卫忙跟在“白庆”身后走入闺阁之中,但是一进内厢房,他们不由得吓了一跳,因为他们各看到了一个面貌与自己相同的人,但是他们还没有自惊愕之中回过神来时,“白庆”已经出手了。 三人应手而倒,没有发出一声轻响。 “玉兰,你们快换上他们的衣服!”“白庆”催道。 白玉兰几人你望了望我,我望了望你,也都自错愕中回过神来,眸子里闪过一丝欢喜的神彩,刚才照了一回镜子,她们不由得不佩服这绝妙的易容之术。 △△△△△△△△△ 走出闺阁,“白庆”又自楼下唤了两人上来,沉声吩咐道:“你们俩现在守好这里,没有主人和我的手谕,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包括王公子!他们俩随我去办事,等他们回来你们才可以换班,知道吗?”“是!”那两名护卫恭敬地道。 “白庆”又向已经打扮成护卫的小晴道:“你把这些东西送去膳房。”“白庆”这才大步向朝阳阁之外走去。在这里,并没有人敢过问“白庆”的事,也或者说在白府之中,“白庆”是畅通无阻的。 他们才走到白府门口,便听府中一片喧闹,“白庆”低呼了一声:“不好,他们发现了,我们快走!”“白庆”一手抓起疲软的白玉兰,急步而行,刚拐过一道弯,便听府门口喊:“追,不要让他们跑了!”正是白庆的声音。 白玉兰大惊失色,急道:“怎么办?”“不要急,就到了……”“阿渺,快,这里!”就在此时,白玉兰听到了白才的声音自侧面不远处响起,不由大喜,急奔而至,却见已有健马相候。 “快上马!”白才一看“白庆”身边的三人,不由得催了一声,随即又问道:“小姐呢?”“这就是!”小晴突地开口指了指一旁的护卫道。 白才这才恍然,大喜道:“快走,苏弃他们在前面接应!”林渺一提白玉兰却拉到自己怀中共乘一骑,一抖缰绳道:“走!”白才和小晴、喜儿也策马疾驰。 “不要让他们跑了!”火把的光亮在后方传来,白庆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阿渺,在这里……”苏弃的声音在官道上传来! “好!”林渺大喜,策马而去,果见苏弃和金田义请来了一个年轻的车夫和一辆三马的大车,而金田义和苏弃正在一边,旁边还有两匹备鞍之马。 “啊,白总管!”那车夫也认出了“白庆”,在唐子乡还没人不认识白庆的。 “哦,你叫什么名字?”林渺装作白庆的声音沉声问道。 “小的陈济!”车夫似有些受宠若惊地道。 “好!我有点东西要你送往湖阳城,越快越好,立刻给我起程送去白府!”林渺说着把小晴手中提的送饭的东西放在车厢之中。 “好,小的一定送到!”陈济忙应声道。 “这是你的赏钱,一直跑,无论发生什么事,不准停车和调头,直到送到白府为止,否则小心你的脑袋!”林渺一下子塞给陈济十两银子。 陈济一看,吓了一跳,但见这个大总管面色深沉不似说笑,连忙称谢。 “少废话,你就拿去交给一个叫更叔的人,他便知道是什么,快驾车!”林渺沉声道。 “是,是……驾!”陈济不敢再啰嗦,但想有十两银子,出一趟车,那可是太划算了,而且说话的人又是湖阳世家大总管,这可是对他的莫大信任。因此,也不管拉的是什么,就向湖阳城跑去,还紧紧地记着“大总管”的吩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停车和调头…… 苏弃和金田义见林渺竟然这样把车夫打发走了,顿时明白,不由得暗赞林渺的机智,他们还以为这马车是为白玉兰准备的。 “我们走小道!”林渺沉声吩咐,说话间一扬鞭便带马拐入小道之上。他们刚拐入小道,官道上便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蹄声。 “一定要把他们追回来!”白庆、刘玄等一干白府人物全都出动了,顺着马车的方向狂追而去,而林渺和白玉兰诸人则在夜色深处望着这群人自官道上经过。 白玉兰不由得心中洋溢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林渺的安排竟是如此的巧妙。 “我们现在去哪里?”白才不由得问道。 “桐柏山铁鸡岭。”林渺淡淡地道,随即又道:“他们很快会发现上当,会追过来的,我们先奔太白山吧!”乘着夜色,林渺诸人沿着小路迅速前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追兵什么时候会追来,惟有迅速赶到铁鸡寨,这群人才难以想到。 