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谣+番外 作者:音乐水果joyce(晋江2014-06-01完结)





  阮姮和阮熏沉默地喝了几盏茶后,文辛炎又回来了,这次更焦急,他道:“师父要求你独身前往扶桑,明日清晨从南陵城以西郊外的港口出发!”
  阮姮只是思索了片刻就道:“好,我明早就出发去南陵!你去放消息!
  阮姮从京城上路时,天还没有亮。
  她身后跟了几个京城禁卫军的高手,紧随其后地护送着。
  阮姮也没有拒绝,不停地甩着马鞭,不到两个时辰就赶到了南陵郊外的港口。
  她本以为,自己先看到的肯定是船,却没想到,一眼就看见了姬雪意。
  港口,凉风,巨大的暗黄色的船只浮在水面上。
  姬雪意负手而立,便衣是白色的,在清晨的雾与风中衣袂翩迁,看到他的背影时,阮姮恍惚了片刻。
  姬雪意听到了勒马的声音,转过身走了过来,伸出手递了过去。
  阮姮握住他的手下马,却没想到姬雪意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一吻,然后她就被拥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只听姬雪意在她耳边轻声道:“阿姮,小心。”
  阮姮点了点头,抱紧了姬雪意。
  忽然,从大船上有一行人走了下来,为首的那个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姬雪意放开了阮姮,抬眼就看见了一袭黑衣的牧逐君。
  阮姮显然也没有想到,阮鸣竟然会派牧逐君来接她去扶桑。
  牧逐君抱臂,冷眼看着阮姮和姬雪意。阮姮对姬雪意点了点头,走上了前,开口道:“逐君,你来了。”
  牧逐君没有言语,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阮姮就率先走上了大船。她稳步走到船上后,回头对着姬雪意挥了挥手手,用口型告诉他“放心”。姬雪意也挥了挥手,随后,船就开了。
  阮姮走上了甲板,牧逐君跟在她身边,阮姮笑道:“你是在监视我?还是想聊天?”
  牧逐君还是没有说话,冷着脸趴在大船的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海面。
  阮姮扭过头,看到了牧逐君的侧脸,他没有姬雪意的英姿风发,但那种柔和的美里掺着些冷意,也的确是一个美人。
  “我有那么好看吗?”牧逐君冷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阮姮回过了神,点点头,也学着牧逐君的样子望着远处的海面道:“你一直都很美。”
  牧逐君讽刺道:“多谢你的恭维。”
  阮姮平静道:“为什么要跟我去梁城?那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东渡扶桑

  第64章 东渡扶桑
  牧逐君冷哼了一声。
  阮姮叹了口气,低声道:“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有私心,不想让我受伤害。
  牧逐君语气冰冷:“不是为了你。”
  阮姮也不介意,伸了个懒腰,看着海平面远方的日出道:“我去补个觉。”说着就走进了船舱,向着里面最大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
  牧逐君头也不回,却听到了低低的笑声和议论声:
  “我们这次要接的姑娘,可是老宫主的女儿呢。”
  “听说和咱们宫主也有旧情。”
  “可你没看她有新欢,就是那个送她上船的,听说是个皇帝呢!”
  牧逐君眉宇间透着寒意,他走进了船舱,径直进了仓库,一打开门就厉声道:“这次航行,废话少说!”
  看着吓人噤若寒蝉的样子,牧逐君拉上了仓库的门,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阮姮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摇了摇头,心道:“真是哪里都有爱嚼舌根的人,逐君,你管的了这次,下次你管得过来吗?”
  等阮姮睡醒时,天色微晚。
  她知道自己错过了饭点,还知道自己是像个待遇很高的“囚犯”,被迫东渡扶桑,也就理解了为什么没有人叫她吃饭这件事。
  阮姮理了理头发,推开房门后找到了厨房。
  厨房里空无一人,但食材很足。阮姮拿出了葱花、鸡蛋、胡萝卜和黄瓜,洗干净后开始切菜,就在她“咣咣咣”地切菜时,她听到有人走入了厨房。阮姮说道:“借用下,马上就好。”
  对方却悠悠道:“不急。”
  牧逐君?阮姮转过身,看牧逐君也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禁问道:“你吃午饭没?”
  牧逐君摇了摇头,阮姮晃了晃手中的鸡蛋道:“蛋炒饭?”
  牧逐君点点头,这才反应过来,阮姮在做饭。他问道:“你会做饭?”
  阮姮背对他,挥舞着锅铲道:“不会岂不得饿死!”
