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许寒芳缓缓走了过去,缓缓上了台阶。黑漆漆的府邸,红彤彤的大门,里面静悄悄的。她感觉到了异常。
走到高耸的大门前,许寒芳仰目看看,大门虚掩着,门鼻上、门钉上布满了灰尘。许寒芳用力一推,府门“吱呀呀”地开了……
举目朝里望,府内杂草丛生,已没过膝盖。显然好久已经没有人居住过。
许寒芳迈步进了府邸,走在甬道上,踏着青砖的脚步声在院子激起回音。空荡荡的声音让许寒芳大夏天只觉得冷的浑身发抖。
走在荒废的府邸,脚步声声惊起了树上的宿鸟,在空中盘旋。偶尔传来一两声乌鸦的叫声,徒增了几分凄凉。
来到堂前,房梁上,门柱上结满了大的、小的蜘蛛网。
许寒芳弯腰扯了段蒿草,用蒿草把蜘蛛网掸掉。缓步进到屋内,屋内也空空如也。地上的尘土有二指那么厚。一路走来,脚边荡起的尘埃四处扩散。
浩然没有在这里?他搬家搬走了吗?浩然在哪里?多少次幻想重逢的情形,多少次梦中相见,原来一切都是空的。为何上天连我看他一眼的机会都不给我?许寒芳眼前模糊了。
“笃笃……笃笃……”一阵有节奏的响声传来。
许寒芳目光一跳,有人来?转回身,快步走到屋外,寻声观望。
草丛后缓缓走出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老者佝偻着身子,手里拿着竹竿,用竹竿探着路,是位盲人。
老者似乎觉出院内有人,停下脚步,歪着头侧着耳朵听了听。
许寒芳似乎看到一丝希望,向前走了两步,问道:“老伯,我想向您打听个事。”
“哦!是位姑娘。”老者站直了身子,声音沙哑地问:“姑娘要问什么?”侧耳用心倾听着。
许寒芳咽了口吐沫问:“这家的主人呢?”
“主人?”老者叹了口气说:“这家现在没主人。”
“那以前的主人呢?以前的主人不是叫浩然吗?”许寒芳迫切地想知道浩然在哪里。
“公子?”老者长长叹了口气:“唉!走了!早就走了!要不然这里也不会成这样。” 叹息声久久在四周回荡。
“走了?去哪里了?”许寒芳追问:“是搬家了吗?”
老者叹息着摇摇头:“十年前就走了!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十年前?没回来?”许寒芳似乎没有明白。
老者连连叹息,连连摇头:“我家公子多好的人哟。我看着他长大,如此乖巧的一个人,竟然不惜一切跟着一个女的走了。郡里多少貌美的女子他看都不看一眼,非要跟着一个异国女子走了。唉,情种呀,情种……”老人的叹息声随着杂草一起在风中左右摇摆。
“你是说,浩然一直就没有回来过?”许寒芳难以置信。浩然走的时候明明给屈怀说回家了?难道他告诉屈怀他回家了是谎言?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人已经不在了,还怎么回来?”老者捶着胸连连摇头。
“您说什么?”许寒芳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者语无伦次地说:“公子走时,把所有的仆从都遣走了。我也没地方可去,就一直留在这里。希望能等着公子回来。——唉,以前我还能收拾收拾院子,这几年眼睛也看不见了。——唉!看样子公子走的时候把所有的人都遣走,就没有打算回来…。。”老者用竹竿敲着地面跺脚叹息。竹竿的敲击声再次惊飞了树上的宿鸟,扑棱棱的来回飞着。
没有打算回来?许寒芳呆若木鸡。呆了片刻,问道:“我想知道,你家主人究竟是何人?他现在人在哪里?”
