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范 作者:青铜穗(起点vip2014.06.01完结)
她已经再没在正院侍候公婆吃过饭了,寒暄了几句,见得梅氏传饭,也就撑着腰回了房。
祈允灏这一向果然不怎么着家,有时两三天不回来,有时早出晚归,因为没同房睡,琉璃睡时他没回府,醒来时又已经走了,算起来,倒是有七八日不曾碰面。正好这两日含雪也没有露面,弄得琉璃几乎都要忘了自己还有个丈夫了。
这日下晌起下了场大雨,湿气薰得人倦倦地,琉璃吃了吴子薪开的药,窝在榻上翻范云交来的这个月下面交来支出帐簿,昏昏欲睡之际,月桂踏着雨粉儿走进来,对着她拍手道:“奶奶!告诉您件开心事儿!”
第一卷 230 再砸一次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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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强打着精神坐起来,说道:“天上掉馅饼儿了?”
“不是!”月桂一跺脚,说道:“您听我说完,保证也高兴!您知道吗?昨儿个将军让李行带着一万两银子的银票送到何府去了。李行带着十来个人,到了长房一看,跟大老爷说,将军给的银票是一万两的,也不用麻烦大老爷往回找了,索性将他才添置的房里又砸了个稀巴烂!”
“真的?!”
琉璃当真来了精神,她以为祈允灏说他来处理,也不过就是替她把这笔钱给付了算数,没想到他竟出了这么刁钻的主意,不由也笑起来。一想,又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咱们小厨房的人每早不都得跟着府里的采办出去买菜么?今儿正好轮到陈彪出去,刚好在菜市上碰见了何府的人,聊着聊着就说起来了。”
王府的规矩与何府不同,府里的庄子因为隔得远,田里都用来种了庄稼,所以每日里吃的菜竟都是在外头买。这个陈彪与另外一户姓黄的都是陪房过来的另两户,因为不知底细,琉璃便没放出去,就在院里当差。印象中这陈彪颇有些油滑,特特来与月桂说起这个。多半也是存着套近乎的意思了。便道:“这些人原先都是何府的奴才,如今卖身契虽在我手上,却不见得真心替我做事,你平日里多防着他们点儿,尤其注意有无跟何毓华接触。”
月桂点头:“奴婢晓得的。”说完她又看着琉璃,迟疑地道:“还有件事儿,奴婢也不知该说不该说。”
“什么事儿?”
“将军,将军这几日。夜里回来都宿在含雪姑娘屋里。”月桂咬着牙,才把这话给说出来。
琉璃果然怔了怔,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她们是他的侍妾,他宿在她那里,不是挺正常么?按说她过门到现在,也就近几日宿在后头,倒也算是给她面子了。难不成她还跑他面前去吃个飞醋不成?
可是月桂的担心也是正确的。她在王府连脚跟都还没站稳,他对她什么心思她不知道。他的地产什么她也都还没见过,一个女人没有丈夫付与的坦诚,也没有实际上可以抓住的东西。就算是占着这位子也总有被人挤下来的一天。
但现在祈允灏不过就是在后台歇了两宿。难道她就要因为这个对她们进行打压吗?琉璃觉得,她们俩也许会是她的威胁,但是现在跟她飘在半空的感觉比起来,还不算什么。她现在感受到的自己目前的现状,就是一种飘浮感。祈允灏瞒着她的东西太多了,简直除了她知道他的身份以外。别的一无所知,对于他的想法,更是无从猜起。
她连他的一切都不了解,他也从不把他的事跟她说,甚至连接到了旨意要守护皇城这样的事。也是经由梅氏嘴里得知,就像新婚那夜一样。他说走便走了,便不管她如何,可见,他应该是也没在乎过她这个妻子的。
既然不在乎她,她就是吃这个醋又有什么意义?丈夫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你光去打压侍妾有什么用?更说不定,在她卯足了劲对付她们的时候,而他其实另有着打算,那才是最可悲的。
所以,她如今生活的重点不是在对付他的身边人身上,而是要如何利用她将军夫人的身份,为自己铺好后路,等待祈允灏最终跟她摊牌的一天。
只要想清楚了这一点,就没有什么好挂怀的了。
“不用理会,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便是。”
她交代道。又低头去看范云交上来的帐本。其实朝庆堂的花销并不小,虽然下人们的月钱供给都有府里支出了,可是院子里的事却都得自己拿钱。光吃用一项,上年就占了一万二千两银子,这还不包括祈允灏在内。今年加了琉璃这一堆人,自然又紧了。不过算下来,应该也还能够盈余几千两。
几千两对于随便一个高官府里来说,委实不算什么,可是对于平民百姓,那就不一样了。琉璃觉着,很可以拿这些动用不到的闲置银子去做点什么。
因为有了李行带人又把何苁笠立的院子砸了的事,傍晚去荣熙堂请安时,毓华那目光又越发像磨利了的刀子射过来了。像她们这样有娘家的人,自然是把娘家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何苁笠立被祈允灏这个姑爷的人砸了院子的事,自然也会像风一样传遍大街小巷,何府丢了脸,她毓华又有什么面子?
