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范 作者:青铜穗(起点vip2014.06.01完结)
琉璃看了他一眼;嘱了句:“早点回来。”便就送他出门了。
晚饭后琉璃让海棠叶同陪着散了会儿步;然后去书房看了会儿书;便就听见祈允灏回来了。琉璃出门一看;他正负着手进房来;琉璃迎上去道:“果然回得早。”祈允灏嗯了声;然后牵着她进内。却是又不说话;歪在榻上就似想起了心思。
琉璃心知肚明;知道是陆诏今儿夜里把杜睿请过去了;他这会子许是心里正有点别扭;便就也不去理会他;依旧低头翻起书来。
她知道他不是小心眼儿的人;也不是转不过弯;要不然的话;他之前就不会跟她说要跟杜睿做朋友的话来了。她当然不指望他会与他能成为朋友;其实就算他有这想法;杜睿也未必会。她不会天真到希望这两人能和平共处;但是;起码为了大局;暂且抛却这些吧。至于这结将来如何打开;一切都看天意。
祈允灏不提起这事;琉璃也没有主动打听;反正只要知道陆诏在安排就成了。几日后琉璃让桔梗儿去给徐原他们住处送肉菜;桔梗儿回来告诉:“徐老爷跟杜大人在下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好多话小的都听不懂;但是看得出来;徐老爷很喜欢跟杜大人说话。”
琉璃道:“那将军过去的时候呢?”
桔梗儿想了想;说道:“将军现在也还是经常过去。徐老爷笑的时候没这么多;不过对将军非常尊敬。如果让小的来说的话;徐老爷对杜大人是欣赏;就像对一个平辈的朋友一样;可以很自如地说话。可是对咱们将军则不像朋友;具体小的也说不上来;就是有几分尊敬;几分重视;又有几分探究。唉;总之。这种感觉跟对杜大人是不同的。”
他说不上来。琉璃也就不为难他了。徐师叔对祈允灏的尊敬。想必是因为祈家在边关立下的旷世功劳;徐慎虽然辞官隐居;可骨子里却也有一腔热血;是忠君爱国的。徐靳两位师叔兴许不一定忠君。但爱国是肯定的。祈家父子在边关驱敌十余年;普天之下哪个不对他们立下的功劳而心生敬祟?而祈允灏行事磊落;也并不是那种奸佞小人;所以这份尊敬很好理解。
至于对他的重视;琉璃觉得是桔梗儿表达不清;应该是器重或者相似的意思;而这有可能是因为他与陆诏敢于推翻太子;毕竟太子的人品他已经是有数了的;这样的人怎堪担当大任?这种情况下任何与太子为敌的人。都有可能令他产生好感。更何况祈允灏从一开始就把所求之事告诉了他?
再说那几分探究;这想来就是因为他是琉璃的丈夫;在听说过琉璃这么多遭遇之后;徐师叔还不确定他对待琉璃是否真有传说中那么好罢了。
琉璃如今出不了门;便只好从身边人的嘴里得知这些消息。她的身子日渐沉重。行动也越发艰难起来;有时连过个穿堂都禁不住气喘嘘嘘。
吴子薪如今上王府来的次数越来越密了;额定隔三日便来一次;祈允灏也越来越多时间留在府里;要早朝的时候上完早朝便就回府;有时顶多就去营里应个卯。定北王知道他惦记着琉璃;于是自己接手了他一部分公务;另一部分让祈允恪代劳了。
如今这两父子的关系也愈见好转;虽然琉璃知道;这其实跟他与杜睿一样;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而采取的权宜之计;可是王府里的气氛的确是好转了。定北王有时候也会上朝庆堂来坐坐;祈允灏若遇到与陆诏有关的事偶尔也主动请他过来;不过他还是不往正院里去;因为不想见梅氏。
祈允恪如今接手了部分公务;梅氏却是欢喜了;她这两个儿子里祈允靖行事懒散;又怕吃苦;只于声色上肯下功夫;于是并不怎么得定北王的器重。而祈允恪虽然年纪小;可是却难得的肯随着父兄在边关挺了这么些年;回来又兢兢业业的;虽然还是比不上祈允灏;可是也算是较有成就的了;于是便日日对祈允恪耳提面命着;要他好生顺从着定北王;将来也可分些兵权在手。
