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深宅 作者:流金抚兰(晋江12-05-01完结)





剑≌饷匆桓錾频拿诺婪旁诿媲埃膊恢馈?上懒耍』笛就罚≡趺床桓宜狄幌拢 ?br />   梅红不好意思地回道:“怕你笑话我呗!”
  春巧紧紧抓住梅红的双手,说道:“妹妹!太阳一落山,咱们就掳起袖子干吧!”
  “你好像比我小吧!我是属牛的。”梅红纠正道。
  “好姐姐!干不干?”
  “改捉蛐蛐了,不捉蚂蚱了?”梅红戏谑道。
  “碰见什么捉什么。来一只逮一只,见一双捕一对!”春巧咬紧牙齿,捏紧拳头,势要大干一场。把沉甸甸的铜板交到小姐手里,就等着看她的眉头舒展了。想想就让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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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珍撑着伞紧挨着梅鑫,他很高,慧珍胳膊尽量伸直着,肉和关节都酸了。头一回二人走在园子里,她有些不惯。紧张谈不上,却莫名有点怪怪的心思,怕被别人给碰上了,不知如何应付,想着便有一点拘束了。
  “到井边坐坐吧,那儿树多凉快。你这伞也别打了,老碰着我的脑袋。阳光不强了。”
  “喔!”
  太阳遥遥地挂在西边,拉出来的人影子都是斜长斜长的。慧珍等着梅鑫继续刚才园子里的问话。可是梅鑫却像忘了这回事,并不开口。夫妻两个好比陌路一般,身子擦着,心却隔了天远。气氛有些难堪,慧珍也不敢先提话题,就一直盯着地上那并肩随行的两个影子,时而直直地印在石板地上,时而又折断在树荫里,时而又在灌木丛上扭曲着。
  那影子滑稽地变着形,慧珍也看得专心。突然大少爷开口道:“你不喜欢这样?”
  “嗯……什么?”慧珍没有听懂。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吧!”大少爷感慨道:“只不过现在是同行异思罢了。”
  “并不是……并不是这样。慧珍只是等着爷问话,慧珍不敢说!”
  “你怕我!……呵呵。”大少爷苦笑起来,“活该!我这是活该!”他狠狠地咒骂自己。
  慧珍慌乱起来,“您不要这样!慧珍惶恐!”
  两人走进了一片浓密的树荫,身上没了炎日如刺般的光针蛰着,顿时舒爽了不少。泉井已经到了,二人在银杏树下的大条石上坐了下来。
  慧珍把收好的伞斜靠在石凳边,大少爷梅鑫握起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腿上。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女人细滑的手。他好久不曾有这般柔婉的举动了,慧珍有些脸红。可是接着,他又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庞,上下溺痴地挨擦着,说:“慧珍,你恨我么?”
  慧珍有些想抽回手,万一有人来了,看见怎么办?她急急回道:“怎么会?你是我的相公,怎么能恨呢?”
  感觉到掌中的小手想逃,又听到如此的一句话。梅鑫松开了大手,哑然失笑,说:“还是怕我!你大抵对我失望了吧,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心中掠过一丝微痛,慧珍有些怜悯眼前的男人,她抽出罗帕,仔细地擦着梅鑫鬓颊上的汗,说:“俗语讲: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两人既成了夫妻,有什么难的地方,也应相互撑着。”
  “这话自然有道理,只是,你再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么?”男人心里有丝丝的渴望,能听到悦耳的话语,将自己那颗起伏脆弱的心能暖暖地抚平。
  慧珍收回擦汗的手,低头说道:“慧珍也知道,你嫌弃我的后家,尤其是后母。所以慧珍不敢求相公帮忙说话……往后我注意便是,有什么想法都先给你讲。”
  一脸等盼的男人听了这话,心都像掉到了烂泥沼泽里了,被一团污泥紧紧裹着,博跳不起。梅鑫轻轻地叹口气,站起了身:“算了!这回你哥哥的事就到此为止。二弟都安排好了,再去推辞与情理不符。只是……”梅鑫眼里闪烁着夺人的光魄,盯紧慧珍嘱道:“萝仪山庄的忠告,你牢记在心便是。”
  “慧珍记得。慧珍不是那等龌龊之人。相公不必多虑!”慧珍提起伞,紧跟在梅鑫的身后。两人来到了井口边。清冽的泉水潺潺缓流出井口,水底的碎石苍苔历历可见,间或还有几只虾米在石间蹦着游着。火烫的手放进水去,一股凉意顿时从每一个毛孔钻进身体,遍体都通泰了。
  梅鑫的双掌颇有兴致地玩弄着泉水,问慧珍道:“你知道这个园子里,我最不喜的地方是哪里?”被问的人自然猜不到,还没有回答,就听着问的人自己揭晓了底:“就是这口井。”
  “六岁的时候,乳母给我捉了一只小乌龟。我一人提到这里换水,被二弟撞见了。他就来夺,我不肯,两人就打起来了——你猜结果怎样?”
