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入君怀+番外 作者:冰魄(小说阅读网vip2013-05-31完结)
乌乔抿了抿唇,道:“主子今夜从矿山回来了。”
我倚着门框眯了眯眼,“就这事?”
“主子回来后,先去的议事厅,然后去了新预备的书房。”乌乔小心看我一眼,“尤侍卫跟着一同进去的。在此之前,尤侍卫不知为何一直跪在书房门口,主子问起,他也不说。”
“尤末?”我皱眉,他又是哪根筋没搭对了?“然后呢?”
“然后,尤侍卫同主子待在书房不到一炷香时间,主子就突然发怒,将尤侍卫从房内提着领子拽了出来。再然后,尤侍卫就被主子罚了。”乌乔说着,声音低低。
我斜睨着她,“就这点儿事,值得你们惊慌讨论?”
乌乔犹豫片会儿,“婢子们从未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尤侍卫当场被主子杖责,主子下令需棍棍见血,没说次数,便要一直不停的打下去……”
我微讶,既是尤末出事,个中原委我也能猜到几分,这小子,太过实诚,什么话也敢坦然说。
如今估摸着是白日里承了我的情,加上马车上的那一番话,心中愧疚,在上官若风那儿一五一十什么都说了。
尤末这样的性子早晚会吃亏。我却是没想过上官若风的反应竟这般强烈。
棍棍见血?好歹也是伴着自己从小长大的人,这样的狠手。若一不小心将人家打残了,还不知如何同上官堡内那忠心精明的管家交待。
心底有过一瞬恍惚。
若是不在意,又怎会发这么大脾气?可若是真在意,又为什么这么多日都在外头,便是再忙,也要同别的女子说上几句话?
我黯然失神,再抬眸时,发现周围的侍女早低着头往边上齐齐退了些许。庭院中间,白衣男子,身形挺拔,站在一众侍女让出的道路中间,尤为醒目。
我冷冷瞥过上官若风一眼,伸手关门——
“月儿——”男子倏然出声,声音里带着些急促。
门关到一半,我止了动作,看着上官若风快步上前至门口,一门之隔,近得可以触及彼此的气息。
我淡淡看着他,“堡主有事?”
男子面上神情一滞,敛去了锋芒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微微慌乱?
“月儿,我……”
乌乔地领着侍女们无声告退。
“堡主想说什么?”
上官若风定定看我,满眸尽是神色复杂的挣扎,顿了会儿,才再开口,说的却是:“关门干什么?”
我斜睨他,“关门自然是想睡了,怎么,我关门睡个觉堡主也有意见?”
他皱眉,薄唇微抿,看我的目色深深。
“堡主还想说些什么?若没有什么事,汐月要关门了。夜深寒凉,汐月可没有那一边吹着冷风,一边还能给旁人加衣问候的好本事。”我冷冷看他,话语含讽。
他目光黯了黯,“我同林霜没什……”
“叫得好亲热。”我截住他的话,懒得抬眸直接关门。
“月儿!”
门扇被阻得一滞,他的手抵在上头。
我拧眉,不耐地看他,“有话就快说。”
他低眸看我,神情带了几分局促,压低了声音。“我们进去说。”
“那便不说了吧。”我瞟他一眼,淡漠开口,“汐月这地儿小,容不下堡主。”
话毕,加重手中力道关门。
“月儿!这几日我事忙,我不知道你——”
“我乏了。”
“月儿,我——”
“手再不松开就别要了!”我冷斥,看也不看便用力关门。
门被关上那瞬,明显夹着了东西,有过一顿才完全合上去。关门的声音是“砰”的一声大响。
门扇隐隐有些晃动,带着小缕的灰尘下路。
上闩、转身。
外头毫不意外的传来了敲门声,伴着男子的声音,“月儿,你开开门,听我说……”
我置之不理,走进室内,顺便一路熄了各处的灯。房内暗下,只余一缕清幽梅香缓缓浮尘。
脱衣上床,外头那人还在,所说的话仍旧是反复的那几句。
心烦意乱,扯了被子猛过头。
隐隐的听得房外响起另一男子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味儿,“呦,这夜深寒重的,子綦这么有雅兴……被关在门外?”
