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生存守则 作者:如小果(潇湘vip2012.12.10完结,种田、豪门、冤家)
太夫人声音尖锐,姜氏呆了呆,她倒不是说分家的话,只是说华哥外放。太夫人这样一吼,分家也不是不好。
但太夫人吼完了,一口气没缓上来,直挺挺地朝引枕上靠去。如意慌得忙使人去各处通知人,又派人去请太医。
还没一盏茶,大伙纷纷涌来寿禧堂,又是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声,闹得鸡犬不宁,太夫人方醒了过来,泪流不止。
太医赶来,女眷回避去了抱夏,大老爷和二老爷守在正屋,隐隐约约听到太夫人悲戚的话语,被外头呼啸的北风渲染,愈发多了几分凄凉。
当时是姜氏在太夫人屋里,两人说了什么话,其他人不知道,姜氏端坐,纵然刘氏心痒痒地想问,也不敢问。其他人更不敢说话了,屋里一时静悄悄的,远远儿传来小丫头高兴的呼喊声:“下雪了——”
不多时,得到消息的王氏赶过来,彼时太医已经诊断毕,写了药方子叫调理,听说无碍,王氏方缓了一口气,朝姜氏道:“咱们私下里说说,太夫人的后事正该加紧了办才好。”
姜氏点头,心里却明白,太夫人不会这么快。二房一个烂摊子,她怎么可能撒手不管而去?这人的意志,很多时候都不能小觑,姜氏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因为牵挂,所以不能撑也要撑,等牵挂的事儿没了,身子也就跟着垮了。
罢了,走一遭就走一遭,分家了只有好处没坏处,她能管的只有这么多,王妃好,韩睿华夫妇好,晨哥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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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噩耗
“分家?”王妃惊愕地抬起头,比起韩睿龙要娶贺三姑娘,这个消息显然更令人惊讶。
安静茹也不由得扭头朝姜氏望去,姜氏静坐着,脸上的神情不喜不悲,仿佛在陈述无关紧要的事儿,王妃愣了愣回过神来,眼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可是太夫人她老人家……”
姜氏轻轻摇了摇头,道:“分家也好,昨儿夜里与老爷说起,老爷说现如今风头过盛,不如分家。”
王妃的神情慢慢恢复自然,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上,用保护的姿势护着肚子里的胎儿,思量片刻方问道:“分了家是搬出去住,还是住在国公府?”
这才是紧要的问题,大老爷得封时,原是有一座宅子,那时候太老爷过世没多久,要了宅子也不可能搬过去住。且考虑到太夫人,才要了一座不大的宅子紧挨着韩国公府,然后改建成一个整体。分家搬出去住的话,就只能放弃那宅子。
“这话才提了提,还没有那么快,至少要等龙哥娶了新媳妇之后去了。”这个问题还要从长计议,一时也不好拿主意。昨儿太夫人说了那话气了一场,谁还敢当着她的面儿说?大老爷大有怪姜氏不该气太夫人的意思,后来听说具体的事儿,心里才明白一些。虽他也同意分家,但他毕竟是长子,太夫人再不提,他却是不好说的。
如果不要这座宅子,姜氏名下有宅子,安静茹名下也有,但两处宅子都太小了,根本无法住下大房一房人,等将来晨哥儿娶亲生子,就更住不下了。不可能从韩国公府分出来之后,他们长房也立马就把家分了。
这些问题还要慢慢解决,姜氏叹了口气,王妃沉吟片刻,殷殷道:“龙哥现在还未除孝,除了孝至少也要过个把月才成亲,这天寒地冻的,母亲才从外头回来,如何又出门?不如等过了年再去,横竖过了年也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预备,哪里就来不及?”
姜氏眼底泛起一抹苦笑,安静茹是知道的,太夫人一刻也等不及,巴不得姜氏昨天就出门。然而,这雪落了一天一夜,纷纷扬扬已经积了半尺厚,去顾家虽然平安顺利,姜氏却也真不年轻了,前往西京和前往南边不同,越往西京风沙越大,就是本来不冷,那风吹着也如针刺一般。
姜氏现在的身子骨未必受得住,然而,这事儿却必须要长辈出面。
安静茹垂下头,王妃笃定地道:“不如等雪住了,我回去看看太夫人,顺道与她说说。”
姜氏一脸担忧:“你也不如当初年轻,王爷不在京里,若是有个什么意外,可是我们的罪过。”
王妃笑道:“这才多远?比起西京根本不值一提,若是母亲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我当如何呢?”
