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飘渺步
寒泉玉凤不禁又是惊奇,又是不解地朝这个望望朝那个望望说:「奇怪,是甚麽力量,居然会使得你改邢归正!」
妙手悟空(以後简称孙大)这才把他们如何在路上茶亭之内,听到那几个最後离开山神庙的老百姓,谈论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因而起心劫宝,以及赶到此地来的一切经过,很简明地说了一遍,然後又表明自己的决心说「女侠,你想想看,孙大与辣手纯阳他们,已经守住了几十年,一且利害冲突「马上反脸无情,如果不是恩主不计售恶,义加援手,孙大就有几条命,也都完了,孙大活了这麽大的岁数,才算清楚甚麽是邪正之分,假如再不觉悟,还能算是人吗?」
寒泉玉凤听完这段经过以後,不禁恍然大悟地说:「啊——原来如此!」
同时,更不知不觉地出了一身冷汗想道:「乖乖,好险!没想到他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异人,自己逞强出头,对他加以呵护,结果反倒受了他的保护,惭愧,真是惭鬼!」
心里这般想法,嘴里竟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道:「天赐,原来你会武功,把姑姑瞒得好紧呀!」
罗天赐听到此话,似乎有点莫明其妙地说:「武功,甚麽是武功呀,我根本就不会嘛!」
他这麽一说,不但寒泉玉凤呆了,就是孙大也感到大出意外,两人险上,登时现出一付大为不解的神态说:「甚麽!你根本不会武功!」
罗天赐认真地点头说:「究竟甚麽是武功,我都不知道,那怎麽会呢?」
寒泉玉凤见他说得这麽认真,不禁更感诧异地说:「这麽说,你根本就没有师父罗!」
罗天赐说:「谁说没有师父,我跟著我的老师请了好多书,谁说我没有师父?」
寒泉玉凤和妙手悟空不禁莞然笑了起来。
罗天赐不知道他们为甚麽发笑,楞楞地望著他们,稚气地问道:「姑姑,难道我说错了!」寒泉玉凤摇了摇说:「你没有说错,不过,我们问的不是教你读书的先生
罗天赐不解地问道:「那你问的是甚麽?」
寒泉玉凤知道像这样问法,始终会纠缠不清,间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天色已经全黑,庙里已经快要伸手不见五指了,因此,连忙从身上取出一道火摺,亮了开来说:「天赐,我们先烧点火烤烤,等下再谈好了!」
她这麽一说,罗天赐方始想起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有吃一点东西,马上点头说:「好!好!我的肚子已经好饿了,嗯,对了,刚才我已经把柴火检回来了,鹧鹧也抓了两只兔子回来,先烤熟来吃要紧!」
说完,马上从寒泉玉凤手里将火摺接过,准备去把火点燃。
妙手悟空见状,连忙从他手里把火摺搪了过去说道:「恩主,这些事让我孙大来做吧!你还是与女侠谈谈,等著吃好了!」
罗天赐登时又窘红著小脸,不肯地说:「老先生,我可………」
寒泉玉凤深知江湖人士的性格,深恐罗天赐使他下不了台,因此,马上截断他的诸头说:「天赐,孙大侠既然执意如此,你也不必过份拒绝,使得他的内心难安,何况,刚才你已经接受了他的大澧呢?」
罗天赐不禁又窘又急地嘟著嘴说:「姑姑,你不知道,我……我…甚麽都没有,拿甚麽来养他呀!
寒泉玉凤和妙手悟空两人,一听他所为难的,竟是这麽一件事,几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也从他这一句纯真而又稚气的话,更引起他们内心对他的敬重与喜爱,心里刚一想笑,立即警觉那样不对,因此,不但没有笑出声来,妙手悟空更肃容正色地说:「恩主不必担心老奴这些,只要恩主主允许老奴追随,老奴就感激不尽了,其他的事,老奴自己会照料的。」
寒泉玉凤也帮著说道:「天赐,孙大侠说的全是真的,那些小事,根本不要你管,知道吗?」
罗天赐似乎还有点不相信地说:「真的,我们哪儿,可不是这样啊!」 寒泉玉凤一面点头,一面趁机问道:「当然是真的罗!对了,你们那儿是甚麽地方呀!」
罗天赐见她说是真的,这才放心地说:「是真的,那就好了,只不过老先生不是太吃亏了吗?」
妙手悟空闻言大喜,连忙说道:「恩主既然已经答应,就不要再叫我老先生了,乾脆叫我的名字天齐好了,否则老奴可消受不起!」
说完马上动手烧火,准备烤兔子。
罗天赐见他硬要如此,只好无可奈何地搓了搓手说:「好吧!孙老,就劳动你了
寒泉玉凤见此事已经告一段落,又拉著他坐了下来说:「天赐!刚才我问你家里是甚麽地方,你还没有告诉我呀!」
罗天赐听到她的话後,忽然像是想起了甚麽伤心的事来一样,两眼登时充满了眼泪,沉痛而又怅然地说道:「家里?那儿可以说是我的家,但却又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里,究竟在那儿,我……我…我也不知道!」
寒泉玉凤没有想到这一句问话,会使得他那麽伤心,不禁怜爱地抚著他的头说:「天赐了,不要难过,究竟是怎麽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罗天赐黯然地点了头头,然後将他那如谜的身世,说了出来,只听得寒泉玉凤与孙天齐两人,又是叹息又是惊奇!