“……”上官若风没搭理他,继续朝着门唤我的名字。
苏流觞笑笑,声音悠悠,“大夫说,阿汐身子刚愈,得静养。”
上官若风止了声音。
然后,外头是良久的寂静。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畜生不如的东西
昨晚大雪下了一夜,今晨地上、树上、屋檐上,处处积了厚厚的雪。下人们拿着扫帚铲子扫雪一个没闲着。宅邸大门前的青石砖上结了厚厚一层冰。
“夫人小心!”
乌乔从我身后托住我的手臂,语声温婉,“地滑,夫人小心。”
我看也不看她,将手臂从她手里抽出,冷着面目看着门口的守卫,“我再说一次,让开。”
堵在门口的守卫已由最先的两个增加到如今的八个。挡在门口,将门口的路堵得严严实实。
“夫人,主子昨晚回来就交代过,不让夫人出府。”乌乔依旧在一旁耐心劝慰。
我冷哼一声,“这么说,我昨日吩咐准备的马车如今也没了?”
乌乔小心看我一眼,适时的止住了话。
天气寒凉,空气里带着霸道刺骨的湿冷气息,不及风吹,触即生寒。
不远处的一条树枝突地“咔”一声断裂,落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被一旁打扫的下人清了去。
“大清早的,子綦,你这宅邸门口好热闹。”男子语声温润,故意上扬的语调,带着些微的笑,飘传入耳时,透着股怪味。
我回眸看去,中庭一片白皑皑的雪色里,两名白衣男子并肩从中走来,一个束着发,带着一顶青玉冠;一个发垂下,中间一束用丝带系着。一个严谨严肃,一个懒漫洒脱。
长袖带风,风卷衣袂,两人一路走来,似从雪色融出,让人恍惚中,看不真切。
待两人走近,我第一时间皱了眉。连带着一旁的乌乔和一干守卫面上也颇有惊讶之色。
这两人,走过来时步履生风,姿态从容。如今么……
上官若风的额角上隐有成紫色淤血,而苏流觞,带着笑意的下巴,微微泛青,鬓角有些肿……
我嘴角抽了抽,故意先不去看上官若风,转头面向他身旁的苏流觞,蹙眉:“不过一个晚上没见,怎么伤成这样?”
苏流觞瞟了瞟一旁脸色微沉的上官若风,面上的笑咧得更大,只口不提他的伤势,打着哈哈,“劳阿汐挂心了,没什么没什么……你看看子綦。”说着一把拉过上官若风的肩膀就往我面前推。
我猝不及防,险些往后一倒。
上官若风及时拉住我,“月儿。”
我冷冷将手抽开,退远一步。
他目中怅然,正要开口——
我斜眄他,故作惊异,“哟,堡主额头怎么了?”
他皱皱眉,睨了幸灾乐祸的苏流觞一眼,咬着牙含糊说出,“和畜生打了一架。”
“畜生?”
苏流觞在上官若风身后,对这个称呼感到不痛不痒,倚着大红柱子挑眉看我。
“和畜生打架?”我笑笑,正色凝着上官若风,“这都能伤着了,那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上官若风面色顿沉。
苏流觞身形踉跄一下,险些没闪了腰。
“啪——”门口的侍卫一个不小心手里的刀没握住,掉在了地上。
周围一片诡异的静。
只余风卷衣袍响,风动树叶摇。
“怎么不说话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有说错?”我含笑宴宴。
上官若风抿了抿唇,半晌,眼神淡淡在门口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回到我身上,张口便不动声色转了话题,“在门口干什么?”
明知故问呐。我瞧他一眼,“我要去清儿那,昨天说过的。”
“我也说过,过几日再回,我同你一起。”
“不必,堡主大可继续忙自己的事。”
他望着我,目色微寒,我视若无睹。
他耐心劝,“我只需几天时间便好,你多等……”
“我不想等。”
他眉头紧锁,“再者,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即便出了什么事也不劳堡主费心,那些林霜、秋霜、寒霜的,堡主您随便找,嘤秋、嘤夏、嘤冬的您也随便娶,多自在?”
