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寒芳眯起眼睛挤了个笑容,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一个近侍跑了过来,知道大王又在发怒,哆嗦着腿跪下,却又不敢言语。
嬴政瞥了眼哆嗦着跪在一边的近侍,沉声问道:“何事?奏!”
近侍怔了一下才发现大王是在向自己问话,忙伏地奏道:“启奏大王,赵国使节求见。”
“韩国使节刚走,赵国使节又来了!”嬴政的脸又阴沉下来,“又是来给吕不韦求情的!寡人还没说如何处置吕不韦,求情的就都来了!不见!”
寒芳听嬴政说起过,按秦律,嫪毐是吕不韦推荐进宫中的,嫪毐犯罪,他要受到株连。而且吕不韦知道嫪毐谋反后,姑息纵容,更是罪加一等。
可是嬴政尚未决定如何处置吕不韦,朝中大臣就纷纷上奏力保,各国国君及权贵都派使者来说情,民间也发动请愿,希望大王免除吕不韦的罪责。
吕不韦有形无形的势力控制着秦国的经济命脉,使嬴政的政权一直不是十分稳固。嬴政不止一次对她说起,一想到吕不韦就犬如芒刺在背,夜不能寐。
寒芳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大王应该有比别人更大的肚量。”
嬴政猛地一愣,却见寒芳拿着鱼竿,盯着湖面,独自垂钓。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令道:“传寡人令,朝阳宫觐见!”
近侍如获大赦,急忙退下。
寒芳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淡淡地说:“别生气了,去吧!”
嬴政释然地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赵高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哈着腰跟在嬴政后面一溜小跑离去。
寒芳看着嬴政离去,暗吐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望了一眼还瘫在一边的两个近侍,道:“快起来,赶快回去换衣服吧!”
两个近侍怔了半天才敢确信这是真的,哆嗦着跪直身体,含着一汪热泪,重重磕了三个头,才颤巍巍爬起来,躬身退下。
周围的虎贲军都钦佩地望着她,一群近侍更是面带感激。
寒芳记挂着屈怀的事,也站起身来,匆匆往蕲年宫赶去。
寒芳回到蕲年宫,嬴义已经回到宫内。
“东西送到了?”寒芳迫不及待地问。
“是!”嬴义躬身回答,顿了一下又说,“末将有一事想不明白。”
“什么事?”
“他的家境是够惨的,但是您送他一副玉雕他想用也无法用,为何不直接送些黄金呢?”
寒芳一头雾水,根本没有听明白嬴义说什么。
“一个残废人领着一个孩子,确实日子难过。”嬴义回忆着自己今天看到的一幕。
“你说什么?一个残废人?”寒芳更加迷惑。
嬴义也懵了,傻傻看着寒芳。
寒芳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走!这会儿有时间,我亲自去一趟!”
寒芳命令虎贲军在街口守着,嬴义驾着马车,转过一片瓦砾,到了屈怀的家。
屈怀的院子经过战争的摧残已是千疮百孔。院墙只剩了半段,墙上枯藤四攀,老树刚刚吐出新绿,和倒塌的残垣断壁显得格格不入。
寒芳刚到院外,就开始自责,咸阳之战过去这么久了,自己为何就没有想起来看看这些以前给了自己帮助的老邻居?给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一面自责,一面扭头对嬴义说:“我对你说一些地址,你安排人去帮我给他们送些黄金——算了,你给我准备好黄金,一会儿我亲自去送。”
“是!”
寒芳想了一下又说:“你在院外等着我吧!我自己进去。”说完迈步向院子走去。
不能让嬴义知道屈怀是叛党,否则嬴义不会放过他。寒芳想了一下又说:“你在院外等着我吧!我自己进去。”迈步向院子走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铁锤刺客
寒芳推开残破的院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草药味。迈步进了院子,原本精致的院落,如今看起来破旧不堪。
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正趴在地上煎药,手里拿把破扇子扇着柴火,烟熏得脸上黑黑的,不停地咳嗽着,用衣袖蹭着被烟熏出来的眼泪。
屈良抬头看了看,惊喜地叫到:“韩姑姑!”站起身礼貌地说,“韩姑姑好!”
