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
便只有拥信都自立,长安距此是鞭长莫及,只要我们掌握了信都兵权,谁敢说半个不字?”任光肯定地道。 耿纯不由得笑了,道:“贤侄所想正合我意,朝廷便是派大军前来,也须先扫平河北的义军才行,有这么长的时间准备,我们足够做很多事情。不过,贤侄不能不小心长史和都尉,此二人窥视太守之位已久,朝中派人前来,很可能是与此两人有关,他们掌管着城中的兵马之权,若一个不好,只会……”“这个请纯叔放心,我已经有所准备,他们快活不过今日!”任光神秘地笑了笑道:“不过,我还要请纯叔去帮我办一件事。”“我想请纯叔去说服信都王刘赔,让其支持我,反对王莽!”任光不等耿纯发问,便说了出来。 “这个好说,刘赔性格懦弱,只要吓他一吓,保证不敢说什么,他只是个有名无实的信都王,王莽夺了他刘家的江山,又把他闲置于此,若是我,早反了,看他那样子,哼!”说到后来耿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不过刘赔有个儿子刘植,此子甚有主见和魄力,如果能争取他的支持,那倒会是一件很好的事!”耿纯又转了口风道。 “这一切便有劳纯叔了。”任光道。 “好,你放心,这一切包在我身上!”耿纯自信地道。 任光顿时大喜。 △△△△△△△△△ 下江兵愿与平林、新市等合兵,虽然王常开出了五个条件,但在这种大军压境的危急关头,别说是五个条件,便是五十个条件,只要不是要夺刘玄和王凤的权力,他们都可以答应。 淯阳已经完全成了一座孤城,严尤围住了城池,而前队大夫甄阜也赶来与官兵会合,使官兵势头大涨。 甄阜已有些迫不及待地清灭南阳的义军,他不想给义军任何缓气的机会,是以,他亲率五万大军避过淯阳,直取义军老巢,大军向舂陵推进。 义军节节败退,官兵乃新锐,气势正盛,是以一路竟败回湖阳,于是刘玄死守湖阳与官兵僵持了十余日。 所幸有湖阳世家的积粮和钱财为将士置了冬衣,否则义军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再有几日便是除夕,可是王常大军似乎并没有前来会合的意思,这让刘玄等是又急又怒,可是此刻根本就抽不开身来去宜秋催王常发兵,他们也不知道之中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刘寅和刘秀也急,马武与数千战士陷于淯阳,若是再这样与官兵僵持,淯阳城中箭尽粮绝之时便是破城之日了,他们当初对宛城的策略却被严尤用来对付淯阳了。 王凤提议,将大军向桐柏山转移,借地形地势便于与官兵纠缠,但军中众将都反对,因为马武仍待救援,他们必须败甄阜之军。 就在刘玄与众将踌躇不定之时,成丹却亲自领着几名战士前来。 刘玄和刘寅诸人皆大喜。 “常帅之军怎还未到?我们都快撑不住了!”李通有些责备地问道。 “我此来,是代常帅传达一个消息的,常帅请诸位将军再败二十里!”成丹肃然道。 “再败二十里?”刘玄也愕然,反问道。 “常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败得还不够惨吗?”陈牧怒问道。 “不够!”成丹神秘一笑,对陈牧的质问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还请成将军给我们解释一下,常帅此举是何用意?”刘寅神色依然显得平静,冷静地问道。 众将皆静心以待,他们也想知道王常此举究竟有什么目的,明明说合兵,可是到这一刻仍没有赶来,在很早的时候就有消息称要来,可左等没来,右等没来,都快二十天了,仍没有消息,这怎不让人心急?眼见尚有两天便是除夕,再不来,只怕义军真的要四分五裂而去了。 “甄阜这些日子一直在防我们合兵,也在等我们合兵,是以,并不敢强攻。因此,我们要等到甄阜与梁丘赐更加深入一些,与严尤脱节,我们再断其后路,两头夹击,一举击败他!是以,我们要玄帅领人再退二十里,便是要制造假象,说我们不会再来与你们合兵,你们欲散伙而去。如果甄阜和梁丘赐听到这个消息,试想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成丹悠然笑道。 