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蝶 作者:羿子涵(晋江2013-06-30完结)





皇敲靼准荷碛牍锛矣性担帐被粗粒绮患缃褚蛟稻愕剑夭徘袄窗莼帷!?br />   “且不知先生与我公孙家是如何缘份?”
  凤栖木自是听出公孙老爷谦和口气下的逼问,先是沉默,然后才下定决心般开口:“此……乃攸关凤某命里劫数。凤某预知不久后自身将有一大劫结,若处之不慎,极可能命归黄泉。唯一可解之法是寻到前生与我有所因果之人,替此人排解今世一次劫难,以此福报弭我之灾,这才找上公孙小姐。”
  公孙老爷等人大感惊奇:“不知您与小女前世有何纠葛?”
  凤栖木摇头道:“并称不上如何纠葛,不过是数面之缘,略有交情。况且前生俱已成烟,今世新生,若非逼不得已,实不该再考究缥渺前尘。”
  公孙婵脸上似乎有所醒悟,凤栖木又道:“此行凤某不单为公孙小姐而来,更是为自己而来,吾心有私,实感羞愧。”
  公孙老爷目不转睛地注视他,见他气质清雅,目光磊落,的确不似满纸谎论之人,再者又自行言破他的私心目的,心中便有几分相信了,呵呵一笑化解尴尬,和气地道:“凤先生言重了。凤先生应该早就看出来,早先我对您是半疑不信,只因言及小女有祸,不论真假姑且听之。不说小女之事满城尽知,您竟也能接连说中我夫妇俩鲜为外人所知的命算批论,当真深藏不露,现在公孙老儿是真要请您指点迷津了。”说着又拱手一拜。
  “公孙老爷勿要见外,承蒙不弃,凤某愿尽绵薄之力。”
  第6章 有凤栖木【下】
  公孙夫人见他们一来一往,一番话听下来皆与爱女有关,心中又紧张起来,却插不上半句话。事及小姐,小苍蝇不免关切,三十三脸上却看不出心思;公孙婵瞅着凤栖木,神色颇见怪异。
  公孙老爷顿了顿,才道:“此事说来玄奇,『双女之缘,中隔五年』这句话,”说着转头看向妻子,“是当年我刚和妳成亲后梦见的。”
  公孙夫人一脸讶色,公孙老爷续道:“而且一连十天都做同一个梦,因此记忆犹新。向来梦境最难记住,那个怪梦予我奇异之感,所以惊醒之后我总是反复咀嚼强记,想要牢牢记得所能回想起的细节。我也时常回想这个梦,想从中知道些什么,深怕忘了一丁半点。但梦中谈话时而清晰,时而含糊,加上当时有些听不明白的言词,醒来后再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因此也只得一个大概。”
  他看着房顶细细回想:“那不知是什么地方,虽然是白天,天上却挂着一轮明月,四周奇花异草,前所未见,景色很是优美,简直不像人间。有个老人坐在树下石桌前,桌上很多物事,有什么看不清楚,约莫是几本册子、一大捆红丝,地上还有一片黑压压的娃娃偶,数量多极了,隐约可看得出分成两边。
  “一个男人走向老人,只能见其背影,我听见那老人讶道:『你不是被贬下去了,怎么还能回来这儿?』那男人道:『我已知自己来自何处,若找对法子,运气好便能趁隙回来。只要不往中央上头去,疏荒边缘应当不至于被发现。』老人说道:『瞧你把我这里说得多偏僻似的,是本老儿图清静才窝在这里干正经事,否则还不一天到晚被像你这样的小子缠着求东求西?』男人没有说话,我感觉他笑了一下。
  “那老人又道:『不过若按你说的,她应该也能来才是,怎么只有你?』男人道:『知晓过往的只有我,她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凡人,过着凡人的日子。』老人叹道:『这本来就是上面给你们的罚惩,你现在这样子才是逆了此罚原意。也罢,这类刑惩之事不归我管,来便来了吧,左右我这儿不担心会有人来打扰,陪本老儿说说话也好,这些娃娃不会陪我聊天。』
