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范 作者:青铜穗(起点vip2014.06.01完结)
如意一笑;说道:“我们二爷到底是还有职务在身;也不过暂时代理;往后还得靠奶奶执掌大局呢。”
“我算什么?”琉璃轻慢笑道:“到底还是王爷为主。夫人也好;我也好;二爷也好;都是为了把这个家好好管下来。只有王府团结一心了;大家荣誉共享;才有好日子过;如果各存各的歪心思;那就是当家的把官做的再大;受的皇恩再多;也是没什么脸面。你说呢?”
琉璃吃了口奶羹;面上的微笑如初。如意的这点小心思她再没有不明白的;如今二房没有主母;祈允靖代掌府里中馈;得益的当然就是二房。莫姨娘眼下不得宠了;如今二房的事交由如意在管;如她所说;祈允靖还有事务在身;他不在府里的时候;岂不就是由如意来替管?二房是梅氏自己的亲生;只要是二房的人经管;梅氏不会有任何意见。可是对于琉璃来说;跟一个姨娘同管中馈不但有跌身份;而且遇到有分岐她也落不下这个面子去与她争执;因为如意代表的是梅氏;琉璃也必须给她脸面;否则就有打压之嫌。
从当初打算利用她对付何毓华时起;琉璃就知道如意不是个善茬;她今儿来;就是跟琉璃表达二房要跟长房争平起平坐的地位的。琉璃早就知道免不了会跟她有个了结;要不然;干嘛要把舞月留着给祈允靖?在祈允灏和她没搬出王府之前;二房三房想当家;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
如意听完面上顿时红了;是被看穿心思的窘。在琉璃面前;她似乎总也抻不直这腰杆。
“奶奶说的是。我们二爷也是这个意思呢。”她强笑了下;将膝盖往下收了收。如今的琉璃已经不是当初在何府里于明枪暗箭里偷生的庶女了;随着祈允灏对她的日渐宠爱;定北王对她的日渐信任;何毓华与段文蕙的先后惨败;使她飞快拥有了攻不破的自信和打不倒的强大内心;她在她面前;时常就是这样;不知不觉有这种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卑微。
如意坐了会儿便就走了;从初进门时的得意到最后出门时的慌窘;变化让人惊异。但是谁也没听见琉璃说她什么;甚至从头到尾连脸色都没摆过。她这样的窘态;看起来倒像是她自己在琉璃面前犯了什么错似的。
祈允靖代掌中馈;琉璃对此的反应是平静的。她眼下正在养身子;想管也管不了;索性就等他去管;怎么说定北王都发了话让她分管中馈呢;就是要做什么;也等她三个月满出了大月子再说。
休养了十余天;她身子渐渐恢复了利落;宫里出事;如今连太医出宫也不那么方便了。还好祈允灏日日在宫内;隔几日便将吴子薪带回府给她瞧脉。有御医负责医治;再弱的产妇也能恢复好的;何况怀孕之前琉璃便已经把身子都调理好。
小嘟噜对这个世界适应得非常快;如今已经能在暖阁里只穿单衣挥舞手脚了;蕊儿如今进院的次数愈来愈多;对小嘟噜也是万分的小心。黄虞二位嬷嬷则每日琢磨着如何给小家伙添营养;眼见着原本就不瘦的小身子越发圆润;祈允灏都感叹起抱在手里压手了。
有这么多人细心看护;琉璃便可以抽出身来料理手头未曾办完的事情。比如忠勇侯府;也比如接徐原与靳宣进府好好说话。
忠勇侯被戚正昱那一闹;又被皇后罚跪了整日;这些日子竟然病倒了;这一病自然又牵出谁该继承爵位的事来。所以侯府这一向闹得鸡犬不宁;有时候闹腾的声音连墙外都听得见;府上子弟因为家宅不宁;于是近来越发爱流连风月场所;因此又惹出不少事来。
忠勇侯病倒;舞月的处境便也没那么保险;琉璃让桔梗儿送信给她;让她尽快取得忠勇府一些罪证后出府——哪怕是相关证据也成;万一没有确切罪证;那她也不介意伪造两份。
忠勇侯这边吩咐完了;便就预备让人去接徐原夫妇与靳宣。自打这二人进京;她偏又怀孕数月;这几个月都不曾好好叙话。如今眼下王府来往人少;她又可以下床会客;便隔上几日就让人去将他们请来;进府了几次;他们倒也慢慢放下了拘束;对琉璃所处的环境慢慢适应起来。
靳宣还记得琉璃的棋臭;琉璃却记得他的鳝鱼汤;便让人去庄子里挖了几斤来;让他亲自宰后下厨烹了。靳宣厨艺拿手;最擅川湘鲜香菜系;徐原君子远孢厨;但是极愿意打下手。丫鬟们见得二人谈吐风雅;却又不拘小节;便也原意亲近;一院子热热闹闹地;于这局势紧张之时;显得十分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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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74 解药在哪?
