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 作者:朱砂(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0-1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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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眉笑盈盈地道:“这马上就进腊月了,眼瞧着就过年。何况今年不同往日,又是添了小哥儿,又是一家子团圆,又是老爷升迁的头一年,还不得好好过一过?这许多事情,太太还指望着姑娘们分担呢。”
顾怡然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又道:“那过了年还去吗?”
锦眉笑道:“过了年的事就过了年再说吧,奴婢这会儿也不知道呢。”
顾怡然叫花青送了锦眉出去,自己心里便有些惴惴——若是过了年还去韩家,锦眉又何必说这话?听这意思竟好像是不让去了,也不知究竟是只不许自己去,还是连姐姐也不去了?
对于在韩家附学,顾怡然虽学得吃力,却是极热心的。顾家若说请女先生,只怕顾老太太第一个舍不得花银子,顾嫣然还有孟素蓉教导,她有谁?柳姨娘不过勉强识几个字,说到写就不成了,更不必说什么琴棋书画,更哪里比得上韩家那些先生和师傅?若是不让去了,她可怎么办?
正想着,柳姨娘那边听说女儿回来了,便从自己院子里过来,见顾怡然闷闷的,忙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从前顾怡然在身边的时候,她横看竖看不顺眼,只嫌她不是个儿子。如今顾怡然不与她同住,又去了韩家附学,便陡然觉得屋子里空空的说不出来的寂寞,一听说女儿回来,便巴巴地赶过来。
顾怡然虽有些怨恨她,但到底家里也只这一个能说话的人,便将方才来锦眉来说的话说给柳姨娘听,又问:“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若说年下事多,如今这还不到腊月呢。去年是因孟素蓉怀着身子,才将许多事交给了她和顾嫣然,今年这蔚哥儿都好大了,还能有多少事?
柳姨娘也摸不着头脑:“也没什么事儿啊……”小心看了顾怡然一眼,“不是姑娘你在韩家惹了姨太太或是老夫人不喜?”
顾怡然的脸色唰地就黑了:“我能惹什么事?我每天都跟着姐姐,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步都不敢多走,怎么就是我惹了事?难道就不能是姐姐惹了什么事?”
柳姨娘小声嘀咕道:“大姑娘从来都老成,哪里会惹什么事……”
顾怡然气得脸都黄了:“姐姐老成,只我是惹祸的,可是?若我是个儿子,姨娘可就不说这话了罢!”一摔手去了厢房,把个柳姨娘干晾在屋里。
柳姨娘好心好意地过来,却吃了一顿排头,心里也有些恼了,气哼哼出来往自己院子走,才走到一半,就见白姨娘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藤黄,摇摇摆摆地往那边走过来,顿时心里暗叫一声晦气。
白姨娘这些日子也是憋闷个半死。从早到晚,只能在那小院子里打转。头一个月最惨,饮食都是清淡的素菜,凡是鸡鱼之类,必然加了药材做成药膳,白姨娘不喜那药味儿,却又熬不住不吃荤,真是苦不堪言,后悔死了拿着肚子装病,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把孟素蓉不知骂了几百句。
幸好过了一个月饮食渐渐正常,只是仍旧圈着她不让出去。白姨娘也曾通过芳草香草向顾老太太抱怨,可孟素蓉总是淡淡一句“肚子里的孩子要紧,若出了事如何是好”,就把众人的嘴都堵上了。顾老太太原还想说两句,孟素蓉却道白姨娘肚里这胎像是个男胎,这一下顾老太太只顾着担心孙子,反而劝着白姨娘安静养胎。
白姨娘到了这时才晓得孟素蓉是有手段的,只得耐着性子在院子里呆着,又每日抄几卷佛经送给顾老太太。她老实了,孟素蓉才满意,到了十一月中就又请了郎中来诊脉,说是胎相终于稳住了,这才放白姨娘出院子来。算一算,白姨娘前后足足被禁了三个月。
这一桩一件的,柳姨娘都看在眼里,心里真是痛快极了,只恨不能把白姨娘一辈子关在院子里。这会儿在园子里迎头撞见,看着白姨娘隆起的肚子又觉得刺眼,不禁就冷笑了一下:“妹妹这是闷久了,出来消食呢?”
白姨娘心里窝着火,正无处发泄呢。她如今不敢对孟素蓉怎样,但柳姨娘她却是不放在眼里的,当下站住脚,笑嘻嘻摸着肚子道:“可不是么。晚饭多吃了两口,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就不高兴了。姐姐当初怀怡姐儿的时候,可也是这样的?”
