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
道。 “你们先退下吧。”刘秀向身边的一干护卫及几名小婢吩咐道。 “秘密本身就是一种负担,有我一个人承担就可以了,莺莺何用执着于此?”刘秀淡淡地笑了笑道。 “可是莺莺却想能为夫君分担一些,否则我总会觉得心中难以坦然,或许,我可以为你分担一些呀!”曾莺莺不依地道。 “你真的想知道?”刘秀反问。 曾莺莺望着刘秀,肯定地点了点头。 刘秀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你已是我刘家的人,也应该知道这些了。”曾莺莺见刘秀神情肃然,知道此事必是关系重大。 “莺莺可有见到昨夜彗星经天?”刘秀淡淡地反问道。 曾莺莺摇了摇头,道:“我听他们说过。”随即又讶然问道:“难道这与我们家族又有什么关系?”“不错,你可知道为何刘家三兄弟,只有我大哥和我出现吗?”刘秀突地问道。 “二哥不是在汝南吗?”曾莺莺讶然问道。 刘秀不由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道:“你错了,在汝南的并不是我二哥,因为我才是真正的刘家老二!”“你是……”曾莺莺惊讶地瞪圆凤眼,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不错,世人都以为我是刘家三兄弟中的老三刘秀,事实上我却是真正的刘家老二,我也不是光武,而是刘仲……!”“三弟!”刘寅冷峻而威严的声音却在此时飘来,打断了刘秀的话。 曾莺莺的神情极怪,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身边之人一般,但刘寅的声音却把她拉回到现实之中,慌忙起身行礼道:“莺莺见过大哥!”“免礼!”刘寅神色间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挥手道。目光却转向刘秀,略有责备之意,但很快目光又转向曾莺莺,淡淡地道:“贤妹先去休息吧,我与光武有点事要商量。”刘秀脸色微变,曾莺莺知趣地再施一礼,在护卫和婢女的相护之下,有如众星捧月般向营帐行去。 冷风之中,便只剩刘寅与刘秀相对而立,犹如两座对峙的山峰。 “大哥怪我向莺莺提及此事?”刘秀终于开口问道。 “也许你是对的,但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刘寅淡然而认真地道。 “她已经是我刘家的媳妇!她是我的妻子,她有权知道我的真实身分!”刘秀心中有些不满。 “是的,她有权知道你的身分,但不是现在!你要知道,对她来说,迟知道与早知道并没有什么分别,我们眼下所要做的事,只是找回三弟!”刘寅沉沉地吸了口气道。 “人海茫茫,如果三叔仍不能出关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三弟是谁,当年是三叔将三弟交给人带走的。”刘秀皱眉吸了口气道。 “三叔一定能准时出关!他说过彗星经天之日,便是他出关之时!”刘寅肯定地道。 “这么多年了,许多事情都是很难预料的。”刘秀吸了口气道。 “但天命是不可逆转的,当年仙长辕阳侯便说过,彗星经天之日,便是王莽龙气外泄之时,也距王莽绝命之日不远,而正在当晚,梁丘赐与甄阜全军覆灭,这一切不只是巧合,而是天命!”刘寅肃然道。 “辕阳侯仙长也说过,彗星经天之日,也是三弟红尘劫满,不必再隐其锋芒之时,也是其天命渐归的日子。可是纵观天下,又有谁合乎此条件呢?方士之言岂可尽信?要不是辕阳侯,三弟岂会自小流落江湖受尽苦难?只怕此刻他连自己的身分都不知道!”刘秀怒道。 “休要胡说!三叔之所以送走三弟,乃是因为司马计察觉紫徽星亮于我刘家,三叔担心王莽派人暗杀三弟,才会让辕阳侯以尘俗之气掩其帝气,再送于尘世之中,否则我们南阳刘家早就已是灭门大祸了。当时你还小,父亲便让你用三弟之名以你的生辰八字骗过朝中之人,并不是父亲不留三弟,要是江湖人士真如你所说,皆是无能之辈,我们根本就不用这样!”刘寅责道。 刘秀不语,他知道大哥刘寅有些生气了。他向来敬畏兄长,是以,他选择不语。 “你依然是刘秀,至少在三叔没有找到三弟之前,一切都是这样继续下去!”刘寅顿了顿又道。 “光武明白,请大哥放心!”