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 作者:容歌(晋江2012-09-15完结)
缓玫幕啊易笫稚喜缓靡懿荒苷也恢榈娜税桑惆锩Ω疑舷乱┻隆!?br /> 凤奴眉心一跳,目光不善,定定的看了楼隐好一会儿,直看得楼隐心虚不已,才转身而去,方向却不是床,而是衣柜。
楼隐就看到她从衣柜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伸头看了看,里面都是雪白的绷带和一些瓶瓶罐罐。忍不住有些惊讶,这明明就是一个医药箱啊。后来一想,她也是经常跳舞,有时候动作大一点了,也会手写皮肉伤,也许这个医药箱就是为了方便准备的。
凤奴拿着医药箱在地上坐下,招手示意楼隐过来:“说的也是,要是那天琴弹的不好,人家怪我的舞跳得不好,到时候得不偿失的还是我。”
楼隐顺从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带着点泄愤的给自己处理伤口,这点痛还是能够忍受的,但是他偏偏想要开口呼痛。
凤奴没好气的看了眼楼隐:“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人?这么一点疼痛都受不了。”
楼隐无辜道:“我也也半道中才入江湖的啊,要不是家中遭逢突变,我现在也还是有爹疼有娘爱有仆人伺候的公子爷啊,在江湖上飘来飘去的,也不是我所愿意的啊。”
凤奴手上的动作一顿,但是之后下手总是要轻些了,楼隐嘴角一挑:“怎么你不想知道我过去的事情么?”
凤奴道:“和我无关。”
楼隐撇撇嘴:“我听说你让楼里的姑娘帮着放消息出去,七月初七是你在楼里第一次登台,在那天只要有人能够出得起价,拿出一个最让你满意的珍宝,你就会请他到水榭中共度春宵?”
凤奴不说话,只是上药的动作粗鲁了些。
楼隐叫疼:“好吧好吧,我的意思是说,你明明可以卖艺不卖身的,为何还要弄出这么个噱头?”
凤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半晌不说话,就在楼隐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她语气冰冷道:“花街的女人,无论是卖身还是卖艺,外面的人看着的,都是妓女,身世肮脏,出淤泥而不染的永远都是荷花,而不是人。”
听到这个回答,楼隐忍不住抬头,凤奴也总是笑,温柔的笑张扬的笑对楼里的姑娘们真心笑对外人假意笑,唯独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哼笑冷笑的最多,现在却是少有的没有表情。
楼隐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六月初六的后一个月不是七月初七,而是七月初六吧,七月初七乞巧节,你为什么要把时间定在这天?”
凤奴终于掀了一下眼皮:“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伪君子,现在我改变了看法。”
楼隐听到伪君子,有些讪讪的,听到后面改变了看法,好奇的问:“什么看法?”
凤奴一挑唇:“披着君子的皮多嘴的话唠。”
楼隐一噎。
凤奴收起医药箱:“我也不管你来楼里到底披着哪张皮,到底来做什么,你最好不要欺骗楼里的任何一个人的真心,那代价是你付不起的。”
楼隐的脸上带着委屈的神色:“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人?”
凤奴放好医药箱,关上衣柜,砰的一声响,不留一点余地:“正是。”
楼隐拿起地上的剑,对着凤奴的背影道:“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改变看法的!”说着便转身离开。
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低沉的像是踩在凤奴的心里。
凤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忍不住自嘲一笑。
☆、北堂春
第二天凤奴楼隐两人还是像以前一样,见了面也不咸不淡的,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风过无痕,谁也不提起。
凤奴还一直在奇怪,楼隐到底要怎么证明,但是事实证明她很可能被他摆了一道,思考了三天这句话的含义,但是楼隐始终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和楼里的姑娘谈笑,偶尔弹琴,似乎很快便和这里融为了一体。
楼隐甚至没有和凤奴私下里说过一句话,三天一过,凤奴就没有了耐心,只当是楼隐随便说说。该怎么过的依旧怎么过,该怎么做的依旧怎么做。
半月的时间几乎眨眼就过了,换上新衣搽上胭脂略施粉黛,黛眉红唇,活脱脱一个大美人。
红玉被凤奴吩咐着依旧用银色的发带将她的头发在腰后束起,有些迟疑:“姑娘,虽然这样好看是好看,但是上次也是这样打扮,这次也是这样的打扮,红衣也就算了,但是发型也不变一下,这样真的好么?”