不等柳姨娘说话,又掩着嘴笑道:“可是我糊涂了,姐姐都十年不曾有孕了,怕是早就忘了。”一个婢妾罢了,也在她面前自称姐姐?虽说柳姨娘年纪略长,可良妾比贱妾总归略高一些,若不是她要在顾运则面前做个柔顺恭敬的模样,又怎肯管这婢女叫一声姐姐!
柳姨娘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正要甩袖子走人,便见顾运则从二门进来,沿着青石板路往这边走,顿时明白白姨娘为何跑到这里来消食,连忙上前敛衽行礼:“老爷回来了?”
白姨娘今日在这里逛来逛去就是要等着见见顾运则,这时候自然也不甘落后,娇声细语地捧着肚子就要往下蹲:“老爷——”
顾运则忙道:“不用行礼了,仔细身子。”
藤黄早在一边儿紧紧扶住了白姨娘。打从来了沔阳,白姨娘将她撵出去做杂务,换了芳草香草贴身伺候,她心里就暗暗有些怨恨了。说起来她虽是孟素蓉挑着买进来的,在白姨娘处却也兢兢业业,便是白姨娘的吩咐,有时纵然有些不妥她也照做了,更不必说对顾浩然照顾得极其细致。却不想三四年伺候下来,没攒下半分主仆之情,最后倒落了个被迁出院子。
虽说都是算是一等丫鬟,可在外头做杂务,跟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却是截然不同。藤黄自忖自己也不是不尽心,末了却落了这么个下场,心真是凉得透透的。如此一来,孟素蓉将她又调回白姨娘身边,她又怎会有从前的忠心?虽然日常饮食起居仍旧照顾得妥贴,可有些事儿却是不同了。
譬如说现在,白姨娘有孕在身,就是顾老太太和孟素蓉都不让她行礼,她却偏偏在顾运则面前要捧着肚子福身,这分明是做给顾运则看的。若是从前,藤黄必然要小心搀扶着她,让她既能福身下去,又不挤压到腹部;可这会儿,她却只是牢牢架住了白姨娘的手臂,直挺挺地站着,弄得白姨娘根本蹲不下去,若是硬要福身,就会呈现一边肩膀吊着的古怪姿势。
顾运则原本是想上来扶一下的,但见白姨娘没有福下去,也就罢了,转而看一眼柳姨娘:“你们怎么在这儿?”
“婢妾刚刚去看过二姑娘。”柳姨娘也难得跟顾运则说几句话,连忙堆起一脸笑容,又道,“听说太太让两位姑娘不要去韩家读书了。”
顾运则本来就有心事,听见柳姨娘这话略有些诧异:“为何?”
柳姨娘低下头:“婢妾不知。太太说的话,哪有婢妾去发问的资格。”
“嗯,你是个知礼的。”顾运则无心与她们多说,“都回去罢,我去太太处问一下。藤黄好生搀着你姨娘,别磕着了。”说罢,抬脚就走了。
第37章 过年又多事(上)
顾运则进了孟素蓉的院子,早有小丫鬟报了进去,锦心出来打帘子,孟素蓉也迎了出来:“老爷回来了。快到年下了,衙里事务必多,老爷劳累了。”
顾运则也觉得身上疲惫,顺手脱了外袍交到孟素蓉手上,便往椅子上坐了,还没说话就听见厢房里传来咯咯的笑声,正是顾蔚然的。
年近不惑又得子,也是人生一大快事,顾运则听着小儿子的笑声,眉头也展开了些:“蔚哥儿做什么呢?”
