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宛妃传全集_派派小说
看到福临出门。一直坚强以对的妗云立时没了力气,甚至于连那匕首都抓不住。任由其从手间掉落到地上。发现悠长的声响!
“许郎……”她痴痴的念着,手覆在面上。可是若有似无的水还是不停地从那指缝中流出,淌湿了她的衣服。
福临既气又怒的冲出门,把守在外面的常喜了一跳,怎么这琳嫔才刚送进去,皇上就出来了,未免也太快了,正欲问,仔细一瞧,却见皇上正黑着一张脸,想来恐怕是琳嫔哪里惹皇上生气了,想到这儿,他赶紧将含在嘴里的话变了一下:“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
去哪里?福临倒还真没想过,他只是一气之下不想再看到那张脸而已,稍想了一会儿已有了主意:“就去宛妃那里吧,另外你派人把琳嫔送回寒烟阁!”这一刻,他突然无比思念起清如那张唯美绝色的脸来。常喜无声的应了,立马去着人备了轿舆送福临去延禧宫,另一边又让敬事房的人将妗云送回了寒烟阁,因为寒烟阁就在延禧宫中,为了怕路中与福临相遇从而使得他不高兴,常喜特意叫人从另一条道上送其回去,与福临的圣驾避开。
原本已经准备上床就寝地清如,听到外面通传说皇上驾到时,一开始还不信,因为她知道今天福临点了琳嫔牌子,怎么这一下子就到自己宫里来了,但看到外面停着皇上专用的轿舆时,不得不相信,赶紧披了衣服出宫迎接。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时间仓促,她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就出来了,时值八月深秋,天气转寒,尤其是在夜间,穿着这样地衣服,清如不由打了个寒颤。
本来心浮气燥的福临,在听到清如地声音后,火气竟然三迹般地没了,尤其是看她受寒的模样,涨满怒火地心立时疼了起来,赶紧下轿扶起她往宫里走去,一路上,手紧紧握着清如冰凉的手,直到进了内堂,寻了衣服给她披好后才松开。
清如微笑着看他为自己披上衣服,也不说话,直待穿好后,才出去亲自为其沏了杯茶来,茶叶是极品的君山银针,瞧着福临接过喝了一口后,她方软声道:“皇上今夜怎么有空过来,您不是已经宣了琳嫔侍寝吗?刚才听到下人通传的时候,臣妾还以为是他们在开玩笑呢!”
听到琳嫔,福临原本已经静下来的心又开始烦燥了,将端着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顿,恼声道:“琳嫔!这个琳嫔,哼!朕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不识抬举的人原本看到福临突然到来,清如就已经猜测到了几分,现在更是确信了,只怕是琳嫔在侍寝中惹福临不高兴,所以他才会来自己这里,清如坐在福临旁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胸口道:“皇上不要生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妨说与臣妾听听。”
福临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何况他来清如这里,就是想与她说说话,逐将刚才在乾清宫发生的事都一一与她说了,临了道:“能入宫为妃是她的造化,可她不仅不领情,还以死相逼,朕一朝天子居然还比不得一个市井小民,你说可气不可气!”停了一下又道:“要不是看在她长得有点像……的份上,朕早就赐她白绫自尽了!”
虽然福临没有明说出口,但只要是见过先皇后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是啊,琳嫔长得像先皇后,清如苦涩的想着,低垂的眼眸中同样盈满了苦涩。
福临,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忘了董鄂氏,忘了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宛卿?宛卿?”福临久等不见清如回答,不由瞧了过来,这一瞧之下却见她正在出神。
“啊?皇上!”清如听到福临叫她,赶紧回了神,突然挂上一抹宁静的笑容,这样的笑她已经练习了千百次,习惯逐渐变成了一种自然:“皇上莫要为一个不识大体的女子而气坏了身子,说不定琳嫔现在已经后悔了呢!”
