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权倾天下
,父皇抱抱。”正要往暖阁里走的时候,才发现后面还跪着妩昭仪和苏御女,才道:“两位爱妃也都平身吧。”“皇上,臣妾等告退。”妩昭仪是个精灵人,见机便拉着苏御女退了出去。“瞧瞧,又长胖了,跟父皇说说最近都念了什么书啊?”李君宇把两个孩儿一边一个放在腿上。元佑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回答:“儿臣念了《诗经》和《论语》,夫子让我们每天都要写字,要持之以恒才会有成。”“恩,不错,不错!”李君宇笑道。“母后,父皇夸奖儿臣了!”元佑高兴得直嚷嚷。李君宇回头问清儿:“那清儿最近都在玩什么啊?”“儿臣喜欢和大哥、二哥一起玩,我们最近都缠着四皇叔将我们骑射呢,不象明珠妹妹整天只会斗花什么的。”元清连珠炮似的说开了,听到清儿提到子彦,心不觉漏跳了两拍,偷眼看看李君宇,满脸和蔼,并无不妥。“你四皇叔公务多,别老是缠着他,要是喜欢骑射,父皇改日给你们正经聘个师傅可好?”李君宇亲了亲元清红润的脸蛋,“好啊!好啊!”清儿大笑着拍手道,又偷偷看了我一眼,小声咕哝道:“可是母后不喜欢我们拿刀拿枪的。”“好啊,居然在你父皇面前告母后的状。”我祥装薄怒,作势要打,清儿忙嬉笑着躲到李君宇怀里。“好了,好了,别和小孩子斗气了。”李君宇无奈地笑道,“我们开国皇帝便是马背上得的天下,虽说现在天下太平,以文治为主,可是难保将来或许也会有战事,也不能荒废了武学,文武双全才好。”我递了一盏新茶给他,叹道:“三郎有所不知,清儿天性活泼好动,便是如今也没有一刻停歇,前几天才用弹弓把母后的金丝雀射死了,气得母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如今让他学武,我真担心……”“月华不必太担心,小孩子家哪里就有不淘气的,就是朕小时候也曾把先帝的爱物弄死过,长大了也就慢慢会静下来……咳咳”李君宇刚说了几句,便忍不住咳嗽起来,我慌忙让嬷嬷把清儿佑儿带下去。“三郎,怎么样,要不要传太医?”我扶着他,一手轻抚其背心,为他顺气。“朕没事——”说着又咳了起来,他本在病中并未康复,这时候只觉得身上焦灼疼痛,忍不住轻轻颤抖。我伸手一摸额头,知道又发热了,赶紧传太监照着太医开的散热方子煎药来,李君宇想了想,终于还是道:“罢了,太医开的方子朕吃多了也不见效,还是用三元真人炼制好的大成仙丹试一试。”亚兰送来一碗温水,李君宇从随身的荷包里倒出一粒褐色丹药,和着水一饮而尽。又在长榻上半卧了一会,终于渐渐忍住咳嗽,气色似乎也好了些,略略欢喜道:“难为他——真人真是有些道行的。”暖阁中地炕暖和,我又服侍了李君宇一回,身上就出了一身薄汗,招挽翠端来热水,打了个手巾把子擦脸,又换了衣裳,陪着李君宇小坐。家常的藕色贡缎狐腋小袄,灯下泛着银红色泽,越发衬得我一张素脸晕红。李君宇看着心中一动,含笑道:“才几日不见,月华出落得越发水灵了。”说着就伸手来握我的手。我把手一缩,他的手生生地僵在空中,心中不悦,只缓缓地缩回了手。我低声道:“什么水灵?不过是个黄脸婆罢了。”语气黯然,似一腔幽怨。李君宇一听,不由得唇角笑意浮现:“原来是在怄气,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听了这话,方才说:“臣妾不敢揣摩皇上的心意。”李君宇见我粉颈低垂,亦嗔亦恼,说不出的动人,忍不住道:“月华不要生气,朕许你件事,保准你高兴。”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气息间尽是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我心下慌乱,不免有些焦躁,把脸一偏,衣领下颈子肌肤白腻若凝脂,李君宇情不自禁地吻了下来,我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却不想越发让他觉得怜爱无限。我脑中空白一片,只觉得唇上灼人滚烫,手紧紧攥着衣襟,身后背心冷一阵热一阵,仿佛生病的是我,想要推开他,却又不敢,只得咬紧嘴唇,红艳艳似要破出血珠来。李君宇觉察我的异样,道:“月华,自从你当了皇后,朕觉得你多了好多心事。如果是这样,朕宁愿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那样朕还常常可以看见你的笑颜。”