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嬴政略一点头道:“起来吧。”
赵高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躬身退到一边。像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偷眼瞅着嬴政,期盼大王能给一点雨露恩典。
嬴政漫不经心地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又回头沉声道:“赵高,不论在哪里都要好好做事,知道吗?”
赵高忙跪下叩头道:“奴才明白。奴才在哪里都是为主上效命。”
嬴政淡淡一笑,迈步离去。
嬴政开始拜祭成蟜。
许寒芳抽身到内堂去安抚成蟜的遗孀,看到她们孤儿寡妇生活的倒也丰衣足食,略觉欣慰。
她立在廊下,看到院内盛开的红梅,红梅中浮现出成蟜傻乎乎的模样。不觉眼角湿了。有一句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而我此时是什么?故人离去,梅花依旧?
强忍悲哀,迈步出了内堂,许寒芳看到一个猥琐的身影在墙后一闪,又躲了回去。
许寒芳本来装作没有看见,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想想觉得别扭,怒斥一声:“滚出来!”
躲在角门后面的赵高被吓得一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跪爬了几步,爬到近前:“奴……奴才给韩姑娘叩头。”
许寒芳乜斜着眼皮看着他,冷冷地问:“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赵高偷眼望了许寒芳一眼,战战兢兢地答道:“奴才知道当日冒犯了姑娘。奴才已经知罪,痛改前非了!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才。”
许寒芳撇撇嘴,冷笑一声说:“你这话怎么说呢?我怎么着你了?”
赵高被嬴政从身边撵走,有万般的委屈。也明白全是因为眼前这个主儿厌恶自己所致。今日来原本就是为自己的前程而来。所以心一横豁了出去:“奴才知道,姑娘厌恶奴才。但是奴才对大王一片忠心,只求姑娘能替奴才美言几句,让奴才侍奉在大王身边。”说着痛哭流涕。
许寒芳冷冷地看着他。这个当日害过自己的卑鄙小人,居然还有胆来求饶?
赵高抹着眼泪,继续说:“奴才的父亲自小跟随先王,更是为了救先王……为先王尽忠。奴才也愿意为大王尽忠。”
尽忠?擅自改遗诏也叫忠心?许寒芳因为知道历史所以对赵高一点同情也没有。懒得和赵高啰嗦,抬脚往前走。
“韩姑娘!”赵高高呼一声,爬了几步,爬到许寒芳面前挡住了去路。
许寒芳怒道:“你要干什么?”
“韩姑娘,求求您了!求求您了!”赵高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连连叩头。
许寒芳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道:“你别以为我是因为你害过我,所以故意刁难你。我当日既给你说过不再追究,我也是言而有信之人。只是……”想起赵高望着太后时一脸的怨恨和阴毒就想一脚踢死他,厉声问道:“我问你,当日你为何杀那个可爱的孩子?”
赵高浑身一抖,微微一愣,答道:“奴才是替大王着想。替大王绝去后患。”言辞闪烁。
许寒芳冷笑一声,把脸扭到一边。
见许寒芳不相信,赵高迟疑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奴才,奴才要给兰姨报仇。”
许寒芳扭过脸,随口问道:“兰姨?什么兰姨?”
赵高啜泣着说:“兰姨是先王的宠姬,可是先王死后几年,兰姨被太后命令去给先王殉葬了!”他不住地哭泣,看样子十分地悲伤。
许寒芳猛然间想起殉葬的兰儿,那段尘封的记忆。心里一阵刺痛。
赵高用衣袖蹭了把眼泪和鼻涕,跪近了些,接着道:“奴才母亲因为生奴才难产而死,三岁时,父亲为救先王而死。奴才五岁时,先王可怜奴才,就将奴才寄养在兰姨那里,让兰姨照顾奴才,兰姨就好比奴才的母亲一样。先王死后,太后却说……却说奴才和兰姨之间不清不楚,就把奴才阉了做了这不人不鬼的怪物,而兰姨就……其实太后是嫉妒兰姨长得比她美……”忍不住嚎啕痛哭。
他居然也流下了心痛的眼泪?许寒芳呆呆看着赵高,这个历史上最卑鄙无耻、最狡诈阴损的小人。
赵高止住悲声,叩头道:“奴才恨!恨太后!每逢无人,奴才气愤时,就会手捏双拳,咬牙切齿,悲苦地仰苍天问,老天为何对奴才如此不公平。奴才成了废物还苟活于世上,可是,可是兰姨死得太惨了。所以……所以才……”又忍不住放声哭泣
想起兰儿的死,许寒芳痛苦地低下头。兰儿写满寂寞美丽的脸庞在脑海中已经渐渐模糊。可是兰儿在进入陵墓时笑容里的温暖,眼睛中的倾诉,那哀怨和恐惧的目光……这些怎能忘记?
