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记·晏然传 作者:荔箫(晋江vip2013.10.15正文完结,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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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现在,我不能现在把自己置到风头浪尖上去,否则不仅后位得不到,还会粉身碎骨。
现在的我还不能与静妃一争。
如此强争,只会再次惹恼了帝太后。我素来知道她有心让静妃为后,从很多年前就是。那时她与皇太后暗地里争得不可开交,都想让自家侄女坐上这个位子,好在先帝让萧家来平衡了这一切。
这些年来皇后无过,她自也只好作罢。但若是皇后不在了……她是绝不会允许我挡在静妃前面的,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挡在静妃前面。
因为那不仅是静妃的一世荣华,更是赵家的一族荣耀。
“再说吧。”宏晅深深一叹,紧蹙着眉头闭目歇息,不再提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啊……话说……问个好奇了很久但是总忘了问的问题:大家是讨厌静妃多些还是讨厌婉然多些?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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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说皇后熬不过这个冬天,她却捱到了乍暖还寒时。这个新年因为她的病重而过得格外简单;嫔妃晨起照例去长秋宫门口叩首问安;然后去向帝太后问安。
之后各回各宫,当然还是可以有窗花春联来添些年味,但宫宴之类则一概免了。
这是我回宫后过的第一个新年;不禁想起离宫前静妃提起的那副新年春联。
静待新时。
这么多年了;她的“新时”可算要来了。如是没有那一出;我大概也是高兴看她做皇后的,如今却不同了。
“宸光映池;燕归来;今朝花依旧。”
“暖雨拂过,冬去矣;菡萏未绽开。”
“安宁不静。”
璃蕊和云溪一边一个一字字读完我在红纸上依次写下的字,我搁下笔笑道:“贴出去吧。”
璃蕊不解地偏头:“‘今朝花依旧’图个吉祥;‘菡萏未绽开’搁在时下也是应景,但‘安宁不静’是为何?”
她不知昔年旧怨,自然看着奇怪。云溪在旁抿唇笑着,解释道:“傻丫头这都不懂,娘娘难得回宫、又有帝姬在侧,自然是图个‘安宁’的,这‘静’却未必是好意。宫里得势的宫嫔哪一个不是门庭若市的?如是静下来,冷冷清清,自然不是好兆头。”
她解释得不错,不知情的旁人看了也多半是这般理解。璃蕊恍然大悟,一福身道:“懂了,奴婢这便贴出去。”
她的身影从殿中离开,云溪上前一步,低声问我:“娘娘是决意要和静妃一争了么?”
我收拾着案上笔墨,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恨意:“‘燕’既归来,又有雏鸟在侧,何能再如当日任人宰割?”
从今往后,这一池的风景,必以映下的宸星之光为最。
。
昔年的事究竟如何,她知我知,再无旁人知。在外人眼里,我们还是自□好的姐妹。纵使平日里走动得少了,逢年过节也断不能不来往。
她一袭橘红的交领襦裙,外披着厚实的红狐皮斗篷踏进明玉殿,清凌凌笑着:“妹妹门口的春联,别有新意啊。”
“不敢当。”我浅一颌首,唇齿间仍有一声忍不住的轻笑,“这两年多读了些诗书有些长进,自不能跟当年似的看不懂姐姐春联中的含义。”
“是么。”她端详着我,温和的笑意融不开语中的冷意,“不过只读诗书,可未必能做得出那些大事。”
我回看着她,她自里到外的颜色都与红色相关,橘红、暗红……宫中以皇后为正红,服饰上亦有严格规矩。如今皇后病着,嫔妃穿得又相对清素,现下过节了才又敢挑了喜庆颜色来穿。
她这一身却仍是太亮眼了。
“非红不穿,姐姐志在必得啊。”我眼睫低垂,覆住心中无尽讽意,冷涔涔道。她回以一笑,凝睇着我双眸清亮,“不仅志在必得,更是当仁不让。”
我不做置评,亲手为她沏了一盅好茶,她坦然地接过饮下。纵使已是死敌,她与我也都知道,我们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给对方下毒。
“听说朝中已然争起了新后的事。”静妃一笑,“呵,我们这些个身在后宫的不急,却有人替我们急了。”她淡淡地看着我,轻笑道,“妹妹你圣宠不衰,可有什么想法么?”
