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
外面的伏兵见又是自己人,顿时心中暗松了口气,林渺却大步行出酒楼,向高湖军问道:“龙头亲自来了吗?”“哼,凭这黄毛丫头,还用得着劳动龙头?”一名高湖军的小头目道。 “那倒也是!你们进去收拾残局吧,我的任务完成了!”林渺行入那距酒楼大门三丈许的高湖义军中,邪邪地笑了笑道。 “这次你可是大功一件,要不是你探到这臭婆娘的行踪,我们又怎能这么容易得手?回去后,龙头定不会亏待你!”那小头目拍拍林渺的肩头道。 林渺肩头一缩,反掌斩出。 那小头目冷哼一声,在拍向林渺肩头的那一掌落空之时,已疾退三步,喝道:“拿下!”“想不到高湖军中还有这样的高手!”林渺冷笑间,滑步已斜撞入侧面扑来的两名高湖战士的怀中。 “砰……砰……”那两人如两块巨石般横撞而出,带起两股血雾。 “呀……哗……”那两人的躯体带着林渺的气劲竟然撞倒了一堆人。 “锵……”林渺的刀化成一抹亮丽的异彩,乍放间,身子已化成了一抹云彩般斜斜地挤入人堆。 “呀……”高湖军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抗拒龙腾刀的神锋,刃折人亡,如斩瓜切菜般狂滚而出。 鬼医和许平生哪会再犹豫?如入羊群的猛虎,见人就杀,但却迅速被高湖军中的高手缠住。 高湖军此次显然有备而来,在战士之中夹有许多好手,但能挡住林渺这三大高手者却没有。 “嗖……”酒楼之中窗门大开,数十支怒箭以洞金穿石之威射出。 “呀……”高湖军基本上已经成了靶子,那些执盾的战士也无法保护自己,箭矢居然破盾而入,直透入体内,而且劲箭的冲击力之强,带得那些人连人带盾飞跌而出,那些未执盾之人则更是没半点生机,利箭不仅穿透其体,更破入其身后之人的体内。 这帮高湖战士皆吓得纷纷走避,找寻可以掩护的地方,他们确实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劲箭,而街道之上并无太多的掩护,只好都跳到街对面的屋内。 前门的两百余人迅速走空,只剩下那些缠斗林渺和鬼医之人,地上却有七八十具尸体。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发现这群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事实上,高湖这次的安排,根本就不是欲让这数百人与迟昭平硬拼的,而是要这些人将中毒的迟昭平活捉,平安送回高湖军中。但遗憾的却是,仍有这几人并未中毒,而且这几人武功更是出乎他们意料的可怕。 林渺的可怕并只是他的武功,更是其削铁如泥的刀,几无可与之相匹的兵刃,一击则断。是以,他的身上几乎全沾满了血腥,那些高湖军见到他则纷纷走避。 迟昭平也破窗杀出,四大高手,有如斩瓜切菜般,高湖军中之人,几乎全无抗拒之力,这区区数百人根本就不够打。 事实上,高湖军经受两轮冲击之后,已经斗志大丧,哪有心情再战? “撤!”那小头目似乎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人多,并不能真个解决什么,在这几大高手面前,人多反而成了累赘。不过,林渺或多或少也受了一些伤,那钩、枪、戟、剑,样样都有,而且这些人一起攻来,林渺动作虽快,却也无法完全照看住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是以,他身上也多出了几道并无大碍的伤口。 战局很快便结束了,惟大街之上遍横着狼藉不堪的尸体,地面之上有若血洗一般,羽箭更是洒得满地都是,让人触目惊心。大街附近的人在这群高湖军一来之时,便已极知趣地避得远远的。 在这种战乱纷起的年代,对于血腥,人们已经见得多了,早已麻木,不过对于热闹,仍有人喜欢看。 铁头与鲁青冲入后院大杀一气,但却被陷入了重围之中。他们虽也有万夫莫挡之勇,却只有两人,被高湖军中的好手缠住了根本就脱不开身。不过,所幸铁头铜皮铁骨,普通刀剑根本就无法伤其皮肉。鲁青则身形小巧灵动,在人堆之中四处窜走,虽然不会被那几名好手缠住,但却也没有太大的作为,直到林渺诸人赶来,才迅速将这群高湖军杀退,更宰掉其中几名高手。 交战并不是太激烈,倒是有些残酷,这之中本就有些失衡的地方,双方所存在人数与实力并不成比例。 “高湖不会善罢甘休的!”