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
“我不能让你睡地下。”
“我是说……我和哥哥一起睡。”言欢顿了顿,“小时候我们不是也一起睡过吗?”
萧南风面色一僵,“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她坚持道,“可你还是我哥哥。”
可天底下哪有哥哥会对妹妹生了情欲的?怕,萧南风是怕言欢发觉他有违伦常的情感,怕她开始憎恶他,一想到这,胸口不禁发闷。更何况,他已是不净之身,又何谈与言欢在一起,又有何面目立于言家夫妇面前……
萧南风暗自攥紧拳头,肩膀不住抽动,他倏地背过身去,不想她见得自己难堪的模样。忽然身后一双手轻柔地自后揽住他的脖颈,言欢说,“哥哥,我想抱抱你。”
他猛地一震,苦涩道,“言欢,别碰我。”
她浑不理,轻问,“为什么,上回我就觉得奇怪,哥哥为什么讨厌别人碰你?”
“因为……”终是难启齿。
言欢猜得出七八分,手指轻柔地摩挲在萧南风的颈子里,她低声问,“萧南风你是喜欢言欢的吧?”
他轻嗯一声,身子还是微微一避。
“如果没有萧南风,言欢早就死了。如果没有萧南风,言欢大概会满心仇恨。”言欢又问,“要是我天天想着报仇杀人,你还会喜欢这样的言欢吗?”
萧南风不动,不解其意道,“也许……”要是她死了,要是她整天痛苦,如果一词着实讨人厌阿。
“要是哥哥喜欢言欢的话,也一并喜欢了自己吧。”她埋首在他颈窝处,“因为能成为现在的言欢……是哥哥的功劳。”
萧南风直觉眼中又涩又烫,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情感,他回身揽她入怀,终是垂眸不语。
清亮月色悠悠浮动,言欢肩膀一松趴在萧南风的颈侧,“哥哥,你会一直陪着我吧?”
他毫不犹豫道,“当然。你已说了许多遍了。”
她微扬起头,“我说过?”
“小时候你很粘人。”
她嗤了一声,“多说几次才会成真。”
手指轻梳言欢的发丝,他柔声道,“因为你的咒语是终生的,只需念一次。”
嘴唇极轻地擦过他的,似是不经意,却撩起了小小的火苗。
言欢说,“有句话我一直没跟哥哥说。小时候到现在都没说过。”
他声音略嫌粗哑,“什么?”
“我喜欢你阿。傻。”
言毕,言欢安心地闭上眼睛,任由漫天睡意扑上来。可她未曾了解,勾起人的欲望后无法纾解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身负重伤的萧南风竟是睁着眼睛等到天色大亮,而勾魂的桃花美目下不争气地多了淡淡的阴影,看上去煞是可怜。
碧衣霓裳凭着他们留下的标记,三日后方寻到游城。
一绿衣少女急惊风地踹门而入,就见得萧南风倚在床上,衣衫不整,一身似是荡漾着……春意。她剜了眼从另一侧探出头来的女人,跪地哭道,“护法你受苦了。”
谁知萧南风非但头也不回,先是细心地为言欢拉妥衣服,那模样活生生地就像是陷入情网的男人。碧衣瞬间黑了脸,“护法,我与霓裳回来了。”
“嗯。”
碧衣气结,“萧护法,我们今日动身回圣教吗?”
萧南风不冷不淡地道,“嗯。”
言欢笑嘻嘻地接话,“以后别叫护法了吧,叫萧教主比较动听。”
碧衣切齿,“这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哥哥,我以后就是护法了吧?”
萧南风颔首,“你高兴怎样就怎样。”
绿衣少女气得阵亡,又听言欢道,“以后霓裳与碧衣就是堂主。”
霓裳施礼谢过,碧衣面色铁青。
“这样啊……那我既不想做护法,也无意做堂主……”
“那?”
然后,这一日最为震撼地事情发生了——
言欢先行下床,神态自然地宣布道,“回圣教三日后,我与教主大婚。我言欢,即将成为圣教教主夫人。” 他的痛,他的苦,她都知。从今以后地狱之中,再也不会只得有萧南风一人,若他受苦,她愿觅他至无间。
萧南风一脸震惊地望住她,薄唇轻启,“什么……”
言欢俯下身,吻住他未尽的话语。
不习惯写温馨的人很郁结,我喜欢虐啊,撞头撞头……
我要写JQ~我要大婚~我要船戏= =*疯了
jj取消代码,前文的格式都乱了,我滚去修文,各位若看到更新就是……华丽的伪更……哭
第三十七章 萧病言惊
作者有话要说:
碧衣年少纯洁,又素来喜欢萧南风得紧,见此情景瞬觉全身鲜血都往头顶涌,“放……放开萧护法……”话音未落,一道银影犹如疾风,直扑碧衣门面,幸得霓裳搭救她才免了破相之苦。她愤恨异常地瞪向执鞭祸首,“言堂主,你当众‘玷污’萧护法,如今还想伤我!”