“皇后娘娘尚在,议论新后人选,这样大不敬的事各位大人倒也敢做。”我冷声一笑,缓和几分又道,“不过依臣妾看……这有什么可议论的,论资排辈,自当是琳仪夫人为尊了。”
“论资排辈。”她细品着四个字一笑,“怎的妹妹你在宫里这么多年、几经起落之后还信这四个字么?若是论资排辈,你哪有今天的位子。”
“是,臣妾自不是论资排辈上来的。”我轻轻然笑道,“臣妾凭得是圣宠。不过……论资,姐姐你比不过琳仪夫人;论宠,姐姐你尚敌不过臣妾。后位的事,臣妾真怕姐姐走得不顺呢。”
四目相对,我们各自带着对方才懂的挑衅笑意对视良久。
诗染进殿来福了一福,打破了这安静:“娘娘、静妃娘娘,顺充华娘娘、瑞贵嫔娘娘、宜贵姬娘娘,还有荷才人、冯宣仪来了。”
我这才将视线从静妃面上移开,朝诗染一笑:“快请。”
各自见礼落座。永定犹是一副大姐姐的样子,向在座长辈拜了年,便带着两个妹妹出去玩。敬悦比阿眉年长一岁,小心地牵着她的手,我见状向瑞贵嫔笑道:“敬悦也懂事,阿眉有这么两个姐姐宠着真是好福气。”
瑞贵嫔本抿着暖茶,听言执起帕子掩嘴笑道:“娘娘这话说得,到底是元沂懂事。在敬悦跟前有个兄长的样子不说,和永定帝姬在一起也是知道护着姐姐的。”
元沂本就一直在芷寒身边坐着,听瑞贵嫔这样说蓦地有些不好意思,颌首道:“父皇教导儿臣,男子汉要懂得护着姐姐妹妹。”
瑞贵嫔笑意愈浓,打趣道:“这再过些年有了皇子妃还不一定要怎么护着,敬悦若是嫁出去受了夫家欺负,也要倚仗二殿下了。”
元沂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我嗔着瑞贵嫔道:“做了母亲的人,说话比刚入宫那会儿还没轻没重。这几个孩子日后还都要靠着他们大哥呢,既嫡又长才护得住弟弟妹妹不是?”
静妃脸上一冷。
皇长子是该换玉牒正式过继到皇后名下的,而非仅是因生母去世由嫡母抚养的孩子。简言之,他如今就是皇后的孩子,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静妃的皇三子就不同了,他的生母是妾室、交予静妃时静妃也是妾室,即便静妃日后真做了皇后,他仍是庶子。
就如宏晅所言,虽则大燕立储以贤为本,但嫡、长从来都可以拿来说道说道。不仅如此,她如是做了皇后,难免会有朝臣怕她为扶持皇三子而依仗家族势力除皇长子为先。故而拦在她跟前的,根本不是她无宠,而是她引以为傲的家族势力。她还偏不可能先除皇长子,伤及皇子安危,她的姑母帝太后必是头一个不答应的。她这个侄女,到底敌不过嫡长孙的重要。
。
除夕这夜,宏晅彻夜陪着皇后,没有人去扰他,我也没有。
怡然和一众外命妇一起进宫来拜年,自然也要去长秋宫叩首问安。而后,她来簌渊宫见了我。
我问她:“陛下可出来见你们了?”