  “你输了!”慧珍脱口而出,转而又恼恨地捂上了嘴。
  “不错。他只一拳就把我打翻在地,然后把乌龟丢到那边的池塘里了。”梅鑫站起身,朝不远的湖指了指。小时不是湖,还没有那么大,只是一个池塘而已。不过对于小小的孩子来说,六岁时候的池塘就差不多是现在这个湖那么大了。水很深,他再也找不回自己的乌龟了。
  “我哭得很大声,他笑得也很开心。然后娘来了,我的牙还流着血。我想娘抱一下我,她却动手打了我,骂我‘不争气、没出息、丢她的脸’。”声音黯然下来,无边的哀伤在梅鑫的四周涌动,“那以后,我都尽量躲着二弟了。”
  那——不喜欢这口井,到底是恨二少爷,还是恨婆婆?这番话里的侧重是什么?慧珍拿捏不准,就不敢造次,没有追问下去。但她那双光影流转的眼波里,已经明显地透出了同情之意,虽说柔柔暖暖的,却让梅鑫无法面对。他哑着嗓子说:“回吧!有些累了。”
  “好吧!凉茶大概也熬好了。咱们回去正好可以喝上一碗。”
  夕阳已经把脚板放进了山后面,准备洗洗脚要睡了。散发了一天的光热,也累得紧。低空中的云霞羞红了脸庞,准备着伺候主子入睡了。

  诱饵

  隔日。
  二少爷兰轩坐在天香茶楼的雅间内,独自一人悠哉地品着香茗。
  一会,一个大眼憨厚的小子穿了进来。他在火烫的天跑得红脸发紫,热气从他汗湿的发里蒸蒸而出。他用衣袖胡乱抹了一下脸,对二少爷道:“二老爷不在赌坊。”
  兰轩从桌上端了另一碗茶,一边递给小子一边说:“不在烟房,也不在赌坊。难不成这大白日的就去了醉香楼?”
  小子谢过主子,双手接过茶碗,两大口就吞咽下去。他舒坦地张开吐气,说道:“赌坊的人说,好一阵子都不见他人影了,估计身上没几个钱了!”
  兰轩击手赞道:“好!二老爷定是在家里窝着了。王二实,府上请人去。”
  王二实点头受令,又如快马般窜了出去。
  果然,这一次,王二实把二老爷蒋呈荣带到了。
  蒋呈荣原本就萎靡不振,又被那烈日一烤,活脱脱一只耷冠白眼的蔫鸡。衣袖上油渍斑斑的,怕是刮下来可以炒一个菜了。他进来见是侄儿一个人,也不招呼一下就缩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接连打了几个呵欠。
  二少爷也不请茶,他自己抿了一口,笑道:“好久不见二叔了!想是过着好日子了!”
  蒋呈荣举手抹了一下鼻涕,嘴牙长刺道:“好日子不是在府上么?你们过得赛过活神仙,哪里记得我蒋呈荣?哪天我快饿死了就倒在你蒋府大门口,侄儿那时就找张竹席把你二叔裹一下,在墓园里刨个坑埋了事。”
  二少爷兰轩收了笑:“二叔但凡来找侄儿,兰轩哪次令你空了手的?是你自己故意疏离了。自我的厂子大火以后,你就再不来了。是否体贴侄儿受灾,拿不出多少了?”
  蒋呈荣顿时铩羽端坐,附和道:“那是!那是!不过侄儿拔根汗毛也够二叔吃喝三年的。那点灾算不得啥!是不?”
  兰轩冷眼扫了过去,蒋呈荣一副心虚的模样,不敢再出声。不过揭底不是今日的目的,兰轩换了话题道:“今日叫二叔来,是有一件好事差人!”说着,兰轩眼色一瞟,王二实赶紧掏出五两银子放到桌上。
  蒋呈荣瞟了一眼银子,撇了撇嘴:“就五两的报酬,能是好事么?”
  兰轩鄙视道:“你就只看得着眼前的五两,就不晓得钱能生钱,它有朝一日就能变成五百、五千两!”
  蒋呈荣涎着口水,一脸谄笑道:“二叔脑拙,请侄儿赐教!”
  兰轩傲娇地指点:“你先且去向一个人借来三两银子,过几日把这五两连本带利还与他。一阵子后,向他借二十两,再还他五十。末了,随你怎么要,总之就等钻进银子洞里睡觉!这头几回的本利侄儿帮你一概出了。”
  蒋呈荣谨慎的眼神瞪着兰轩:“这么高的利息,我咋还得起?就算那人借我五千,我也总归得还不是?那人还不美死!侄儿,你这不是帮我,是害我吧!”