姜氏没说话,王妃若有所思,带着几分嘲讽笑道:“这天寒地冻的,沿途宵小之流更多,母亲只身前往,我如何放得下心来。”
又道:“这原是我惹起来的事儿,贺家心里大概也有怨怼。”
说罢叹了口气,姜氏忙开解道:“这议亲原是要议的,你又何苦多心想这些有的没的?”
王妃没说话,外头女官进来禀报,请平安脉的太医来了,姜氏婆媳回避到了隔壁屋里。不多时送走太医,两人再回到正屋,王妃便笑吟吟道:“明儿我就回去一趟,太医说无碍,我已生了三胎,自个儿身子如何,自个儿也知道。”
姜氏沉默,王妃就当她应了。
隔天一早,王府就来了人,说王妃回娘家。消息传来时,大伙都在太夫人榻前,太夫人刚吃了药,闻得这话就知是昨儿姜氏婆媳去王府,与王妃说了什么,忍不住怒瞪姜氏就要发作,却还是忍了下去。
王妃进府已经快到午时,众人忙了好一阵接待王妃,将王妃迎进太夫人正屋。太夫人撑着坐起来,带着几分笑与王妃说话,其他人接立在一旁。说道姜氏去西京贺家的话,王妃将昨儿的话重述一遍。
真正是当局者迷,其他人皆听出王妃语气里除了担忧还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嘲讽,偏太夫人想着韩睿龙因为解救贺三夫人母女受伤的事儿,想到姜氏如果出了这样的意外,没有人及时出现救她,长子未必不会怪她,从而导致母子离心,那就真得不偿失了。
“王妃这话说的在理,我哪里就不会心疼体贴你母亲?”
王妃笑了笑,没答言转而说起别的话。
其实就算真的有宵小之流,姜氏身边多些人,沿途住在官家驿站,哪里会出意外?当然,这话是没人会说的。王妃这样提点,太夫人仍旧没明白,再想想为着这事儿她又病了,再提太夫人少不得又是一场气受,传出去便是韩家子孙不孝。
只是可怜韩睿龙和怀哥,这贺三姑娘这么多花花肠子,以后真有的闹得。
众人只觉太夫人是真老糊涂了,连如意也这般认为,趁着屋里没有外人说给太夫人听,太夫人忍不住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真当我老糊涂了?”
如意唬得忙垂下头,不敢再说话。太夫人秽浊的目光移向前方,贺三姑娘那样的出身,即便有些花花肠子,也不敢过分,她如今几乎走投无路,韩家给了她一条光明之道,她若是不懂得感激,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韩睿龙上没了母亲,老二不好出面管后宅女眷的事儿,果然找个老实本分的,二房被生吃了怕也察觉不出来。太夫人喟然长叹,那心境就如这寒冬腊月的天儿,冷得渗人。
这个冬天的韩家,和前两年的冬天一样,不过也多出一件事儿,虽然还在说起来还早了些,但也该料理了。因为前线战局不明,牵动京城人心,外头走动交际应酬的事儿不多。
安静茹和姜氏、刘氏将府里的账目重新查了一遍,其中跟随大老爷的永业田,新立了账目为以后分家做准备。刘氏隐隐约约有所察觉,按住心里的狂喜,单独找到安静茹,旁敲侧打地问,安静茹心知这话现在还不当说,因此守口如瓶,只是笑道:“这样重新立了账目,也不为别的,以后新二奶奶进门,看了账目自然对咱们府里的事儿一目了然。”
刘氏不相信,“华哥媳妇何苦哄我呢?”
