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金缕甲·秋水寒
六,咱们马匹就交给他们好了。”
胡老四听得一怔,这位贾总管真胡说八道,这两个黄衣少女是奉命来迎客的,自然要陪
同自己一行人进去,马匹怎么交给她们?
哪知回头一看,自己几人身后,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三个壮汉来!
这三人一身黑色密扣衣衫,黑白相间的绑腿,看他们打扮,和方才挥舞一条蜈蚣的三十
六个壮汉=样!
只要看他们神色恭敬,垂手伺立,敢情就是来牵自己等人马匹的了。他们突然在身后出
现,来得悄无声息,这身轻功就很可观了!
啊!贾总管并没回过头来,他已经知道他们来了,他武功不高,耳朵却灵得很!
胡老四心中想着,就示意余老六,依言把六匹牲口,交给了三个壮汉。
贾老二早已弯着腰,抬手道:“三位公子请。”
徐少华、史元、蓝如风三人相偕跨上石阶,贾老二等三人也跟着走上。
两名黄衣少女欠身道:“婢子替三位公子引路。”
说完,就并肩走在前面。
越过平台,迎面是一座门楼巍峨的庙宇,正中一方高悬横匾,写着“桃花宫”三个金
字。
两名黄衣少女领着六人进入大殿,殿上早已伺立着一个瘦高个子。
这人身穿一件古铜色长袍,浓眉细目,面型狭长,脸上堆着笑容,这一笑,双颌两边都
是直条皱纹,看去少说也有五六十岁光景!他看到徐少华等人走入,立即拱拱手道:“在下
侯如海,见过三位公子。”接着又朝贾老二拱拱手道:“贾总管辛苦了。”
贾老二听他称自己“总管”。心里一高兴,连忙抱拳道:“老哥认识小老儿?”
侯如海深沉一笑道:“贾总管大名,在下如何不识?”
左首黄衣少女道:“他是敝宫侯总管。”
“原来是侯总管,小老儿失敬!”贾老二点着头,自言自语的道:“对了!桃花宫既然
是宫,就该有个总管才是!”接着又“哈”了一声道:“这么说,咱们竟然是同行了!”
侯如海笑道:“在下是奉宫主之命,接待贾总管三位的。”一面朝徐少华三人抬抬手
道:
“三位公子是宫主的贵宾,宫主已在花厅恭候,三位请进。”
贾老二连忙接口道:“是,是,三位公子只管进去,小老儿就留在这时,和侯总管聊
聊。”
徐少华眼看人家既然只请自己三人入内,贾老二、胡老四、余老六自然只好留在这里
了,这就点头,抬手道:“二位姑娘请带路。”
左首黄衣少女道:“公子这样称呼,婢子不敢,三位公子请随婢子来。”
说完,两人就继续走在前面领路。
经过大殿,进入后殿,再折向左首一道长廊,穿过偏院,跨出月洞门,来至东首一座花
厅。
两名黄衣少女走近门口,就脚下一停,一左一右分立两旁,欠身道:“三位公子请
进。”
徐少华也不和她们客气,当先举步跨入,身后两人也跟着走入。
那是一间相当精致的小客厅,不但陈设精雅,窗明几净,打扫得一尘不染!
玄衣道姑早已在厅中停候,看到三人走入,立即含笑相迎,美目流盼,轻启樱唇,说
道:
“三位公子宠临,恕贫道有失迎近,快请上坐。”
徐少华拱手道:“仙姑宠邀,在下兄弟冒昧打扰,心实不安。”
四人分宾主落坐。两名黄衣少女立即端上三盏茗茶。
玄衣道姑纤纤玉手一抬,说道:“三位公子请用茶。”
史元道:“仙姑方才曾说;你是奉娘娘指示,邀约我们来的,不知娘娘还说了些什
么?”
玄衣道姑神秘一笑道:“娘娘说与三位公子有缘,才要贫道邀约三位公子到敝宫来的,
待会三位公子用过素斋之后,贫道再引三位去瞻拜娘娘,三位心中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当面
向娘娘请示。”
“当面?”史元奇道:“娘娘还会和我们说话?”
玄衣道姑微微一笑道:“诚则灵,三位到时就知道了。”
她不肯说。
徐少华道:“素斋不用客气,在下兄弟这就去瞻拜娘娘,天色不早,我们还要赶路呢!
