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金缕甲·秋水寒
“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吃得太饱了,还睡得着?”
正说之间,突听前殿响起一阵云板之声,连续传来!
玄衣道姑脸色剧变,倏地站起身来,打了个稽首,说道:
“三位公子请慢用,贫道出去瞧瞧!”
徐少华跟着站起,问道:
“仙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敝宫发现敌踪。”玄衣道姑匆忙的道:
“三位公子务请在此稍待,不可出去。”
话声一落,就以极快身法闪了出去。
史元道:
“大哥,你看,她好快的身法!”
蓝如风道: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呢?”
徐少华微微摇摇头道:
“仙姑对我们待若上宾,并无丝毫恶意,方才她临行之时,还叮嘱我们务必待在这里,
不可出去,我们如果出去,觑探人家隐私,是江湖的大忌,不如在这里等她进来了,听她怎
么说的好。”
蓝如风望望史元说道:
“二哥,你说呢?”
史元道:
“我们自然听大哥的了。”
玄衣道姑匆匆行来,刚跨出圆洞门,就看到总管侯如海朝里走来,这就叫道:
“侯总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侯如海脚下一停,抱抱拳道:
“属下就是找宫主来的,属下刚才据报,地室里的丐帮韦帮主不见了……”
“什么?”玄衣道姑一怔,问道:
“韦凌云逃走了?是什么人把他救走的?”
侯如海道:
“不知道,方才是裘进财、张得禄两人进去换班,发现当班的两名弟兄被人点了睡穴,
铁栅门大开,韦帮主已是不见踪影……”
玄衣道姑问道:
“吉直夫呢?”
侯如海道:
“吉直夫中毒昏迷,已是不省人事,仍留在地室里。”
玄衣道姑道:
“你问过值班的两人吗?”
侯如海道:
“问过了,他们根本没看到人影,一点都不知道。”
玄衣道姑又道:
“咱们外面还有十几处暗椿,也没有发现有人进入,有人出去吗?”
侯如海道:
“怪就怪在这里,咱们前前后后,布有十几处暗椿,竟然没有人看到有人进出……”
玄衣道姑又道:
“那么前殿撞击云板,又是怎么一回事?”
侯如海道:
“这也是属下进来禀告宫主的第二件事……”
玄衣道姑道:
“还有第二件事?”
“是的。”侯如海道:
“刚才据报,前面桃林间,正有两条人影朝宫中奔行而来,火齐队的弟兄阻拦不住,一
直让他们闯到宫前。
后来属下闻报赶出去,原来来的是庐州地面上大名鼎鼎的三眼二郎王天荣和笑面财神王
贵……”
玄衣道姑神色微怔,诧异的道:
“深更半夜,他们来作什么?”
侯如海道:
“属下问他们来意,他们不肯说,声言要见宫主。”
“好!”玄衣道姑道:
“他们人在哪里?我出去见见他们。”接着问道:
“你可曾派人出去迫踪?”
侯如海道:
“咱们这里只有三条路通往外面,属下已派出三路追踪的人,分头搜索。”
玄衣道姑想了想,忽然问道:
“你去看过贾老二没有?”
侯如海一怔道:
“他喝得烂醉如泥,倒在床上,属下倒是没去看过他。”
玄衣道姑道:
“你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床上?”
侯如海道:
“宫主怀疑是他救了韦凌云?这不大可能。”
玄衣道姑道:
“你去看看再说。”
侯如海点头应“是”,匆匆领命而去。
玄衣道姑步出大殿,只见大殿上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桃花宫天龙队领队马天龙,另外两
人一个中等身材汉子,一个矮胖中年人。
马天龙看到宫主出来,立即抱抱拳道:
“启禀宫主,这二位就是庐州的三眼二郎王天荣王大爷,和笑面财神王贵王二爷。”
王天荣、壬贵连忙拱手道:
“在下兄弟闻宫主大名,今晚夤夜求见,深感冒味。”
玄衣道姑朝两人打了个稽首,冷冷说道:
“二位是庐州响当当的大人物,贫道也久仰二位大名,只不知二位在深更半夜,闯进敝
宫来,有何见教?”