南海沿岸一带,地多礁岩,小岛星罗棋布,多得不可计数,除了少数几个比较大的岛子上面,住得有一些依海为生的贫苦渔民外,大部都是海乌尘聚的无人荒岛,不过在捕渔的期间,抑是渔民避风的好所在。
有一天,又是一个暴风雨突然降临的日子,在万山群岛一带海面,惊涛出涌,骇浪滔天,天昏地暗,就像已经到了世界的尽期一般,在这种情况之下,航行海面的船只,除了所得上天慈悲以外,简直就没有法子可想。
顷刻之间,不如有多少宝贵的生命,葬送在这无情的海里。
在这一段时间内,除了少数熟知航道,了解这一带全部海岛位置,同时经验非常丰富的老渔民外,几乎没有人能躲得过上天所赋予的恶运。
就是那些有经验的渔民,也仅仅只能保住自己的船只,驶向最近的小岛,各自逃生,根本无法再去照显那些同时出海捕鱼的伙伴。
这麽一来,成队的渔船,也自然而然地四散分离,谁也找不到谁了。
在这种情况里,就有那麽一只又破又小的渔船,孤零零地飘浮在海面上,与狂风暴雨搏斗。希望能挣脱死神的掌握,保全自己的生命。
船上,只有一对年纪很大的渔翁渔妇,他们住的地方,是靠近拱北,离岸不远的一个叫做罗公岛的大岛上,男的叫做罗老实,女的就是他的太太周氏。
他们在今天随著大夥儿出海捕鱼的时候,由於年老力衰,本来就跟不上船队,被拉了很远一段距离,这会儿被风一吹,更连船队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真正的成了一叶孤舟。
不过,大家可不用为他的耽心,别看他们年龄大了,力气比不上那些年轻的小伙子,航海的经验,可谁也没有他们那麽丰富,老实说,在这种坏天气里,力气大根本就不管用,只有经验与技巧,才是真正的保障。
因此,在这怒海翻腾的水面上,不如有多少坚固的太船,被海浪撕得粉碎,他们这一只又小又破的渔船,却始终随著海浪起伏,没有翻沉。而且,没有多少,就让他们找到了一个礁岩密布的小岛,驶近一个又大又深,一半埋在水里的大岩洞中,不但不用再耽心自己的生命安危,就连风雨也侵袭不到他们的身上了。
论理,他们应该深感庆幸,无比兴奋才对!
然而,事实上这一对夫妻,却双眉紧皱,揪著洞外的海空,发起愁来。
「唉!老实,我病了这麽久,家里的东西,早已吃尽当光,最近这些日子,如果不是邻居亲友接济,早就饿死了!今天病刚好一点,指望著能陪你出来捕几条鱼回去,换点柴米回来过日子,没有想到会碰到这种鬼天气!」
周氏终於忍不住向他丈夫道出肚里的辛酸!
罗老实看了看他的妻子,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唉!真不知前世作了甚麽孽,我们这一辈子,可没有做过甚麽坏事呀,为甚麽老天爷尽跟我们过不去呢?」
周氏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唉!谁说不是呢?如果小虎子不死,现在我们也不用拚著这把老骨头来打鱼了上再过几年,人动不了啦!那时又该怎麽办呢?」
说到这儿,忍不住双眼盈泪,轻声地暗泣起来。
罗老实虽然没有流泪,脸上也显得无比悲戚地说:「唉!我倒并不指望小虎子奉黄我们,如果我们再能有一个孩子,家里也不至於冷清清的,没有一点生气了,唉!