  牧逐君坐下,不一会儿就闻到了葱花炝锅的香气,再一会儿,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蛋炒饭就摆在了他的面前。阮姮又从厨房里切了些咸菜摆在了两人中间,不好意思道:“只有这些了,凑活一下吧。”
  牧逐君拿起筷子,二话不说地就开始吃饭。阮姮做的蛋炒饭意外地很好吃,金黄的米饭粒和脆脆的黄瓜丁、胡萝卜丁,蛋花打得很散,吃起来唇齿生香。牧逐君吃完一碗饭后才发现阮姮根本就没有动筷子,他皱了皱眉问道:“怎么?”
  阮姮笑了笑,道:“好吃吗?锅里还有。”
  牧逐君站起身,自己走过去盛饭,坐下来后道:“没想到你会做饭。”
  阮姮点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没想到,你会吃我做的饭。”
  牧逐君轻轻地扯动了下嘴角,冷冰冰的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还好吗?”
  阮姮简单地答道:“好,你呢?”
  牧逐君颔首。
  阮姮什么也没问,收拾好了碗筷就离开了厨房。
  也许是吃饱了,她很快就困了,又窝在了硬硬的床板上。
  半夜,阮姮被压低的争吵声吵醒,她没有穿鞋,蹑手蹑脚地溜到了牧逐君的房间外,隔着门,却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宫主,老宫主让您尽快行动。”
  “用得着你提醒?”
  “属下是看宫主念在旧情上……”
  然后只听“咔嚓”一声,其中一人倒吸了几口冷气。
  牧逐君讥讽道:“碍手碍脚,难成大事!”
  阮姮心里一凉,这么冷酷的牧逐君,她是第一次“听见”。阮姮悄悄地走回了房间,裹着薄被,睁着眼睛,却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天蒙蒙亮时,她才又睡了过去。
  牧逐君推醒了阮姮,叫她吃午饭,阮姮这才反应过来:“我睡了多久?”
  “一天。”牧逐君冷冷地说道。
  一天?这么久?阮姮蹙了蹙眉头。
  “第一次坐船的人都会晕船。”牧逐君补充道。
  阮姮跟着他走上了甲板,绕过了船舷,来到了厨房,一路上,空无一人。阮姮四下张望着,牧逐君瞥了她一眼。
  阮姮吐吐舌头道:“你这船上的伙计呢?昨天还看见了几个。”
  牧逐君平静道:“昨晚不是听到了吗?”
  阮姮错愕,唉,还是被发现了。
  牧逐君却说:“对于不听话的下属,结果只有一个。”
  阮姮连忙望向了船外,却没有瞅到鲨鱼的影子。
  牧逐君好笑地说道:“我还没有把他们丢下去喂鱼,只不过,让他们多‘休息’一下。”
  阮姮耸耸肩,撇了撇嘴,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来接我,把阮鸣的人打晕了,你会不会很惨?”
  牧逐君的视线却望向了远方,声音很飘渺,仿佛是在对阮姮说话,也不是:“到时自见分晓。”
  “其实,你知道我去了扶桑后会发什么。”阮姮冷静地说,“那你会看着我那样做吗?”
  牧逐君没有说话,只是在厨房里埋头忙活着。
  这是阮姮第一次见牧逐君做饭,他把长发扎了起来,直顺地垂在后背。黑色的衣袖也被卷了起来,露出雪白的手臂。无论是切菜还是炒菜,牧逐君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厨子,而不像是……而不像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头目。这样一个人,值得拥有更好的前途,命运却一直在和他开玩笑。
  “再盯着我看,饭菜就凉了。”牧逐君淡淡地说道,听不出任何感情。
  “哦?哦。”阮姮回过了神,才发现每次望着牧逐君的背影,自己都会陷入对他惋惜的沉思之中。
  面前是一碗青菜肉丝面,不咸不淡,味道正好,汤汁鲜美。
  阮姮吸溜吸溜地吃完了一碗面,满足地舔了舔嘴唇道:“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
  牧逐君正在埋头吃面,听到后手中的筷子顿了下。
  阮姮托着腮道:“其实,你知道一到扶桑,就会死的,对不对?呵呵,哪里有人血都流光了,人还能活着的?”
  牧逐君咬着面条,微微地蹙了蹙眉头。忽然,他猛地一抬头,望向阮姮的身后。
  阮姮把手中的筷子一甩,筷子如同暗器般,直直地插入了那个在厨房门口偷听许久的船员的喉咙之间。血还没有溅出来,对方就咽了气。
  阮姮无奈地一摊手道:“不好意思,你会开船吗?”
