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深宅 作者:流金抚兰(晋江12-05-01完结)
⒙淼敉肪妥摺?br /> 来年春天又发了一场瘟疫,医院紧急从外面进来了针药救治。本城的人就没有几个因此死去的。周围相邻几个大城都没有一家西医院的,情形就要严重很多。
从此以后,慧珍的济世医院就成了方圆四个城的中心医院。有那在本地医不好的,特别是那些受了外伤,断胳膊瘸腿的,都往里面送。
慧珍这回仿佛打了一个大胜仗。她终于可以放心了!眉间再没有那丝丝忧虑。
她美丽的脸显现出来一种稀有的气质!她全身上下沐浴在另一种夺目的光芒中,灼灼生辉!她的美眸中散发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让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跟着她转,不由得要听从她的话!
慧珍整日忙得不亦乐乎,马不停蹄地在酒楼、医院、药铺医馆里连番巡查。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繁忙,每处商号她都精选了能人做管事。但每日她都难抑心中的热情,一大早就翻身起床,简单用点早饭,留下梅红照顾梅鑫。自己拜过三奶奶和二奶奶,带着春巧就坐上马车出发了。
二奶奶丽娥心中滋味复杂。怀着梅鑫时指望以后依靠孩子发达,梅鑫长大后又失落无望。娶了媳妇后,对她百般看不入眼。如今全家上下竟靠她一人,并且她竟是替二房挣了大大的一口气,重新让其它人不再敢小瞧了!
三奶奶眼看着慧珍忙得双脚不沾地,这活脱脱地赫然又是一个年轻时候的好莲了! 好些下人都在偷偷地叫慧珍“小三奶奶”。但个中滋味,只有三奶奶好莲心中明白。她见慧珍肚子久无动静,就劝说慧珍不如把蒋鸿龙收为义子。
三少爷宝松才带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进来,只说是平民出身的女子,因喜欢她酷似死去的鸿龙他娘,要娶了做填房。那女子的眉眼,的确有三分似旧人。三奶奶也就依了宝松。
慧珍心动,奏了丈夫。梅鑫一副勉强的样子,不说答应又不说反对。慧珍就当他默认了。三少爷宝松看三奶奶好莲出面,也答应了。于是,蒋鸿龙就被大少奶奶收为义子。
那且不提,这一日,慧珍巡到客喜酒楼。
因春巧要折回药行去取她忘拿的账本,慧珍就独自一人进了酒楼。执事的见老板娘来,赶紧前来候着。
此时正是用午饭的时辰。厅堂里座无虚席,还有食客不断进来,被告知没了座位,只得惋惜离去。慧珍见此情形,就问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上门的客人又走了?可有什么法子?执事干脆地一口回道:“没有法子。座位先就预订出去六成,其余的空位都是先来先坐。也没有空处加位置了。大少奶奶,咱们酒楼生意这么好,应该再开一家了!”慧珍不接话,另外问道:“‘金玉满堂’今日可有客?”
“哪能天天来显贵的客人呀!空着呢,一月也就用十来天用得上。”
“里面可以坐下二十来人呢,可惜了!”慧珍沉吟片刻,令道:“老徐,马上派人买几张屏风来,把金玉满堂临时隔成五个小包房,从明日起,凡是当天前五位订座的客人就可以享受到酒楼最豪华的房间。”
“也行,反正金玉满堂提前一天就晓得有没有空。”
“还有,在酒楼外面靠堤岸的柳树下,加些桌椅,来了没座的客人可以先请到那里坐着,上些盐水毛豆和茶过去,给客人磨磨牙。”
“这倒好!客人就是不好意思在饭桌边上候着。有时才走了一会,就有空位腾出来了。”
慧珍说着往厨房那边走。执事忙说:“大少奶奶仔细烟子熏了眼!”
慧珍答道:“哪里就这么不顶事?我得去尝尝‘薏仁小米粥’,上回来试过一次,有些隐隐的涩味。只得多放了糖进去调和一下。”
执事一听,忙冲里面喊道:“小刚子,盛一碗‘薏仁小米粥’给大少奶奶来。”厨房里烟熏火燎的,个个忙得跟陀螺一样。一个矮个小子像条梭子鱼一样,机灵地避开繁杂的东西穿过来,把托盘里的粥呈给了慧珍。
慧珍送到嘴边呡了一口,仔细地咀嚼了一下,片刻眉头舒展开了,说:“嗯,味道又变回来了。不要那么甜才好。这次你是怎么熬的?”