顿了顿,他低叹了声,“朕答应过你朕有生之年无人可以超越你的地位,这话朕一直记着。前些年佑儿他还小,如今长大了,越发懂事,是该给他名分的时候了,这天下是朕和你共有的。也教后宫的众人都定下心来,省得你烦心。”我听着他的话,脑中嗡嗡微鸣,只听到窗纸上风雪相扑,簌簌有声,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了,却早已没有当初那种喜悦热切之情。恍惚间,我轻轻将手放在他手里,忽然一紧,已经让他握住了,只听他低声说:“这些年,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三十多的人了,脾性越发急噪,直到跟着真人学道,心里到少了很多繁杂,觉得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只除了你们母子……”“皇上!”我将身子靠过去,依着他的肩头,眼睛在暗沉沉的光线里似隐有泪光闪现,极快的转过脸去,“三郎,你的身子正经还是让太医们好好治治。”“莫哭,莫哭,只要你说,朕就随你。你父亲举荐的真人也是极好的。”他拍着我的背。他这样一说,我的眼泪却簌簌地落了下来,心中翻出一丝悲怆,漫漫地透出来,只不愿去再想。
《天朝史。元帝本纪》第二十六卷。
祥庆十年十一月十二日,帝于体元殿下诏,册立皇后嫡子贤亲王李元佑为太子。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朕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嫡子元佑,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恪遵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祥庆十年十一月十二日,授元佑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擢御史大夫秦子墨为太子太傅,信亲王李君信为太子太保,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大典告成。
后宫—权倾天下 夺嫡之争 第十一章 假手
章节字数:7282 更新时间:08…09…04 19:05
昨天傍晚的一场雨,淋淋沥沥了一夜,至天明时犹自簌簌有声。佑儿自从上次寒毒事件后,落下了病根,每逢刮风下雨天气寒冷之时,都会全身冰冷如堕冰窟,痛楚难当,每一次都要维持大半个时辰。昨晚,我整整抱了他一宿,只听见檐头铁马,丁当乱响了一夜,和着雨声滴答,格外让我发愁。到天亮时,架不住亚兰她们再三劝阻,方把刚刚睡熟的佑儿交给嬷嬷照料,回暖阁里去歇息,想到佑儿不久就要到东宫独住,心中千万个放不下,只是展转无眠,好久才迷迷糊糊假寐了一会儿。约莫到了辰末时分,雨已停歇,便再也无法安睡,索性起了床。亚兰上来替我梳了头,正用早膳,一个小太监进来,手里拿着宇文毓独特的令牌,磕了一个头方道:“皇后娘娘,王爷让奴才传话给娘娘,宫外有了一个奇妙的传言。”“哦?是什么?”我放下手中的螺黛,挑高了眉毛。“娘娘请过目。”那小太监膝行而前,双手举高奉上一卷纸来。我展开一看,不由得轻蔑的笑了起来,“红日入怀,化身广阳郡王李元熙?”我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漠然地将手中的纸条伸入焚着百合香的绿地粉彩香炉,一缕青烟冒了出来。“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看了那小太监一眼,眉目平和,是最普通的那种人。洗了口,浣了手,又向镜子里看了看一身胭红妆花绣海棠争春的织锦宫装,对亚兰道:“咱们到园子里去走走。”
一场丰沛的春雨,洗亮了皇宫的红墙黄瓦,玉砌雕栏,也让御花园里的柳林花丛平添了几分水灵。我极爱这雨后清新的空气,专拣一些偏僻的小路向御花园中深处寻去,海棠开满了庭院,站在灿烂盛开的海棠树下,依稀飘到我鼻尖的,是海棠花淡薄的香气。清冽的花香,盛开在春天的雨后一样的,跳脱又纯真,再闻了,却闻得到另一种醇厚弥新的香气,宽广如海。我轻轻的笑,转身走进海棠树层叠的花枝。