她摇头:“没有,就让陛下陪着皇后娘娘吧。我都记不得他有多少年没和皇后娘娘好好地在一起过年了。”
往年总是宫宴,总是一众宫嫔、朝臣、皇亲国戚都在,宫宴散后也是二人一起去和帝太后守岁。
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因为皇太后与帝太后的不合,总是宏晅陪帝太后守岁、皇后陪皇太后守岁。
总之这对夫妻守在一起的日子太少了。
怡然说,她与蓝菊一起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看着皎洁的月光洒在殿前未化的白雪上,又反出莹莹的暗光来。依稀能听到宏晅在殿里同皇后说话的声音,偶尔还有几声笑声,带着融融暖意。
“就像……”她说到此,我打断她接口道,“就像皇后娘娘刚嫁入太子府的那一年。”
那年也是这样一场大雪,铺满了整个锦都、整个太子府。那年,也是她身体抱恙……
于是她未能入宫参宴,他也早早回了府,陪她守岁。
彼时我和怡然、婉然都年纪尚小,只觉这么在他们门口守着又冷又无趣,便同郑褚打了个招呼让旁人顶上,自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放烟花到好晚,折回屋前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样静好的一幕。屋子里传出来的笑语听不清楚,只是在那洁白的月光下,尚不懂事的我们觉得:真美……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时过境迁。
“我们都没想到今日。”我微微一笑。
怡然一叹:“是,我们都没想到。”
我不知道她在说这话时想着什么,我却是悲喜掺杂。没有想到多少事呢?成了他的宠妃、与庄聆反目、与婉然为敌……
哪一件也不是当时的我能想到的。
“那年的雪化后,是一个百花争奇斗艳的春天。”怡然望向窗外,带着充满回忆的笑意,“姐姐你看……又下雪了。”
我循着望去,颌首浅笑:“今年的雪停后,也会是一个百花争奇斗艳的春天。”
她又看向我:“今年的百花,可会有姐姐么?”
我低下眼睫,笑容无奈而有力:“非我所愿,情非得已。”
“不怕败么?”她认真地看着我。
“怕,但若不争,只有一败。”这是我万分清楚的回答。
。
那天怡然留在了宫里,陪我一起辞了旧岁、迎来新年,我们一起不停叫着阿眉,让她一起守岁。她到底还是没熬住,新年到来的时候她早已睡得听不见窗外烟花声了。
“姐姐不会败的。”
站在廊下,我们一起望着天边的一片绚烂,怡然突然这样说。我问她:“为何?”
“因为阿眉、因为陛下。”她侧头注视着我,“因为因果报应向来应验,而姐姐吃过的苦,也已经够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_(:3」∠)_码完这章突然好想写皇后的番外怎么破……有人想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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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宫皆知皇后时日不多;但……我没都没有想到;宫中会在新年这一天的清晨敲响丧钟。
这个时候正好很多嫔妃都在往长秋宫问安的途中,我也一样。只是我素来早一些,已到了殿门前的空地上。那一声声自远而近的轰鸣,低低沉沉又似有些颤抖的哑音,打破了破晓的安寂。
我陡然滞住脚步,望着已近在咫尺的椒房殿,心中蓦地一片空白。
皇后她……走了?
怡然也是同来问安的,本想磕个头然后就回府去;目下也与我一并滞住。
早春微凉的风轻轻地刮着;钟声停后又是一片死寂;宫人们各自垂首而立皆不作声,不知他们是否也因皇后的离世而有些许伤心。
“皇后娘娘她……”怡然茫然地拽住我的衣袖,在我回头间阖眸摇了摇头,一叹,“这么快。”
是,这么快。
我们再无她言,沉默着依旧步上台阶,在椒房殿门口下跪、双手交叠、至地、额触地……
再次行罢稽首大礼。
站起身,依稀能感觉到殿中传出来的热气,可见炉火烧得很旺,却犹觉得一片荒凉。
我不知道这种荒凉是为她还是为我自己。也许我们都一样,都会在某一天这样离开,有预兆或是毫无预兆。会有人来哭一哭、拜一拜,然后便罢了……
我很可能还没有她这样好的命,她是皇后,必然有人来哭、来拜,还有三个月的国丧,举国上下将为她守孝。
我呢?我和静妃的那一争……若败的是我,只怕就是尸骨无存。
。
怡然握住我的手,微微传来暖意,她轻轻一叹,道:“姐姐别怕了,与其去怕要来的事,倒不如多两分的防心。毕竟那将来之事……姐姐也知道的,再怕,也躲不过。”
我倏尔一阵,她说得对,我对皇后离世的这一份感伤……伤心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我在怕,我怕那将来的一斗,可我又避不得。
陆续又有其他嫔妃来叩首问安,如我们一样,人人都知她已不在,却都依旧无比恭敬地上前行完大礼。除却眉目间的两分黯淡外,看不出什么别的与往日的不同。
我和怡然步子缓缓地离开,踏出长秋宫的宫门,忽地听到身后远处一片低碎的问安声:“陛下大安。”每一声都带着无尽的忐忑,更没有人如往年的今日一样道一句“新年好”了。
回首望去,他正踱着步子出来,离得远瞧不清他的神色。他负着手,一步步走得极缓,步履间尽是无力。
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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