马天龙因两人在庐州名头不小,宫主说得如此冷峭,怕对方下不了台,连忙陪笑道:
“二位远来的,有什么话,还是请坐下来再说。”
坐下来说,就是暗示宫主,这两人不好惹。
“马兄不用客气。”王天荣拱手道:
“在下兄弟夤夜打扰,请见宫主,实是情非得已。”
玄衣道姑依然冷声道:
“二位有什么情非得已的事,王大侠不妨说出来听听?”
王天荣道:
“宫主快人快语,王某那就直说了,在下想请问宫主,徐州云龙山庄少庄主和一位姓史
的公子,是否在贵宫作客?”
玄衣道姑看了两人一眼,说道:
“王大侠似乎还少说了一位蓝公子。”
王天荣微微一怔,说道:
“还有一位蓝公子?”
“不错。”玄衣道姑道:
“三位公子是傍晚时候一起来的,王大侠夤夜赶来,就是为了问贫道这句话吗?”
笑面财神王贵堆着满脸笑容,说道:
“在下兄弟听说徐公子他们是宫主请来的?”
“不错,”玄衣道姑道:
“是贫道把他们请来的。”
壬贵陪着笑脸又道:
“那是在贵宫作客了?”
“王二侠说对了。”玄衣道姑道:
“他们正在敝宫作客,二位究竟有什么事?”
壬贵看了王天荣一眼,才道:
“不瞒宫主说,在下兄弟是负责暗中保护二位公子的,既然在贵宫作客,在下兄弟就放
心了。”
玄衣道姑问道:
“二位真是保护徐公子他们来的?”
王天荣点头道:
“正是”
玄衣道姑道:
“今晚闯入敝宫来的,只有二位吗?”
王天荣一怔问道:
“宫主这是什么意思?”
玄衣道姑冷笑道:
“因为二位来得太凑巧了。”
壬贵听得睁大双目问道:
“宫主是说进来的不止咱们两个?”
玄衣道姑道:
“因为刚才有人闯入敝宫禁地……”
壬贵忙道:
“这也许是误会,咱们兄弟求见宫主,但贵宫弟兄却坚不放行,也不肯代为通报。后来
侯总管出来,问明原委,才带在下兄弟进来的,怎么会有第三个人潜入贵宫?纵然有人潜入
贵宫,也与在下兄弟无关。
“好,贫道权且相信你们。”玄衣道姑望着两人又道:
“贫道只是奇怪,二位在庐州有着不少事业,但并未听说开设了镖局,怎么会保起人头
镖来了?”
王天荣道:
“宫主见询,在下只好实说了,在下兄弟因听到徐公子、史公子在贵宫出会时,对娘娘
神轿似有不敬之处。宫主邀约他们前来,据说二位公子是傍晚时来的,一直没有回去,在下
兄弟怕双方有什么误会,只好夤夜赶来了。”
玄衣道姑点着头道:
“二位怕贫道对他们不利?”
“在下兄弟正是这个意思。”壬贵堆满了笑容,说道:
“因为在下兄弟怕宫主不知道他们来历……”
他因玄衣道姑虽已承认有三位公子正在这里作客,但江湖中人口中的“作客”,可有两
种不同的解释!
一种是真正作客,另一种把人留下了,也叫做“作客”,因此出言相试,提到来历,就
故意拖长语气,停了下来。
玄衣道姑讶然道:
“方才王大侠不是说了,徐公子是云龙山庄的少庄主吗?”
“是,是!”壬贵点着头,忽然神秘一笑,又道:
“但还有一位,只怕宫主还不知道……”
他说到一半,又停住了。
“哦!”玄衣道姑问道:
“这个贫道倒要请教。”
王天荣脸上神色忽然一正,说道:
“宫主是否可请这位马兄出去一下?”
玄衣道姑含笑朝马天龙点了下头。
马天龙举步走出大厅,玄衣道姑道:
“现在王大侠可以说了吧?”
王天荣跨上一步,压低声音,和玄衣道姑说了几句。
玄衣道姑忽然格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
“我当王大侠有什么惊人之言,这个贫道早就知道了。”
王天荣惊道:
“宫主早就知道了?”
玄衣道姑道:
“贫道如若不知他们来历,怎会把二位公子待若上宾呢?”
