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生存守则 作者:如小果(潇湘vip2012.12.10完结,种田、豪门、冤家)
二老爷甩门而去,魏嬷嬷瞧着不妥当,朝韩睿龙欠欠身道:“请二爷、六姑奶奶先回去吧,这里奴婢守着就行了。”
韩睿龙犹豫了一会儿,生怕二老爷果真去写休书,忙追着二老爷去了。容珠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沈氏和二老爷吵嘴,可现在母亲病成这样,父亲还那般不留情面,她想留在这里安慰母亲,太夫人那头却派了人来,将她拉走。
屋里被二老爷翻得乱七八糟,魏嬷嬷也不敢叫人进来收拾,沈氏发了一会儿怔。瞧着外头明晃晃的太阳照进来,原来已经午时了。
魏嬷嬷低声道:“大老爷和二老爷才从宫里回来……皆罚了一年的俸银。”
沈氏呆呆地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她只知道,她的东西没了。
王氏留在太夫人这里吃了午饭才回去,除了韩家的事儿,容嘉公主大嫁的事儿也提上日程。已经开始准备嫁妆,但却已经不是韩家的事儿,宫里皇后娘娘自然会打理,吉期就定在明年四月,春闱之后。
大老爷、二老爷治家不严,终究是怎么定罪的没有明确说明,罚了一年的俸银不算重,也没有让户部继续查韩家的永业田。
安静茹回到荣恩轩的时候,已经午时过了。赵嬷嬷特意请来的太医,给欧阳倩请了脉之后,就离开了府里。
赵嬷嬷琢磨着想再请一次,安静茹摇摇头:“二夫人那里要请大夫,叫过来瞧瞧就行了。”
虽然罪名落下来不大,可总叫人悬着心。这个结果并没有让大家心安理得起来,二老爷见过太夫人之后,就去把沈氏的东西全找出来送到太夫人屋里。
这里主仆正说着话,外头丫头进来禀报:“三爷回来了。”
安静茹忙站起身迎接,外头太阳大,韩睿华出了一身的汗,安静茹虽然惊讶他半下午就回来,却也没有多问,端茶倒水递送毛巾,服侍韩睿华换了衣裳,才问他有没有去见大老爷和太夫人。
韩睿华点头:“一回来就去了。”
那必然也知道结果,安静茹想了想,见四下无人,没忍住说出自己的心情,“总觉得心里不安。”
韩睿华深吸一口气,拉着她挨着坐下来。岂止安静茹心不安,韩家上下怕是没人能安心的,但这件事确实就这样结束了。皇帝下旨不追究,也给出了惩罚,然而,韩家的把柄还是存在。
就好比埋了一颗地雷,谁都知道它存在,也知道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甚至知道在什么地方埋着,可却没办法将它拆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埋在哪儿,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留声它就爆炸了。
安静茹的比喻,让韩睿华觉得好笑,可却笑不出来,细细想想韩家目前的处境,可不就是这样?
“虽然它在哪儿,可咱们不去碰它,它就安安静静地在哪儿躺着。咱们不但不能去碰它,还要防止其他人去碰。”
安静茹苦笑:“怎么防?”
韩睿华叹口气道:“便是别人知道,可终究是在咱们家里,除了咱们家的人和埋下它的人,谁还能去碰?”