  “那男人不言语,老人说:『怎么,想说什么就说吧。莫非是后悔当初出言替你主子辩护?』男人道:『不,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说一样的话。』老人道:「那么,是后悔当初立下那纸契书了?』男人摇头道:『只要能在一起,不论经过多少苦痛磨难,我们都甘之如饴。只是她心里记挂孩子,无法看着孩子长大,希望至少能够知道孩子往后的定命,藉以稍慰无可相伴成长的遗憾。』”
  公孙老爷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一停,玻ё叛鬯坪跽谙胧裁矗父鋈搜蝗肝奚膊淮咂龋簿驳茸拧?br />   公孙老爷轻轻一喟,续道:“嗯,那男人是这么说的。接着那老人说道:『她的心情我不是不能明白,可你要知道若无上头之令,谁看了我这儿的载录都是犯规矩的,更何况你现在已不是吾等同类,让你看了还得加上一条泄漏天机的罪条,万一被发现,可就换我受罚了你知不知道?』男人并不放弃,道:『百多年前您不是也曾泄露天机给凡界一个小男孩知晓吗?』老人吃惊地站了起来,说:『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男人道:『我本不该说,但既然有事相托,我就不瞒您。是我主子告诉我的。』
  “老人吃惊更甚,话都说不清楚了:『什么!他……!那你之所以能够穿过结界也是他教你的?你能想起原身种种也是他告诉你的?』男人点头,老人一阵惊诧,唉声叹气地说:『凡界都几千年过去了,竟然……真是什么都兜在一头了……唉,我跟那个小男孩有缘嘛,偶然下凡界蹓跶就正巧给人类撞见了,这不有缘是什么?』男人道:『此界无边无垠,那时我却误入此地与您巧遇,这不也是所谓缘份吗?』老人道:『你这小子竟然拿我的话来兜我……』男人认真道:『我求您。』老人急了,说:『你这不是给我下了道难题吗?』男人道:『要是被发现,您只说是受我之迫,罪由我起,若当真降下天罚,一切由我承责,绝不拖累您。』他语气平稳,却十分坚定,老人似乎心软了,一直叹气。”
  虽然内容简洁无甚详述,但公孙老爷叙述口吻轻缓且有条理,倒像在听故事一般,不只席上三人,偷听的两人也听得入神,三十三手中煮茶的活儿甚至暂停下来。
  只听得公孙老爷续道:“接着景象一变,我看到一幢书阁也似的屋子,里头一面是贴墙的柜屉子,其它全是满屋子的书格架,架上是一卷又一卷数也数不尽的细卷轴。老人挑出其中一卷递给男人,道:『这便是你后代子孙的天注姻缘,快些看了,此地你可不宜久待。』男人展开卷轴,里头写了许多字,可大多模糊不可辨,也不知是字迹原本如此,还是因为这是个梦,所以我看不清。
  “这时我听见男人喃喃念了一段话出来:『──得一子公孙淮,配洛阳冯娟为妻。淮命中无儿有女二人,长女婵十四早夭,婵夭后五载再得一女──』后面却听不真切,梦境断在此处,我便惊醒了。连着十个晚上,同样的梦境,同样的地方醒来,我总是无法知道更多,后来就没再梦过了,直到现在。”
  一时静默,众人各自猜想着此梦所透露的涵义,只有茶水沸腾的声音翻涌不休。似乎是嫌这声音扰人清思,三十三将茶末倒进水里,调弱了火候,止了滚水的吵扰。
  公孙夫人低声道:“老爷你竟然没跟我说过这个梦境……”
  “我自己尚不能辨明此梦所言真伪,如何告诉妳?妳向来多思多虑,说了徒添妳的烦恼。”公孙老爷轻叹:“这个梦在我心里是个疙瘩,不管是单纯的梦还是预言之梦,总是杜绝其可能性为上,因此我本打定主意女儿绝不取婵这名字,没想到这名儿却是妳取的。婵娟婵娟,妳说:『名字连一起,母女永同心。』我想即使名字巧合地应了那梦,婵儿的命途不见得就真的如梦所示,怎知四年前……”
  公孙夫人身子轻颤,低下头用丝巾轻轻揩着盈泪满眶的眼。小苍蝇一旁见了,只想过去安慰夫人:小姐不是活蹦乱跳吗,可见这梦只准了半套!但总算没忘记自己现在是小贼偷听,见光就死,心中想着并未付诸实行。
  公孙老爷对凤栖木道:“这个梦我从未与第二人说过,因此凤先生说出『双女之缘,中隔五年』此话时,可想见我心里的吃惊了。以凤先生神通之能,可否指点一二?”