祈允灏在府里时;如果正好碰上这样的集会;也会加入他们;并且也会兴致勃勃地跟靳宣讨教厨艺。从手握千军的大将军神坛上走下来的他平和近人;没有架子;这令得徐原原本对他的疏远也消淡了些许。
朝庆堂里一派和乐的时候;圣上的病情却一直在反复;兴许是觉得眼前情况于东宫有利;虽然太子夫fu被禁;皇后却没有采取什么过ji的行动;而太子在东宫也十分安份。只是东宫的幕僚如今每日里改往坤庆宫去;这些人暗地里仍然没放弃拥立太子。不过因为段文蕙疯了的事情一传出;戚正昱与皇后东宫的关系虽然没有到崩裂的地步;却也有了抽身脱离之意。而原先紧紧依附着皇后的那些人;有些也开始心里打鼓;毕竟他们拥立太子图的也是将来前程;皇后这般算计戚正昱;也难免令他们产生兔死狐悲之感。
十月里除了下过两场雨;天气一直都很好。这样的好天气一直持续到冬月初。琉璃出了月子;便让人将晾枫台打扫干净;搬过去了住了几日。这里当阳;正是枫叶红满天的时节;枫树下敞轩上四周都有帘慢遮挡;既可以晒太阳;又可以挡风。这日正在听桔梗儿回忠勇侯府的事;春香快步踏上石阶来说:“小罗夫人来了;范管事问奶奶方不方便接见。”
小罗夫人便是罗栖芳;三朝宴那日才来过的;她突然来访;事先也没有递个帖子;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于是将桔梗儿挥退下去;与春香道:“小罗夫人不是外人;请她上此处来。”
春香下去后;琉璃便整了整妆容;从头到脚仔细包裹好;走到正厅。
才迎到门口;罗栖芳就脚步匆匆地来了。见了琉璃便使了个眼色让她遣退下人。琉璃不知出了什么大事;连忙身边一个不留全唤退了下去。罗栖芳这才打量了她好几眼;惊疑地道:“你是太祖跟前御笔shi书徐慎的孙女?”
自从上白马寺把外公遗物蓉来后;琉璃并没再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世。只不过一般情况下没人提起;自然也没有流传开来罢了。罗栖芳突然这么一问;琉璃就小小默然了片刻;然后道:“你从哪儿听说?”
“你这么说;那就是了!”罗栖芳一击掌;再道:“你知道太子那夜为什么偏偏直闯进你院子里为难你么?那是因为他知道你的身世了;他想从你这儿得到医治圣上的解药;而不是真的想陷害定北王!”
琉璃纵使心下有数;也禁不住吃了惊;“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罗栖芳吐了口气;说道:“你忘了我婆家祖母是谁了么?是当年曾经痴恋过你外公的宜泰公主。宫里的秘闻她怎么会不清楚?公主跟大长公主关系很要好;那时候听说杜睿心仪你的时候她也暗中留意你了;也与我们的郭先生碰过面;那时就有谐疑你的身世;直到这次太子包围王府后遭软禁;公主进宫去见了次皇后;才从皇后口中证实了你的身份!”
琉璃最初结交罗家姐妹的目的;就是为了跟宜泰公主搭上线;只是后来各方事情缠身;在被太子伏击过一回后又不敢再轻易出门;于是便把这事搁下了;没想到倒是公主自己先注意起她来。
“这是公主告诉你的?”
“就是今儿早上;”罗栖芳面上忽然有些尴尬;“今儿早上公主跟侯爷为后院里那点事儿红脸了;公主在屋里骂侯爷;侯爷不敢吭声;我便跟小世子去劝和;小世子把侯爷拉走了;公主心里郁闷;就跟我说起这些来。”
琉璃点点头;于是道:“那你是特地来求证的?”