凤奴道:“有什么不好的,是我跳舞又不是他们跳舞,只要我跳得好就够了,无论怎么样的打扮,他们也不会多加在意的,这样的打扮,是我自己喜欢的就够了。”
红玉嘟嘟嘴,继续给她梳理头发:“姑娘的头发都好长了,这样的话倒真的比其他姑娘梳头发要简单轻松多了。”
凤奴带上一对红珊瑚的耳环:“怎么,这样不是为你减轻负担,你不乐意?”
红玉吐吐舌头。
凤奴一哂。起身去换衣服,红底舞衣上绣着金色的牡丹,宽大的袖口一曳到地,黑色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凤奴摸着脸,看着镜中道:“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你说我最多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要是真的比起来,是真的没有白若水漂亮,但是这么一打扮,和她也相差不到哪里去了。幸好我和她一个标志是白一个标志是红,不然少不了有人拿我和她作比较。”
红玉不服气道:“姑娘你是最漂亮的了,还是最聪明的。”
“我聪明?”凤奴道,“不少人都说我把登台时间定在七月初七,好多人都要去乞巧节,来的人要少好多,都说我笨呢。”
红玉道:“那是外人不懂,姑娘肯定有姑娘的用意的。”
泼墨想了想道:“乞巧节的话,去求姻缘的大都是女子,若是有真心相爱的男女,男子肯定要陪女子去一起共度七夕的,来纤舞楼看姑娘献舞的人,怕都是没有真心相爱的人吧,姑娘也可在这中间的看客中选个合适的人,免了这人家里的女眷的不必要的麻烦。”
面具的外形像是一朵绽开的山茶花,银色的比金色的又多了几分清雅,面具只遮住一只眼睛,但是也将青色的胎记完全遮住了。凤奴一边将这个面具给泼墨戴上一边道:“我说我就没有看错过人,泼墨你虽小,但是也真是聪颖过人。”
红玉疑惑道:“姑娘你是桥主,六月初六已经名扬天下了,为何还要在坎坷中选个合适的人?”
凤奴道:“即便是十年选出的一个桥主,但是身份摆在那里了,也只不过是个舞姬,这是无法改变的,我一月不上台,一是为了准备二是为了吊人胃口,但是在这一个月中,自然有人对我不满,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今天看谁拿出来的珍宝最贵重,那个人的地位肯定差不到哪里去,我若选择了这个有权有势人,其他人即使对我不满,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
红玉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凤奴道:“当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赚钱,趁着我现在还年轻,价码也还高的时候,赚足两三辈子的钱,我也就满足了。”
纤舞楼的前厅分为两层,第一层是散座,第二层是雅间。从大门口一进来便可看到前左右三个方向有三道楼梯延伸下来,在中间汇聚,而这个中间则是一个圆形的舞台。舞娘们上台表演,弹琴唱歌跳舞,大都是在这里。
今天的纤舞楼比平时的客人要更多,二楼的雅间没有一个空的,一楼的散座上也坐满了人,还有几个是站着的。
苏四娘看了看沙漏,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做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了。
有食客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飘落了一两片花瓣,抬头一看,就看到圆形的舞台上正飘飘洒洒的落下些粉色花瓣,众人都忍不住停下了声音,看着这一幕,安静下来的时候,才听到隐隐有琴声传出。想到肯定是凤奴要上台了,一个个赶紧找位置做好,二楼的雅间也纷纷打开了门和窗户。
果然,就看见一个红衣女子一手扯着一根红绫在飞散的花瓣中从上空缓缓而下,真的像似了一个翩翩入凡尘的仙女。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台上。
琴声不停,转了个调,由温和转而变得快速起来,凤奴随着琴声舞动着长绸,红绸在她手中像是变成了有生命似的随着她的动作灵活的舞动起来。
朱红的唇,如黛的眉,欲拒还迎的眼,勾人摄魂的笑,扭动的纤细腰身……无不吸引着人的目光。
不是一般青楼女子魅惑的烂俗,不是小家碧玉的羞涩,不是大家闺秀的端庄,不是白若水那般的清丽秀雅,也不是花魁赛那般朦朦胧胧看不清人影的神秘,这样的脸这样的人,如同她的舞一样,是一团火,热情奔放,带着欲语还休不经意的笑,尽情的挥洒汗水扭动身姿,无不有夺人心魂的魅惑。
那样的眼睛,好像看着你又好像看的不是你,好像看着你一个人但是又好像看的全世界,让你分不清她到底有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心底。
琴声停,舞姿停。凤奴提着提着红绸一收势,掌声如雷。
苏四娘适时的走上来:“各位爷,刚刚是凤奴第一次登台,所以自己跳的一支曲子,接下来,以后也都是这样,由爷你们自己点曲子,让我们家凤奴跳,下面这首曲子,不知由哪位爷点呐?”
