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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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明想方设法劝妹妹歇歇,可羽清根本就不听。有一天羽明实在按捺不住了,便发了脾气,硬是把她从钢琴前面的椅子上扯了下来,扔进了沙发里。不想这下可惹了祸,羽清哇的一下放声大哭起来。羽明还从没见过妹妹这么哭过,想去哄哄她,可是刚往她跟前凑凑,她便随手抓起茶几上的东西,也不看是什么,一并噼里啪啦的冲着羽明扔过去。结果一只烟灰缸正甩在羽明的额角上,擦破了皮,渗出血来。她这才住了手,可是还是不住声地哭。羽明用手轻轻摸了摸额角,还好没砸在眼镜上。

    “羽清,你到底怎么回事,疯了吗?”羽明生气地问道。

    “我就是疯了,那又怎么样,管你什么事?”羽清抽噎着回答。

    “你要不是我妹妹,我倒真是懒得去管你。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儿了,都神经兮兮的了。整天窝在家里练琴,也不出去看看。你看看人家十七八岁的女孩儿,个个都是又天真又活泼又可爱又有朝气,对什么都好奇。你说你怎么就算和钢琴硍上了,除了钢琴对什么都不感冒。小小的年纪,就学会了给自己施加压力。真是不明白你!”

    “不明白最好,不用你明白!你看谁好,你认谁当妹妹去。我没有你这个哥哥,你就只会欺负我!”羽清哭得越发伤心起来,羽明一看这情形,只好先让了步,心想谁让自己是做哥哥的呢!

    “行了行了,哥跟你认错还不行?都是哥不好,这总行了吧!”羽明小心翼翼地凑到羽清跟前,“你别再哭了,大热的天,小心中暑!”

    “中暑怕什么,死了才好呢,死了大家都干净!”羽清哭着叫道。

    “看看,越说越不像话了,才十七岁就死呀活呀的,那人家七十的还活不活了,真是!”

    “他们觉得活着好,他们就使劲活他们的。我一个人死,又碍他们什么事儿!”

    “好了,羽清,别说气话了。你能不能跟哥说说,你这是跟谁呀!别告诉我谁也不跟,你是我妹,我是你哥,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跟别人较劲,你也不能这样儿。你跟哥说说,到底是谁钢琴比我妹妹弹得还好,让我妹妹着这么大的急?你说出来,哥帮你想办法把他拿下。不过要是远皓那就算了,他比你大好几岁呢,又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比你弹得好那也正常。”

    “谁说是远皓了?”羽明的这几句话正说到羽清的痛处,让她越发的感到心情沮丧起来,于是哭得更加伤心了。

    “那到底是谁呀,是附中的同学?男的还是女的?”羽明忍不住追问道。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梁闽乔,那个臭要饭的。自己还觉得怪不错的,她是什么出身,也敢跟我比?她也配!”

    这个答案实在是出乎羽明的意料,他只知道梁教授同时在教远皓,闽乔和羽清学琴。经常听羽清回来说远皓的琴弹得如何如何的好,可是从来没听她说过闽乔的琴弹得好啊!妹妹对闽乔的态度一向都是轻蔑的不屑一顾的,怎么会是她呢?

    “怎么是她呢,不可能吧?你骗我!”

    “我哪有心情骗你?是她是她就是她,她就是一个讨厌鬼扫把星。不就得了几个奖,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仗着会哄梁教授开心?教授偏心,好的东西都只教她一个人!现在又拿远皓哥作借口,说是给我们放假,其实还不是想把我一个人撇开,好单独好好教她。生怕我超过他女儿?什么破女儿,就他还当个宝似的,大街上捡来的乞丐,也配弹钢琴,我就不明白,梁教授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林羽清越说越气,一边哭一边说一边用两只手不停地用力的绞着衣襟。