安静茹仿佛有些明白了,韩睿华也没往深处说。现在的情形是,皇帝不是没追究韩家的过失,也不是没有给出惩罚,只是韩家毕竟还有用,有了把柄在他手里握着,韩家就只能效忠他,因为除了韩家自己人,他就是那个唯一能引爆地雷的主宰者。
想明白这些,安静茹只觉的心跳的更厉害。赵嬷嬷进来禀报,沈氏那里已经请了大夫,安静茹还没吩咐叫大夫过来,太夫人屋里的吉祥寻来。
☆、115:亡羊补牢
韩睿华下午要出门公干,本来中午也不会回来的,可家里两位老爷进宫,他总要回来看看。歇了一会儿,陪安静茹去请了太夫人的安,便出门走了。
太夫人精神不太好,安静茹能想到的,她未必想不到,酣睡的枕头边上,放着一颗随时都有可能将人炸得粉身碎骨的地雷,任谁也不能安心入眠。
安静茹微微叹口气,不多时姜氏和刘氏也来了,三人聚齐,太夫人便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家里人口众多,规矩也该改改了,没得惹事生乱,一家子都不安生!”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地应了个“是”。
桌上早就放满了东西,账册、地契、银票……这些东西,有些是沈氏的,有些是府里的总账目。
太夫人道:“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家里出了这样的祸端,幸而如今还没到悔之晚矣之时,今儿叫你们来,就是叫你们商议着,把府里的该改掉的规矩改改,还有老二媳妇的事儿……”
沈氏的事儿太夫人没有细说,二老爷回来见过太夫人就把沈氏的东西拿了过来,其意思已经十分明白,皇帝可能不追究,可做过的那些事儿却不能不改正过来。这已经是皇帝对韩家的宽容了,看在韩家祖上的公德,大老爷因为先帝下身瘫痪,更或者是因为王妃。
而这事儿若是不解决,就是亡羊补牢也感觉没有补好,以后可能还会出现更大的损失。这并非是太夫人的决定,而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不得不如此。即便,把这些原本不该属于沈氏的东西还回去,过失还是记在哪里。只是相对而言,做了补救之后,能稍稍安心一些罢了。
太夫人见三人都不说话,吃了一口茶,润润喉又道:“你们都坐下吧,有什么主意就说出来,咱们商议着办。”
刘氏见姜氏坐下,才慢慢儿挨着姜氏坐下,刘氏此刻有些反应不过来。韩家不是大周朝开国才发迹起来的,追溯起来,在前朝韩家虽然不是大户,但也算是书香门第。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只说大周朝的韩家,也差不多快百年的历史,规矩早就全了,那里还需要重新定规矩?
不过,太夫人这一次把她叫来,可见对三房的态度也开始发生转变。想明白了这些,刘氏的心就有些飘飘然了,此刻,这里只有大房和三房的人。虽然太夫人说的规矩,是府里的事儿,不是外头需要男人出面的事儿,可越过了二房的沈氏,这一点儿,就足够她高兴了。
姜氏平静地道:“府里的规矩都是现成的,细说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
规矩是慢慢总结下来的管理经验,韩家的规矩太夫人年轻的时候,就曾做主改了一些。姜氏也是实话实说,要说问题出在哪里,就是当家的人了。
太夫人喟然长叹,沈氏的性子,她不是不了解。韩家选择媳妇,并非是一定要讲究门楣,关键是女孩儿知书达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管得好孩子,理得好家务。沈氏是姑娘的时候,看起来确实不错,是家中的嫡出,深得嫡母教诲,才理家那几年也是兢兢业业,谨小慎微,挑不出什么错来。
可嫁妆确实不如姜氏,姜氏自己有能耐,娘家人也很有本事。沈氏总觉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何况这府里的下人,那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沈氏的嫁妆不丰厚,出手自然不如姜氏大方。
大老爷是长子,那会子又深的先帝器重,不知不觉老大和老二的距离就拉开了。何况大老爷又世袭了太老爷身上的爵位,太夫人不知不觉就偏疼二房。
后来大老爷出了事儿,沈氏又是个嘴乖的,煽风点火几句话。姜氏几乎整日以泪洗面,生养的儿子是个体弱的,都说养不活,丈夫又成了那样。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太夫人跟前凑趣?
太夫人一开始也理解姜氏的心情,久而久之那理解也变了味儿,更觉得姜氏是不祥之人。刘氏不太会说话,沈氏就成为她跟前的红人。沈氏做了些什么,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横竖她得到的那些东西,死了也是带不走的,都是留给韩家的子孙。她贪去的那些,也不至于让韩家亏空。
何况,大的错处也没有,比起贪污府里的东西,只要别在外头做什么就好了。那里知道,沈氏的眼睛早就放在了外头,倘或是正正经经地置办一些产业,这也没什么,谁不想自己手里有钱?但太夫人也没想到,沈氏会有这么不计后果。
事到如今,太夫人也无话可说。
与其说是叫她们过来商议改改府里的规矩,不如说商议着该怎么样去补救沈氏制造的这个破洞。
安静茹看了看姜氏,又看了看刘氏,她们都是长辈,长辈的还没说话,晚辈总不好先发言越过去。
不过刘氏显然还没理解过来,“虽然说规矩都是好的,可百密必有一疏,依我说,府里的人就太多了,人多就容易生事。”
这话并非没有道理,太夫人微点头,刘氏紧接着又道:“按照原来的规矩,每个院子该多少人伺候就多少人,多的就裁了。也免得那些人一有事儿就推三阻四,没得要紧的事儿没做,反而惹出更多的事儿来。”
沈氏屋里的丫头婆子就最多,刘氏这话很有针对沈氏的味儿。大老爷那一块是因为大老爷不方面,所以才多了几个壮实的婆子伺候,但沈氏身体健全,没必要也要那么多人。
太夫人这回没点头,询问地目光落到姜氏身上。姜氏是明过来了,知道改规矩是个幌子,然而,她和沈氏之间的怨恨,太夫人也心知肚明。现在沈氏病成那样,按照人不知不觉都会同情弱者的前提下,沈氏的事儿她不想发言,也不想管。
姜氏端起茶杯,不留痕迹地给安静茹打了眼色,安静茹想了想,才道:“不如就按照原来的价格盘出去?”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刘氏满脸疑惑:“什么原来的价格盘出去?”
