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
龙吟凤鸣,望着自四面奔涌而至的刀光剑影,竟涌起万状豪情。 “就让你们的鲜血来祭祀本公子的神刀吧!”林渺朗声大笑道,同时,大步上前,肩头的龙腾刀化作一道精芒横掠过虚空。 刀出,夜空若裂,顿生千军万马厮杀的惨烈场景,而这一切,只因龙腾刀的出手! 白府家将只觉得刀风割脸,杀意仿佛抽干了虚空中的空气,让人有种窒息而绝望之感。 这是什么刀?!这是什么刀法?! “叮叮叮……”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林渺身动如风,刀锋过处,剑折人亡,那些破铜烂铁根本就无法与林渺手中的神刀相抗衡,触之即折。 “哧……”林渺的身形暴退,腰间的衣衫被挑破,这是惟一漏网之剑,这柄剑的主人正是那杀手头领。 林渺退开,杀手中已有五人抚腕惨哼,另八人骇然倒退,手中只握着半截断剑。一招之下,兵刃竟被林渺尽数断去,怎不叫他们惊骇? 林渺险险避过那头领致命的一剑,只觉腰间火辣辣的。 那头领绝不想让林渺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如影随形,但在这里并不只有林渺一人,还有五名白府家将。 五件兵刃交错而出,根本就不给那头领伤害林渺的任何机会。 林渺伸手在腰间摸了一下,微有些血迹,心中暗骇对方的剑式之刁钻,刚才若不是五位白府家将抛出的五张大弓干扰了那群杀手的视线和攻势,只怕自己根本就躲不开那柄要命的剑,即使躲开了,也不可能只挨这么一剑,更不可能达到连断十余柄利剑的震慑效果。 “叮叮……”杀手头领在瞬间击出三十六剑,五名白府家将竟被逼得倒退了两步。 “撤!”杀手头领不再进攻,身形倒旋,低喝了一声,竟向院外飞掠而去。 那群握着断剑的杀手们似也无心恋战,转身紧随杀手头领之后飞掠而去。 苏弃刚赶到现场,杀手们已经消失在院墙之外,那五名家将欲追,却被林渺喝住了。 “阿渺,你受伤了?”杨叔也赶忙跟了起来,他并不会武功,是以在刚才那种环境之下,他根本就帮不上忙,但见林渺一刀退敌,禁不住大喜过望。 “无甚大碍!”林渺咬了咬牙,自若地笑了笑道。 “噗……”一声闷响惊动了林渺,众人抬头一看,却见一人自墙头倒栽而下。 杨叔和苏弃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还以为是那群杀手去而复返。 “白横——”一名家将突然惊呼。 杨叔和林渺诸人也都吃了一惊,急忙赶过去,那人却挣扎着爬了起来,浑身浴血。 “白横!”杨叔也认了出来,此人正是翠微堂惟一生死未卜的人物,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如此巧地出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杨叔忙去扶住白横,急问道。 白横抬眼一望,见是杨叔,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喜色:“是……是你们!”“快,快,先扶他入屋,快去打些热水来!”金田义向一名家将吩咐道。 那几名家将急忙去打水。 “我怀里有……有……”白横说到这里竟昏了过去,显然是见到了救兵,本来紧绷的心神突地一松,便再也支持不住了。 “他怀中有什么?”林渺惑然问道。 杨叔伸手在白横的胸前摸了一下,却摸出了一本染血的小册子和几个药瓶及一锭银子。 “我想他说的可能是这本东西。”林渺提醒道。 “快,先扶他入屋!”金田义催道。 “吱……吖……”与此同时,正当杨叔扶着白横向内堂走去时,翠微堂的大门却悠然而开。 金田义和林渺回头,不由得微低呼:“总管!”杨叔扶着白横正入内堂,却没有听到林渺和金田义的轻呼,也没有注意到白庆的归返。 “总管回来了?”金田义微喜道。 “发生了什么事?”白庆一眼便看见地上杀手们的尸体,以及满地的血迹。 “魔宗的贼人刚刚离去!”林渺吸了口气道。 “魔宗的人刚才来过?”白庆似乎有些讶然地问道,说话之间,急速赶到那八具尸体旁,神色微变。 白庆神色微变并不是因为地上的八具尸体,而是因为落在地上的五只断臂和十三截断剑。 五只断臂极有规则地呈现于地,像是有人故意摆弄的一般,而那十三截断剑,与断臂之间又似乎暗含规律,这才是白庆色变的原因。 白庆抬起头来,微微望了林渺和金田义一眼,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猜究竟是谁干的。 “我看这里不宜久留,不知总管可否借到船只?”金田义问道。 白庆叹了口气道:“近来,战事将起,船只全都被充为官用,要不就是被义军占用,一时之间还真难借到船只。”