祈允恪听得心烦;如今往正院里去的也少了;有时候听说定北王留在朝庆堂吃饭;便也随过来蹭吃。琉璃又不在乎这几口米水的;他们来了自然让人好酒好菜的往前院送。定北王早就习惯了长房的口味;谢二家的又肯花心思;同样一条鱼总能做出好几道花样来;于是后来祈允恪与琉璃熟络了;有时候定北王不在府里;他也自动上大哥这边来吃。
琉璃觉得梅氏生下这三个儿女里;还真就只有祈允恪能入她的眼。祈允靖就是个典型的世家子;祈木兰底子不错;可惜缺教养;如果是祈允灏的亲妹妹;那琉璃自然会想法子调教一番;好好的一个王府县主;白白被梅氏糟踏了。可惜她不是;那她就懒得操这个心了。
其实祈允恪当年若是留在王府;估摸着也会被梅氏养成窝囊废;还好定北王将他拉去了西北;而且他居然还坚持了下来;于是也就有了今日这成就。
他们爷俩都上朝庆堂来吃饭;于是梅氏那里就只剩她跟祈木兰吃了。梅氏自己也觉得没劲;时常一桌子菜几乎没动又撤了下来。府里没有何毓华与段文蕙;如今跟忠勇侯府又绝了交;她越发地寂寞了。京中贵妇们品级低的她不屑结交;品级差不多的要么跟朝庆堂来往得多;要么就是年纪大了不那么好动的。品级比她高的;除了几位直系皇亲;就所剩无几了;直系皇亲里都是有体面的;比如几位长公主;人家都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她如今若是有了王妃位份倒罢了;如今仍还只是个夫人;虽然别人敬你是定北王的夫人;可到底觉得低人一层。
每每想到这里梅氏就不由心生怨气。叶王妃都已经死了;都还被追封为王妃了;虽然她是圣上的表妹不错;听说这表兄妹关系还挺好;可那到底是个死人了;她这个大活人莫非就连个称号也给不得?她不知道定北王怎么想的;以前祈允靖祈允恪都听她的话;倒也罢了;如今祈允靖见了她除了唤声母亲便没别的话说;祈允恪更是胳膊肘直接拐向了朝庆堂;如今她一寂寞着;独处的时间一多着;这份按捺下的怨忿便就生起来了。
“王爷;我都嫁过来这么多年了;为你祈家生儿育女也有功劳;你什么时候也把我这位份给定一定罢?”
这日终于逮着定北王在荣熙堂里吃饭;她便就准备了一桌子好菜;细声细语地跟他提道。
定北王拨弄着面前两样菜;不以为意地道:“这位份不好么?一等夫人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王爷!”梅氏唤了声;眼圈儿红了;“一等夫人跟王妃能一样嘛?您这都封王四五年了;我这位份还没定;早前跟您说这个事;您就说事儿忙过后再说;如今都过这么多年了;您还不给我申授;外头人怎么瞧我?”
“怎么瞧你?”定北王终于选定了那道看起来还算清爽的拍黄瓜;挟了块放碗里说道:“你不就是定北王府的当家夫人吗?享一等爵禄;风光无比;还能怎么瞧你?”
“那好!”梅氏听得他这么说;也负气了;当下道:“既然一等夫人与王妃没什么不同;那叶氏为什么人都死了还被授封了?她不过就给王爷生过一个孩子;而我则侍侯了王爷二十多年;我莫非在王爷心里还比不上个死人?”
“你闭嘴!”
定北王踩着她的话尾怒喝;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来。
梅氏看他怒目圆睁面色铁青;也不由得怕了;惶惶惑惑站起来;一双手似都已没处放。
“她是她;你是你!”
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定北王一拂袖;便已大步步出了门槛。
梅氏惊怔了;盯着桌上被拍断的牙箸;半日才一屁股跌坐在椅上。
荣熙堂这里闹翻了;琉璃也知道了。连忙让人去打听;片刻后春香回来将事情告知;琉璃便也沉默了。其实梅氏的疑惑也是她的疑惑;为什么定北王不为梅氏申授王妃的封号呢?是因为觉得梅氏不够体面?可是梅氏是他亲自娶回来的;而且还娶得那迫不及待;应该是不会嫌弃她的出身而不去申授的。那会是因为惦记着叶王妃么?可若是他心里尚有叶王妃的位置;如何又会有后来这么些事?更如何又会在儿时对祈允灏不闻不问;甚至把叶王妃的陪嫁全都遣出去了?