太夫人看了安静茹一眼,安静茹也知道这并非是个好法子,兴许太夫心头已经有了主意,她一时也想不到好的,不过既然是商议,那还是得给个意见,“最好是将原来那些人都找到,然后盘给他们。”
只是,人海茫茫估计也不好找。但也不一定,总是有人在外头闹过,传出了这样的风声,对方才能抓住把柄,继而上折子弹劾二老爷。那些放在桌上的房契,光铺子就有十间,肯定那些被沈氏强占的铺子原来的老板也有还在京城的,以前不敢闹,是畏惧韩家。眼下韩家惹上了事儿,还不乘机报复才怪。
现如今,外头都在议论,韩家最大的依靠——庄亲王妃,成了人质留守京城。
只是,即便把不该得还给人家,也未必能抹清了这些事儿,而那些人也未必会买韩家的账。且韩家还不至于到了变卖铺子的地步,这样做反而会惹来更多的笑话,活脱脱的掩耳盗铃。
可比起笑话,将这些东西留在府里,会叫人更加不安。
安静茹垂下头,沈氏闯下的祸,本该二老爷自己去处理。没想到二老爷会把这些全部交给太夫人,也可能是想明明白白地做给大家看,毕竟因为沈氏一人,就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二老爷虽气沈氏,但不看沈氏的面儿,也要顾念一下韩睿龙,他是想写休书,可这休书却不是轻易能写的。沈氏在韩家生了儿子也生了女儿,没有谋害亲夫,要休她的理由虽然有,但却是将韩家推向另一个冰角。
皇帝都不追究了,韩家自己把短处暴漏出来,那绝对是自寻死路。
再想想,即便把这些强行拿来的东西物归原主,也一样是把短处暴露出来。
要安静茹说,还不如皇帝下旨没收了呢,是死是活痛痛快快。
太夫人沉吟片刻,刘氏这会子才明白过来,禁不住站起身,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东西细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儿气得吐血。大老爷好转之后,姜氏开始料理一些要紧的事儿,也分担了一些给刘氏,不过刘氏并没有看过韩家的总账。
心里明白沈氏这些年也没少拿府里的东西,她虽然没有理家,但韩家每年的收入多多少少她有眼睛能看到。刘氏也不是那养在深闺不识五谷杂粮的人,要说几位爷们的俸饷,那绝对是不能养活这一大家子。
可几代人经营下来,不说南京那边的祖产,就是刘氏知道的,在东北的几个庄子,每年也是分为好几拨往京城送。府里开支确实很多,丫头的月钱也比别的府里高,但如果说每年的进项都被花掉了,刘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可总账上,却根本就没有剩余!
这些银子都到哪儿去了?如果沈氏用这些银子置办产业,到底能置办多少?而她竟然还贪心地,自己置办产业,也要强行压价,甚至是掠夺。
一间位于闹市街头的铺子,别说这几年,就是头几年也需要好几百两银子,沈氏却只用一百两银子就盘下一间铺子。
刘氏缓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吃茶,她也无话可说了。
太夫人瞧着下头三人的神色,望着安静茹道:“就照你说的法子办吧,总之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别留在府里就行!”
别说大户人家,就是小户人家,有了钱也会置办一些产业,这些产业就是养活人的,但前提是,这些产业的来路一定要正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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