琉璃作为起事的一方,虽然名声也不大好听,但是她需要在乎这个么?她从前就是太在乎“顾大局”这三个字了,这三个字就像根绳子一样狠狠地勒住了她,所以才会在后来又险些遭了何毓华的暗算。现在,何府名声好不好,关她屁事!她名声怎么样,关别人屁事!
如此又过了两日,这日琉璃从荣熙堂回来,正坐在桌旁歇着,一面随手对着吴子薪列的单子认药,含雪过来了,带着一脸羞涩冲琉璃行了礼,便说道:“婢妾这两日身子不爽,没曾过来给奶奶请安,还请奶奶恕罪。”
琉璃含笑道:“你身子不爽就在屋里歇着,巴巴地过来做什么?”
含雪道:“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将军这两日给了婢妾点药揉了揉,今早倒又好了。”
月桂在旁看了眼琉璃,琉璃面上纹丝不动,仍是笑微微说道:“好了便罢了,要是没好,就去请个大夫,万一拖成凝霜那样倒麻烦了。”
含雪被刺,顿时有讪讪,抬眼见她手里把弄着药方,遂上前道:“太医给奶奶开的什么方儿,婢妾瞧瞧合不合用。”
琉璃见得她站起,目光里便立时现出抹凛色,后宅妻妾之间的猫腻多了去了,就算是个调养方儿,药方子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给她看?便立时将方子抓成团儿攒在手心,正了色道:“疾病因人而异,药方子这种东西怎可乱用?回头害了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含雪终于开始觉得没了脸,悻悻道:“那奶奶歇着,婢妾就先退了。”
等她走了,月桂就迫不及待地道:“奶奶您就瞧吧,我就说后院那俩不是什么好东西!竟连奶奶的药方子都要伸手了!这才开始呢,等过得些日子,将军再宠宠她们,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呢!”
“你管她呢!”琉璃将方子塞进衣袖里,“去把蕊儿叫来。”与其把心情浪费在这些事上,还不如做点正经事。
蕊儿很快进来,琉璃道:“看看你们那口子什么时候有空,让他进府一趟,我有事交代。”因为蕊儿成了管事娘子,所以下人们现如今都称她为季嫂子,为此月桂海棠还打趣过她。如今琉璃也这么一说,蕊儿便红着脸,笑道:“奶奶今儿看着心情好。”
祈允灏连日宿在后院的事她早就知道了,让月桂来知会琉璃也是她吩咐的,可惜她们家这位姑奶奶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每日里该吃吃,该睡睡,再去荣熙堂与梅氏斗斗嘴儿当乐趣,看起来简直不像从前那个积极奋进的她了。就连方才含雪摆明了前来显摆,她也不当一回事,蕊儿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把祈允灏当成她的丈夫。
所以,这句心情好也就有点试探的意思。
琉璃又不蠢,怎么会听不出来,刚才含雪在这屋里半含半露地说祈允灏对她怎么怎么着时,蕊儿就在外头训丫鬟呢。不过,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翌日早上季小全就来了,先说了下庄子上的情况。
赖五初初去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经过这几个月的熟悉,如今却浑身都是干劲了,不但掌握了耕田的要领,眼下又渐渐开始熟悉起各季蔬菜的习性,此番听得季小全要进王府,便让他捎了一牛车瓜菜进来,有茄子、丝瓜、黄瓜等,另还有五六个一抱大的西瓜。海棠抱了几个茄子进来看,竟然个个圆润饱满,鲜嫩可人,琉璃一喜,就让蕊儿打赏了。
聊起这些的当口,琉璃也在观察季小全,见着他将庄子里的事桩桩件件说了个明白,脸上十分平静,并无抱怨之色,知道这人没挑错,心里也安然了。于是说起正事:“依你估计,还需要多少时间赖五才能上手?”