  一旁的王二实也听得满头绕圈,不禁点头附和。兰轩回道:“那得看这借钱的人是谁?他这借出来的钱又从何而来?二叔,黑吃黑你总是擅长的,不要人再教吧!”
  蒋呈荣停住发问,自己在云雾里穿了几个来回,理清了头绪。他一脸奸笑,摩拳擦掌道:“侄儿今叫二叔来,就是要告诉这财神爷是谁吧?快快细细说来,二叔等不及要去宰那头肥猪了!
  蒋兰轩朝二老爷勾勾手,人就马上挨过来了,附耳在兰轩的嘴旁。一股浓郁的汗臭朝鼻子熏来。兰轩差点打了一个干呕。他忍着恶心,往旁边移了移,又抖开扇子,边扇边低声说起来。
  蒋呈荣奴眉奴眼地哈着腰,听得那叫一个认真。片刻,他直起身,说:“晓得了。不过,这人的名生得很啊,头一回听说。他是哪儿得罪了侄儿,侄儿要借二叔这把刀杀杀。”
  果然是市面上混的人,心底一点也不含糊。
  瞧着蒋呈荣一脸的圆滑,眼睛笑得如一只狡诈的狐狸。兰轩从牙缝里挤着说话道:“你只管挣你的钱。事管多了,小心黑天走路挨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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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奶奶丽娥刚刚沐浴出来,这已是今日第三次了。她粉嘟嘟的胖脸,像剖开的没有熟的西瓜。身上的水还未擦干,就把薄薄的衣衫往湿身上套了进去。衣料亲密地贴着软泡泡的肉。湿润一会儿就被气热和体温蒸干了。
  桌上的饭菜动都没有动,被丫鬟撤掉了,依二奶奶的要求,换上了冰镇的西瓜和绿豆粥。她猛喝了一口凉浸浸的粥,全身的毛孔舒展开了,舒畅之极。
  “这天怎么这么热啊!地上都快烤出火来!”二奶奶对旁边的吴妈发着牢骚。
  吴妈给二奶奶打着扇,说:“要不,二奶奶到奴才的家去过几天?我那儿房前屋后都是树,后面是山,前面有河。不管白天那日头有多毒辣,屋子里都凉快。要是太阳一落山,凉风就开始“呜呜”地吹。下半夜还要盖被子才行。”
  “你那山沟沟!轿子都抬不上去,只怕在半山腰就累得吐白沫子了。”二奶奶翻着白眼,双手捧起了一小瓣瓜。
  两人正说着,院门口进来了一小子,禀道:“二奶奶,前面来了一个客人,说是奶奶的旧相识,叫‘张德胜’的,等着二奶奶接见呢!”
  “张德胜?”二奶奶诧异地重复,她能有什么老熟人。这天下最孤寡的人就属她丽娥了。这个名生得很!“不晓得是哪里来的!不见!”丽娥回道。
  小子得令,一溜烟地跑回去了。
  吴妈好心提醒道:“二奶奶再仔细想想,要真是沾亲带故的人找上门来,可是一件好事啊!你不是常常念叨自己孤寂无力么?”
  “我自小被卖,之后便四处流浪卖唱。父母是谁也记不着了。想必他们更不知我的下落。何来亲戚一说。”
  吴妈觉得见一面也无妨,无奈二奶奶也顽固,就不说了。哪晓得过了片刻,那个守门的小子又出现了,大声禀道:“二奶奶。那人还要候着呢,说这回再不见方走。他说他是‘瘸子丑皮’,当初跟奶奶一个班子里唱戏的。”
  戏班子的旧人,那也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了。不过这个‘瘸子丑皮’却显然勾起了二奶奶的记忆。皆因她刚进班子的时候,被前辈打压欺负的情况常有。而这个‘瘸子臭皮’只比她先进去两个月。又大她五岁。两个新人便互相帮扶起来。他机灵异常,进班子是学丑角的。
  有一次,丽娥老学不会一段唱词,被师傅用竹篾条抽肿了屁股,丢到柴火屋子里关了禁闭,是‘瘸子丑皮’偷了饼子藏在怀里,趁夜黑风高给丽娥悄悄拿去。小小的女孩儿当时已经饿得眼冒星星,奄奄一息了。
  其实‘瘸子丑皮’当时还不叫这个名。他并不瘸腿,是后来一次练习翻跟斗的时候,从叠起的三张桌子顶上跌落下来,摔断了腿。他再没法唱戏,被班主赶走了。那时丽娥才十四岁。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那人在哪里混荡,现在居然转了回来,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