矮个子朗声回道:“还是按照二奶奶的配量啊!小的想,是不是材料出了差。水肯定是没有事的,要不然所有的汤味就都不对了。这里面的配料也少,小的就一个个地查了下,留意到小米原先都是从林城那边采买的,这回换成了本地的了。小的就买了一点本地的熬,结果味道就对了。”
慧珍赞道:“有点脑子的!你来酒楼多久了?”
“回大少奶奶,就半月。”
“好!客喜不会薄待你的。老徐,下月结工钱的时候给这个小刚子加二两赏。好好干吧!”
矮个子立时眉开眼笑,打了一个躬道:“谢大少奶奶!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他又穿梭回去了。
慧珍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一丝肃然立上眉头:“老徐,你去查查,为什么小米的货源换地了。不要明察,暗访!”
执事恭敬地微微弯腰,作揖道:“是!大少奶奶。”
忽然,前堂传来一些吵闹声,慧珍急忙出了厨房,赶过去一瞧,一个山羊白胡子老头正手执木筷,一会儿对着面前的一盘菜指指,一会儿又冲着立在旁边的小二的鼻子点点。
“明明说了不要放蒜,不要放蒜!这是啥,是啥?”他一只手扒上自己的眼皮,“我这是火眼,吃了大蒜准上火,红得跟兔子似的,睁都睁不开!”
他气愤难消,说得口水不听使唤,飞溅出来。邻座的客人厌恶地避开了。
小二对赶来的老板娘抱屈道:“他就是现在才说的嘛!再说,不放大蒜,还怎么叫‘大蒜鲢鱼’?”
慧珍道:“老爷子这眼,断断碰不得姜蒜之类的火性东西。快快撤了,换上没有蒜的来。另外再送一碗清火消热汤来。”小二气嘟嘟地受命回厨房了。
山羊胡子好像消了些气,慧珍继续安抚道:“老爷子,别动气了。生气就会上火,那你这眼,不就跟着闹病么?这火眼嘛,说它也不算病,可是发作起来也给人添堵。”这话说对了,山羊胡子连连点头。“城西头的乐仁堂,那有专门看火眼的老中医,开的药听闻疗效好得很,老爷子去试过没?”
“真的么?我就只在江湖郎中手里拿过药,没啥用,肯定被骗了!”
“那您一定要去试试,没准就好了。”
……
慧珍上了四楼,雅静无人的金玉满堂内,她就要了一碗稀粥,临窗坐了等春巧。她居高俯视下面的人来人往,压不住的喜色溢满了娇颜,竟傻乎乎地一个人在那偷笑。
笑着笑着,感觉周围有些不对劲,气氛怪怪的,对面三楼似乎有人在盯着她。那是一种熟悉又令人害怕的压迫!是他!二少爷兰轩也在客喜酒楼。他一个人在三楼的雅间里,开窗冷面对她。他的双目黑黑深不可测,不知是怒是悲!
失控
他的身影从窗口隐去不见了,慧珍才松了口气。
一会却见他从楼梯上了四楼,绕着走廊跨了过来。他今日穿着一身紫红小花长衫,套雪白马甲,依旧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自雍山一别,二人再没讲过话,面都难得碰上几次。
他高大的身形几步踱进房来,离慧珍太近了。她须得抬了头才见得着他的脸。
不过这回,慧珍没有后退,尽管她心里是那么想的,但她紧紧地把自己的小脚板钉在地面上,坚持着,不让它们后滑。
慧珍微微仰着脸——变成一张小脸了呀!原来还是椭圆的微肉的脸。她的脸小了,眼睛就显大了。此时又瞪着,就像两汪黑黑的幽潭一样,还泛着深深的漩涡,要把人昏晕在里面才罢休。
兰轩的喉结滚动了几下,鼻子有些喘粗气。他定神再看,那眼神里分明正燃烧着坚定的敌意!
“恭喜大少奶奶!酒楼的生意不错啊!”
“谢二少爷,费心惦记着!”
牙尖嘴利,并不输与他!“烦请二少爷细细品尝,比之鹿肉如何?”
兰轩哈哈一笑:“嫂嫂还是无法忘怀兰轩的肉呀!”言语间又充满了轻薄的调戏之意。
不过没用,那一位哪里听得明白?慧珍冷冷道:“不敢当!二少爷既不认哥哥,又何来嫂嫂?只不过是住在一处的两户人家。但俗语讲:远亲不如近邻!还请二少爷以后多多行善积德,再别扰了我们的安宁!”