    “那闽乔的钢琴弹得到底怎么样?羽清,你要跟我说实话!”羽明又说。

    “还可以吧!”羽清鼓着嘴在嗓子眼儿里咕哝了一句,羽明听了这一句还可以吧心中便有数了。她说还可以,那一定不是还可以这么简单。以妹妹一贯争强好胜的个性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别人比自己好的。可是闽乔的琴弹得究竟好到什么程度,竟会让妹妹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羽明心里忍不住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大雅之堂(42)
    玲玲的爸爸自打开上了面的,每天早出晚归,拚了命地在拉活赚钱,说是要用最短的时间攒够买楼房的钱,一定要搬出龙口胡同那个倒霉的四合院。他现在是一天也不想再在那个院子住下去了。老三最近染上了赌瘾,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赌徒,深陷赌城无法自拔,已然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整天像个讨债鬼一样到处划拉钱,老太太嘴上骂着,可行动上依然纵着,虽然天天念叨这个家早晚会被老三给败光了,可是只要老三在跟前说上那么三五句好话再早起给老太太买两个油饼儿两碗豆汁去,回头就总能从老太太那里哄出钱来。到底是有老太太撑腰,老三的赌胆是与日俱增,玲玲的爸爸也曾劝过他,可是别人的话老三全当耳边风,凭你说破大天儿去他自是岿然不动,仿佛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你要是跟他急,他就跟你横,最终的结果就是吵得乌烟瘴气,闹得人仰马翻,而后不欢而散。

    这种局面让玲玲的爸爸下定决心以最高昂的斗志投入到攒钱买房的事业中去,他认为用最短的时间攒够买房的钱还不足以表达想搬出那个院子的愿望之强烈和急切,他想他现在的心情完全可以套用电视里天天都在放送的澳柯玛冰柜的广告词来形容,那就是没有最短只有更短。他想他一定要竭尽全力,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尽快把买房子的钱攒出来。只是玲玲爸爸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还在盘算如何攒钱时,玲玲的大伯倒是先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大房子搬走了。并且把他们原来住的那间房子卖给了在秀水摆服装摊的兄弟两个。

    兄弟两个之所以买下了这间房子,主要是因为这里离什刹海非常近,这两年他们在秀水卖服装赚了点钱,盘算着将来在什刹海的边上开个酒吧或者饭馆儿什么的。不过现在也还只是想想而已,因为他们的钱还不够开饭馆儿和酒吧的。前些日子兄弟两个偶然听朋友说起龙口胡同里有个四合院里的一间房子要卖,于是立即问朋友要了地址,看完了房子,二话没说就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虽说买下了,却不常来住,一个星期能来一回两回的,看看房子,打扫打扫便走。

    不过玲玲倒是和这兄弟俩投缘,虽说一个星期只来一两趟,玲玲却很快就和他们熟络起来,他们的身份底细也都一一详细打探过了。原来大伯家住在这里的时候,玲玲和大伯的家的哥哥也没走得这么近的。玲玲从第一眼看到这兄弟两个,就觉得他们顺眼。而这兄弟俩个也不拿玲玲当外人,对玲玲那是有问必答。玲玲爱说话,是个话痨,这兄弟俩个偏偏又都是热心肠,也就难怪彼此投脾气了。

    当然玲玲对这兄弟俩知道多少,闽乔就知道多少,但凡玲玲得知了什么新消息,甭管那消息是什么,和她搭架不搭架,她总要告诉闽乔去。

    这个暑假闽乔不用天天跟着梁渠学琴,虽然每天也会练习几个曲子,却完全是出于消遣。除了练琴的时间,大部分时候闽乔都钻在那个书库里看那些被玲玲叫做老古董的书,玲玲总是说那些书不用翻开,就只看了书皮儿就已经头大了。可是闽乔却喜欢看,当然这也是李云霜潜移默化的影响所致。李云霜是教中文的,平时说话难免会引经据典,闽乔不懂,就问。李云霜就会给她讲这些经典的由来出处,久而久之闽乔不但熟记了这些经典,而且对经典的出处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无事的时候,便喜欢追根溯源,钻在书库里看那些书。

    自打闽乔上了中学,便开始觉得和爷爷住在一起不方便了。梁渠和李云霜便在书库的里间给闽乔收拾出了一间卧室,让闽乔搬过去单住了。玲玲最近去找闽乔,也不去别处,每次都是直奔书库。书库要是没有,再去别处找。

    “我猜你就在这儿呢!”玲玲笑嘻嘻地跳进来。

    玲玲如今出落得比小时候标致多了,单眼皮变精神了,肿眼泡变平变薄了,塌鼻梁也似乎挺了很多,鼻侧的几颗小雀斑也越发的俏皮起来。

    “玲玲!”闽乔从一堆书里抬起头,“我看书看累了,想出去转转。正要去叫你呢,你就来了。”

    “哎,我们还去烟袋斜街转转吧,还是那里热闹!”玲玲说道。

    “好吧,我去问问妈妈,要不要买什么菜,我们正好顺路买回来!”

