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记·晏然传 作者:荔箫(晋江vip2013.10.15正文完结,宫斗)
!彼寥灰缓簦耙膊恢撬囊馑蓟故堑厶蟮囊馑肌!?br />
也有可能是婉然的意思。她会因为那样的理由害我,就未必容得下云溪林晋他们再在御前做事。
“充容你知道的,宫里头若有个孩子,晋位份是不难的——就是已故的德妃,凭着皇长子不也追封到了妃位?可你瞧瞧,两年了,长帝姬的生母只晋了一品、宜贵姬抚育着皇次子亦是一品,纵使她二人都不敌充容当年得宠,可也确是差得太多了。至于旁人么……”她凝神一笑,“充容若是有工夫,大可去打听打听,这些年的宫嫔或死或废的有多少,又有多少是折在了她手里。”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似乎对我毫无隐瞒,一反常态。我心中不免徒增几分疑惑,低眉问她:“夫人为何告诉臣妾这些?”
她和缓一笑:“你刚做才人那天,本宫就跟你说过,不要依附于姜、赵、萧中的任何一家,陛下不会希望你卷进去……这些年,姜家覆灭、萧家愈发不中用,赵家倒是越来越得意,你却终究把自己搭了进去,可后悔么?”
当然是后悔的。却不是后悔自己依附于赵家,只是后悔自己曾经那么信她。我若对她本就有半分的防备,被她害后也不会如此心痛。
心中怅然一叹,我垂下首去,口气有几分的冷硬:“所以……夫人要臣妾做些什么呢?”
“充容误会了。”她清然笑道,“本宫不是要你为本宫做什么,本宫只是想提醒你一句——静妃远比你知道的狠得多、老辣得多,你若想斗倒她,更是要虑及帝太后。”她搁下茶盏,认真地凝视着我,“若能躲过帝太后除她,才是最好的。”
我微有一愕,她思了一思,又说:“不管充容心中有怎样的恨意,这事都急不得,须得一步一步来,过于急躁只会是自寻死路。”
“诺。”我恭谨地颌首应下,坦言问她,“既然夫人什么也不求,又为何同臣妾说这些?”
琳仪夫人垂下羽睫,笑意清清地道:“本是想拦着你不要与她争,但又觉得你必定忍不下这口气——即便你忍下了她也未必放过你。理由么……同昔年一样,因为陛下心里头有你,他不会想让你再在这样的事上出事。”她敛去笑意,一如数年前那般坚定地道出那七个字,“他不想,我必不愿。”
我从来不懂,她对宏晅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总之她一直循着他的心思办事、帮皇后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却又从来不争宠。
我细细思量着琳仪夫人的话。诚然,我本也没想过一举除掉静妃,却是琢磨过是否能一举让她降位大杀其锐气。静下心来一思索,这想法也太急躁,莫说降位,就连一举夺她协理六宫之权的路大抵也行不得——动作太大了,如何能不惊动帝太后?帝太后那日言辞间对我的不喜已很深了。
可总要做点什么,便一点点瓦解宏晅对她的印象吧……她协理六宫的能力、她的贤惠,让宏晅一点点对这些产生质疑。
我委婉地同顺充华道明了一切,见她并无反对之意,才将昔年娆谨淑媛一事全盘托出。顺充华听罢长长一叹:“怪不得,这两年本宫心里也存着疑影儿,总觉着哪里不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啊……”我亦是一叹,“回宫后,却没想到她这般的风光,较之往年更胜一筹。”
往年,她不过是凭着帝太后的庇护才得高位,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掌权宫嫔了。
“呵……”顺充华曼声笑着,冷意涔涔地道,“昔年随着陛下从潜邸过来的宫嫔,除了琳仪夫人不也就剩她了?”她沉然缓了一口气,“沉沉浮浮这么多年,没降过位、没受过罚,她自有她的好呢。”
正文 174
当日下午;琳仪夫人就发落了程氏;与高氏一样位降末等的采女。虽是有宏晅的许可在先;琳仪夫人犹是按规矩先禀了长秋宫;据说长秋宫里就回了一个字:准。
这已是因为阿眉清誉而形同被废的第二人。
云溪说:“陛下为了帝姬直接下了‘整肃宫规’这样的旨;旁人必定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笑着,手里绣着一枚给元沂的香囊,闲闲问她:“那荷莳宫呢?静妃怎么说?”