兰轩本来气定神闲,一听此话,黑瞳一紧,两只大手猛地按住慧珍的肩膀,把她往里用力一箍。
慧珍痛得缩成一团。她又害怕又着急,低声令道:“快住手!别来这些没用的!”曾几何时,她是那么可怜楚楚的一个娇羞女子!是什么把她铸造得如此刚强,如此锋芒——又如此地更为幻惑人心?
兰轩丝毫不睬她,把她整个人往自己面前一提,慧珍只得脚尖着地了。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妻子!好一个敢担当的二房媳妇!”一字一句从他发青的嘴唇里吐出来。他眼神狂乱,慑人魂魄,势要把手中的慧珍挤成薄饼。
慧珍怕极。这个样子的人肯定是心火入魔,失了理智。要怎么办才好?喊也不敢!慧珍急得两眼迸出了泪花,粘在她细长的翘睫毛上面,上下翻飞。
忽然,兰轩俊脸一垂,向她俯来。随即,一张滚烫的脸压到她的脸上,并且用力揉搓着。慧珍脑海里一片空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任由他的舌头撬开了自己的牙,把她细嫩柔滑的甘甜细细品咂。
突然,他发狂起来,用力绞缠着她,拼命地吸吮着她,好似要把她的心从身子里吸出来,把她吃干榨尽!
疼痛让慧珍清醒过来,她骇然至极,不顾不管地咬了他的舌头。趁兰轩吃痛放手的几秒时间,提起裙摆,像耗子一样敏捷地逃跑了。
慧珍从楼上仓皇逃下。春巧还未回来,她另拦了一辆马车,一头钻进去,把左右窗帘放下,捂得严严实实。她低头捂脸,但还是惶惶不安。慧珍觉得四周的人都在指点她,朝她吐口水,扔石头。脑袋里针尖乱扎,耳朵里嗡嗡直鸣。
刚才二少爷对她做了什么?老天爷!她不要活了!不!她已经活不成了,活不过明天了!
“恶毒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害我?要这样羞辱我,置我于死地?”慧珍这样思量着,悲愤难平。她想着自己如履薄冰地在夹缝里生存,拼死拼活,好不易挣得如今的一席之地。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自己本本份份做事,没有伤天害理!他非要阴魂不散,死缠不休!
仿佛大势已去,慧珍一脸晦气,瘫倒在车里。
慧珍失魂落魄的,也不知两条腿是如何带的自己回梅园的。她卧倒在床。
她整整躺了三天三夜。枕下已备好几两碎金子,只等有人来捉拿时,即刻就吞下去赴黄泉之路。她不愿当作□被万人唾骂。她是冤屈的呀!
第四日,佩云前来探病。慧珍不知如何面对,索性继续装病睡着。
第五日,三奶奶好莲带着鸿龙来看望干娘。
第七日,酒楼账房来交账本。
第九日,外面还是静悄悄的。慧珍这才觉得自己得以苟活。
慧珍在家里呆了半个月,那一身的死气把梅鑫吓坏了。他急火攻心,竟连吐了好几口污血。把大家看得脚底发寒。看样子,大少爷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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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园内,兰姿鬓发紊乱,两眼红肿。她跪在地上,呜咽着哀求:“二少奶奶!你就放过兰姿吧!兰姿以后一定警言慎语,注意自己的举止。或者,干脆让兰姿去打扫院子,烧火煮饭都行。千万不要把我赶出蒋府!”
佩云正手捧一本书坐在书房的窗前。可是书并不曾翻动一页,她扭头瞧了瞧西天的低空,淡紫浅蓝的各式形状的云团,似在流动,也好像在翻滚升腾。每一朵都被夕阳镶上了金亮的毛乎乎的花边。佩云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她早就不指望二少爷赶兰姿出府了。不料今日,他又自己提出来了,要把兰姿打发给一个小子,还备了丰厚的嫁妆。
心里半点喜悦都没有,竟然还奇怪地存在一种同病相怜的异样感觉。她知道兰姿是真的喜欢二少爷,可惜的是,二少爷只把她仅仅当做丫鬟。那么自己在他心里面,又是仅仅做着什么样的角色呢?自然不是丫鬟,但是不管是什么,本质上跟兰姿并没有两样:她们都不是二少爷心中的女人。
“二少爷要是喜欢你,他早就收你做妾室了!你为何就是执迷不悟呢?”佩云放下手中的书,立起来去搀扶兰姿起身。
兰姿惶恐,不敢再跪,抽抽搭搭地站起,回道:“兰姿清楚,兰姿不配!可是我没有别的请求,只要留在二少爷身边,能看着他一两眼,我也知足了。”
佩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女人甘愿如此放低自己的身价,去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