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
双腿仍有可能恢复,但是老包去了哪里?祥林又去了哪里?而包嫂的死对他的打击尤其大,但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呢?是他吗? 游铁龙那一轻一重的拐杖拄地声惊断了林渺的思绪。 “有官府的人来找你!”游铁龙道。 林渺一怔,立身而起,他估到应该是严允的人,是以点了点头便抽身而出。 蚩尤祠外,两骑健马领着十名小校静候着。 林渺行出蚩尤祠,马背上的两人立刻拱手问道:“不知哪位是林渺林公子?”“在下便是!”林渺跨上一步道。 “严允大将军命小将请公子去营中一叙!”那马背之上的两名偏将极为客气地道。 “哦,竟劳烦二位将军,实在是不好意思,那请二位将军带路吧!”林渺说着也接过一名虎头帮弟子牵来的马道。 虎头帮的弟子皆大感有面子,堂堂大将军居然派人来请他们的兄弟,这是他们的荣耀,他们帮中还从没有出过如此风光的人。 尽管林渺曾给他们带来了苦难,但林渺也给他们带来了中兴,让他们扬眉吐气,是以虎头帮众人皆信服林渺。 “阿渺,我和你一起去!”小刀六有些担心地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了。”林渺摆了摆手道。他知道小刀六是担心他的安危,但他明白,如果严允要对付他,多加上一个小刀六仍像是捻死一只蚂蚁一般,而事实上严允应该不会对他不利,这是他的直觉。 …… 大将军府,戒备森严,来者到了门口皆要下马,外来之人还需解剑入帐,因为近来那杀手残血连连刺杀了数名朝中高级将领,这使得大将军府也显得更为森严。 没有人见过杀手残血的真实面貌,是以,任何人都不敢稍有大意,林渺也不例外。 林渺没有坚持带剑和刀,那是没有必要的,若严允要取其命,有刀剑也无济于事。 “请进!”大厅外的守卫似乎认出了林渺,极为客气地道。 林渺跨步行入,却发现了严允。 严尤坐于堂上的虎头大椅之上,面目含笑,却是不怒自威。严允则坐于其下手左侧,另外一人居然是自淯阳逃脱的属正。 厅中设置比较简陋,素洁而朴素,无半点奢华之风。 “见过纳言将军、严允将军!”林渺恭敬地向严尤和严允行了一礼。 “这位乃是属正将军!”严尤介绍道。 林渺其实早认识属正,他见过属正仓皇逃命的样子,这一刻仍是施了一礼。 “看座!”严尤大手一挥,立刻有人为林渺搬来一张桃木大椅。 林渺也便不客气地坐下,只是属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显然对林渺这种受之不恭的态度有些恼。在他眼里,林渺只不过是个小不点人物,怎配和他平起平坐呢?不过这是严尤的府上,他也不敢多说,对严尤,属正在内心仍有几分敬惧。 “你可知道我找你来有何目的吗?”严尤淡淡地问道。 “将军之意,小人无法猜到!”林渺淡淡地道,但又似乎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什么。 严尤并不在意,又淡淡地问道:“刘秀的义军攻破了淯阳,你可知道?”林渺心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先猜到,我还亲眼看到了!”但他却只是平静地道:“外面对此正传得沸沸扬扬,民心有倾动之象!”“不用十日,义军便可推进到宛城之外,你在宛城之中住了近二十年,我想,你一定会很了解宛城内的一切吧?”严尤又问道。 林渺一怔,顿时明白严尤的意思,点点头道:“略知一二!”“听说你手下虎头帮的兄弟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穷人,平日里多是走街窜巷,定然知道许多城防上的漏洞,我希望你能让你的那些伙伴为眼下的城防提一些意见。”严尤坦然道。 林渺心头一震,心道:“这严尤果然与众不同,对我们这些混混居然这么在意。”事实上林渺知道严尤如此做是非常明智的,他的那些兄弟平日里偷鸡摸狗,什么地方没去过?连宛城哪里有个狗洞有一清二楚,更知道哪里的守卫松一些,从哪里更容易溜出城外。因此,林渺这才知道严尤确实有过人之处,其之所以能够成为名将确非侥幸。 属正也觉意外,严尤行事总有些让人意料不及,但属正不相信这些混混能起到什么作用。 “如果将军真有此意,林渺愿尽绵薄之力!”林渺诚恳地道。心中却暗忖道:“这不是要我与刘秀为敌吗?不过刘秀既与刘玄合作,那就是与刘玄乃一丘之貉,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我只是说说,不助严尤作战便可以了。”