“后悔?”福临像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宛卿,你是没见到琳嫔当时的模样,朕敢保证,若朕当时强要了她,她绝对会引刀自尽!”说到这儿,他捶了一下桌子怒声道:“朕当时对她真是又恨又怒,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宛卿,你可有什么主意?”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样问另一个女人有多不妥,又也许是他太相信清如了吧。
清如压下心中的翻腾的醋意与不悦,维持着脸上的平静道:“若真如皇上描述的那般,那臣妾倒觉得这件事不能逼得太紧,琳嫔现在还想不明白,皇上不如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自己好生想想,另外,同在一宫中,臣妾也会帮着多劝劝她,让她早日断了对宫外的念想,专心服侍皇上!”
听得她这般为自己着想,福临不由动情地抓住攀在自己胸口的柔荑:“宛卿,还是你待朕最好,朕今夜就留在这里!”暧昧的声音,拂在耳边的热气,这一切让清如不由红了耳根子,推着他靠过来的身子道:“臣妾和皇上说正经的,皇上却这般没正经!”
福临哪肯让她离开,一把圈住纤腰道:“如果和自己的妃子亲热叫没正经,那朕今日就没正经一回!”不待清如再拒绝,他已经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一声惊呼刚逸出红唇,但被另一张嘴唇给牢牢的封住了,一室的春光尽掩在薄薄的纱帐内!
第二日,清如醒来的时候,福临已经去上朝了,唤了子矜进来服侍她洗起身梳洗,在插一枝錾金坠珠的簪子时,清如突然问道:“你知道琳嫔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子矜想也不想就道:“是昨夜呢,就在皇上来后没多久,奴婢亲眼见了轿子抬回来,又亲眼见琳嫔从那轿中走出来,虽夜色比较暗,但奴婢还是看到琳嫔眼红红的,似乎是哭过。”
清如默不作声地点着头,待梳妆完毕后,她瞧了镜中仪容华贵的自己一眼后淡然道:“走,咱们去寒烟阁看看!”
这一次子矜却迟疑起来了:“小姐,这样好吗?不是应该让琳嫔先来拜见您的吗?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清如抚着自己刚梳好的头发道:“没什么,琳嫔不比寻常之人,皇上对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若昨夜换了一个人,今天早就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可她还活的好好的,连位份都没降,走吧,今日这一瞧,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发现呢!”
第六十三章 故人依稀(5)
听得小姐这么说,子矜不再多话,依言扶了清如往寒烟阁走去,还没到那里,正巧遇上了来这里看偏殿修建情况的小禄子,他如今已是内务府的代总管了,手下管着好些个人,但是对于清如这里的修建他一直是亲力亲为,从采买东西到监工,他都仔细的不能再仔细,而清如对他也很是放心,全权由着他来办。
小禄子请了安后,陪着清如一边走一边说了会儿话,直到到了寒烟阁的门口他才告退,去看偏殿那边的修建情况。
寒烟阁的宫人看到清如过来,赶紧去里面禀报了琳嫔,过不了多时,妗云便迎了出来,不过她的脸上很明显带着几分莫名其妙,不解这位延禧宫的主位娘娘怎么自己跑来了。
“妗云见过宛妃娘娘,娘娘吉祥!”与在福临面前一样,她没有自称臣妾,可见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宫中的一份子,露儿跟在她后面一并见了礼。
“琳嫔不必多礼,自你搬进这里后,本宫还没来瞧过你,今儿有空,便过来瞧瞧,你在这宫里住的可还习惯?”
妗云将其让进屋内后道:“有劳娘娘挂心了,妗云一切都好。”随着她的说话,已经有人泡好了茶端来,恭谨的放在了清如与妗云的面前。
清如端起了茶却不喝,只含笑看着妗云:“果然与皇上说的一样,你不肯自称臣妾,怎么?有那么不想入宫为妃吗?要知道天下间有多少女子,想入宫却不得其门而入!”
妗云闻言,本来已经浮白的脸更是惨白一片,她冷笑道:“原来娘娘今天是来做说客的。只是恐怕这次要让您失望了,这话皇上也曾说过,她们想入宫是她们的事。妗云却并不稀罕,妗云所求所要的只要一个人。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
清如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既非认同也非否决,待抿唇喝了口略微有些烫地茶后才道:“你倒是有骨气,只不知你这骨气在宫里可以熬多久。琳嫔,昨夜的事本宫都知道了,你今天还能待在这里,只能说皇上宽宏大量,但是以后你会否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呢,又或者说以后皇上是否还有耐心呢?”