罗栖芳道:“那倒不是。公主想见见你;可是又觉冒昧;于是让我来转告她的问侯;然后顺便问你知不知道曼陀罗?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而且她虽然说的漫不经心;可是看起来却ting在意这东西的样子;然后还交代我不要透lu给别人。”
琉璃听到曼陀曼三个字;当即心里就震了震;她怎么会不知道曼陀罗?外公留给她的那个铜匣子里;就有这个东西!宜泰公主也知道它;太子包围王府也是为了从她身上夺取圣上的解药;难道说那盒曼陀曼真的就是解圣上之毒的灵药?
如果它真是;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如果它不是;而是别的什么要紧物事呢?这只不过是宜泰公主捎来的一句问话而已;她并没有与公主面对面接触过;这种没有根基的信任对于琉璃来说是不能存在的。
“曼陀罗?听说过;不是传说中的毒草吗?医书里应该有记载的。”她漫不经心地回道。
罗栖芳摇摇头;道:“那看来我是不知道了。公主想听的肯定不是这个。”
琉璃点头道:“回头我若是亲见了公主;再当面跟她老人家请教。”
罗栖芳喝了口茶;便站起身来:“你好好歇着;等过些日子形势松些我再过来看你。如今局势这么紧;我们府上也鲜少迎客;再加上如今宵禁;家家户户更是如临大敌。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这么人心惶惶地;拖久了于民心也是不利。”
琉璃起身送她到门外;也叹道:“是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圣上早些好转就好了。”
圣上一日不下旨废储;皇后与太子一日不先动手;局势便一日定不下来;琉璃虽然关上门来乐呵着;可心底里哪里不忧?陆诏如果兵败;那定北王府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可眼下却又拿皇后他们没奈何;她位居正宫多年;朝中还是有她很大一部分势力的;如若陆诏跟她对拼;虽然有九成赢的机会;可最后也占不到多大赢面。
不过琉璃也感觉到;随着日子的后推;祈允灏他们也在往这个方向走了;国不可以一日无君;圣上不能处理政务;这些日子便就由内阁代理;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琉璃觉得他们顶多等到冬月末;圣上若是还不能清醒过来;那便是冒着篡位夺权的骂名;也是非这样做不可了。
送走了罗栖芳;琉璃便让人去请徐原;关于圣上解药的事;已容不得她再回避了。
徐原随着派去的马车一道进府;琉璃一面让人去备午饭;一面把他让进了花厅;仍然是身边不留一人。
“今日请徐师叔进府;乃是有要事相询。”琉璃已经想好了;决定省去那些拐弯抹角;而直截了当问他:“如今宫里局势师叔也知道的;如果圣上再不醒转;那我祈家很可能就要再遭受一次当年窦府的命运;我知道师叔一向疼我;我也知道师叔不肯原谅圣上当年杀戮之仇;可是眼下如果若由太子继位的话;别说我们活不了;就连窦府的冤情也洗清不了。师叔为何——”
“你不要说了。”没等她说完;徐原便伸手止住。他面色凝重看着地下;半日道:“下毒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死了?!”琉璃不由得拔高了声音;“他是谁?”
徐原涩然笑了下;放在扶手上的左手不觉地握起拳来;“徐慎;我的师父;你的外公。”
琉璃猛然觉得一阵冷意从下而上升起来:“圣上的毒是外公下的?”
徐原默默点头;然后道:“师父当年搜罗到了他陷害永王的所有罪证;并将之举报给太祖;他知道了;于是起了杀心;假意要为他践行;在酒里下了毒。可是他没有想到师父也准备了一种噬骨之毒;两人在桌上交换杯盏之时;他就中了这种叫做‘幽泉’的剧毒。师父当时也中了他的毒;但是在白马寺治好了。‘幽泉’这种毒传自西域;服后几年内是根本感觉不到异样的;而且极像砒霜;它的药效在于改变血质;腐蚀人的肺腑;天长日久后血xing变质;自然各种问题也就表现出来了。”
琉璃听完;半日才恍惚一叹。怪不得当初太医说圣上疑似中的砒霜;也一直没能把毒素清除。都毒药的名目都不知道;又如何去解?
“外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喃喃地问;她一直以为外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却没有想到他还会有如此精明的一着。
“因为;身怀正义的他始终想为永王与窦珏讨回个公道;可是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敌得过手拥重兵的他的。徐慎是什么人?能做到圣上近臣的位置;能书写出《延禧子集》这样旷世瞩目的治国策;以他的才智怎么会想不到他给他饯行其实另有目的?所以他揣了‘幽泉’赴会;往他身体里植下这噬骨之毒。
“可是除了大义;师父又还有着满腔仁爱;姓陆的那时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朝庭里经过了永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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