“你不知道?”老者刻满皱纹的脸上全是疑惑,继而讲述道:“我家公子是郡里最美的美男子,不知道多少女人为他着迷、为他痴狂?他更是主上最疼爱的小儿子。可是他不爱江山爱美人,放弃王位,放弃一切走了,去秦国了。这一走就再也没能回来。可怜呀,可怜呀……”他的神色黯然下来:“听说,公子的墓就在离此200里的故都彭城外……”老者黑白混沌的眼睛,又留下两行浑浊的眼泪。
许寒芳颤抖着问:“真的死了?什么时候?我不相信!”感觉像在做梦,一个恶梦。她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什么时候?”老者掐指算算:“有六、七年了吧?”又细细思索,凄然点点头:“嗯,对!是有七年了,七年前人就不在了。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唉!时间过的真快……”感叹着岁月的蹉跎,抬手沾沾眼角。
许寒芳犹如五雷轰顶,面色立时变得煞白,立在地上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廊柱,靠在柱上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没有倒下,泪水汩汩流下,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没了!现在全没了。公子没了,主上没了,宋国没了,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这座荒宅了……”老者抹着眼泪感叹,佝偻着身子走了,边走还边自言自语:“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来找小公子,还有人慕名来找少主,又是一个痴情人呀!痴情人……”声音渐渐湮没在荒草丛中。只听见“笃笃,笃笃”有节奏的拐杖声越来越远……
不爱江山爱美人?音信全无?公子的墓地在都城外?全都没了?
许寒芳只感觉浑身虚脱,一阵眩晕,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呆呆望着惨白的地面。原来,浩然离开咸阳一直就没有回来过这里?许久,她抬泪眼看看黑黢黢的四周,泪水汩汩流下。
死了?都死了?我是个不祥的女人,连累了浩然,害死了嬴义。害死了所有的人。而我却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许寒芳哭一阵,笑一阵,笑一阵,哭一阵。许久她抱着头扯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大呼一声“啊!……”凄厉的喊声惊飞了宿鸟,在空荡荡的荒园里回荡。
寒星闪烁,夜风透骨,万籁俱寂,黑漆漆一片,只有树上时而传来一两声猫头鹰说慕猩?br /> 许寒芳又冷又饿,又怕又乏,把身体蜷成一团,缩在廊柱下,一动也不想动。夜风吹来,冷得她的牙齿直打架。
她把头靠在廊柱上,痴痴呆呆地坐着。半晌,她摸出身上的锦囊,取出竹简,抬手去掉头上的玉簪,看着浩然临行前的叮嘱,摸着天荒地老的誓言。此时,漆黑的漫漫长夜,陪伴她的只有它们。
她的泪水又无声的流下,打湿了衣襟。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拿出短剑,在廊柱上刻下了浩然的名字,一个,两个,三个,她的眼睛已经模糊地什么也看不清,可是她还在不停地刻着刻着……
不知道刻了多久,她颓然倒在地上,多日来的长途奔波,使她浑身充满倦意。多少次幻想着重逢的时刻,如今一切都已经成空,觉得自己好疲惫,蜷在地上沉沉睡去。
惨白的月光照在她身上,诺大的荒园里。只有她一个渺小的身影,更显得她在这茫茫天地间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心碎无痕
一抹朝霞漫过天际,天渐渐亮了。
“笃笃”声再次传来。盲老汉摸索着走过来,站定脚步侧耳听了听,往堂前走去。他一步一步试探着往前走,一只手用竹竿探着,一只手往前摸着,迈步上了台阶。
无意间,手摸到了廊柱。老者愣了一下,又用手仔细摸了摸,然后侧耳仔细听了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蹒跚着离去。一会儿拿来两个饭团,一碗水放在地上,人又消失在荒草从后。
当太阳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时,许寒芳慢吞吞地从地上坐起来,空洞的目光看着饭团发了会儿呆,然后机械地挪了过去。
许寒芳端起水碗,自己的面孔倒映在水中,幻化成了那张明媚的笑脸,“浩然……”一滴泪水滴落碗中,打碎了那张明媚的笑脸。
心中唯一的梦幻已经破灭,唯一的理想已经成空。许寒芳感觉自己的心象被人摘去了一样,空荡荡的。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没有目标的游魂。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她没有地方可去,只有在荒废的府邸住了下来。