我才不在乎程氏被惩治到什么地步,我在乎的是静妃的反应。
云溪躬身笑答:“静妃娘娘下旨扣了韵宜宫主位良贵嫔半年的俸禄;道是她掌理有失。”
“半年的俸禄。”我轻挑了眉头;淡淡一笑,“倒是不轻不重,让阖宫都瞧着她处事也不比琳仪夫人差。让林晋挑好东西亲自给韵宜宫送去;便说本宫知道新宫嫔规矩不全;不怪贵嫔。”
她必定会让六宫知道良贵嫔是因我受的罚,说不好又要惹起怎样的议论来。不过……她要当这个秉公处事的,我也不是不能装个是非分明的。
云溪笑吟吟一福:“诺。”
林晋自知怎么把话说到位、怎么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我的意思。翌日在去成舒殿问安时,宏晅淡瞟了我一眼:“静妃前脚罚了良贵嫔,是让六宫都不敢说阿眉什么;你后脚送东西去,这不是拧了这个意思?”
我朝他眨了眨眼:“要立这个威,琳仪夫人严惩程采女就够了,动了一宫主位反倒显得臣妾恃宠而骄了不是?良贵嫔和臣妾也是旧识了,臣妾还是知道她的,也不能让她平白受这个委屈。”我边说边凑到他的跟前,下巴在他肩上轻轻一磕,巴巴望着他又道,“再说……臣妾顶不济了不也还有陛下护着么?才用不着拿良贵嫔开刀呢,贵嫔多冤?”
他转过脸来,离我极近我也不躲,便见他眉头微一蹙,笑说:“别闹,等朕把这几本折子看完了,带你见你兄长去。”
兄长?!我一阵惊喜,老老实实坐好,一声不吭地极是安静。
兄长养伤的地方离成舒殿不远,但是许多宫室在一起并不好找,宏晅又把消息捂得严实,外头半点也打听不到。我之前心急时曾让林晋想办法拐弯抹角地问过,可就算他在御前相熟的人那么多,也是半句有用的话都没问到。
月门半开着,门口守着的两个宦官正犯着困,乍见了我们忙不迭地伏地行礼。我几是等不及地要去推门,宏晅先伸了手上去,刚碰到门,忽地眉心微一搐,手上滞住。我顺着看进去,同样滞住。
两个人在院子里,背对着我们而坐。怡然依偎在兄长肩上,双臂环着他的胳膊,极是亲昵的样子。明明已是冬天,满院的枯枝没有半点生气,却硬是让这两个背影映出了些许暖意来。
不由得心里一紧。看宏晅的反应,他也是刚知道此事。怡然是御前宫女,按规矩……动不得私情。何况兄长曾差点杀了他。
他终是推门进去,我跟在后面,心中惴惴。两个背影都是一栗,回过头来,怡然惊慌下拜:“陛下大安,充容娘娘……安。”
宏晅一笑,只看着兄长说:“晏公子实在令朕刮目啊。月余前刺过来的那一剑,那么多宫中高手也未能挡住,如今又这么快虏得宫正芳心?”
他话语中多有轻蔑的挑衅,我简直担心兄长一怒之下会不会再做出什么要命的事来。宏晅淡扫了怡然一眼,复向兄长道:“正说着你伤好得差不多了,让你妹妹来见你一面便安排人送你出宫,让朕撞上这一出,你说朕怎么办好?”
“陛下……”怡然先开了口,声音惊惧不已,“是奴婢先……”她咬了咬嘴唇,“不关晏公子的事……”
“我喜欢她。”兄长的话毫无退怯之意,莫说怡然,连我都惊得退了半步,“但我们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你放过她。”
“晏公子,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态度。”他淡视着兄长,冷冷道,“朕饶你,是因为你是晏然的兄长。但你别忘了,怡然到底是朕御前的人,朕要杀要剐,旁人都无权置喙。”
我看得出兄长是如何的为难,刚上前一步要开口劝上一劝,即被宏晅一眼扫了回来:“跟你无关。”
过了很久,兄长都没有再说话,宏晅面上的冷意一分甚过一分,只怕下一刻就要发落了怡然。
“我替她死。”兄长忽然道,我几乎眼前一黑。他说什么?
“如果我不刺你那一剑,我也不会伤,不会在宫里养伤,也不会认识怡然。”兄长微微笑着,“所以……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宏晅抬了抬下巴,凝视他须臾,忽有一声轻笑,喟叹道:“你们游侠……还真是宁死也不肯说半句软话。”他看了看怡然,一笑又说,“怡然比你妹妹小不了多少,也实在年纪不轻了,要不你娶走?”
