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
一步,旋身、出腿,以极为潇洒的姿势踢在长棍与地面接触的一端。 “呼……”长棍顿时如乌龙一般标射而出。 袁义的枪头突地晃开,竟出现了十余朵枪花,自不同的方位攻至。 白良诸人微讶,这袁义的枪法修为确实了得,只怕比那傅宁还要难缠,此刻他们倒想看看林渺会如何应付这等枪招。 林渺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攻击方式,长棍仍以直捣黄龙之势破入十余朵枪花的中心,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十余朵枪花正以锐不可挡之势罩向自己…… “噗……”枪花倏然之间散成星星点点的影子,所有的攻势顿时崩溃。 林渺的棍端准确无比地击在袁义的枪杆之上,一股强大无比的冲击力使袁义的枪势不攻自溃。 袁义骇然而退,但林渺却并没有就此罢手,长棍轻旋,化直捅为横扫。 “砰……”袁义手中的长枪一阵急剧颤抖,虎口竟迸出鲜血来,自林渺棍上传来的力量大得让他难以承受,更使他破绽大露。 “砰……呀……”林渺快步而上,长棍倒撞在袁义的腹部,袁义惨嚎着暴退五步,身子弯成了虾公状,跪倒在大木台上。 林渺单手轻提长棍,棍端斜指袁义,神色冷静而惬意。 袁义双手捂住小腹,连五官都扭曲得差点变形,缓缓抬起头来,嘶哑着声音道:“我输得心服口服!”林渺笑了,缓缓收回长棍,却伸出了右手。 袁义望着林渺那真诚的目光,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与林渺握在一起。 林渺拉起袁义,真诚地道:“最直接的攻击有时候会是最有效的,梁某胜在力气之上!”袁义惨然一笑,道:“谢梁兄的教诲,袁义定会铭记于心!”说完转身便蹒跚着行下大木台。 此时,台下响起了一片热烈的呼声,不仅仅是因为林渺那直接却威力不凡的棍法,更是因为林渺与袁义的真诚握手。 白良诸人对林渺更是佩服之极,白归则笑得更为欣慰。他根本没有料到林渺不仅武功了得,而且做人也会这般圆通,自是大为欣慰,至少,他为白府有这样的人才而感到欣慰。 白玉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彩,对林渺的表现不仅仅是惊讶,更多的却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此场,梁渺胜,可还有挑战者?”白归高声问道。 白充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的目光向台下扫视了一遍,可是台下的每一个人都在回避他的目光,显然每个人都对林渺那充满霸气的攻击感到恐惧,根本就没有人敢上台,连傅宁和袁义也只能在林渺的手底下走上一招半式,其他人更是没有把握。 白充差点没被气昏,他那一群窝囊下属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台挑战,对于林渺固然是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亲自出手教训林渺,何况,便是他也对林渺产生了一丝惧意,根本就没有把握胜过林渺。这时,他倒有些怀疑林渺究竟是什么人物,白归怎么可能招得来这般厉害的人物呢? “有没有人再敢上台挑战?”白归再次重复着喝道。 “若是再没人上台,便宣布梁渺三局连胜,顺利晋级!”白归呼道。 台下仍没有人应声,所有的家丁都失去了与林渺交手的斗志。 “梁渺顺利晋级!”白归高呼。 “没想到阿归的手下会有如此人才,我往日怎么没有听说过呢?真是遗憾!”白充望着林渺试探着道。 “他不是我的手下,只是与我一起训练的兄弟、伙伴!”白归纠正白充的话,有些不悦地道。 林渺对白归这种直率而无架子的作风甚为欣赏,不由得道:“大教头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那是很正常的事,一来因我藉藉无名,二来因大教头日理万机,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我们,这一点自不是很难理解。”林渺与白归同时出口,白充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他确实很少回湖阳白府,是以对府中家丁的情况很少了解。 “我看你这种人才,只是作一个家丁,实在是太过埋没了……”“不错,小姐已经为他另外准备了工作,他已经不是家丁了!”那边看台上的小晴突然出言道。 “原来小姐早有安排,是白充多虑了!”白充见小晴开口,自知确实是白玉兰的决定,当然不敢再去盘问林渺。 “大教头应该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为我白家培养人才上,有些事情不要想得太细了,要知旁观者的目光都是雪亮的!好了,今日的挑战就到此为止,双方列对择人吧,这里就交给二教头和大教头处理了。”白玉兰蓦地长身而起,语气冷淡地道。 “小姐!”白充吃了一惊,惶恐地道。 “小姐尚有事,这里的事就交由你们两人主持。”喜儿扭头向白归和白充抛下话道。 “是!”白归心里大感痛快。 “梁渺,小姐让你也一道来!”小晴向林渺呼道。 林渺一愣,目光向白良投去,却见白良正向他挤眉弄眼,不由得大为好笑,但仍大步随在白玉兰诸人之后行出,留下白充和白归两人呆立在大木台之上。 △△△△△△△△△ 胡强“轰……”然倒下,袖间滑出两根泛着蓝色的袖箭,刘秀知道这是为他准备的。 谈应手和谈铁手脸色也都变了,像是一个小偷正在偷东西而被主人发现时所露出的表情。 “好了,不用演戏了!本公子也没有时间跟你们这些肖小玩游戏,亏你谈氏兄弟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也是这等卑鄙小人!从今天起,江湖之上便不再有你这两号人物!”刘秀抖落剑身上的最后一滴血珠,淡漠而冷杀地道。 谈应手感到了一股浓浓的气势如水银一般漫了过来,他的身体便如同悬在空中的风铃,抵不住自四面八方吹来的寒意。 谈铁手不自觉地倒退了一步,与赶来的另外三人并肩而立,他感到刘秀手中的剑仿佛在呼吸,在嘶鸣,又如来自九天或是幽深的地府,但却直接伸入他的心底,使他不自觉地感到一阵莫可名状的寒意。他知道,刘秀真的是动了杀机,真的是怒了。 刘秀依然没有移动半分,连手指都不曾动一下,可是刘秀的眼神仿佛已经穿透了一切,看到了每一个人的心理,每一个人内心的恐惧都丝毫不露地映现在他的眼中,而这些人在他的眼里便像是一堆堆朽木…… 谈应手也感到一阵心寒,刘秀静立如渊,那种气机由于静止而狂敛,以刘秀为中心,暴长狂飙,他知道刘秀出击,必是石破天惊,那时,他想抗拒,只怕会更难,因此,他绝不想刘秀蓄足气势,是以,他出手了。 谈铁手绝不会让兄弟独对大敌,尽管刘秀尚未真正出手,可是他已经完完全全地感受到刘秀体内潜蕴的巨大能量。这个年轻人,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而江湖之中对刘秀的传闻,绝对不会有虚,只是尚不够全面。 “云翻天露——”谈应手一上来便是绝杀之招。在低吼声中,他整个人都幻成了一片虚影,惟有无数只手在搅动着虚空、撕裂着空气,以快得难以思议的速度越过三丈空间,掩住了刘秀头上的天空。 “雨覆伞收——”谈铁手的绝招正好与之相呼应。 天空仿佛一下子暗了下来,像下了一阵奇怪的雨,漫天的怪手以千万种形态洒落而下,让人感觉到进入了一个魔幻的世界…… 刘秀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赞赏的神色,在无数只手洒落的那一刹,他斜斜出剑,如破土春笋没入手中,然后陡然耀起一团强烈如篝火的光芒。他的剑,他的手,仿佛顿时燃烧起来,包括他的身子。 本来黑暗的天空又突然被点亮,灿若银河泻地,千万只手中射出一只亮丽而诡异的火凤凰。 谈应手和谈铁手身形倒射而退,每人都在同时之间失去了一条手臂,他们甚至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一切便都已经发生了。肃杀,浓烈如酒的剑气依然带着刺骨的寒意渗透每一寸虚空,渗入每一个人的心底。 “凤凰劫!”谈应手和谈铁手倏然之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传说。 那是关于刘家的一个传说。 江湖之中一直流传着,刘家有一个天下无敌的高手,却从不从政,当年王莽篡汉,都是老太后王政君专宠外戚种下的祸根,成了刘家失去江山的最大罪人,于是刘家之人都恨透了老太后王政君,也惹怒了这位无敌的高手。于是他自长安城杀入皇宫之中,再直接杀入后宫,取下老太后王政君的人头,在皇城之中七进七出只杀得王莽龟缩不敢出。宫中高手几乎死伤近半,但是却没能将这人留住。 而宫中的高手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这个人出手之时,便像是一只窜自地心火海的火凤凰。因此,那人的怪异武功便被天下人传为神话——“凤凰劫”。自那之后,那神秘的人物再也没有出现过江湖,但是江湖之中并没有多少人忘记这个可怕的传说。 