当然,林渺仅只是想在山寨之中安顿好白玉兰,然后再作周密的计划,现在惟一的目的,便是逃过追兵。他自然知道,刘玄不是好惹的主儿,而湖阳世家也绝不是好惹的主儿,尽管湖阳世家近来乱了套,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付一个小小的铁鸡寨,根本就不在话下。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他们逃到了铁鸡岭上的铁鸡寨,只怕铁鸡寨会鸡犬不宁。 白玉兰失踪,王贤应岂肯甘休?到手的新娘便这样被人抢走。妙在他们根本就不能确定抢走白玉兰的人是谁,所能怀疑的仅仅是林渺而已。 跑不多时,又是一个岔道,一条是大路,一条仍是小山道。 “走大道!”林渺说着让苏弃诸人领着白玉兰先走一步,他却带马在小道的前一段路上跑了几遍,这才调马追上。 “阿渺这是干嘛?”白才讶然问道。 “疑兵之计!”白玉兰欣喜地道。 林渺笑了笑,白玉兰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心思,足见她的聪慧,在这非常时期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我们走大道,他们岂不是更容易追击?”苏弃有些惑然地道。 “刘玄乃聪明人,他应该会有聪明的想法,聪明人都知道走大路容易追击,因此,他会认为我们不敢走大道!”林渺自信地道。 苏弃和金田义半信半疑,但他们却知道林渺总会有非常举措,就像当日以四人大战魔宗青月坛的数十杀手,在别人的眼中似乎是以卵击石,可是结果却能够大获全胜。因此,他们并不再提出什么异议。 △△△△△△△△△ 白庆和刘玄差点给气咽住了,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追上陈济所驾的马车,但却是空的,这一追几乎追了十余里。 陈济三马之车只拉着一个空车厢,见有人追击,还以为是有人想抢车厢之中贵重的东西,因为“大总管白庆”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可停车和调头,这使他认为车厢之物是非常重要的,是以拼命地跑。因只拉了一个空车厢,跑起来特别快,白庆诸人想追上也要费一些力气。 白庆追上,却只有车厢里的几个饭碗和一个篮子,才知道上当,怎不叫他恼恨不已?而最难过的却是这车夫一点都不知情,连这车夫一起都被林渺耍了。 一怒之下,这倒霉的车夫成了替死鬼,白庆诸人再调头追赶,这一来一回几乎跑了三十余里,有这段时间林渺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是他们依然不肯松懈,要知道白玉兰可是事关重大,他们答应了王贤应的婚事,而到时候若交不出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向王郎交待,弄不好两家还会反目成仇,到时湖阳世家想要将生意做到北方,那可就是难得很了,这对于整个家族的发展都极为重要!另外便是湖阳世家丢不起这个脸,居然让人在府中把白玉兰抢走。 调头自小道又追出十余里,眼前却出现了一个岔道。 “查看一下,看他们向哪边跑了!”白庆举起火把吩咐道。 立刻有两路人马由大小道搜寻,半晌回来报道:“报总管,两条道似乎都有蹄印!”白庆不由得惑然望了刘玄一眼,刘玄也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谅他们也不敢走大道,我们自小道追!”白庆狠狠地道。 “慢!如果这劫走玉兰的人是林渺那小子的话,我相信他一定会走大道!”刘玄突地呼住众人,分析道。 白庆一怔,他不知道何以刘玄敢如此肯定,不由得问道:“圣公怎这般肯定?”“这小子精得像鬼一样,他一定会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因此,如果我是他的话,便一定会走大道!只凭他能用那马车使我们上当,就知道此人心智极高!”刘玄沉声分析道。 白庆愕然,抑或刘玄比他更了解林渺这个人,而他与林渺相处的时间还要长一些,不过,林渺喜欢兵行险招这却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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