许寒芳抬手理了理长发,把头发向后拢起,用力吐了一口气,不想当着赵高的面流下眼泪。
赵高虽然不知道许寒芳和兰儿的那一段情谊,但是察言观色见她面色有所缓和,膝行向前,进一步说:“后来害您,也是因为害怕,所以……您要是不能原谅奴才,就一剑杀了奴才吧!”双手恭敬地呈递上一把短剑。
许寒芳低头看了看短剑,又看了看猥琐的赵高,没有说话,迈步离去。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赵高或许生出来也不是恶人,只是后来的经历使他的人格变得扭曲和疯狂。
虽然是这样,许寒芳还是无法原谅和接受赵高这样卑鄙阴损的小人。一定要让嬴政把他除掉!我要改写历史!
这是许寒芳唯一没有心软的一次。也第一次有了想改变历史的欲望。
出了院子,许寒芳迎头碰见嬴政。
嬴政刚祭奠完成蟜,眼睛也红红的。
嬴政拉起许寒芳的手,缓缓往回走。寒风中,嬴政手掌心的温暖不断地传递到她的手心。
许寒芳望着满腹心事的嬴政,这个曾经充满亲情和温暖的人,后来为何会变成了历史上有名的无情暴君?还是历史把他人为地丑化?
父爱如山
时令渐渐变暖,宫墙上、砖缝里的嫩草由黄变绿,露出了绿绿的芽头。
许寒芳在殿前站着,任柔和的春风吹拂。殿檐下两只呢喃的燕子忙忙碌碌、飞进飞出共同搭建着自己的家园。
许寒芳拢着被风抚乱的长发,看着可爱的燕子,笑了。这多像当初浩然和自己?当年二人也是这样忙忙碌碌,构建着自己的小屋。
巴清替自己找浩然找了好久,仍然没有浩然的任何消息。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浩然的感觉会慢慢淡忘。可是许寒芳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对浩然的思念更加刻骨铭心。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咸阳城的大街上出现了很多装饰一样的店铺,仅从外表豪华的装修就可以看出来这是巴家的店铺。巴家在咸阳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非常红火。巴清的各种商业手段发挥的淋漓尽致,就连许寒芳也自叹不如,佩服不已。
最近巴清经常以前来求教的名义往宫里来,依旧是风风火火的来无影去无踪,十足火辣辣的川妹子。只要她一来,整个蕲年宫都会听到巴清宛若黄莺清脆的声音。
蒙恬机灵活泼,经常把许寒芳逗得哈哈大笑,就连巴清也会笑个不停。两个女人的笑声直飞出窗外飞上云霄。
虽然笑得响亮,可是许寒芳知道自由离自己越来越远,率真离自己越来越远。一颗飞扬跳动的心逐渐被束缚,被禁锢。人渐渐成熟起来,再也没有了捉弄人的心思,再也没有了无忧无虑的天真,再也没有了苦中作乐的心情。这是否就是成长的烦恼和代价?
蒙恬活泼好问,而且问题越来越多,许寒芳天天是教了蒙恬教巴清,忙得不亦乐乎。她隐隐可以感觉到这似乎是嬴政刻意的安排,想让她忙碌起来,以牵制她不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往宫外跑。否则以现在的巴清,比自己还强百倍,哪里用的着自己教?
她不觉想起了曹雪芹笔下的王熙凤,巴清的干练果断、八面玲珑比王熙凤有过之而无不及。干巴脆的小嘴说出来又软又甜的话语,经常把嬴政也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正想着嬴政,嬴政就背着手,仰着脸,紧锁眉头走进宫门。他看到许寒芳淡淡一笑:“站在这里干什么?晒太阳?”
许寒芳语带双关地说:“我在看燕子,这人间的宠鸟,多么自由自在!”