“宛城的防卫已经够严密了,何用再让他们指点?”属正反驳道。 “属正将军此言差矣,我们所设,只是依兵法所需而设,但那只是大局,帛虽密,却不能盛水,是因其有隙。刘秀和刘寅这两兄弟绝不可小觑,尤其是刘秀,对宛城的防事曾深入研究,他曾以此城退将军之兵,而又在宛城生活数年,其早有谋逆之心,因此对宛城必定了如指掌。因此,任何的失误,哪怕只是一丁点的小漏洞都可能成为我们致命的破绽!”严尤侃侃而谈道。 属正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严尤提到他的败,的确让他有些难看,但他却不信林渺的那群混混兄弟能有什么作为。 “我们让其指漏并非改建工事,只是在某些地方多加注意一些而已,小心总不会错的。”严允也附和道。 林渺对眼前的属正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却有少许的同情,但对属正看不起他们有些微恼,淡淡地道:“事实上就算城防之上出现了些微的漏洞,也绝不会有问题,因为义军若十日内便可攻至宛城的话,那么其败局已定,就算城防有漏洞也无伤大雅!”林渺的话让厅中的几人眼睛一亮,属正却感到林渺有拍马屁之嫌,同时又像是在挖苦他,微有怒意地问道:“此话怎讲?”“是啊,你为何能如此肯定?”严允也讶然问道,惟有严尤似在沉思。 “很简单,若他们能在十日之内破棘阳或来攻宛城,其准备定不充足,而其最大的弱点却在于他们是一支联合的义军,不像赤眉军和昔日的绿林军有着统一的指挥,这只是一支连内部都不完全稳固的队伍,虽然有新胜之锐气,却难坚持。因此,若骄其气,则必使其内部指挥失调。再说军无二帅,但他们却有三个作主的人,到时候其结果惟有一败。”林渺侃侃而谈道。 属正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他第一次仔细地打量林渺,看来他是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好,好个骄其锐气之策,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严尤拍掌叫好道。 “刘秀和刘寅这两人极有眼光,更是智计深沉,只怕他们很难上当!”严允有些担心地道。 “如果他们不是这种人而和刘玄、王凤一样的话,只怕骄其锐气之策便难以奏效了,正因其认为是计,而刘玄和王凤必会认为其怕事,这样几支队伍之中出现两种意见的话,必有破绽,只要我们把握时机,完全可以在城外击溃他们!”林渺肯定地道。 “好!”这次连属正也拍手叫好了,林渺所说的,确实到了点子之上。 “如果本帅想请你回到营中,不知你意下如何呢?”严尤话锋一转道。 林渺苦笑道:“那只好请大将军治小人的罪了,因小人实不愿再入军旅!”属正愕然,他没想到严尤如此出言相请,那是极度欣赏某人才会如此,而林渺竟如此断然拒绝,谁不知道,若是能追随严尤而被其欣赏的话,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 严尤似乎并不意外,事实上那日在船上,林渺便已表了态,此刻林渺只不过是重复一遍而已。 严允却暗叫可惜,但他也不想勉强林渺。 属正也猜不透这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好像对名利根本就不在乎,连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要,于是他更不敢小看林渺了,反有种高深莫测之感。当然,直觉告诉他,林渺自身也是个高手,难道此人真的只是井室之中的一名小卒?属正有些怀疑。 “你如此年轻,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建立一番大业?”属正惑然问道。 林渺自然不会实话实说,打个“哈哈”道:“我这人一心钻到钱眼里去了,这我当然想过,可却不是如何去行军打仗,而是想着要如何去赚钱,如何让自己拥有良田万顷……”“如果你能效力朝廷,建功立业,皇上自会赏你良田万顷,若是真有本事,封个万户侯也非难事,这岂不是更好?”属正又道。 “不成不成,沙场征战,刀尖舔血,我怕没那命活到等封赏,尽管曾经也想过,可也太累了,我这人或许只适合做江湖浪子,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林渺驳道。 