季小全想了想,“顶多到年底,各种季节瓜菜便都有个底了。”
琉璃点点头,说道:“那么你再继续在庄子上呆半年,这半年时间,你去打听打听有些什么田地庄子要出卖。打听清楚了都来告诉我。再有,庄子周围的情况,以及城里在庄稼方面的信息也打听出来给我。”
季小全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颌了颌首,回去了。
蕊儿送他回来,见琉璃在欣赏着摆在桌上的大西瓜,走近来笑道:“这么大的西瓜,可真是喜人。要拿到集市上卖,也值得好几百文呢。”
第一卷 231 真圆房了
琉璃点头,让扶桑把西瓜拿去切了端来,说道:“所以说,当初王二麻子他们那顿打,挨的不冤,庄子里就是全种西瓜来卖,光一个夏天就至少能收几千两,何况那里是全年种植,收入肯定远远不止那个数。”
蕊儿想了下,说道:“奶奶是想要置庄子?”
琉璃道:“只是打听着,买个像样的庄子也得不少钱呢,现如今我还挪不出来。等到合适的时候,自然是要考虑的。”
扶桑把西瓜端来了,琉璃示意她分一半下去吃,拿了块给蕊儿,又道:“送两个到荣熙堂去,就说自个儿地里种的,让王爷夫人尝尝鲜。”想了想,又冲着蕊儿:“咱们院子后头还住着大姑娘,呆会儿你也拿一个送过去。”
月桂在旁道:“大姑娘也从没来咱们这儿串过门,咱们犯不着去贴她的脸。”
琉璃睨她,她又麻溜儿地下去了。
剩下几个西瓜琉璃让范云来拿了一个去,然后让人拿竹篓将剩下的装了吊进水井里,吩咐将军若回来,便拿出来吃。
傍晚又下了场大雨,定北王今儿早早回府了,梅氏让人来传话,不必去请安了,便就正中琉璃下怀,晚饭后早早上了床,拿起方帕子绣了会儿,撑不住,便就歇了。
睡到半夜,一个惊雷把她打醒了,才要起身点灯,忽觉身子旁还睡了个人,忽地伸出双手将她按下!她吓得尖叫起来,那双手又立即将她嘴捂住了。带着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叫,是我。”
是祈允灏!
琉璃蓦地睁大眼睛,借着窗外闪电,果然见着他黑夜里阴郁的脸。
“将军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儿?”他没好气地,一把又将她按躺下来,一手枕在她脑后,与她并肩躺着。
琉璃道:“我是说,你不是最近都睡在兰馨苑吗?”这么着躺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虽然说起来都已经成亲有一个月了。她至今不习惯睡着时身边有人,所以一直以来房里都没有留人陪睡,这么样靠这么近,她怎么睡得着。
等了一会儿没听他说话,以为他睡着了,偏头看去,却正对上他的目光。看不出什么内容,只觉得在夜色里显得幽深幽深的,也陌生陌生的。
本来就是陌生人的两个人。就算有了夫妻的名份,这十来日不见面,自然也还是陌生人。
成亲前的事也就算了。反正没亲眼瞧见。所以那些日子他睡书房里。她倒觉得他们之间除了没圆房外,跟正常夫妻差不多。可是当月桂把那事儿告诉她之后,虽然她可以冷静地分析利弊,可是从情感上,她还是觉得没办法完全接受。
不担心自己的未来一回事,要接受一个在娶了她的同时。又还亲近着别的女人的他又是一回事。
她要,就要全部的。而不是同享。
她开始思考,律法里为什么会允许妾这种身份存在呢?
大婚夜里,她跟天底下所有新出嫁的大姑娘一样羞怯,现在。也不至于羞怯了,更好像连那种要去迎合他的想法都没有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她也没有兴趣。反正,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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