“妹妹,才刚下了雨,你就出来走动,仔细脚滑。”前面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听着耳熟,似乎是新进的宫妃,好奇心大起,我也想听听她们都在背后说些什么。于是,我扶着亚兰的手站到花丛深处的一块太湖石上,刚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形,而她们如果不留意的话,是不容易发现我的。鹅卵石铺的平整的花径两旁柳枝低垂,夹杂着娇艳的桃李花树,花红柳绿,更衬得缓步其中的几位女子绮年玉貌,人比花娇。“不瞒姐姐,本来我是不想出来,自从有了身子,人越发困顿了。”卞羽萱身着簇新的羽蓝色银线织珠霓裳装,满头青丝绾成高高的望仙髻,格外多了几分贵气。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此时一双纤手抚摩着,不无得意地笑道:“可是啊,太后她老人家硬要我每天出来溜溜,说是多运动,对孩儿有好处,将来生产也容易些。”“妹妹要是能为皇上添个小皇子,太后娘娘又这么疼爱你,再次晋位指日可待啊。”宁贵人段氏嫣然一笑,“我们进宫也有些时日了,见皇上的次数不用扳手指就知道,妹妹你要是得以母凭子贵,可千万不要忘记提携我们这些姐妹啊。”“放心好了,要是我得了脸,一定不会忘记姐妹们的。”卞羽萱用丝绢掩着嘴,一脸得意之色,仿佛她此刻已经是妃子的尊位了。在一旁的娴美人杜氏随手折下一枝桃花,一瓣一瓣拆着玩,弄得花瓣落英缤纷的洒了一地,闻言似是不经意地眼风扫过卞羽萱微凸的小腹,脸上颇有几分不以为然,不过转瞬即逝,脸上又泛起几丝笑意。过了一会,卞羽萱又象想起什么似的,秀眉微蹙,手指绞着丝绢,恨声道:“哎,就算是皇子,又有什么用?”“妹妹。”走在她身边的燕昭仪握着她的手,关切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发起愁来?”“姐姐,你难道忘了,宫中老例了昭仪以下是不能亲自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卞羽萱神色略暗。“嗨,我说你担心什么呢,你只管放心待产好了,别的事自然有太后娘娘为你做主,必然不会委屈了妹妹。”燕昭仪笑道,有往四下里扫视了一遍,压低了声音:“再说了,虽然太子已立,将来谁坐龙椅还说不定呢。”“姐姐。”旁边的宁贵人段氏大约觉得这样讨论皇位的事情似乎不妥,低声提醒着燕昭仪。“还是妹妹小心,你看我,差点都忘了大忌讳。”燕昭仪恍然大悟的样子,娇笑了几声,贴在卞羽萱耳边,指了指东宫的方向,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又突然分开,相互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几人相伴着遥遥走远后,我才从花丛里出来,和煦的春风吹拂而来,衣带裙角翻飞不已,亚兰在旁边小声说道:“主子,你要是不痛快就说出来,便是打骂我们一顿也使得,千万别闷在心里。”“没事,我走了这会子也乏了,咱们还是回宫去吧。”我看了她一眼,淡声道。
娴美人杜氏刚回了自己居住的承乾宫碧波馆,坐下不久,宁贵人段氏便不请自来。“妹妹,刚才路上你一直不言语,莫非有什么心事?”段氏拉着杜氏的手,两人同坐在窗边的杨妃榻上。“多谢姐姐关心,只是今晨起来喉咙就有些不舒坦,所以只好少说话,才刚回来喝了一盅枇杷蜜露才觉着好些。”杜氏穿着玉色折枝暗花纹宫衫,因为身形有些消瘦,倒是透出一种别样的纤细风韵。“妹妹有没有注意那一位的穿戴?”段氏拿起小几上的一卷书,无意地翻着,“哗哗”作响。杜氏嘴角轻扬,说:“这我到是没有留心,姐姐看见什么了?”段氏随手将手中的书扔下,又开口道:“那位头上插了一只一支赤金镶玉六尾鸾鸟双头步摇,两串珍珠流苏竟垂到了肩头上。”说到这里,段氏用手指指肩膀,撇撇嘴角。似有不屑之意思。宫中惯例,四妃以上才能佩带六尾流苏步摇,皇后插戴十二尾流苏步摇。“虽然太后在背后撑着,碰巧又有了身孕,也不能如此逾制,肚子里的是男是女还不一定呢,她就肯定能一举得男?”段氏虽然心中有气,说话声音却是低低的。杜氏静静听了,也不言语,最后才笑着说:“逾不逾制,不是我们管得着的。记得姐姐也有一只红珊瑚珠子的步摇,去年元宵家宴上戴过,妹妹瞧着也很是不错呢。”段氏听了,不经有些发窘,那只珊瑚流苏的步摇还是第一次承恩的时候皇帝赏赐的,说是衬着自己一身雪肤,红艳白香……谁知流苏赐了下来后,却再没有招幸过。段氏见杜氏似乎不上心,只得嘱咐几句好生休养,便告辞去了,杜氏送至滴水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