孟素蓉笑吟吟地道:“跟他姐姐玩儿呢。”
“他们姐弟两个倒是亲热,差着这许多年纪也能玩到一块儿去。”顾运则听了也高兴。
“蔚哥儿打生下来,嫣儿就跟着乳娘学照顾他,还给他换过尿布呢。”孟素蓉说起这两个儿女,笑容便愈深,“血脉亲情,蔚哥儿别看还小,跟他姐姐亲热着呢。”
自打有了蔚哥儿,顾运则觉得在这院子里听见看见的笑容越来越多了,每次他过来,即便是有些心事,也不由得要轻松起来。
“老爷这是有什么事?”孟素蓉与他十余年夫妻,自然了解至深,亲手端了茶过来,便随口发问。
一说起这话,顾运则的眉头便又皱了起来:“前些日子,衙门里新来了一个同知,姓甄。”
“前几日?”孟素蓉有些奇怪,“这才腊月,也还不到调任授官的时候啊……”
顾运则冷笑道:“就是这个理儿。这甄同知自打来了,瞧着就颇有些桀骜的模样,这些日子我才打听到,原来是茂乡侯府的远亲。他家太太,乃是茂乡侯府一个庶女的夫家小姑。就连这同知,也是走茂乡侯府的路子来的。”
孟素蓉也微微皱起了眉,嘴上还不得不劝慰道:“任他是什么侯府的远亲,老爷只管做自己的官就是。”
自打去年出了李檀弹劾茂乡侯的事之后,虽说李檀已死,但近来朝廷上风波颇多,说来说去还是围绕着立储一事来的。本来德妃一党就占着帝宠,如今又有个走茂乡侯府关系来的官儿,顾运则隐隐只觉得似乎情形有些不好,想了想又叮嘱道:“谢宛娘那里,你可要叮嘱过了,万不可乱说话。”
说到谢宛娘,孟素蓉倒并不觉得担心:“依妾身看,那姑娘并不像吕家那孩子一般,一心想着报仇。”
这一年来孟素蓉对谢宛娘一直冷眼旁观,觉得这女孩儿与吕良大为不同,看起来只想求个安稳的生活罢了,吕家村的事儿,她是绝不会对外人主动提起的。这自然是省心,只是却也总让孟素蓉有些难以言喻的不适,既觉得她太容易忘了父母之仇,却又觉得一个女孩儿家的生活不易,想要过日子也无可厚非。因是如此,孟素蓉除了每月一日不差地拨给她月例之外,并不与她多做接触。
顾运则一个男人家,对谢宛娘一个未嫁闺女自不好这样注意,听了孟素蓉的话倒是略松了口气:“这便好。只是今年的年礼,少不得还要给甄家备上一份。”
“妾身知道。”孟素蓉倒微微一笑,“随他是哪个侯府举荐来的,老爷只管按规矩来,妾身也按着礼数来往就是。”顾运则的意思她自然明白,无非是说对甄家要亲近些,只是毕竟甄同知职位低些,又不能做得让人觉得上下颠倒。
“甄太太可是随着夫君来了任上?家中可有儿女?”
“都来了。甄太太有一子两女,儿子和小女儿年纪还小,留在家乡由甄家老太太抚养,大女儿倒都跟着来了任上,听说已然十三岁了,比咱们嫣儿还大一岁。”
孟素蓉便拿定了主意:“既是如此,我们女人家少不得要相互走动,先看看人再说。”别看后宅妇人,说起来是不通政事,但自有自己的法子。
顾运则也是这个意思。毕竟甄同知乃是他的下属,自不能自降身份去迎合,亦不能不知底细便随意为敌,倒不如由孟素蓉这里下手,先探探底细。
“还要劳烦太太。”
“老爷说这些话做什么。”孟素蓉心里微微一酸,“夫妻本是一体,妾身从未忘记过。”
“是,是。”顾运则有些惭愧,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蔚哥儿这半晌没动静,怕是睡了?嫣儿哄弟弟委实有一手。”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柳姨娘说的话,“怎么两个丫头不去韩家读书了?”
孟素蓉略一踌躇,总归不好跟丈夫说自己妹妹的坏话,便含糊道:“琴棋书画那些,略知些陶冶性情也就够了,针线虽要紧,咱们家的女孩儿将来也不必事必躬亲,倒是管家理事是要紧的。在韩家也叨扰了几个月,我想着也不好太过,韩家虽不说什么——只浩哥儿入北麓书院一事就是韩家费心了,再把两个丫头送去尽着住——我瞧着老太太那里也不怎么喜欢,前日还嫌过年不热闹,说银子都花在两个丫头身上了。”
顾运则眉头皱了皱。虽然不怎么爱听妻子说老娘的不是,但自己亲娘是个什么样子他岂能不知?乡村人家都是重男轻女,没听说过还要花钱让女儿读书识字的,可如今他家里不是普通乡民了,这官宦人家的姑娘,若是走出去大字不识一个,连着父母面上都无光。
“既这样,这笔银子也别从公中走了,我外书房那里,明日就叫人给你送二百两过来。韩家那里的先生委实是好的,两个丫头跟着必有进益。别的不说,嫣儿转过年就十二了,不是小孩子。若是这一任满了,京城那边也安静些,或许咱家还得进京去,那时候嫣儿少不得要出门,不能让她丢了脸不是?”
孟素蓉眉梢眼角就带了几分笑意。虽说顾老太太重男轻女,顾运则对女儿倒是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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