许平生一边包扎自己的伤口,一边道。 “与他们的较量总会开始的,我们截了他们那么多的物资,他们自然极欲除掉我这颗眼中钉,否则他们只会寝食难安!”迟昭平满不在乎地道。 “这里到平原还有一天的路程,除非高湖亲自来,否则,就凭这群乌合之众,根本就不足为患。依我看,高湖军之所以抓昭平,是因为他现在正与马适求战得不可开交,怕昭平自背后拖其后腿,是以才会想先下手为强,先稳住黄河帮,这才派人在此下毒!”林渺淡淡地道。 “如果这次不是铁先生,只怕真的着了这狗贼的道!”迟昭平有些心悸地道。 “这叫吉人自有天相,活该高湖倒霉!”鲁青插口道。 “这毒确实让人防不胜防,其无色无味,因在酒中泡了二十载,其性更缓,其味也化酒味,若非老夫遍用百毒,早对任何毒物有特殊的感应,只怕也无法知道这酒中有毒!”鬼医吸了口气道。 “我看,我们还是连夜赶路吧,否则只怕会再生变故!”许平生想了想道。 “可是这些兄弟的毒性未去,岂能丢下他们?”迟昭平指了指地上诸人。 “这个倒不用担心,可以将他们先寄于郑口镇,留下一人来照看他们。高湖军在乎的是昭平而不是这些人,知道昭平离此而去,自然不会再在此镇上搜寻,他们也是安全的。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群中了毒的人没死,又怎会在意呢?待他们毒性去了之后,再让他们自己返回平原,这不就行了?”林渺淡然道。 “可是这镇上可能已经布满了高湖军的眼线,自然会暴露这些人的行踪!”迟昭平仍有点不放心。 “这个放心!”林渺向鲁青道:“立刻去镇上找两名可靠的大夫与一帮拆房子搬家之人,还要选好一处安全之所!”“呆会儿我们便让人把这酒楼里的家当全部搬走,然后一把火烧掉,而他们也可夹在箱柜之中搬走,那就只好为这恶毒的酒家省点东西了,一切账待下次一起与他算。至于这些东西搬到它处后,就可再及时转移柜中之人,若高湖军再要这些东西,也让他要去!”林渺解释道。 “还是城主急智,此法也是惟一可行之法了!”许平生赞道。他也知道,这些人若一起走的话,只会拖了后腿,高湖军在镇外尚伏有大批人马,虽不知是否属实,但总不能因这些人而拿迟昭平的安危作赌注。到时候照顾不了这些人,反而真的害了他们,还引得迟昭平暴露行踪,人多有时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是以他赞同林渺的观点。 迟昭平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虽林渺的方式仍失稳妥,却非不可行之策,她惟有点头同意了,只要她回到了平原,便再去找高湖算账。 △△△△△△△△△ “什么人?”夺命书生以极速掠出房间,月光下,却见一蒙面人静立于窗外的杏树之下,不由得低喝。 “朋友,既然来了何用藏头露尾?”夺命书生只觉得那透过蒙面巾的眸子亮得让人有点心寒,不由道。 “不是你的朋友!”那蒙面人冷冷地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夺命书生身子轻晃,自袖间弹出一柄玉骨折扇。 “叮……”蒙面人一旋,当腰扭过半圈之际,腰间的剑自鞘中蹦出两尺,刚好横截住刺来的玉骨折扇。 夺命书生微惊变招,可他才变招,那柄尚未出鞘的剑已连鞘一起捅入他的扇招之中,风雷隐隐,剑意滔滔。 夺命书生大骇,疾速暴退,这蒙面人的剑招之快、之怪,确让他吃惊。 夺命书生退,但那连鞘之剑却如影随形,不疾不离,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迹,玄奇之极。 夺命书生一连转换了七十余种身法,却没有一种能摆脱连鞘剑的追袭。 “铮……”蓦地虚空横掠出一支铁笔。 蒙面人的连鞘剑在空中弹了一弹,斜挑而出,如一柄开锋之刀,杀意如潮横截向横空杀出的妙笔生花柴鹏举。 “铮铮铮……”蒙面人振臂间,竟击出了七十八剑之多,剑依然是连鞘而动。 柴鹏举挡了七十八剑,却被逼退至墙角。 “好个妙笔生花,看我这一剑!”蒙面人冷哼了一声,剑鞘内缩,斜划半圆,如长鲸吸水般颤出无数点小花,在月光之下,泛起一层银色的漩涡。 柴鹏举骇然,他只感到全身的气劲似乎一刹那之间被吸干,一切都是空荡荡的,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地袒露在对方的剑下。 “天下间还有如此奇招,真是让药罐子开眼界了!”一声低笑。 