众人不由觉得眼前一亮,刘秀抢先答道:“那他们便会倾力对付我们,要在我们散伙之前一举而歼,不想让我们再分赴各地与他们游击而战!”“不错!”刘玄也赞同刘秀的观点,众将皆点头,因为换作他们是甄阜,也不会希望对方散伙,然后各地游击。那样官兵将付出数倍的人力和物力及时间,而且像现在义军这般连连惨败,士气低落的机会又太少,且人数不多,如果不能一举而歼,让其分散来休生养息,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又会卷土重来,那样又要再来一次大动干戈,确实是不划算。因此,甄阜一定不会让他们有散伙的机会。 “而这便会成为他致命的时候!”成丹自信地笑了笑道。 众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希望,他们这才明白何以王常迟迟不与他们合兵,实是在找给敌人致命一击的机会。同时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也是要给甄阜造成一个假象,让其疏忽。事实也是如此,久防而不遇,自然有所大意,而甄阜若一举歼灭他们的话,就必须举军而出,这时必会调开一些本为防止王常与刘寅等义军合兵的力量,而王常再趁此机会截断甄阜后路,与刘玄两面夹击,其结果不言可知。 于是众将集合商议一番,该如何再后撤二十里至唐子乡而不为官兵杀得落花流水,且又能够随时准备反击。同时也不忘与成丹约定,将如何联合两军,使之配合得更为密切,以保证这一场仗必胜无败。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如果此战败北,他们将再无资格与官兵争城夺地,只能退守山林成为草寇流匪了。是以,每个人都抛除成见和戒心,以求号令统一,而不至于像宛城大败一样。于是,全军上下由刘玄统一指挥,立为更始将军,其意是自此刻起,开始改变全军的命运,改变天下的命运,是以谓之更始。 唐子乡因是湖阳世家的大本营,虽是在湖阳之外,但是却有坚城相守,是独成一体的大集,进可攻,退可守。由于湖阳世家财力雄厚,是以集外的墙廓修建极严格,几乎是按城墙的标准所建。 刘玄先找来湖阳世家之主白鹤,与其商量此事。他必须先与湖阳世家协调好,在这里,他依仗湖阳世家之处极多,对这个老丈人确实是极为感激。 白鹤对自己的女婿成为义军的首帅也感到欢喜,而他能成为湖阳世家之主,刘玄自是脱不开关系,而且此刻可以说湖阳世家与刘玄的命运已经连在一起了,他自不能不允,于是彼此商议了一番,这才分开。 △△△△△△△△△ 任光成了信都太守,这是没有人敢争议的,任家在信都本身就有着极高的声威,因为任雄把信都治理得让百姓称颂,是以任光子袭父位,使百姓能够安心地接受。 尽管信都是朝廷的封城,但是信都王早已没有了任何实权,只是有名无实的称呼而已。连刘家的江山都已经没了,王莽又岂会给信都王任何实权?真正的实权落在太守手上,如兵权、财政大权。所谓的信都王只是拿些奉禄而已,与信都的一些大富之户无异。 当然,要是此刻仍是刘家当权,那情况自是不一样,现在王莽当权,这些刘室王侯本就活得胆颤心惊的,一个个都极度收敛,哪敢有半点张扬?便是一介太守也可将他们杀了。不过,王家宗室所封的王侯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任光新任太守,城中许多事情需要打理,而且父亲新丧,自无法抽身亲自陪林渺去邯郸,但却派了数十名任府的好手给林渺调用,并在耿纯府中找了几名高手助林渺行事,借耿纯在邯郸的生意网打探邯郸的消息。 林渺也没有必要在信都呆多长时间,他想早点赶去邯郸探明情况。不过,任光成了信都太守,这对林渺却是一大利,至少,他可以放心地让小刀六在信都置下自己的产业,放手做生意,自己扎根北方的计划就容易实现得多。另外,他还让任光派人去渔阳为他向吴汉送信,希望到时候吴汉能够有机会赶来邯郸助自己一臂之力。他确实决定要在邯郸好好地大闹一场,至少要打乱王贤应和白玉兰的婚事。 事实上,这些天来,他没有一天忘却过白玉兰,他与白玉兰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却真的爱上了白玉兰,在内心深处早已当白玉兰是他的女人。也许这不能完全算是爱,还包含着一种复杂的友情,但他绝不想让白玉兰失望,绝不想让白玉兰受到任何伤害。