“好!”寒芳看着屈良的模样心疼得想哭。破烂的衣裳露着丝絮,还短了半截,鞋子也烂了,脚趾头在外面露着,手上全是冻伤留下的痕迹。
屈家究竟怎么了?屈良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寒芳一肚子的疑惑。
“姑姑喝水。”屈良双手捧过来一碗水,说道:“家里面没有茶了!”
寒芳接过水碗,摸摸他的头,笑着说:“谢谢你!”
屈良又趴在地上吹炉子。
寒芳蹲到屈良身边问道:“屈良,你给谁煎药?”
屈良停了一下,眼圈红红的,却倔强地把眼泪忍了回去,说道:“爹受伤了,已经躺了好几个月了。”说着把煎好的草药老练地倒进碗里。
跟着屈良进到屋内,屋内一股难闻的味道。
屈怀紧闭双目躺在床上,头发散乱,形容憔悴。
“爹,吃药了!”屈良把药放到床榻边的几案上,爬到床上吃力地扶起屈怀,然后转身腾出一只手来拿药碗。
寒芳走过去帮忙扶住屈怀。
屈怀喝完药,睁开眼睛看了看,突然看见寒芳,目中波光一闪:“是你?”
“屈大哥,是我!”寒芳忍不住想落泪。
屈怀扫了一眼放在几案上的玉桃,苦涩地一笑:“谢谢你的好意,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逃?”说着掀开了破烂发霉的被子。
小屈良把脸扭到一边,咬着嘴唇。
寒芳低头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屈怀的一条腿已经从大腿根处齐齐断掉,伤口已经溃烂,还在不停地冒着血水。“你的腿?”她只觉得嗓子发堵,说不出话来。
屈怀不以为然地笑笑,自嘲地说:“咸阳之战中被嬴政砍掉的,是良儿把我从死人堆里背了回来。”
小屈良清澈的眼睛中露出憎恨,却咬着牙没有说话,端了一盆清水给父亲擦洗伤口,换药。
寒芳呆呆看着屈良给父亲换药,想问:他瘦小的身躯如何能背动他的父亲?他幼小的心灵怎能承受这样的疼痛?
屈怀低下头对屈良说道:“良儿,你先出去,我有话对你韩姑姑说。”
“是!”屈良又给寒芳行了个礼,礼貌地退下。
看着屈良出门掩上破旧的屋门,屈怀扭过脸注视着寒芳,问道:“咸阳血战时,我看到你一直在他身边,你还带他冲出了巷战的包围圈,你早已是嬴政的女人?”
“啊?不,不是!”寒芳连连摇头。
屈怀不解地问:“那你为何一直帮助嬴政?甚至为了他不惜性命?”
“不惜性命?”寒芳诧异地反问,“我没有呀!”
屈怀苦涩地说:“秦王政五年之时,我找了十个死士在树林里刺杀嬴政,如果不是有人替他挡了一剑,他早就已经死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上林疑案原来是屈怀一手策划?寒芳心里一阵阵发虚,低着头说:“我认识嬴政是在快乐豆坊里面,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王,后来我去找浩然被抓进了王宫,才知道他是王。”
屈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寒芳进一步解释道:“当时我也没想着要舍命救他,就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推了他一把。”
屈怀苦涩地笑笑:“天意!这都是天意!”
“对不起……”寒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屈怀惨淡地笑笑:“天意如此,你也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我原想效仿吕不韦,帮助嫪毐谋反成功,将来再控制嫪毐,没想到也失败了。”
寒芳心里苦笑。
屈怀把目光落到玉桃上,凄凉地笑笑:“谢谢你此时还惦记着我,提示我让我逃走。”心中又想起了那段屈辱的历史,悲从中来。
寒芳心里很不是滋味,屈怀这个样子,自己多少也要负一些责任。
屈怀思索着说:“其实这些天我也想了许多,今天见到你也想对你说说,就是不知道妥不妥。”
寒芳悲声道:“屈大哥,有话你尽管说。”
屈怀把头靠在枕上:“其实这段日子我在想,你成为嬴政的女人也好!如果我还能见到你,一定要告诉你,你一定要给他生一个儿子,将来让你的儿子坐上王位,你一定要从小教育你的儿子他是楚国人,有着一半楚国的血统,让他善待楚国。”
“啊?”寒芳听得哭笑不得,忍不住说道,“我不是嬴政的女人,只是他的朋友。我只喜欢浩然一个人。留在嬴政身边是迫不得已。我早就想离开王宫,他不放我走!”