安静茹一脸无辜地望着她,刘氏见问不出来,也只好不问,笑道:“早就该如此了,哪些田产原就是大老爷的,倒叫我们跟着享用了这些年,就是以前就立了新账,各归各的,不用这些,其他收入也足够府里的开支了。”
安静茹也算过这个帐,是够养活这一大家子,但开支方面就要从简,不会像现在这样奢侈。这两年沈氏没了之后,韩家又尽量低调,官中的账上倒是多出了许多银钱来。其实说起来,大房可能还不及三房有钱。
韩家历来就有规矩,没分家之前,吃住都是官中的,但如果哪位爷们做了官,俸禄却不归于官中,各自收着就是。三老爷为官多年,没有几万的私房钱,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大老爷身为侯爷,也有俸禄,但没有其他收入,那俸禄是极少的,根本不够养活一家人。永业田又归了官中,否则姜氏也不会拿自己的嫁妆出来补贴。
安静茹想起太夫人对王妃说,她也会心疼姜氏的话,真正如同笑话一般,这些年她难道就没察觉出沈氏的作为?大概是想着,沈氏再如何贪,这些东西也不可能死了带走,横竖都是留给了韩家的子孙。
却不知,沈氏出了事,她还要拿出银子来补窟窿。
安静茹捧着茶杯,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刘氏仿佛知道她在担忧什么,笑道:“据说庄亲王从小儿就在军营里长大,先帝还曾夸他说他有文治武略之才,后来一场变动,也亏得他才稳住政局,他在前线委实没多少担忧的。想来你弟弟也无碍。”
安静茹从来没听过这话,不免有些吃惊地望着刘氏,刘氏一想自己的话,忙低头掩饰仿佛没说过一般。这话也确实不当说,庄亲王这般厉害,难怪年家当初要打击庄亲王,竟然是害怕……
以前想不明白的问题,经刘氏这么一说,仿佛都明白了。圣上自登基以来便时常龙体欠安,虽然有几位皇子,但大皇子夭折,二皇子为年皇后所生,年纪虽然略大些,却是个庸庸之辈。
年家多方活动,甚至威胁皇上立储,依着二皇子的作为,皇帝不放心将江山交给他,一边也堤防庄亲王,害怕庄亲王有二心。
难怪大周朝那么多武将,偏偏儿派了年迈的二老爷去,如果大老爷不是这么个情况,派的就是大老爷了。却是等着二老爷上不了前线,庄亲王顾及王妃,自动请缨。
庄亲王有运筹帷幄打赢这一仗的才能,徐侧妃已经成为徐家的弃子,而宫里哪位子凭母贵,势头正盛……安静茹心跳的厉害,忙打住不敢继续想下去。
王妃不是特别反对韩睿龙娶贺三姑娘……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不难猜出庄亲王如今的处境已经到了要为自己打算的地步。
皇位之争,纵然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么?
但宫里皇后娘娘也诞下一位皇子,皇后娘娘为正宫之首,两虎相争……
“娘!”朝哥儿“咚咚”地从外头跑进来,打断了安静茹的思绪。
朝哥儿扑进母亲怀里,仰着头,脸蛋儿和鼻尖红彤彤,显摆地道:“刚才大哥哥又教儿子学了一个字呢!”
安静茹搂着他亲了两口,笑问道:“是什么字?”
朝哥儿急忙答道:“昨儿教了兄,大哥哥说哪个字说的是他,今儿叫了弟,说这个字是儿子,儿子和大哥哥是兄弟呢!”
“你们本来就是兄弟啊,朝哥儿可学会了?”
朝哥儿重重地点头,“大哥哥教了好多遍呢!”
林家媳妇笑道:“大少爷很喜欢咱们朝哥儿,闹了半日,奴婢才哄着朝哥儿回来。”
“书房那头放着些许书,他们哥儿在里头玩耍,你们可要看紧了。把地龙烧的旺些,炉子不搬进去也不冷。”
众人答应着,安静茹抱着儿子亲热了一阵,眼看着时辰不早了,方叫取了大氅前往太夫人屋里请安。
今儿却与往日不同,太夫人屋里的气氛更是压抑,穿着家常服,坐在贵妃榻上,身上盖着一张半新不旧的猩红色羊毛毯子,脸色被那猩红色衬托得更多了几分阴冷。
下面垂首而立的嬷嬷显然才被太夫人骂了一顿,倒也不是别人,正是容珠的奶娘。屋里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出,安静茹本能地想到,又是容珠出了状况。
想要推出去,却已经走了进来,朝哥儿也被这气氛唬得安安静静的,安静茹暗暗吸口气,上前去见礼,外头便又传来说话声,帘子撩起,姜氏、晨哥儿、刘氏、卢氏带着宝哥进来。
太夫人脸色略好了一些,容珠的奶娘便趁机告退出去。众人请安,便也和往常一样叫坐就坐,不坐就站着,太夫人气呼呼地盯着下面众人,想说什么张张嘴又没继续说下去。
姜氏吃了几口茶,与太夫人商议过年的事儿,没说两句,太夫人就道:“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事事都来问我。”
姜氏便不说了,太夫人再看其他人,不是吃茶就是看向别处,她气一回,还是没忍住朝姜氏道:“隔两日下帖子请甄夫人来一趟。”
姜氏不置可否,点头应了个是,太夫人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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