“总管不是去见王常将军了吗?难道他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林渺反问道。 “总管虽去见王常,可是王将军天黑之前已经离开了竟陵去了蓝口集,听说义军在蓝口集吃紧!”钟破虏出言道。 林渺讶然,没想到王常这么忙,早知在下午见到他时便提出供船之事,那样也不会弄得这么麻烦,而且呆在这鬼地方,力单势薄,而魔宗杀手又说不定何时卷土重来,这确实有些让人头大。 “只好等到明天再说了,我明日去卫府看看,湖阳世家与他们有生意上的来往,想来不会不给面子。”白庆道。 林渺不由得想起了卫政,心道:“若他知道老子就是湖阳世家的人,不找我们晦气才怪,又怎会借船给我们?”不过,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口中却没有说出来。 “总管回来了!”一名家将端着热水自膳房之中行出,见到白庆,不由得叫了一声。 “白才,你在做什么?”白庆见他这时候还端着一盆热水,不由得问道。 “哦,白堂主受了伤,杨先生让我端热水。”那家将回应道。 “白横回来了?”白庆神色先是一愕,后又显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彩,却又有另外一种意味。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林渺的眼神,对于白庆的每个表情,他都不愿漏过。 白庆大步向厢房之中行入,他要去看看白横,这失踪了的白横为何又突然回来了呢?他究竟带回了什么?这之前他又跑去了哪里?这些都是白庆想知道的。 白横依然昏迷着,白庆来到厢房之中,见白横的身边围着一群人,不由得问道:“白堂主怎样了?”众家将见总管回来了,不由得让开一条道,杨叔却叹了一口气,道:“他一直昏迷不醒,伤势极为严重!”“怎么会这样?他回来之时可有说什么?”白庆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问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他回来时,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便昏了过去!”杨叔叹了口气道,旋又记起那本小册子,正欲说,林渺却自后面赶了过来。 “我想白堂主肯定是被敌人追杀而至,否则也不会浑身是伤,只怕贼人此刻已在附近了!”林渺分析道。 白庆和杨叔诸人身子一震,立刻想到了这个可能。 “大家小心戒备!”白庆向那几名家将吩咐道。 那几名家将迅速行出,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是以迅速奔出厢房。 “希聿聿……”一阵战马的嘶鸣自翠微堂外传了过来。 厢房内的众人心神顿紧,杨叔暗道:“不好!”“来得好快!”林渺吃了一惊,自语道。 白庆神色也微变,看了杨叔一眼,淡淡地道:“杨先生在这里看着白堂主,我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杨叔点了点头,道:“总管放心,我看着就是!”林渺也望了白横和杨叔一眼,转身随在白庆身后行了出去。 “翠微堂可有人在?”一个声音飘了进来。 林渺又吃了一惊,他听出是卫府之人,不明白卫府的人是来找他晦气还是追杀白横的凶手,不由得与苏弃打了个照面,苏弃也听出了那是卫府之人的声音,立刻明白林渺的意思。 “总管,是卫府的人,我和卫政有些小过节,不知其来意之前,我看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林渺道。 白庆微讶,望了林渺一眼,苏弃也肯定地点了点头,白庆自无怀疑,不由得道:“好吧,你陪杨先生先留在屋中!”“谢总管!”林渺说了声,转身退回了屋中。 此时杨叔正用热水小心地擦拭着白横身上的血迹,并为其包好伤口,见林渺又回来了,不由得讶然问道:“外面是什么人?”“是竟陵卫府的人,不知道是做什么,我与卫家大公子有些过节,此刻不便露面,总管让我回来陪你。”林渺道。 “哦。”杨叔恍然。 “我……现在是在哪里?”白横的声音有若蚊蚁一般响起,却让杨叔和林渺吓了一跳,但旋又大喜。 “你醒了,太好了!”杨叔大喜道。 “我现在在哪里?”白横虚弱地问道。 “翠微堂,大总管也来了!”杨叔安慰道。 “什么?”白横脸色大变,呼吸变得急促地道:“不,不,不要见他,他,他……”一急之下,白横又昏迷了过去。 “白堂主!白堂主……”林渺和杨叔大急,呼了几声,但白横却昏沉如故,掐“人中”也没有用处。 