“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这些话影响不了我,我是绝对不会从了皇上地,你不用白费心机了!”她毫不客气的说着。。。
清如没有动怒。她身后地子矜却忍不住了:“琳嫔娘娘,我家主子好生与你说话,你用得着这般冷言冷色吗?”
清如抬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子矜。你与其他人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本宫与琳嫔有些体已的话要说说。”
子矜虽心有不愿。但还是听从清如的话,退到了门口。同样寒烟阁的宫人也在清如的命令下退了出去,露儿临出门前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听得她说无妨才出了门。
“现在人都出去了,宛妃娘娘有什么话可以说了。”从刚才开始妗云对清如就一直带着一种敌意,不,应该说她对这个后宫,对后宫里所有地人都带着敌意。
清如微微一笑,对她的态度浑然不在意,放下茶盏,抚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起身道:“你心中的那个人可是姓许?”
这句话完全出乎了妗云的意料之外,这是她心中的秘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宫里的人,眼前这个除了在英武殿上有一面之缘外就再没见过的宛妃,又是从何得知的?
清如也无意与她绕弯子,直接道:“你也不用瞎想,你册封当夜与侍女说话地时候,本宫就在旁边,只是你们都没发现罢了,在宫里,很多时候你自以为很隐秘,可实际上,却全落了旁人的眼耳,幸好这一次只有本宫知道,否则后果如何,你应该很清楚,呵呵。”清如凉凉地笑了起来。
本来很动人的笑脸,落在妗云眼中却扭曲成妖魔,她指着清如颤声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你敢动许公子一根毫毛,我……我……”她连说了几个我,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因为她并没有什么有效地手段来威胁眼前的人。
“我想怎么样?”清如低头瞧着手中地帕子,笑意不减地道:“本宫若有意害你地话,还需要在这里和你说话吗?琳嫔,你出身官家,眼力应该还是有点的,本宫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别地意思,也不是做什么说客,只是想与你说说话,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都有着身不由已,死固然容易,可死了却什么都没有了,你与许公子更是不可能在一起。”说到这里,清如不由想到了另一人,笑容逐渐黯淡了下来,他与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如此,只是他已经死了,再没有任何的可能,甚至连想一下也成了多余。
清如的话似触动了妗云,她眼中的冷意消融了几分,只是依然不肯与人有着过多的接近:“说的固然轻巧,可是真到了这一步,除了死,我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出路了!”
清如很认真的看了她一阵:“你和那位许公子的感情真的那么深吗?”能够抛却荣华,只要与一人在一起,这样的感情应该已经提升到很高的地步了。
妗云启唇几次,良久之后,声音终于从她口出逸出:“我与许郎是青梅竹马,他是我府中管家的儿子,他五读的很好,每次我有什么不懂的他都会教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很开心,这样一直慢慢长大,原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然后成亲生子,可是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身份,我是阿玛的掌上明珠,而他只是一个下人的儿子,如何能够般配,可是我与许郎都没有放弃,苦苦哀求我阿玛,许郎还保证一定会考取功名,最终终于征得了阿玛的同意,他说,只要这次我落选,便允我与许郎成亲,而我们已经计划好了,在成亲之后,要游遍名山大川,可是……”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中不由带上了恨意:“可是这一切美好的设想都悔在了皇上一人的手里,我中选了,我必须要留在宫里当这个琳嫔,可是我实在没办法背违曾经发下的誓愿,我无法接受自己躺在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怀里,若一定要这样,我宁愿死!”清如默默地听她说着,一直到她将话全部说完,方出声道:“死其实是一种逃避,是一种软弱的体现,死并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你死了,你阿玛怎么办,许公子怎么办,他们会伤心欲绝,会因你一时的软弱而难过终身,难道这就是你要的吗?”曾几何时她也曾想到过死,想到过解脱,可是她最终还是活下来了,活在这个后宫之中,带着宋陵未曾活着的那份一起活下来。
本来已经坚定了理念的妗云,被她三言两语给搞得心神大乱,死不过是因为无路可走而下的决定,其实她又何尝不知自己的死会让许多人为此难过,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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