玄衣道姑嫣然一笑道:“三位公子难得光降,既然来了,不嫌简慢,自然要在敝宫住上
一晚再走。何况娘娘临坛,要在戌未亥初时光,三位总要听听娘娘说些什么吧?何况三位来
时,贫道已吩咐他们收拾好精舍,作为三位下榻之处,三位就不用客气了。”
史元听她口气,好像桃花娘娘还曾开口说话!心中觉得好奇,这就说道:“大哥,我们
既是应娘娘之邀而来,自然要拜见过娘娘再走,那就在这里住上一晚也好。”
蓝如风和史元的心意相同,听玄衣道姑把桃花娘娘说得如此活灵活现,自然也想见识见
识。连忙接口道:“二哥说得对,我们拜见过娘娘,已是二更天了,只好在这里打扰一宵
了,大哥,我们既然来了,也就不用和仙姑再客气了。”
徐少华含笑道:“二位贤弟大概心存好奇,要想见识见识娘娘临坛的盛况了,好吧,我
们那就在这里打扰一宵好了。”
玄衣道姑欣然道:“徐公子终于赏脸了,三位请用茶呀!”
蓝如风怕她在茶中暗使手脚,左手端起茶盏,右手揭开碗盖之际,暗中用小指甲轻轻蘸
了一点茶水,沾到左手小指上套着的一个黑色指环上,低头看去。
原来他左手小指上那个黑色指环,乃是“试毒环”,任何剧毒,沾到环上,就会变色。
可以不同的颜色和深浅来研判毒性,但他沾上茶水之后,指环依然色泽如故,可见茶水中没
有下毒了。当下轻轻喝了一口,放下茶盏,说道:“好茶!”
他这一番动作,虽极自然,玄衣道姑却已看在眼里,只作不见,闻言微微一笑道:“蓝
公子果然是雅人,这茶叶是黄山绝壁的云雾茶,又叫猴儿茶,是猴子采的,三位乃是敝宫贵
客,贫道这才特别吩咐她们沏上来的,平常就算是贵官显达,来敝宫拈香,贫道也不会用这
种茶招待他们。”
史元心中暗暗哼道:“黄山云雾茶有什么稀奇?”
徐少华道:“仙姑这么说,在下兄弟实在愧不敢当。”
玄衣道姑又道:“敝宫没有什么招待三位公子,随便吃些茶点吧!”
桌上放着一个八角形的九宫格,里面装着金丝蜜枣、杏脯、蜜李、金橘饼、玫瑰瓜子、
十字酥、核桃糕、山植糕、菊花饼等等,无一不是上等茶食!
史元看得暗暗奇怪,这些东西,都是爹平日喜欢的零食,而且地分甫北,有的出自京
师,有的要到苏州才买得到,采购不易,没想到小小一座桃花娘娘庙,居然端得出这些茶点
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接着只见一名黄衣少女在门口躬身道:“启禀宫主,侯总管派李副总管前来,有急事面
禀宫主。”
“侯总管还作不了主吗?”玄衣道姑缓缓站起,朝三人说道:“三位公子请坐。”
举步走出门去。
徐少华凝神听去,门外一个男子声音话声说得很轻,好像在说“丐帮”什么。
接着只听玄衣道姑轻声道:“知道了,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玄衣道姑转身走入,朝三人打了个稽首道:“三位公子且请宽坐,用些茶点,前面有些
琐事,须得贫道亲去料理,暂且告退。”
徐少华忙道:“仙姑只管请便。”
玄衣道姑道:“贫道去去就来,这就失陪了。”
说完匆匆往外行去。
蓝如风等她走后,俏声说道:“大哥,我看仙姑言行诡异,恐怕不是什么好路数呢!”
史元哼道:“谅她也不敢对我们怎样。”
蓝如风道:“但总是小心些好。”
徐少华道:“我隐约听他们好像在说丐帮什么。”
蓝如风道:“那化子扑近她的轿子,就突然翻身仰跌下去,不是她使的毒,还会是
谁?”
“她使的毒?”史元一怔道:“她会使毒?”