  凤栖木若有所思:“公孙老爷反复推敲了数十年,想必已浅明此梦端倪。不需藉凤某之口,您也许早就推知梦里那个男人的身份。”
  公孙老爷轻叹,点头道:“我知道,我第一次梦见时便知了,他……乃是家父。”
  听罢梦境描述后,公孙夫人、凤栖木和三十三已知梦中男人和公孙家的关系,因此听了这句话并无太大反应,小苍蝇只在意着关于小姐的那番话,于此间人物关系并未多加联想,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公孙婵单纯的表情不变,似乎没什么想法。
  “虽说是家父,但这般时光荏苒,或许该称是先父了。”公孙老爷涩然一笑:“不瞒凤先生,我自小便由祖父母一手带大,从未见过双亲之面,梦中男人虽然予我亲近之感,我却是从两人对话与卷轴记载才推论出这人应该是家父,实则我并不熟悉他,连半分印象也没有,所知者皆来自祖父母之口。凤先生,此梦可以解释家父家母究竟为何等人也,是不是?”
  凤栖木不语,闭目仰面朝上,眉间渐蹙,像正在观看什么其它人见不到的景事。几个人只是看着他,虽不明白,但也不敢出声打扰。
  突然凤栖木身子巨震,伴随一声闷哼,清雅脸庞倏地惨白,额上沁出几滴冷汗。
  “凤先生!”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在场之人大惊,凤栖木压抑着剧烈的喘息,摇头意示无碍,调息了半晌才苦笑道:“这可难从头说起了……公孙老爷,您所梦的并非吾等人类所据之凡界,而是神者居辖之地──天界啊!”
  第7章 劫数
  茶叶香气随着蒸腾热浪袅袅浮升,净匀茶馨满布一室,却无人欣赏此般清韵,任其聚凝还散,杳无过痕。
  公孙夫人诧道:“天、天界?”
  “天界……”公孙婵心中一动,喃喃念道。
  三十三低头拨动水中翻涌的绿波,小苍蝇瞪大了眼,也是惊异非常;公孙老爷怔愣着,呆若木鸡。
  “世间信仰神鬼,各位想必对此并不陌生。”凤栖木娓娓道来:“古有传说,天地初生之时,所有生灵交杂共处,因各有想法导致纷争不断,尔后众神为求秩序,协议将天地划分为三界,乃『神领之天界』、『万生之凡界』,以及执掌轮回生息的『魂归之冥界』,后又因故多了『魔业之恶界』,从此各分界属,各有族群别类。造物大神创造凡界万物生命,待凡界势态稳定之后,交予吾辈自管辖统,祂们前往天界,却并不袖手坐看凡界之事,因此常见转生下凡救渡指点之例。”
  他看着公孙老爷道:“该是府上先人与天界有所渊源,此等福泽传芳后世,首承其善的就是老爷您了。再看月灵庙之于贵府,试想凡民万千,一般人岂是无缘无由就能与天界广寒娘娘结缘?”
  这些都是一般百姓普遍通知的说法,平时听见并不足为奇,然而此刻发生在身边近前,忽就令人觉得百般玄异起来。
  公孙老爷心中本就先存了这类玄思奇想,是以坦然接受了凤栖木的说法,吁了口长气,点头道:“果真如此……那位老者是否就是执掌人间姻缘的月下老人?”
  “公孙老爷果然见多识广。”
  “我不过依据梦里物事和对话推想,起先并不敢断定就是月老,后来一次出外经商路过杜陵,听到当地传说在贞观时候,有位叫韦固的男子自称遇到月老,我一听这轶闻忽地便想起了我的梦境,这才有此想法。”公孙老爷顿了顿:“如此说来,家父家母莫非都是天神转世?这之间缘由……”
  “关于这件事,恕凤某无法回答一二。”
  公孙老爷一愣:“怎么说?”
  凤栖木摇头苦笑。
  “方才凤某欲以天眼窥探公孙老爷所言之事,无奈修为浅薄,不得其门而入,中途便被天界的结界给打退回来,此乃上天警告,令尊令堂之事不是区区凡界修道的凤某所能干涉万一。惭言说开,凤某之于公孙府上的缘份,仅在此席之间而已,其它无能为力。”
  这一番话神秘隐晦,公孙老爷却也听明白他言下之意,那即是说除了公孙婵一事以外,其余他不便插手。他是久经商场之人,善于权衡,知道何事该收、何事该放,当即说道:“是我一时执着了,徒令凤先生费了这些时间心神在冢内之人上头,逝者已矣,纵是再多过往臆猜也比不上现今仍活在世上的亲人为要。小女福祸之事,还要凤先生指示一二。”
  “令尊堂之事凤某无出力之处,仅能衷心企盼公孙老爷能得真相大白的一天。”
  公孙老爷拱手道:“先谢过凤先生金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