想到这里;已经容不得她往下想了;因为冬梅说定北王已经往朝庆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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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60 不如暗取
这一向因为琉璃加餐多起来;每顿饭不一定赶在饭点;加上又是虞嬷嬷特地另做的孕妇餐;所以祈允灏近来独自在前院吃的多。这会儿琉璃听说定北王过来;又因为听春香说方才正院里闹翻了;猜想定北王也不曾吃饭;于是迎出来道:“王爷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里做去。”
定北王摆摆手;信步往祈允灏所在的书房院子里走去;走了两步却又还是顿住;回头道:“罢了;你让人下碗面来。”
琉璃称是;连忙唤来谢二家的;让她切叙腿丝香香地做碗面;然后薄薄地切盘肘子肉;配上酱料给定北王送去。
不管怎么样;定北王直言拒绝了梅氏的请求还是令琉璃感到振奋的;拒绝把梅氏申授为王妃;这间接说明了梅氏的地位并不是不可撼动。只要梅氏消停了;这王府才算是真正清静了。其实她倒没真想把梅氏赶下台;毕竟府里总得有个女主人;定北王真要把梅氏休了;她与祈允灏搬出府了;到时谁又来掌这个家?再让老爷子续娶也不现实。
她的目的是;只要她还没有搬出王府的这段时间;梅氏能老老实实地呆着就成了;琉璃如今不是一个人;还有孩子要护着;不像从前只要保住自己周全就行。梅氏万一狗急跳墙伤害了孩子怎么办?所以她必须要借定北王的力把梅氏死死压趴下。然后王妃什么的梅氏也不要想;作为叶王妃的儿媳;琉璃早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在定北王自己都不愿意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让别的女人再来分享这殊荣的。
所以;这个时候不光祈允灏与定北王打好关系是必须的;就连她也少不得对他狗腿一番。不过老爷子脾气大归大;却是个明白人;琉璃对他好些却也不算白费工夫。
翌日靳宣便就要到半瓶胡同的宅子去与徐原他们会合;琉璃很想见见他们。可惜如今随时有可能生产;不但祈允灏不许;就连吴子薪也叮嘱不能出门。经不住她坚持;祈允灏便让靳宣乘了乌蓬马车;封得严严实实地进了王府。
琉璃在穿堂下迎了他;比起印象中时刻嘴角挂着笑的那名男子;眼下的靳宣面上多了层黯色;虽然还是笑着;却让人觉得心酸。
“靳师叔真坏;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琉璃一面笑一面哭。口里还如幼时撒着娇。阔别两辈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寻找回久别的童年。靳宣则给她未出世的孩子带来个自己做的小围栏;他打小就心灵手巧;很擅作这些木器活儿;这便是这几天他在庆王府里赶做出来。
“等他出生了。我再给他做木马和秋千。”靳宣笑着对她说。“他的玩具;靳师叔全包了。”
琉璃又淌了泪。
靳宣留下来吃过晚饭;才被祈允灏一路护送去半瓶胡同。一直要到陆诏这里事成之后;他们的危险消除;才会出来露面。
琉璃送他们到二道门下;等马车走远了正要回房;门外却又驶进辆马车;原来是回娘家去了的梅氏回府了。
正院里寂寥冷清;梅氏前两日便跟定北王告假。回梅府住了两日。也就是趁着她不在;祈允灏才同意琉璃把靳宣接进府来的。没料想却是这个时候碰上了。
梅氏上了石阶后问:“那马车里坐的谁?”
琉璃嘴角一扯:“夫人没瞧见马车斗大一个庆王府标识么?明知道是谁;又何必问我。”
梅氏本也以为里面坐的是陆诏;所以才故意问的。这时被她一顶;便就没好气道:“你如今倒跟庆王这般要好了。我听说便是老大没在时;你也单独与他说话;这是你一个有夫之妇该有的行为么?你可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原先那回祈允灏不在府时;段文蕙来朝庆堂想探究竟;结果却被陆诏羞辱走了;梅氏当时关注着段文蕙的进展;自然是知道的。眼下见她又挺着肚子来送陆诏;祈允灏又不在侧;便满心以为自己抓到了她把柄。
琉璃眼皮一撩;说道:“夫人还是先管好自己吧;梅府又没有大事儿;你这一跑回去住两日;谁又担保没点什么猫腻?”
要信口雌黄谁不会?别以为她不知道此番回去她是让她那两个兄弟们来做定北王的工作的;她那两个兄弟如今都在营里当差;虽然梅氏申授为王妃是令梅府长脸儿;可是他们有那个能耐跟定北王来说吗?说到底;还不得使些银子出去;请营里那些跟随在定北王身边日久的将军们出面说合?
自家的这点事儿居然闹到要请个外人来掺和;琉璃还真是不太待见这家人。
梅氏被点破了小心思;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你说谁有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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