他曾经承诺过白玉兰,就算是抢亲,也要夺回白玉兰。就因此,白玉兰死心塌地相信了他,可是眼下别人却自他的手中抢走了白玉兰,而他却没有办法,这让他感到愤怒,心也被刺伤。是以,他要夺回白玉兰,即使白玉兰是在其父白善麟手中也不例外。这之中,也许还夹着一丝尊严的问题。 爱有几分呢?林渺实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或者,他并不十分清楚感情究竟是什么,活着便只是活着,微微有些迷茫,又微微有些无奈。 当林渺赶到邯郸时,已是除夕的前一天,邯郸城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尽管河北四处战火燎燃,但是邯郸古城却有着别处所没有的安全和繁荣,至少,在河北,这里有着不可超越的地位。 邯郸是赵国封地的都城,也是北方最大的工业城市,并不比宛城逊色多少,单是居民便有十万户之众,统两郡六县。不过,由于义军四起,邯郸所统之郡县也并不完全掌控于朝中,只是与魏郡联系得较紧密,与邺城遥相呼应。 林渺一行五人入城便找到了事先有人为他们准备好的上房,在邯郸城中,耿纯的生意网并不小,而且在这里他的朋友极多。他已先一步派人来邯郸为林渺打点好了一切,而任府的好手也早一步到了邯郸,他们就等林渺前来然后再决定如何行动。 “三爷,我们探得王郎府上正在大量招才纳贤,我看他是想招兵买马,以图大事,我们已有几位兄弟先混到王郎的府中去了,到时候也好里应外合,有利于探听消息!”说话者乃是任府管家之子任泉,这些任府好手也是由任泉具体负责,但任泉却必须听林渺的吩咐。 “哦?”林渺微喜道:“这样确实不错,最好能够查出白家人住在哪里和白小姐的存身之处。”“怕只怕这次王郎所招的人并不是留在王府之中,而是调到别处编排!”任泉担心地道。 “我估计这种可能性不大。”一中年人接过话题道。 “这位是……”林渺讶然问道。 “哦,小的是耿爷派来相助三爷的,叫耿信,在邯郸已经呆了十年了!”那中年人忙自我介绍道。 “哦,那先生对邯郸城一定是十分熟悉了?”林渺听说对方在邯郸居了十年,不由得喜问道。 “可以这么说,如果三爷要的话,我可以画一张邯郸地形图,包管每一个胡同都不会标错!”耿信自信地道。 林渺更喜,看来耿纯确实选对人了,只听耿信这么自信,他也知道此人绝不简单。 “那就再好不过了,在邯郸还有劳先生了。”林渺恳然道。 “三爷何用说这样的话?耿爷说过,在这里,我一切都听三爷调度,便是三爷让我去死,我也不会皱半下眉头!”耿信肯定地道。 林渺心中大感欣慰,拍了拍耿信的肩头,认真地道:“我要你活下去,而且要好好地活下去!”“三爷之命,不敢不遵!”耿信也笑了。 “主人,不如我也先混进王郎府中去好了,王郎府中有几位是我的熟人,他们早就想引见我到王郎的府中,只是因为当时舍不得离开洛阳,这才没去,如果我此去,一定很容易进去。”鲁青突地道。 “哦,如此甚好!如果你真能直接入王府,那是再好不过了!”林渺眼睛一亮,他知道鲁青为人机警,而且武功好,如果在王郎府中有这样一个内应,那确实是件好事,说不定还能取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是以,他立刻赞同,而在王府之外,有他和任府的这一群好手再加上耿家庄的力量,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到了邯郸之后,他才发现,王郎在邯郸的影响力有多大,似乎处处都可以看到王郎府中的家将,而且在除夕这几天,王郎还对城中所有的难民和穷人施以粥饭,有的甚至施以御寒棉衣,整个城中的人都在谈论这大善人王郎,简直把他当成了活菩萨。 仅凭这一点,林渺便可以看出,王郎这人的野心绝不小。另一方面,王郎又到处招贤纳士,双管齐下,到时候只要王郎振臂一呼,立刻便可组建一支大军,这些受过王郎恩惠的难民必会前来依附,由此可见,此人确实有些远见。 “我们到邯郸来,还听到一个传闻,说什么王郎实是成帝刘骜的幼子,年少便流落江湖,后因王莽四处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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