王天荣大笑道:
“宫主这话怎不早说?”
玄衣道姑笑道:
“那是二位误会了贫道的意思,三位公子正在花厅宵夜,你们要不要进去一起用些粗
点?”
王天荣道:
“事情既已说清楚了,在下兄弟这就告辞,不再打扰了。”
说完拱了拱手,就和壬贵一起往外就走。
玄衣道姑送到阶上,稽首道:
“二位恕贫道不送了。”
两人走后,玄衣道姑回入大殿,侯如海已从长廊走来。
玄衣道姑问道:
“他在不在?”
侯如海回道:
“属下没有说错,他酒醉未醒,一屋子都是酒味,鼾声直达房外,宫主怎么会怀疑到他
头上去的。”
玄衣道姑沉吟道:
“那是我看错人了,但除了他,还会有什么人把人从地室中救走呢?”
第二天一早,徐少华三人向玄衣道姑告辞。
玄衣道姑再三致歉,说道:
“真是怠慢了三位公子。”
徐少华道:
“仙姑如此丰盛的招待,在下兄弟十分过意不去,怎么还能说怠慢呢?”
玄衣道姑道:
“三位公子是说有要事在身,贫道不敢挽留,且等三位公子办完正事,贫道欢迎你们再
来敝宫多盘桓几天。”
史元道:
“这里是我们必经之路,到时一定再来打扰。”
说话之时,已经跨出大殿,只见侯如海已陪着贾老二、胡老四、徐老六三人,在殿上等
候。”
徐少华拱拱手道:
“仙姑请就此留步,在下兄弟告辞。”
玄衣道姑道:
“这怎么成?贫道至少也要送到门口。”
徐少华看着她这么说了,只得由她。
大家一起出了大门,玄衣道姑才稽首道:
“三位公子恕贫道不送了,等三位公子办完正事,务请再度光临。”
徐少华拱手道:
“仙姑请回。”
侯如海却一直送过庙前广场平台,才站停下来,说道:
“诸位请上马,在下也不远送了。”
贾老二耸着肩道:
“侯总管,小老儿也要谢谢你的酒,昨晚喝醉了,睡得真香!”
六人的马匹,已经都拴在平台下面的石柱上,大家牵过马匹,跨上马鞍,只见玄衣道姑
还站在门首,朝大家挥手。
徐少华三人也朝她挥了挥手,才带转马头,循着小径退出桃林,转上大路。
史元道:
“真奇怪,我起初认为仙姑邀我们前来,总是不怀好意,谁知道她还真把我们待若上
宾。”
贾老二脚下一夹,催着牲口赶上半个马头,耸着肩,笑道:
“我的公子爷,这就是你们老实了,小老儿满以为你们存着好奇心来的,多半总会瞧瞧
热闹,谁知你们连一点热闹也没看到。”
“什么热闹?”史元问道:
“你看到了?”
“嘻嘻,昨晚热闹多着呢!”贾老二扳着手指说道:
“第一出,是吕布戏貂蝉、第二出是千里走单骑、第三出是二进宫……”
史元道:
“你在说些什么?”
贾老二嘻的笑道:
“小老儿是说昨晚连台好戏,三位公子都没看到。”
蓝如风道:
“那你一出出的说咯!”
史元道:
“你先说说,你怎么会看到的?”
贾老二咽了一口口水,摇头晃脑的说道:
“小老儿昨晚也演了一出戏,叫做酒醉桃花宫……”
史元性急,马鞭啪的扬了一扬,说道:
“你快说清楚,别打哑谜了。”
“是、是。”贾老二连应了两个是,才道:
“事情是这样,侯如海那老小子,好像要巴结小老儿,弄来了一席酒菜,拼命的劝酒。
那两个老小子(指胡老四、余老六)还是道上混混的,居然给人一灌就醉,小老儿有些奇
怪,他在桃花宫当总管,又无求于我。
何以要一股劲的向小老儿献什么殷勤?心里有了谱,他敬的酒,就要仔细品尝品尝,
哈,这一品尝,就尝出苗头来了!”
史元问道:
“尝出什么苗头来了!”
贾老二道:
“他在酒里做了手脚。”
史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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