“南宫汐月!”我说得过了,他阴着脸色喊了我的全名,目光寒意深深迫人。
我瞥眼,不以为意。
他深深看我,忍下怒意,耐着性子放柔了声音:“你真要今天走?”
我仰面直视他,一字一句,“我一刻也不想留。”
上官若风扭我不过,用了以往常用的方式。甩了袖,命令一干守卫,“让她走,谁也别给她备车备马备银两!”
守卫纷纷低头往两边散开,为我让出一条道来。
无银无车无马,够狠的。
眼前道路通畅,再走几步就能出了这宅邸大门。
我咬了咬唇,突地悄然一笑,糯着声音唤出个音来,“流觞~”
声音绵绵,软魅酥骨。
苏流觞肩膀一抖,立马稳正身子上前两步近我,眯着眼睛笑,“阿汐刚才唤我什么?”
于此同时,上官若风也寒了面色望过来。
我不顾,只看着苏流觞,“流觞,什么时候回西珏城呢?”
男子会意一笑,配合着,“阿汐说什么时候回,流觞就什么时候回。”
“流觞回去的时候可愿绕个远道,走一趟上官堡,送我一程?”我理了理袖口上的白色绒毛。
“能与阿汐同路,是流觞的荣幸。这时候回去,苏府的寒梅开得正好,阿汐可愿去苏府赏赏梅?”言罢,伸出一只手,做出个请的姿势向大开的门外。
“如此,甚好。”我慢条斯理的拍了拍之前上官若风碰到过的袖脚,移步迈向大门门槛。
才刚踏出一步,后肩一紧,下一刻,被猛地拽回。
我立足不稳的撞到上官若风的怀里。
他揽紧我,我挣不开。
头顶传来上官若风愠怒的声音,“乌乔,去叫尤末备车。”
乌乔怔懵,惊呆似的抬头看他。
上官若风锁了眉,不赖烦的神情,“怎么还不动?”
乌乔犹豫,小心说着,“主子,尤侍卫他……”
我无声笑笑,心情大好,“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忘了,你昨天把人家打了,人家现在躺在房里连地都下不了。”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剩一个,一鞭
马车已走了好几日,天寒地冻加上大雪纷飞,官道上没什么行人。
宽敞的车厢正中,固定着一个小炭盆,上好的银炭,既不会向外溅出火苗,也不会有冲人的炭味。
我手里抱着暖炉,身上盖着层羊毛毯,侧着身子窝在车厢最里面,闭着眼睛,装睡。
上官若风坐在离我不远处,倚着车壁,蹙着眉头,满脸倦色。他身旁的小桌上,刚用过的笔墨纸砚未收,桌底下落着几个被揉成一团的废纸稿。
我偶尔小心睁眼看看他,他一直没发现我在偷瞄,男子薄唇抿得紧紧的,两眉之间挤成了“川”字。
我努努唇,扯了扯身上的羊毛毯。
车窗外头传来“咯咯”的响。
上官若风揉了揉额角,信手开了窗。
寒风伴着翅膀扑腾的声音进入车厢内,炭盆里的炭微微发白,然后又冒出红颜色。
一只鸽子停在桌子上,上官若风从鸽子脚上取出信筒,抽出里头的纸条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执了笔,蘸了点墨,提笔在纸条后头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放回信筒里,系回鸽子腿上。开了窗,鸽子再扑腾飞出。
车内很静,清楚听到车轮转动、马蹄声响的声音。
上官若风放下笔,开口:“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我赶紧闭上眼,窝在软垫上的身子一动不动。离开蜀地的这几日,要么就是在马车上,要么就是在旅途的客栈中。他多次寻了方式与我说话,我一一避开不理不睬。
见我没反应,他话语顿了会儿,过了片刻,“你想回去,我放下一堆子事情陪你回去;大雪寒风,道路难行,我一路换过十个车夫,二十匹马,不给你耽误半点时辰;置备的炭盆从来不息,给你的暖炉从来不冷,就是这样你还要与我置气到几时?”
心底似有重石突然一落。
“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还要我怎么做?”
他话里透着几分无奈,我拽紧了毛毯,仍然闭着眼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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