说着,就要撕扯上前,言欢已站直身子,“碧衣这样可不对。”
她气得跳脚,“我哪里不对了?”
“我方才说了,从今往后你该称南风为教主,叫我嘛……”言欢微笑道,“现在喊我教主夫人是早了些,毕竟回圣教还有些时日,过几天再叫也是一样。”
碧衣欲再辩,霓裳一把扯住她,沉稳道,“教主,言堂主,我们先退下打点回教的事。”
她们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霓裳面冷心倒是细,末了还将门严实关上。下一刻,屋里又只剩下言欢与萧南风,言欢踢掉鞋袜,和衣钻进被褥里,“天寒地冻的,还是床上最舒服。”
萧南风双手枕在脑袋下,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喜怒,可身边的姑娘似是个没事人般凑近过来。见萧南风并不推拒,言欢得寸进尺地窝在他的颈侧,柔声道,“哥哥在烦恼什么?”
“我哪里烦恼了?”
指尖拂过他的眉间,“都成川了,够烦恼了。”
温暖的呼吸撒在他的颈间,手指一触碰,他敏感地全身一僵,良久才道,“我只是烦恼……言欢,你……你饿了吗?”他明明想问她为什么突然提及大婚,为什么始料未及地吻他……可是百般困扰却是被一句“饿了吗”毁了。
言欢道,“饿了就叫霓裳她们送上来。”
他嘴角微动,“这是要我死在床上?”
“胡说什么。”她撑起脸,“我是给你机会好好养伤,改明还得让你套上绳子拉石磨去。”
萧南风无奈地转过身,刮她鼻子道,“哥哥是骡子,妹妹自然也是一样的。”
言欢笑嘻嘻地捉住他欲收回的手指,包在掌心里,“哥哥,我们回教后成亲好吗?”
虽不是第一回听到,他还是不免惊愕,“言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你哥哥言乐。”
言欢白眼一翻,“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
她扬起笑靥,“我们又不是亲兄妹。”
“可……也会招人话柄。”
不是,自己并不怕其他人的目光,轻视也好、唾弃也罢,他丁点也不在意。他怕的是,死后无法面对言氏夫妇,也怕言欢对他仅仅是同情。虽然自己珍视她,恨不得两人从此以后不再分开,但这种怜悯,他并不愿拥有。
言欢扣住他的手指,似是富饶趣味,“话柄如何?就算是亲兄妹……我们大不了乱伦好了。”
饶是大风大浪见惯的萧南风也是一怔,他噎了半晌才道,“言欢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不答反笑,“我这个决定并不是玩笑。哥哥还记得爹娘小时候说过什么吗?”唯恐他记不起,言欢道,“爹娘曾说等我长大了,就让你娶我。”
“那是爹娘的玩笑话。”
言欢可怜巴巴地嘟嘴,“那你是不答应?”
“为什么。”他沉吟良久,轻问,“严观白怎么办?”
她佯装不解,“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南风侧首,望进她的眼底,极轻地问道,“告诉我,你还喜欢严观白吗?”墨黑的长发一泻而下,松松散散地落在枕上,萧南风的眉宇间似是透出淡淡的光,可是他的唇依旧是那样白,仿佛万物都无法将它润红。
言欢直视他,“喜欢。”
早知结果,萧南风仍是不免伤感,言欢多诈,却不对他撒谎,坦诚得叫他心口闷痛。她仍是恋着那人,仍是舍弃不了,即便严观白曾骗她、利用她,言欢依旧不改当初。
而他,又能如何?
之所以留在他身边,不过是残余的亲情和无尽的同情在作祟?他知道自己或许已是活不长久,那么,该不该让严观白前来接走言欢?他是否该有成人之美?