刘秀吸了口气道。 “另外,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三叔的事,包括最亲近的人!眼下魔门没有一丝异动,一切都只是假象,这平静的背后正在酝酿着风暴,也许会因为三叔的重出江湖而引发种种变数。当年魔门助王莽趁乱夺我刘室江山,这些年却没什么动静,相信这些人定是在暗中策变一场更大的阴谋,我们不能不防!”刘寅吸了口气道。 “难道魔门还会帮王莽来对付我们?”刘秀吃了一惊,反问道。 “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但是很小!我只是担心,魔门中人存在于我们的身边!”刘寅淡淡地吸了口气道。 刘秀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吸了口气望了刘寅一眼,随即又将目光悠然地投向那仍然传来欢呼声的营地,竟毫无来由地感到心情一阵沉重。 △△△△△△△△△ “顺着这条路向前再走十里,便是峰顶,到了那里你们可以取道尤来,或者去山西,王郎就不可能找到你们!”神秘人突然止步,指着一条小径道。 “你为什么要背叛王郎?”透过暮色,林渺发现眼前这个神秘人竟是那日王郎府中那个似乎对女人毫无兴致的冷面书生,是以他在脱险之余,仍然心存疑惑。 冷面书生淡淡地笑了笑道:“因为我们是兄弟!”说话间冷面书生伸手在脸上抹下一团东西。 “秦复!”林渺讶然大喜道,那冷面之下竟是秦复。 “不错,你昨日一入大厅,我便已认出了你,只是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胆子大到敢在王郎的府中抢白玉兰!”秦复笑了笑道。 知对方是秦复,林渺心情大畅,他已经好久都没见到这位兄弟了,那日在棘阳不辞而别后,便不知其下落,却没料到会在这里相遇,而且还混到了王郎的府中。 当然,秦复能够识破他的易容,林渺半点也不奇怪,他的易容之术乃是秦复所授,自然难瞒秦复之法眼,而天下间,在易容方面,能与秦复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这一点林渺绝对心服。 “你的易容之术确实长进多了,居然连王郎也被你耍了,只怕假以时日便可胜过我了。”秦复拍拍林渺的肩头,欣然笑道。 “你的武功也长进得很快呀!”林渺握住秦复的手笑了笑。 秦复不由得与林渺相视而笑,半晌才道:“我不敢有稍微的疏懒,想到大哥你一日千里的进步,若是我被远远地甩在后面,那岂不是在你手下只有挨打的份了?不过,比起你,我似乎仍差了一点,至少,我尚不敢轻试天地怒!”林渺的脸色微变,道:“此式绝不可轻试,以我的功力都无法驾驭,雷火已经入侵我七经八脉,只怕这半年之内,难以完全复元了。”秦复骇然,把住林渺的脉门,眉头紧皱,道:“果然内火吞经,这段时日你绝不可以与高手对决,否则只怕后果很难预料……!”“三爷,他们好像追来了!”任泉提醒道。 “谢兄弟提醒,我会注意的。”林渺点了点头。 “这世间大概只有一人能在短时间内调理兄长体内的雷火,只是此人数十年绝迹江湖,不知是否仍然在世。”秦复皱了皱眉道。 “什么人?”林渺喜问道。 “江湖人称火怪,二十余年前便是江湖中的不世高手,只是这二十余年都无其消息!”秦复吸了口气道。 “火怪?”林渺心中一动,想到隐仙谷中那几个老怪物。不过他可不想再入隐仙谷,不由得淡淡一笑道:“可遇不可求,若能相遇自是最好。”“这也是。”秦复吸了口气道:“你们先走吧,这里便交给我。”“兄弟多保重!”林渺拍了拍秦复的肩头,提醒道,他相信秦复可以解决好眼下的一切。 △△△△△△△△△ 洪澄策马赶至,道路却已被断树封住,根本就无法行马。 “给我搬开这些垃圾!”季苛也有些不耐,不待洪澄吩咐,便喝道。 宁荷的表情有些怪,她并没有受伤,林渺只是封住了她的穴道而已。季苛等人赶来之后,便为她解开了,但她的心却绝难平静。 那群喽罗迅速移动那些堆在路口的枯枝败叶和断树之类的。 “什么味道这么浓?”恶道方仲平吸了吸鼻子,皱眉问道。 顾愁也摇了摇头,蓦地脸色大变,道:“快撤!”众人正愕然不解之时,一阵怪笑传来,几支火箭擦亮了夜空,准确地落在那一堆堆挡路的枝叶之上。 “呼……”那些枝叶见火立燃,以快得让人吃惊的速度蔓延。 而此时火箭四处乱飞,每到一处,必点起一片火光,将整片树林都完全燃烧。 