“我点梦潇湘!”苏四娘话音一落,便有人急吼吼的叫了起来。
“我点苏三说!”
“我点……”
……
苏四娘含笑不语,直到二楼有懂行的人开始另一种叫法:“我家公子出一百金点哭湘妃!”这才带着惊讶的眼神看向二楼,复又看了看凤奴,凤奴嘴角始终含笑,像是一切都在预料当中,又好像对价钱不在意。
“我家公子出两百金点平湖秋月!”
“我家公子出三百两点阳关三叠!”
……
陆陆续续的又有人叫价,大都是二楼雅间的小厮出来叫的,一楼的则都停了下来,直到听到叫到八百金,并且还在继续的时候,苏四娘嘴边的笑容怎么也合不拢了,身边的抱琴喃喃道:“难道说这就是桥主跳舞的价格?”
随着价格越来越高,始终还是有两三个不停的增加价钱,苏四娘的惊讶才缓了缓,摇头道:“八九百金,咱们楼前两年总共赚的还没有这么多呢,现在还不值她的一曲舞,我真庆幸我当时信了她,说她是咱们纤舞楼的摇钱树,可真一点不夸大。”
弄玉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叹气道:“这就是她说的会花钱的人就会赚钱吧,要是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她这样会花钱就好了。”
抱琴噗嗤一笑,点了点弄玉的额间:“凤奴那样的脑袋你以为有几个人会有,你呀,还是乖乖的伺候你的王公子去吧。”
弄玉哼一声,端着一盏酒娉娉婷婷的去找她的王公子去了。
苏四娘又是一叹,抱琴宽慰道:“四娘放心吧,我看那个王公子挺好的,最主要的是很喜欢弄玉,即便将来……”
苏四娘摆摆手:“你也知道是将来了,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啊。”
二楼一个身着紫色锦衣的大胖子走出来,双手背在背后,笑盈盈的瞧着凤奴道:“凤姑娘,我北堂春出一千二百金,请你为我跳一曲梅花三弄,你看如何?”
北堂春的这话一落,其他叫价的声音很久都没有响起。暗处弹琴的楼隐眉心一跳,注意着北堂春和凤奴两人。
花魁赛那夜北堂春就让小厮来请她过府跳舞被她拒绝,没想到现在惊叹会出这么高的价钱来点曲。凤奴也看着北堂春,平心而论,她见过的男人中最为出彩的怕是楼隐了,白衣翩翩英俊潇洒,待人又温和,她也见过不少的胖子,但是胖子大都是油光粉面大腹便便的很是难看。
北堂春也是胖子,但是胖得很讨喜。这样讨喜的胖乎乎的胖子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他的身份地位,觉得这个人好相处,不像是楼隐表面露出的那样的讨喜的笑,北堂春似乎是本身所带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放下戒心。
凤奴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样的胖子。
正好也没有其他人叫价了,凤奴对北堂春盈盈一笑:“北堂春?我还以为四郡的世子也都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没想到……”
苏四娘一惊,忙对着凤奴做手势,这些人可是她们得罪不起的。
“没想到什么?”北堂春挥退了正要呵斥的小厮。
“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小胖子。”凤奴道。北堂春在二楼,要他听见,说话的声音自然不算小,她吐词又清晰,整个楼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楼隐躲在暗处一笑。
“我明明比你大吧,不论是年纪还是身材。”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还是个笑得漂亮的小姑娘,北堂春大概也是第一次听到有外人当面说他胖,觉得实在有趣,就和她两人隔着一层楼说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