“知道了。”萧南风支起身子,晨间的阳光透进窗棂,将单薄的影子映在地上,扯得瘦长。
言欢没给他离开的机会,从后面抱住萧南风,撒娇道,“哥哥的背真是叫人安心。”
萧南风无言以对,依旧纹丝不动,而双手却克制地垂在两旁,生怕又被她拐了去,又会忍不住拥她入怀。
她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严观白。”
萧南风眸色一黯,言欢何其残忍,何其冷酷,竟生生在他伤上撒盐,这痛抵得过浑身新伤旧痛。他讥道,“言欢,你是在找替代品?”
言欢不恼,仿佛觉察不出话里藏的针,她摇摇头,似是在他身上磨蹭,“不是。我更喜欢你。哥哥的背总是让我想抱,让我忍不住想待你好。”她跪在他的身后,脑袋靠在萧南风的肩膀上,轻道,“我不是在找替代品,我最喜欢的人是你。”
萧南风转过身来,在她眼中看到满满的怜惜,无需言语,他已信了她,“言欢……”
她捧住他的脸,“你在身边的话,我不会想起他的。”
萧南风摸摸她的头,还是笑了,“你既然这样说,我就一直照顾你吧。如果,我没死的话。”
言欢不愿听死字,一口就咬上他的唇瓣,“睡觉。”
“还睡?”
她一口气道,“你就当舍不得我困陪我睡成不成?”
他的外衫被她掖进被中,言欢得意洋洋地跟着窝了进去,“要是哥哥想起来也没关系,我先睡下。”
分明是耍无赖。他露齿一笑,“你就不怕……”
言欢掀开被子一角,“什么都不怕。”
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如同孩童时的亲昵姿态,额面相抵,彼此的呼吸交错着。红唇轻点他的,“我要听故事。”
鼻尖厮磨,他的声线渐渐粗重,“听什么?”
唇瓣一次次不经意地擦过,她面上也是噌红,“像小时候那样哄我睡觉的故事。”
“大白天的睡觉还要人哄,你真不害羞。”
左右摇晃他的手臂,“说吧,从前哥哥可……”
萧南风一向蛇打七寸,一向狠辣,一出手必是直取中心,这次更不例外。他再也不愿忍,也不愿退让了,张口直咬上那喋喋不休的红唇,唇齿间辗转二人的热度,言欢先是一怔,随即慢慢地闭上眼,任由被融化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
不知吻了多久,他揉了揉她的发丝,“从前的我们也不会这样。”
言欢难得腼腆地低下头,轻嗯一声,手却是更紧地抱住萧南风。这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堆在一块,若是不出事就太不寻常了,可偏偏这轻易点燃火苗的女娃娃一脸憨憨地睡了过去。一如前几个夜里,可她下意识地还是摸上他的手掌,与萧南风十指相扣。
他无可奈何地拥住她,面上却是勃勃的喜意,望着她温顺的睡颜,细长的眼眸中不经意地掠过柔情,“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抱着她时,并不是惦记着欲望,而是,仅仅这样也觉很爱很爱。
可是,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他极力咽下喉中的腥甜,可止不住的鲜血却源源不断地自嘴角溢了出来,萧南风以袖蹭去,不过一会……外衣的袖摆已艳如红霞……
他……还能守着她多久……
当言欢醒来时,天色已然尽黑。
萧南风不知何时起了身,赤着脚站在地上,过腰长发未曾挽起,一头乌发一身白衣随风而动。他素来只着紫衫,今日是怎的了?可是,着素衣的萧南风却更加清秀,没有平常的邪魅,没有平常的狠辣,颇有分无垢的美。
言欢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突然出声吓他,“想什么这么入神?”
他回眸,眉目带笑,“没什么。”
“我去叫菜上来。”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皮,“饿醒了。”
萧南风面色似是比以往更白了,言欢不安地走上去,一一检视伤处,发现并无渗出血迹,她才放心地吁了口气。
他知她紧张,捏了捏她的脸颊,“没事的。”
言欢这才转身下楼,可回来时,她手中的托盘一一跌在地上全部碎了。
夜影轻风,烛色摇曳,萧南风的身上全是月光,但是,他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已无起伏,似是……死相!
她蹲身抱住萧南风,鼻息几乎无了,细听之下才觉仍有心跳,“快醒醒,萧南风?”
言欢拼命忍住眼泪,狠咬唇瓣几乎出血,“哥哥……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去了。”
他似是感应到了,手指轻轻动了动,低微道,“唔……”
“哥哥。”
萧南风缓缓睁开眼,定睛许久,方看清了言欢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