她每天就是坐在院子内发呆,对着自己傻笑,或者不停地刻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有时她会在拥挤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空洞散乱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搜寻,可是再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人知道她平静的表情下是一颗怎样疯狂的心。
一个月后,古城街头上出现了一个头发凌乱,满面污垢,神经兮兮的女人。她从不与人说话和交流,她完全活在回忆中。陪伴她的只有孤寂的白天和漫漫长夜。
久而久之,附近的人都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痴情的疯子,住进了以前的公子府。只会喃喃自语;只会在柱子上、墙上刻公子的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
树叶慢慢由绿变黄,然后一片片凋落,直到刮起了北风,无情的北风吹落了树上的最后一片抖嗦的叶子,将其卷在空中。
北风漫卷着地面,失去依托的落叶在空中失魂落魄地狂舞。
院内的衰草被霜打得横七竖八、东倒西歪。
荒草、枯藤、老树、昏鸦、断肠人,已经完全可以把这个院内的景象描绘。
北风扫落叶。昏黄的太阳,在飞云中黯然失色,渐渐失去了白天的光华。
漫长的冬夜总是那么难熬。许寒芳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廊下的台阶上看星星,她的身上裹着好心人施舍给她的破棉衣。衰草丛足以把她憔悴的人影淹没。
“老大,这里这里。”有个鬼鬼祟祟的声音。接着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进门来。
许寒芳木然瞥了三个不速之客一眼,又把空洞的目光转向那颗最亮的星星。她的眼中是璀璨的星光。
一阵脚步声后,一个闷闷的声音说:“这里怎么什么也没有?”听语气像是那个老大。
“就是,这个宅子里怎么什么也没有?这里穷的连老鼠都搬家了?”一个尖细的声音附和。
“就你的馊主意,听说这宅子荒了很久了,就是有东西也早让人搬完了?你真是没脑子!”闷闷的声音责怪道。
“老大教训的是!老大教训的是!”一个声音赔着罪。
三个人说着话,抬头看见了许寒芳,猛地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楚后,一个人说:“不用怕,是那个疯子。”
许寒芳漠然瞟了他们三个一眼,把脸又转到一边。脖子里的紫水晶在月光下光芒一闪,闪的院内一亮。
亮光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老大,那个女人身上好像有值钱的东西。刚才我看到亮光把院子都照亮了。”
“嗯,我也看见了。”老大闷闷地说。
“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闪的我的眼睛都花了。”尖细的声音确定地说。
三个人朝许寒芳走过来。
“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为首的老大长的豹子眼,络腮胡。
许寒芳下意识的按住了腰间的锦囊,里面有浩然留给她唯一的玉簪。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尖细的声音尖叫:“看!她用手捂住了!”人像他的声音一样,尖尖的脑袋,细高挑的个子。
“拿过来。”一个脸上有着一块疤的人逼着她。
许寒芳直愣愣看着三个人,手攥得更紧。
“拿来吧你!”疤瘌脸上来抢夺。
许寒芳本能的胳膊肘一撞,膝盖一磕,把疤瘌脸踢了个仰面朝天。
“呀!老大这个女的还会两下子。”尖脑袋跳着脚尖叫。
“上!”老大一声低喝,二人扑了上去。
就算许寒芳练过,真和两个男人打起来,又如何能打得过?只是一个回合,就被二人打倒在地。狼狈地跌了个嘴啃泥。
许寒芳趴在地上,用身体护住锦囊。任凭二人抢夺、扯拉就是不松手。
“呀嗬,这个疯子力气还挺大的。”尖细的声音说。不停地拽着扯着。
“打她!打她!”疤瘌脸从地上跳起来,指着她嚎叫着说:“打死她!这个疯子,敢打我?”
三人一阵拳打脚踢,许寒芳觉得身上一阵剧痛,不觉蜷起了身子,咬紧了牙关。
两个人来掰她的手,她咬着牙把锦囊死死攥在手里,指甲已经陷进肉里。
“还不松手?”络腮胡失去了耐性,飞起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许寒芳疼得眼前一黑,惨叫一声。多天来她的嗓子早已哭的沙哑。只喊了一声就再也喊不出来第二声。可是依然没有松手。
疤瘌脸上前,企图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许寒芳奋力反抗,低头在疤瘌脸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嗷!”疤瘌脸一声嚎叫,反手给了许寒芳一耳光,捂住了血淋淋的手背。
再看许寒芳,嘴里含着一块咬下来的肉,嘴角流着的血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滴滴答答滴在地上。愤怒地瞪着三人。
“疯子!打死她!打死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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