  牧逐君邪气地一笑,道:“不太会。”
作者有话要说:  

  ☆、水晶棺材

  第65章水晶棺材
  当牧逐君开着船抵达岸边的时候,阮姮站在甲板上,远眺扶桑,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东方朔所写的《十洲记》:“扶桑在东海之东安,岸直。陆行登岸一万里,东复有碧海,海广狭浩瀚,与东海等。水既不咸苦,正作碧色,甘味香美……”
  牧逐君走到阮姮身边,看着阮姮一脸的陶醉,冷不防地说了句:“东方朔没有来过扶桑。”
  阮姮被牧逐君的话刺激回了现实:“你说,他是骗人的?”
  牧逐君一副“你以为呢”的姿态,率先走下了船。
  来接船的人一个个神色肃穆,如同要去奔丧一样。
  阮姮跟在牧逐君的身后上了马车,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随着马车的车轱辘与地面接触发出的刺耳声,车停了。
  下了车,阮姮被眼前这个府邸震惊到了,这比京城的皇宫或者那处庄园更加奢华,主人恨不得用金玉雕饰来装饰每一座雕梁壁画。只见府邸门面的上方正中央悬挂着两个汉字:阮府。
  阮姮抬脚迈了进去,差点就被高高的门槛给绊到。
  一进入府邸,一股奇香飘入了鼻间。
  阮姮跟着牧逐君走入了正厅,那里,正中央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上漂浮着一个晶莹的水晶棺材,而一个华服美冠的妇人正半跪在水池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晶棺材里沉睡的人。
  那个妇人与百晓生所扮的阮鸣很相似,只不过,形容更苍老了一些。
  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这个真正的阮鸣扶着水池边站起来,阮姮看了她第一眼,就有心惊肉跳的感觉,明白了什么叫做“活死人”。这个阮鸣是她所不认识的,眼睛肿若核桃,面容枯槁,骨瘦如柴,在她的身上,阮姮看不见一种叫做“生命”或者是“活力”的东西。
  阮鸣扯起嘴角,望着阮姮的眼睛放光:“你来了,你来救月彩来了,你终于来了!”
  说着她就要冲过来抓住阮姮,阮姮嫌恶地向着旁边一躲,一个闪影就站在了水池旁边,目光立刻被水晶棺材所吸引。
  那里,她的父君姬月彩永久地沉睡在那里,但样貌却被格桑花的毒完好地保存了下来。容颜不老,肤若凝脂,他仿佛只是在睡觉,神态安详,完全不被水晶棺材外的一切世俗所烦扰。
  阮鸣发现阮姮望着姬月彩,欣慰地说道:“这是朕的爱人,你是来救他的,真好,你来了,真好。”说着就招了招手,底下立刻上来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女人。
  阮姮望向牧逐君,牧逐君冲她摇了摇头,但口型却是“船”的发音,阮姮不是很明白,但看着这两个人高马大的女人走到她身边,一人抓住她的一只手臂,拿出匕首就要划破阮姮的手腕。
  阮姮灵活地跳起,狠狠地踩向了两人的脚面,然后飞速地收回了手腕,抬手就夺过了匕首,嗖嗖两声,甩向了阮鸣。这两个女人生怕阮鸣受到伤害,连忙跑向阮鸣,其中一个还不小心撞翻了阮鸣。
  阮鸣骂道:“你们是吃白饭的吗?连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两个女人捂着脚纳闷,这个“小丫头”可是老宫主您的闺女呀。
  阮姮见状,照着阮鸣的下颚就是一拳,然后如同一阵风般从正厅里跑了出去,阮鸣回头,却找不到阮姮的人影。
  阮鸣一拍桌子怒道:“一群人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找人去呀!”
  牧逐君得令后,带着属下就开始在府邸的内外抓阮姮,剩下阮鸣一个人守着水池里的水晶棺材生闷气。半响,阮鸣转过身,神神叨叨地对着沉睡的那个人说道:“月彩,不气啊,等抓到人,明日我们做场法事,把你的灵魂放回你的肉体里,我们就可以永生在一起了。”
  如果阮姮听到了阮鸣这会儿发神经似的在和一个死人对话,阮姮肯定觉得她娘疯掉了,何况,就算她能复活这个死人,但那样苍老的阮鸣,姬月彩能认得出来吗?
  阮姮没有躲到别的地方,她闻着饭香味来到了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