嬴政脸色微微一变,转变话题道:“吕不韦这棵大树真的是盘根错节,附属在上面的势力太多。真后悔当初没有连根除掉。”
许寒芳心头一跳,目光转向嬴政。她知道嬴政要向吕不韦下手。
嬴政背着手,在和暖的阳光下迈着方步:“吕不韦到了河南后,河南几乎成了秦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各国使节来之前都要先到河南去拜会他,然后才来咸阳。到咸阳后使节所说的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结论。”
许寒芳静静看着,静静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嬴政望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许寒芳,停下脚步,不无担心地说:“大臣现在有问题还会向吕不韦去请教,甚至会亲自跑去。我还得到消息,赵国准备请吕不韦做相国。”
嬴政似乎在自言自语:“更有甚者,各国想联合授予吕不韦六国相印,想让他像苏秦一样联合六国对付秦国……”他的眉头锁得紧紧的,眯着的眼睛望向殿檐的走兽。
许寒芳终于忍不住问:“你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怎么办?”
嬴政目光突得一跳,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许寒芳面色凝重地说:“吕不韦对秦国确实功不可没,而且如果没有吕不韦确实没有你们父子的今天!”她言辞很尖锐。因为她决定阻止嬴政杀吕不韦。
嬴政陡然泄下气来,悻悻的走进殿内,独自坐下不语。多天来听到吕不韦的这些事宜就如同芒刺在背,夜夜不能安睡。本来今天终于下定决心,却被她的几句数落动摇了他的决心。
一个上午,批阅奏简的嬴政都显得坐立不安。午膳时,举着筷子的手在盘子里翻了半天,也没有夹一口菜。
嬴政干脆放下筷子,思索了半天,同许寒芳商量道:“芳,我准备把吕不韦一家迁到蜀郡去,远离各国,这样会好些。”
许寒芳边往嘴里扒着饭,想了想道:“这也是个主意!”
嬴政搞不明白许寒芳为何如此袒护吕不韦,难道她不痛心成蟜的死吗?可是又不想多问。猛然间想起母亲的话,他又犹豫了,难道母亲的话是真的?他真的不是嬴家的子孙而是吕不韦的骨肉?他还是不愿相信。
嬴政沉思良久,换了一种方式。他没有下诏令,而是写了一封信。嬴政在心里对自己说:假如他真是我的父亲,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信写好,仿佛用完了嬴政全身的力气。他又考虑了片刻,慎重地说道:“芳,我想辛苦你一趟,亲自把信送去,交给吕不韦。可否?”这样机密的事他只信任她。
这正合许寒芳心意。她原本担心嬴政暗中加害吕不韦,由自己去完全可以避免这些。于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答道:“好。我愿意去一趟。”
远山绿了,平原绿了。小草悄悄钻出地面,麦苗返青,一望无际的绿色使人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许寒芳在嬴义的护送下,沿途浏览着绿色的春景,到了吕不韦的封地——河南。
刚到吕不韦贬居后的府邸,就有门人守在门外迎接。看到马车过来,跪下行礼道:“韩姑娘,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许寒芳扶着嬴义的肩膀下了马车,站定了道:“吕相爷知道我要来?”
门人躬身行礼道:“三天前,我家老爷就知道姑娘今天会到。”
许寒芳忍不住和嬴义对视了一眼。看来这吕不韦确实是对朝廷的一切动向了如指掌。
迈步进了府邸。府邸不大,但是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点缀其中,移步换景温馨雅致。
许寒芳暗暗点头,吕不韦不愧是吕不韦,被贬后仍然生活的情调高雅,怡然自得。
抬腿进到花厅,吕不韦端坐在花厅中央,听着丝竹演奏,手叩着几案合着节拍,嘴角带着淡淡的平易近人的微笑,温和地说:“你来了?”
许寒芳一愣,轻施一礼,微微笑道:“韩芳见过相爷。”
耳边传来悠扬的丝竹之音,吕不韦轻叩几案的手停了,苦涩的笑溢在嘴角:“姑娘莫要再取笑老夫了。——请坐。”
许寒芳微微颔首,躬身道:“谢相国!”走到榻边,原本习惯盘腿而坐,可是出于礼貌和尊重还是规规矩矩地正坐坐好。
吕不韦眯着眼睛,摇头欣赏着音乐,问道:“姑娘来当信使?”
他真的是对一切了如指掌,任何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许寒芳从容一笑,放下茶杯,从袖兜里拿出一卷锦帛递了过去:“是的,这是大王给您的信。”
吕不韦双手接过,展开认真地阅读起来。停了片刻,他目光闪烁,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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