杨叔和林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白横为什么听到“大总管”这三个字时会如此激动,而且那说了一半的话又表示什么呢?为什么不要见白庆呢?而“他,他”他什么呢?白横究竟想说什么?这个“他”自然是指大总管,而湖阳世家的大总管只有一个,这个人就是白庆。 白庆究竟怎么了?难道他对白横做了什么?而白横又知道一些什么呢? 杨叔望了望昏迷过去的白横,又望了望一旁的林渺,竟不知说什么好。 林渺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小晴的话,又与白横的表情相对,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层阴影。 杨叔和林渺相对沉默了半晌,杨叔突地问道:“要不要告诉总管?”林渺审视了一下杨叔,吸了口气道:“我看暂时不要说!”杨叔又愕看了林渺一下,突地问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林渺耸耸肩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杨叔微愕,望了望白横,长长地吁了口气,林渺的回答有些滑头,不过他也不能奢望林渺说些什么,不由捅破窗纸,偷眼望了望院外。 白庆依然在大门之处,但却并没有预期的战斗,一切似乎都很平静,白庆只是在与门外之人说话。 “这本小册子之中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杨叔拿出那本小册自语道。 “秘密!只不过是关于什么样的秘密却是不得而知了。”林渺耸了耸肩道。 杨叔笑了,林渺的回答还不是白搭?等于和什么也没说一样,他自然知道这之中定是秘密,否则怎会劳动那么多人四处翻找,把翠微堂差点没掀过来。 杨叔竟有些不敢翻开那本小册子,但他却明白,最终是要打开这本册子的,只是时间的迟早问题而已。 “你打开看看吧。”杨叔将小册子递给了林渺,他对林渺倒极为信任,至少,老太爷白鹰和小姐白玉兰都极为信任林渺,而且又与刘秀、邓禹是朋友,是以他相信林渺。 林渺耸耸肩,有些好笑地道:“杨先生真滑头,要知道看秘密只会是一种负担!”“但也是一种信任!”杨叔不以为耻,也笑了笑,回应道。 林渺无可奈何地笑了,伸手接过小册子,极为慎重地翻开了一页。 杨叔微微愕然,他也看清了那一页上的东西,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只是空白。 林渺吸了口气,又缓缓地翻过一页,依然是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 林渺与杨叔不由得相视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愕然。 “再翻!”杨叔又道,他也急了,看上去这小册子并不厚,怎会开始两页一个字也没有呢?至少弄个什么小标题也可以呀。 林渺又翻了一页,还是空白,他心里也火了,急速翻过这本只有几十页的小册子,但却傻眼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整本册子一个字都没有,全都是空白一片,这完全是个闹剧! 杨叔的脸色都变了,也跟林渺一样傻眼,自语道:“怎会这样?怎会连一个字都没有呢?这不可能!”林渺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也许真是这样,只是我们对它期望太高而已,或是白堂主还没有来得及写什么也说不定!”“那他为什么要提到这些?”杨叔问道。 “他并没有提到这本小册子,只是说怀中有东西,或许是怕我们穷,他说他怀中有点银子,拿去用吧,我不介意的。”说到这里,林渺自己也笑了起来。 杨叔想想,也哑然失笑,随即又自语道:“难道他是说这几个药瓶?”林渺撇了撇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能等堂主醒了再问他,我们现在的想法只能算是一种猜测。”“他们回来了!”林渺突又改口提醒道。 杨叔望了窗外一眼,林渺已将那无字之书纳入了怀中,杨叔若无其事地为白横擦拭血渍,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而林渺则撕下一根长带将腰间的伤口上了点药扎紧。 “白堂主还没有醒吗?”白庆走来悠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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