前面大殿上,此刻正有一个手持青竹棒的中年化子,大模大样的坐在一张木椅之上,此
人中等身材,面型瘦削,顾盼之间神色极为倨傲。
他身后垂手站着两个精壮化子,手持青竹棒,腰间还佩着单刀,一看就知是中年化子的
卫士了。
三个化子边上,站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妙龄道姑,面含娇笑,她自然是桃花宫的知客了。
这时殿后传出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着走出来一个仪态万千的玄衣道姑。
妙龄道姑连忙稽首道:“吉舵主,敝宫宫主出来了。”
中年化子口中哼了一声,缓缓站起,抱拳说道:“丐帮庐州分舵吉直夫特来拜访宫主,
冒昧之处,还望宫主见谅。”
玄衣道姑连忙稽首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吉舵主,贫道久仰大名,一直无缘瞻荆,敝
宫是在贵舵保护之下,得以平安无事,贫道尤为感激,吉舵主侠驾亲临,贫道有失远迎之
处,还望吉舵主恕罪。”
她入既妖冶,说话之时,眼波流盼,委婉得体,又把这位吉舵主捧了一番。
吉直夫本来一脸倔做之色,渐渐稍弄,目光盯着玄衣道姑,似笑非笑的道:“宫主好
说,吉某来意,宫主想必已经知道了?”
玄衣道姑一怔,一双桃花眼霎都不霎,愕然问道:“吉舵主来意?贫道一点也不知道,
还望吉舵主直言赐告。”
吉直夫嘿嘿阴笑道:“宫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玄衣道姑神色惊疑不定,说道:“吉舵主谅鉴,你老所指何事?贫道真的不知道。”
吉直夫嘿然道:“今天下午,敝舵戚副舵主无故死在宫主轿前,宫主这么快就忘了?”
玄衣道姑怵然一震,说道:“他是贵帮的人?”
“不错!”吉直夫道:“他是敝帮主上面派来担任副分舵主的,无故死在宫主轿前,而
且还是身中剧毒而死,兄弟向宫主请教他的死因来的,现在你明白了?”
请教死因,就是明指人是玄衣道姑杀死的了。
玄衣道姑娇躯震动,说道:“吉舵主,怀疑贫道什么呢?”
吉直夫阴沉一笑道:“宫主心里应该明白。”
玄衣道姑骇然道:“贫道怎会无缘无故杀死贵舵副舵主?再说贫道也不会使毒,这怎么
会呢?”
吉直夫道:“但戚副舵主死在宫主轿前总不假吧?就算兄弟相信你不会使毒,不是你杀
的,但他是敝帮主新派下来的人,兄弟如何向上面报呢?”
玄衣道姑双眉紧蹩,稽首道:“这件事,还要吉舵主大力帮忙才好,人真的不是贫道杀
的。”
说到这里,回头朝侍立的妙龄道姑耳边,低低说了两句。妙龄道姑颔首领命,急匆匆退
了下去。
玄衣道姑一抬手道:“吉舵主请用茶。”
吉直夫道:“宫主在兄弟面前,最好少使枪花。”
玄衣道姑嫣然一笑道:“吉舵主雄霸一方,贫道斗胆,也不敢在你老面前使什么枪
花。”
吉直夫嘿然阴笑道:“宫主知道就好。”
几句话的工夫,那妙龄道姑已去而复回,手中捧着一个信封,双手送到玄衣道姑的身
边。
玄衣道姑一手接过,转脸朝吉直夫含笑道:“吉舵主,敝宫一直蒙贵舵保护,贫道一直
心存感激,怎会向贵舵副舵主下手?何况贫道又不会使毒,贵副舵主中毒身死,也许在别处
中了毒,刚巧行经轿前,毒发身死,此事务望吉舵主明察,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吉舵
主笑纳……”
把手中信封朝吉直夫递去。
吉直夫没有作声,接过信封,就用两个指头从开口处抽出一张纸来!不,那是庐州天丰
银号的一张银票,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纹银一万两正”。
吉直夫把银票塞回信封,目光斜视,看着玄衣道姑,呵呵一笑道:“宫主果然大方得
很,只是……”
他回过头去,朝两个精壮化子吩咐道:“你们退下去,本座有话要和宫主说。”
两名精壮化子答应一声,迅速退了下去。
玄衣道姑也示意那妙龄道姑退下,然后螓首微抬,说道:“吉舵主有什么见教,现在可
以说了。”
吉直夫望着她贪婪一笑,再把手中信封一举,说道:“宫主惠赐万两白银,敝舵还不放
在眼里……”
玄衣道姑惊诧的道:“吉舵主那是嫌贫道出手少了?”
“非也!”吉直夫道:“兄弟这个庐州分舵,虽是穷家帮所属,但金钱还不容易买得
到。”
玄衣道姑看了他一眼,委婉说道:“贫道只是希望吉舵主帮个忙,人命关天,不牵连到
敝宫头上,并不是想收买吉舵主。”
“这个兄弟知道。”吉舵主淫笑道,“只是兄弟也想请宫主帮个忙……”
玄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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