    “那你快去,我在大门口等你!”玲玲说完转身出去了。

    闽乔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菜篮子。

    “闽乔,你猜怎么着,楚天和赵元原来只是哥们,不是亲兄弟,我还奇怪既然是哥俩,为什么姓两个姓呢。”闽乔刚出来,玲玲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是吗?”

    “可不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还有更稀奇的呢,楚天哥本来都考上大学了,不过只读了一年就被学校开除了!”

    “真的?为什么?”闽乔惊讶地问。

    “我是听赵元哥说的,他说有一次他去学校找楚天哥,结果碰到了一群流氓,硬说是赵元哥停自行车的时候刮到了他们的摩托车,碰掉了漆,让赵元哥陪。赵元哥不服气,说根本就不是他碰到的,后来就打起来了。那帮流氓把他踩在脚底下扒他的裤子,结果被赶过来接他的楚天哥撞了个正着,让那些人放了赵元,那些人不干,楚天哥急了,照着用脚踩着赵元哥头的那个家伙就是一脚,结果就打了起来。打架是楚天哥先动的手,可是那些人里有一个家伙先动了刀子,把赵元哥的手臂刺伤了,血一大片一大片地流出来。当时那些流氓也傻了,楚天哥当时就红眼了,刺伤赵元哥的家伙吓坏了,扔下手里的刀转身要跑,结果楚天哥就从地上捡起刀追了上去,在那个家伙的屁股上捅了一个窟窿!”

    “啊?!真的啊!?”闽乔忍不住惊叫道。

    “可不是嘛!”

    “那后来呢?”闽乔急切地问。

    “后来楚天哥就被学校开除了呗!”

    “是那些人先欺负人的,也是那些人先动刀的,学校为什么要开除他?”闽乔诧异地问道。

    “谁让楚天哥倒霉呢?屁股上被扎了一刀的家伙就是他们大学教务处主任的侄子。那个家伙后来还嚣张地放话出来说,楚天哥别想继续留在大学里,除非他跪在他面前给他磕头认错,管叫他爷爷,他兴许能放他一马!”

    “楚天哥听说那些话了吗?”

    “听说了,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知道的!”

    “那楚天哥有没有去求他?”

    “求他?想得美!楚天哥也放出了话,说自己宁可大学不念了也绝对不会给那个孙子道歉的。”

    “楚天哥很有志气,我真是配服他!那以后呢,被开除了以后楚天哥怎样了呢?”

    “还能怎样?背着那样的处分还怎么考别的大学啊!正好当年赵元哥没考上大学成了无业游民晃荡着呢,后来两个人就结伴儿去秀水练摊儿了!”

    “是吗?楚天哥有没有为当初打架的事情后悔?”

    “没有!我听赵元哥说楚天哥对他可好了。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是在一个胡同里长大的。就跟咱们俩差不多,他们两个一直都非常要好。为赵元打架他怎么会后悔?”

    “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很可惜,按你说的,楚天哥是个好人,好人该有好报才对!”闽乔说道。

    “好人没好报的多了去了,哪儿说理去?不过这样也好,楚天哥他们在秀水赚了钱,才买了我大伯的房子,我才能认识他们。你不知道,他们人可好啦!我听赵元哥说,楚天哥打小就挺聪明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赵元哥还说楚天哥不仅聪明,而且还特别的够哥们讲义气,在他们那片儿人缘儿好极了,没有人不愿意和他交往的。”

    “这么聪明的人不能读完大学不是很可惜?”闽乔忍不住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不过好像我也没见他为这个伤心难过的。”

    “可能他在心里难过,故意不让人看出来呢!有时候表面上越是不在乎,其实心里就越难过。”闽乔又说。

    “也许吧,谁知道呢?”

    “不过我还是很佩服楚天哥,他很坚强,要是换了我遇到这样的事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怎么会和他一样?你那么乖,又不会在别人的屁股上捅刀子。学习成绩那么好,钢琴弹得超棒,又拿了那么多奖,明年你一定能考进音乐学院的。”

    “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