季苛诸人此刻才明白,那浓浓的味道乃是桐油加火硝的味道。 “轰……轰……”那堆树枝燃起之时,立刻炸开,带着无数火星四散飞射。 那正开路的喽罗们首当其冲,一个个惨嚎着倒退,手中的火把也成了引火之物,身上沾火即燃,顿时众人心神大乱。 “快退!快退……!”洪澄急呼,可是后方的路也燃起了大火,整个树林都很快要被强烈的火势包围。 顾愁诸人此刻哪里还想到要抓林渺,他们转身便以最快的速度向火圈之外冲去,洪澄也只好弃马而逃,他很清楚,这冬天气候干燥,这把火一旦燃起来,都不知道要烧到什么时候,波及多大面积,惟一可以做的,便是尽快跑出这片山林。 冬天的林火蔓延之速极快,加上风力极劲,火势根本就无法控制。 洪澄等人皆是高手,又见机得早,是以虽然微有些狼狈,却是有惊无险地逃出了火势之外,但那些喽罗们逃出火势之外的却只有一半,许多人烧伤烫伤则更不用说了。 这似乎是送给他们新年最好的礼物,到此刻,他们甚至没有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救走了林渺,至于追袭林渺的事则更是无法延续,除非他们穿过这片火海。 可是就这样让他们回去向王郎交差,确实让他们面上无光,而此时,他们最重要的仍是白玉兰的踪迹,林渺可以是其次,而白玉兰又在哪里呢?是在邯郸?抑或早已出了邯郸城呢? △△△△△△△△△ 正月初一,风和日丽,清漳河上,风光如画。虽然是大年初一,但往来于河上的船只依然川流不息。 黄河帮在清漳河上航运向来很火热,而在黄河下游流域也几乎都被黄河帮控制,至少自东郡到大海完全属于黄河帮的水上地盘。 只是今日在清漳河上横行的并不是黄河帮的人,而是邯郸王郎府中的人。 过往的船只都被要求检查,虽然许多人有异言,但碍于王郎势大,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大叹倒霉。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年初一出门便不顺,受如此闲气,任谁心里也是大为光火,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这个世道便是强权当道,没有理由可讲。 有些人则是冲着王郎的面子,主动配合,有些人则是被逼得没有办法,这才让王家的人上船。尤其可恼的是,这些人上船还动手动脚的。 “昌叔,前面好像是黄河帮的船。”说话者乃是王郎的二弟子张义飞,此人乃是邯郸豪族张参之子,但却拜在王郎的门下。 “昌爷,我们要不要上前搜查?”一名王家弟子有些犹豫地问道。 “不可以错过!”王昌肯定地道。 “摆船!”张义飞一挥手,大船迅速向自上游顺水而下的一艘双桅大船靠去。 “请问迟帮主在船上吗?在下王昌求见!”王昌远远地便向双桅大船拱手呼道。 双桅大船之上舷边立刻布上一圈人墙,每人皆手持强弓硬弩,蓄势待发。 王昌诸人吓了一跳,他们似乎没有料到黄河帮的人反应这么强烈。 “我们帮主不在船上,但老夫可以代帮主作主,王管家有什么话只管跟老夫说好了。”一名老者在几人的簇拥下立于船头,在冷厉的北风之中,须发衣襟尽在飘摇,却显出一种极独特张扬的气势。 “是印长老!”王昌立刻认出船头之人的身分,此人乃是黄河帮的八大长老之一,人称海河龙王印龙,也是黄河帮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王管家还识得故人,甚好,有何事,便请管家直说吧!”印龙淡淡地道。 “请问印长老此是自宛城而来吗?”王昌见对方并没有让自己上船的意思,甚恼,但却知道在水上与黄河帮为敌,是极不明智的作法。 “可以这么说,不过老夫却是自邺城启身!”印龙悠然道。 “哦,原来印长老是自邺城而来,那便不打扰了!”王昌一听对方是自邺城而来,心中疑虑稍消,见对方那一付备战的架式,也不敢逼人太甚。毕竟他们不想与黄河帮作对,便是王郎也不想与黄河帮那么早就撕破脸皮,否则在昨日的宴会上,王郎便不会让迟昭平离去,因为迟昭平确实是杀童欢的凶手。 王郎连这口气都能咽下去,可见他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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