和王做朋友?屈怀半信半疑地望着寒芳,却没有再说话。
寒芳突然想起来此行的目的,说道:“屈大哥,我的马车就在外面,我送你和良儿走吧,一会儿批文下来,就有人要来抓你了!”
屈怀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不走了!我这废人还有何用?”转而又道,“我死也就罢了,可怜良儿母亲过世后,他跟着我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按照我的罪行,他也会被处死。”
“那我们赶快走。”寒芳及不可待。
“不!你听我说,我不会走,楚国人不做逃兵。我的任务既然没有完成,回去也没有面目见李相国和楚国的百姓。”屈怀一脸的悲哀。
寒芳劝道:“说这些干什么?胜败乃常事,先走了再说!”
屈怀平静地说:“我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良儿,如今你来了,我想拜托你把良儿送到韩国他的外公家里。他的母亲是韩国人,你把他送到韩国吧。我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寒芳坚持道:“我把你们两个都送到那里,这就走!”
“不!我不去了!”屈怀慢慢闭上了眼睛,“你们快走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看着屈怀坚决的表情,寒芳知道屈怀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
“良儿!”屈怀睁开眼睛高声叫道。
屈良走了进来:“爹!”
屈怀缓缓地说:“跪下!”
屈良一愣,跪了下去。
“我要你记住几件事情。”屈怀开始交代自己的后事,“第一,你要记住,你是楚国人,秦国是楚国的仇敌,你长大后该如何做你可知道?”
屈良叩了个头道:“是,孩儿知道,孩儿会记住爹的教诲。”
屈怀点了点头道:“第二,我要你记住,韩姑姑是你的恩人,没有她你今天就会死在秦国,将来如果有机会要好好报答她。”
“是,孩儿也记住了。”
屈怀颤抖着声音说:“第三,从今往后你跟随你母亲的姓氏,再也不要提起我来,不要提起你的过去,明白了吗?”
“是,孩儿都记住了。”
“给你韩姑姑磕三个头,跟着韩姑姑走吧!”屈怀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声音抖得那么厉害。
“去哪里?”屈良不解地问,“爹,您呢?”
“去你外公那里。我曾经对你说过如何能找到你的外公,你还记得吗?”
屈良点点头:“孩儿记得!”却突然扑到屈怀的怀里,哭道,“爹!我不走!您不走,我也不走!”
屈怀目光中也全是不舍,却瞪着眼睛喝道:“你什么时候学得不听话了?”
屈良心中一凛,不敢再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哽咽着说:“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却不敢哭出声来。
屈怀眼睛红红的,强忍着摆了摆手:“走吧,走吧!不要哭!不要回头!”又转过头对寒芳说,“拜托了,你只要能安全送他过河,他到了韩国境内,就能找到他的外公了!”
寒芳抽泣着点点头,拉着屈良冰冷的小手慢慢走出了房门。
屈良想回头再看看,可是想起父亲的叮嘱,咬着嘴唇忍住眼泪没有回头。
屈怀看着二人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他如今已经了无牵挂,从枕下拿出一个陶瓶,仰天长叹一声,打开瓶塞,一饮而尽。
寒芳拉着屈良出了院门。
嬴义已经等候多时,看到她领着孩子出来,一愣,忙迎上去:“您出来了?您要的黄金末将已经准备好了。”
“嗯!知道了。”寒芳心情沉痛,带着屈良上了马车,又回头望了一眼破旧不堪的院落,泪水夺眶而出。
马车刚走了没几步,正碰上前来捉拿屈怀一家的一队卫兵。好险!幸亏早了一步!
寒芳见没有被卫兵发现,放下心来。她往四周看看,这条街道比较僻静,应该没有人发现屈良在她的车内。
过了片刻,寒芳听到身后的卫兵大声说:“报告大人,屈怀已经畏罪自尽。”
“户籍上应该还有个孩子,孩子呢?”
“回大人,没有孩子!大人,孩子会不会已经在咸阳之战中死了?”
“嗯!极有可能!把尸体带上回去交差!死了也得抓回去正法!”
寒芳痛苦?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