严尤知道林渺只是在找理由推托,不由得淡然道:“人各有志,本帅也不勉强于你,但希望下次相见不会是敌人!”“我怎会与将军为敌呢?”林渺肯定地道。 严尤笑了笑道:“如此甚好!”“如果将军没有其他的事,我想先告辞了!”林渺道,同时将严允所给的银虎令递上道:“谢谢将军开恩,小的一定铭记于心!”“举手之劳,好吧,你可以先回去了。”严允毫不在意地道。 “近几天,你会不会都在宛城中?”严尤问道。 “可能过几天小的便要离开宛城办一些事,行程未定,想来这几日尚在宛城,若将军有用得上小人之处,小人定当竭力!”林渺并不想隐瞒,如实道。 “好,送林公子!”严尤点了点头道。 △△△△△△△△△ 宛城,林渺的生长之地,对每一条街,每一道胡同都了若指掌,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他足迹未至之处,要说有,那便是王府和一些大豪的府中。 林渺今日却在宛城大街上策马悠然而行,这可是往日所没有经历过的。此刻宛城实已是大劫之后的苍暮老人,经济不再如往昔那般繁荣,城中的许多豪强大族已在上次刘秀起事之中离开了宛城,要么是加入了义军,要么迁至洛阳或是长安,也有些迁至蜀中,这使得宛城的一切都变了,变得冷冷清清,已不复昔日的雄姿。 宛城齐家,仍然在,但是齐府的许多资产已经移向了长安和洛阳。不过,齐府依然是宛城的豪门之首,仍有着绝对不可忽视的实力和财力。齐府的人仍然可以在宛城大街上张扬、横行。 林渺最不想见的人,自然便是齐万寿,因为他与齐万寿之间存在着许多难以解开的矛盾,他相信齐万寿定难忘却那一剑之仇。事实上,齐子叔的死,林渺便已经与齐家结下了怨仇,所幸,齐家的力量已经大部分调去了洛阳和长安,以及全国各地经营的生意上,在宛城之中虽有高手,但林渺并不惧。 第三部 58、再战蝠王 Top (本章字数:11540) 林渺相信齐万寿不会把自己伤在他手中这等事说给其他人知晓,当然齐勇之死,已使他与齐家没有和好的可能。因此,他尽量避开齐家的人,当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脸,林渺易容而行,根本就不怕齐家的人认出。 走过吉庆门,林渺心中似乎突地注上了一丝阴影,隐隐感到仿佛有一丝潜在的危机存在于身边的某一处。 这种感觉林渺好像不是第一次有,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穿过吉庆门,便是兴和大街,这里林渺熟悉之极,几乎闭着眼睛也可以数出兴和街旁的店铺和酒家。 走入兴和大街,林渺不安之感更甚。他禁不住绷紧了心神,扭头向一侧的天策楼望去。 林渺目光过处,却见天策楼的牌匾已如一幕黑云般狂压而至。 天策楼上,传来了一片惊呼。 林渺也吃了一惊,顿时明白心中不安的原因所在,那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因为对危机的一种超前感应。 不过,此刻林渺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想面对射来的牌匾,他低啸一声,身形蜷起,脚下暴踢而出,对于这样的袭击,林渺并不以为意,只是他不知道袭击者究竟是谁。 “哗……”牌匾爆碎成无数块,但林渺的灾难并未中止,因为在巨大牌匾之后尚隐着一人。 踢碎牌匾,林渺倏然发现左足踝已落在一只干瘦的手中,而另一只干瘦的手,正以快捷无伦的速度箝向他的腰身。 “幽冥蝠王!”林渺几乎要哭一场,这个鬼家伙总是阴魂不用地缠着他,好像一个噩梦一般挥之不去,他到哪里就跟到哪里,而且几乎都是想要他的命。如果有可能,林渺真想把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剁成八大块,但遗憾的是,林渺打也打不过,逃也没他快。 幽冥蝠王的鬼爪箝向林渺的腰际,林渺身在空中,几乎避无可避,惟有那尚存有后招的右脚,聚全力暴踢向幽冥蝠王的面门,他不信幽冥蝠王会选择与他两败俱伤。 “砰砰……”幽冥蝠王的手在空中变换了十八种手法,任林渺如何变换脚下的方位、速度,也无法穿过幽冥蝠王的防护网,但幽冥蝠王也无暇再出招攻击林渺的腰部,两人的身体因无空中支撑之力,双双下沉。 林渺下沉之际,手中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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