蒙面人的剑未出,一道身影已闪入其中,一奇形的锤状物倒撞向蒙面人的前胸。 蒙面人的剑微斜,那锤状物顿时方向尽失,撞向剑鞘。 “当……”蒙面人轻震,袖微拂,扫出一股沛然气劲。 那自称药罐子的老头微退一小步,伸手倒抓住反弹而回的锤状物,也同时出拳。 “轰……”两股气劲在虚空中相交,蒙面人疾退三步,药罐子却反撞上了柴鹏举的身上。 蒙面人身形微顿之际,夺命书生的玉骨折扇已疾点而至,但夺命书生却点空了,蒙面人如风影般倒旋至夺命书生之后。 蒙面人没有再出手,只是拄着连鞘剑静立于杏树之下,森然冷漠,却带着无法抹杀的霸气。 小院之中风声骤起,数道人影飘落其中,火光顿亮,但蒙面人却好整以暇地悠然而立。 夺命书生与妙笔生花诸人却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蒙面人的武功确实出乎他们意料,而且,刚才连剑都不曾出,只是以剑鞘对敌,如果此人要伤夺命书生,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他却中途住手了。 “不知施主深夜驾临所为何事?”一声道号响过,松鹤道长排开众人而出,平静地道。 蒙面人淡淡一笑道:“只是想试试诸位是否有击杀那人魔的能力!”说完,蒙面人却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什么人魔?”众人皆精神一整,急问道。 “便是那半人半魔的怪物,你们不是一直在追查这怪物的下落吗?”蒙面人冷然道。 “施主知道他的下落?”松鹤大喜问道。 蒙面人吸了口气道:“便是告诉你们,也没什么用处,以你们的武功,仍然不可能对付得了他!”“朋友未免也太长他人志气了吧?”药罐子有些恼道,刚才他在蒙面人手中输了一招,以他的身分和在正道中的地位,被这许多人看到了,确实有些难看,是以他立刻提出反驳。 “这位想必是崆峒松鹤道长了,道长追踪了这人魔如此久,应该知道我所说不假,要想杀这人魔,除非你们之中有三位如松鹤道长这样的高手,再加上你们这些人或许还有可能!”蒙面人转向松鹤直言不讳地道。 蒙面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听了都不服气,便是以松鹤的修为,也起了一丝不忿之念,道:“施主此话只怕言过其实,我与那人魔并非未曾交过手!”“这样的话,那更不用我解释了,相信道长应该知道,如果此人想不战而走,天下间只怕是没有人能够留得住他,不是吗?”蒙面人淡然反问道。 松鹤顿时哑口无言,蒙面人说的确实没错,如果这人魔想不战而走,天下间确实没有人能够真的将之留住,这是肯定的,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满天下追了月余,却仍未有任何结果的原因。 这些人此刻也明白蒙面人话中的意思,如果只是与这人魔一战,或许力量还可以,但是如果要杀此人却是一件极难之事,他们这一路追寻了数千里,却总是赶在这人魔的尾后,仍无法阻止这人魔四处杀人。不过,这几天似乎并没有这人魔的踪迹一般,在茫无头绪之中,他们也庆幸这人魔没乱杀无辜,也觉得有些丧气,这些日子的追踪全都白费了。 “敢问施主可知这人魔的下落?”松鹤转了口气,极为客气地道。他刚才见过这蒙面人奇诡的剑法,便是他也不识来路,知道此人武功绝非庸俗,刚才以一人之力敌三位江湖成名高手,却游刃有余,足见此人来头不小,只是为何要蒙面而行,却是他不能猜到的。不过,对方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自然有理由,他也不想逼人太甚。 “我确实知道他的下落,还知道此人日魔夜人。白天会魔性大发,晚上却能恢复本性,而且,他还在寻找一个人!”蒙面人悠然道。 “寻找一个人?”松鹤讶然问道。 群豪也为之动容,这蒙面人所说的确实有些骇人听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人魔的秘密,却没料到会是日魔夜人。 “他在寻找什么人?”柴鹏举不由得问道。 “天魔门的门主!也便是当年与刘正秘密约战于泰山绝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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