试问谁能独自杀入皇宫,而且在千万官兵和高手相护下,取皇太后首级如探囊取物?谁能在皇宫中杀个七进七出还悠然而去?天下间只怕除此人之外,再无他者。 谈应手和谈铁手自然听说过这个传说,他们更知道这个会使凤凰劫的人正是刘家一个曾经很有影响的人,事后连王莽都不敢对付此人。但是他们却万万没有料到,此刻竟在刘秀身上遇上这可怕的剑法。 一阵有若凤鸣的长啸自九天回旋洒落,那只如烈焰般的火凤凰在虚空之中倒折,化出千万道明亮而耀眼的剑芒,有若凤凰抖翅,抖开了千万根带火的羽毛…… 谈应手感到一阵绝望,这一刻,他后悔了,后悔不该来追杀刘秀,后悔他有刘秀这样一个敌人。 “呀……”那剩下的两名随谈应手而来的官府高手惊叫着骇然飞逃,他们已经没有半点斗志,但是却绝对快不过刘秀的剑。 谈应手眼睁睁地看着那两名官府的高手轰然而飞,却无能为力。因为他知道,他也不可能例外,何况此刻他失去了一条手臂,便是流血也足够将他流死。但是在此刻,他却听到了远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蹄声。 “听,我们的人来了,大哥,快走!”谈铁手也听到了那急促的马蹄声,大喜道。 “没人可以救得了你们,见过火凤重生的人,都必须死!”刘秀冷冷的声音响在了谈铁手的耳边,让谈铁手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 蔡恒赶来确实快,但是由于那群闹事的难民使他不能不慢了一些。因此,赶来的时候,谈应手和谈铁手的尸体已经变冷,胡强和那几名官府的好手也尽皆丧命,追踪刘秀的线索也便自此而断,无奈之下,他只好回棘阳报到,再设法趁刘秀不在,夺下宛城。 △△△△△△△△△ “原来你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白玉兰的声音有些冷涩。 林渺知道这个问题终究会来临的,这也是他不可回避的问题,不过此刻似乎来得快了一些。 “我并没有刻意隐藏,同时我也并不觉得自己是个高手,如我这等身手之人,天下之大,何其之多?便是在白府之中也比比皆是,若真的叫深藏不露,今天我就绝不会如此张扬了!”林渺淡然道,对于白玉兰的态度,他似乎并不在意。 白玉兰似乎在揣度林渺此话的真伪,半晌才突然道:“你与赤眉三老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林渺回答得十分干脆。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小姐真的不相信我,我也无话可说,留在白家,是因为有感小姐抛木之恩,我并不图什么!”林渺微微傲然道。 “但你对我说的话不尽其实,以你的身手,根本就不会是个渔夫!”白玉兰仍很冷然道。 林渺淡淡一笑,抬头扫了白玉兰和她身边的几名俏婢一眼,见小晴的眼中有些无奈,不由得心头一软,吸了口气,笑了笑道:“是的,我说的话是不尽其实,但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并非故意蒙骗小姐。”“不得已的苦衷?我倒想知道你有什么苦衷。”白玉兰显然对林渺承认当初骗她很是恼火。 林渺心中暗怒,冷然一笑道:“不错,我并非渔夫,更不是梁渺,如果小姐很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小姐,我就是安众侯以五百两银子通缉的要犯林渺!正是我杀了宛城都统的儿子孔庸!这便是我为什么不得不化名梁渺的原因,也是我不敢暴露身分的苦衷!”顿了顿,林渺又道:“如果小姐要将我移交官府,我不反抗!”喜儿和小晴全都呆住了,几人都极为讶异地打量着林渺,白玉兰久久不能出声。 “不是五百两,而是三千两,能拿你人头者,可获白银三千两!”小晴突然道。 林渺笑了,不由得自嘲道:“原来我的人头会这么值钱,看来我真该高兴才是。”白玉兰半晌后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淡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孔庸?”林渺的眸子里射出一缕黯然之色,凄然道:“因为他逼死了我最心爱的人,所以他必须偿命!”白玉兰、小晴与林渺的眼神一触,皆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神大震,她们完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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