周氏闻言,不禁哭得更厉害了,罗老实虽然心中非常难过,却没有法子对她安慰,只好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黯然地陪著周氏饮泣!
两人相互饮泣,哭了一阵以後:心情总算又安静下来,这时,洞口忽然灌进一股海风,只吹得他们遍体生寒,不由自主地各自打了一个冷战。周氏久病之身,更忍受不了,马上从鼻子打了一个喷嚏!因此,又不禁悲从中来地说:「唉!今天还没有吃一点东西,这会儿衣服又打湿了,我实在受不了!」
罗天实连忙将他的老伴搂在怀里,替她将风挡住说:「唉!谁说不是呢?如果没有与大夥离散,也可以老著脸皮,再找人家讨点东西吃吃!现在,又有甚麽办法呢?
就在他们互相依偎著借用彼此的体温取暖时,洞口一个海浪过处,水面突然飘来一件红红的,像包袱一样的东西来。
罗老实的眼睛,一直望著洞外,因此,那件东西一现,立即看清楚那是一个披著红色风衣的小孩,看样子,他在水里一动不动,怕不早就给淹死了,因此,不禁惋惜地惊呼二管道:「可怜!可怜!这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竟然掉进了海里!」
周氏本来闭著眼睛,靠在他的怀里养神,一听此话,马上挺身坐了起来,兴奋地四处张望说:「孩子!在那儿!在那儿!还不赶快把他救了起来!」
罗老实手指著洞口外面的水上说道:「你看,那不是吗?看样子,早就已经淹死了,外面的风浪那麽大,我看不用多此一举了吧!」
周氏定睛一看,可不是吗?不过,这时又已经为海浪带得远远的,快要看不清楚了再不出去抢救,恐伯就来不及了,因此,她马上站了起来,推了老伴一把说:「死鬼!我不管,人还没有捞上来,你怎麽知道已经淹死了!还不快点起来动手,难道要我骂你不成!」
罗老实见妻子这般热心,不忍逆拂其意,只好站起来,帮著她把船摇了出去说:「好!好!我们就去救他一下吧!」
这小孩如果没有淹死,他的命可真大,假如罗老实的船,只要稍晚一步摇出岩洞,他就已经被浪花冲得抛向了岩石,那时,即使捞上船,大概也成了一堆内酱了,现在,总算被罗老实夫妇,把他完整地捞上了渔船,躲过了那场粉身碑骨的危机。
由於外面的风浪实在太大,他们夫妇把小孩捞上以後,根本就腾不出空来察看他的死活,直待夫妇两人,很费力地把船驶回岩洞以後,周氏方始蹲下身子,仔细替他检查。
荷!当周氏解开渔网,将小孩抖出来一看的时候,竟然吓得猛往後倒退地尖叫了三贤喊道:「啊——蛇!」
罗老实刚好把船系紧在洞内岩往上,闻言连忙赶了过来一把将她扶住问道:「怎麽回事,这麽大惊小怪的!」
周氏靠在他的膀子上,总算胆子壮了一壮,但脸上仍有余悸地指著小孩的身上说:「你看,蛇!小孩的身上,缠得有一条蛇!」
罗老实顺著她的手指往小孩身上一看,可不是吗?在那小孩的身上,绕成三匹匝的东西,不是蛇又是甚麽呢?
刚才在水里的时候,因为小孩的身体,被风衣里得只露出头脸,所以他们没有发现这条长虫,否则,说甚麽他们也不会费那麽大的劲,去把小孩捞上船来。
不过,当罗老实定睛多看一会以後,却忽然惊异说:「咦!这是一条甚麽蛇,怎麽连鳞都没有一片,奇怪,背上还长有五条金线!」
说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想起一项古老的传说,登时两眼大发异彩,慌不迭地把妻子往旁边一推,抢到小孩的身边,低头细加察看,紧接著,嘴里兴奋地发出三贤欢叫喊道:「呃!这是甚麽蛇,根本就不是蛇嘛!老婆子,快来看,这那是蛇,它是龙鳝,万年金背龙鳝!你知道吗!」
周氏被他猛然一推,几乎一个倒裁葱,给摔到水里去了,幸好及时抓住了船舷,才把身子稳住,只在船上跌了一交,这时刚从舱面上爬了起来,正想把老伴痛骂一顿,问他究竟发了什麽神经,但她听到後面几句话,心里怒火,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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