……什么?我愣神,怡然同样愕住,兄长也很是反应了一阵子:“你说什么?”
“晏家已平反,你父亲的侯位你是可以承袭的,娶怡然回去做侯夫人?”宏晅玩味着又道,“你要是不娶,朕就只好按宫规治罪了。”
变化来得太快,兄长和怡然愣是一时没能回过神来,宏晅朗笑着拉着我扬长而去。回成舒殿的宫道上,他突然说:“……倒忘了问问你的意思。”
“……臣妾哪儿会不同意。”
他便打趣说:“怡然叫了你这么多年姐姐,突然要你改口叫嫂子了。”
我不知兄长后来是以何样的态度给的他答复,几日后,他下旨由兄长承父亲的关内侯爵位,赐婚怡然。
宫内宫外,又是一片议论。
在我行礼下拜间,帝太后狠然将茶盏掷下,茶水与碎瓷一并溅起。我只觉左颊上一阵灼热的疼痛,云溪一声短促的惊呼又不敢多言,我沉稳地再一叩首道:“帝太后息怒。”
“充容这次回来本事见长啊!”帝太后冷笑着,目光中的森冷那么明显,“你自宫婢复位也还罢了,到底有齐眉帝姬——纵使宫中多有议论,但既然太医验过,哀家也不说什么。可你兄长是怎样的身份你该清楚,竟敢哄着陛下封他侯位!”
“太后息怒……”我再叩首,将几乎脱口而出的“陛下未封兄长侯位,只是命他承袭父亲的爵位”一言忍下,纵那也是实话,我现在却不能如此激怒她。以额触地,口气轻缓而谦卑地徐徐解释着,亦带着几分委屈,“臣妾自知有罪,得以回宫已是天恩,又岂敢再为家人求些什么?只是陛下念父亲之冤为其平反、赐回爵位,此乃朝中之事,臣妾一后宫嫔妃,万不敢干政,又岂敢对此横加干预?”
帝太后沉默未言,我伏地又道:“再者……陛下向来赏罚分明,赐回爵位亦是因晏家当年确是受冤……陛下为臣妾九泉之下的父母洗清冤屈,臣妾于忠于孝,岂由推辞的道理?”
“好个‘于忠于孝’。”静妃的笑声清清冷冷,“本宫不质疑充容你的孝心,但若论‘忠’字,充容你当不起。从前你得宠便罢了、前些日子陛下受伤点名要你侍奉本宫也不多提,但谁不知便是陛下伤好后,也是十日里总有七八日在你明玉殿。你若真有忠心,便该知道后宫应怎样处事才是对的。”
“静妃娘娘误会了。”我的声音陡然一冷,直起身子不去看她,只向帝太后禀道,“陛下这些日子确是来明玉殿来得勤,臣妾亦确是不曾劝过——此举虽是违了规矩,臣妾遵得却是医嘱。”
帝太后眸色一凛,我颌首继道:“陛下的伤不轻,如今虽是无大碍了但毕竟尚未痊愈,太医嘱咐小心养着。前些日子都是臣妾侍奉在侧,无人比臣妾对陛下的伤势更加了解。臣妾想着,嫔妃间和睦与否到底比不过陛下圣体安康,是否有人因此嫉恨臣妾亦不敌陛下安心养伤重要。”
一番话坦荡得无半分心虚之意。帝太后颜色稍缓两分,淡睇着我,沉吟片刻,道:“若是如此,倒是哀家误解了。”她轻轻缓出一口气,瞟了静妃一眼,又向我道,“从前你把皇次子教得好,这两年了,也没听他叫宜贵姬一声母妃。如今你既回来,哀家觉得你不如还是把他接回簌渊宫去。”
类似的话,宏晅也曾提过,如今从帝太后口中说出来却是不一样的意味。我已有阿眉在身边,再将元沂接回去,一则教人觉得我自私不顾芷寒,二则……元沂本不是我亲生,我若非要留他在身边,免不得要有人怀疑居心了。相较于帝姬,皇子还有着怎样的好处谁都清楚得很。
遂是颌首,莞尔一笑:“臣妾也想念元沂,只是……若让臣妾带两个孩子,臣妾只怕哪个也照顾不好。这两年元沂虽是没叫宜贵姬母妃,可感情总是有的,宜贵姬对他也很是上心,臣妾觉得……让他留在宜贵姬身边更好。”
帝太后凝睇我须臾,沉沉问道:“照这么说,他不叫宜贵姬母妃,不是你授意的?”
我大感错愕,讶然道:“怎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