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转过月亮门顿觉豁然开朗,别有洞天。迎门两棵合欢树,中间一道鹅卵石铺成的甬道,甬道两边摆着盆景。园虽不大,布置得错落有致。
  门人把二人请进客厅,笑道:“二位请在这里稍坐,我去禀告我家老爷。”
  少时,李斯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看起来颇有些春风得意。
  他来到堂前看到秦煜先是一愣,再看到寒芳大吃一惊。
  李斯慌了神,忙快跑了几步,跪地叩头行礼:“微臣叩见王后,不知王后驾临,恕臣死罪。”心里直打鼓:为何王后突然来了?
  寒芳略一点头:“起来吧。”
  李斯忙吩咐从人换上好茶,让家眷出来迎接。
  寒芳开口制止:“李大人不必忙碌了,不让门人通报就是不想惊扰家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李斯诺诺称是。
  寒芳环顾四周问道:“李大人可否借一步,到个幽静的地方说话?”
  李斯一头雾水,可又不敢问,只是点头哈腰。可是又暗自作难:幽静所在如何衡量?
  寒芳心下了然,又问道:“李大人处理公务是在何处?”
  李斯一愣,恭敬地回答:“在书房。”
  寒芳道:“那就去书房吧。”
  书房是重地,秦国情报属的机密全在里面,一般人等是不得进入的。李斯心里震惊,有心向王后说明此事,拒绝王后,可是又胆怯地把话咽了回去,躬身道:“是!”
  李斯在前面躬身带路,心里七上八下,偷眼察看王后的表情,知道必定有事。
  穿过长廊绕过花园,来到书房门外。
  李斯停下脚步为难地看看秦煜,又偷眼看了看寒芳。
  寒芳回头对秦煜说:“你在门外等着。”
  “是!”秦煜躬身停止脚步。
  李斯悄悄舒了一口气,只要秦煜不进去,还勉强交代得过去,否则大王追究起来,自己难辞其咎。
  寒芳进了书房,好奇地扫了一眼。
  书房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个几案,靠墙放着一个个巨大的铁柜,铁柜看起来很厚重,似乎连斧子也无法劈开,每一个铁柜上都挂着一把硕大的铜锁。
  寒芳盯着这些铁皮柜看了片刻,心想,这里面一定是秦国间谍网的所有资料。然而她对这些丝毫提不起兴趣,抬手把自己带来的书简递了过去,说道:“你看看这个!”
  李斯忙双手接过,展开一看,脸色一变,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认识吗?”
  “这是微臣呈给大王的奏简。”
  “那这个呢?”寒芳又递过一卷书简。
  李斯接过一看,脸色大变,怔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王后为何让臣看您的私人信件?”
  “认识吗?”寒芳逼问,认真观察着李斯的表情。
  “这……”李斯面呈为难之色,跪下道,“臣斗胆,敢问王后,主上可知道此事?”
  寒芳知道李斯在拿嬴政做挡箭牌,瞥了他一眼怒叱道:“你来反问我?”
  李斯嗫嚅着说:“臣不敢……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不要给我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寒芳不痛快地打断,“我要听实话!”
  “这……”李斯定了定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期期艾艾地说,“请王后体谅微臣的难处……”
  寒芳盯着李斯沉默不语。
  一时间书房内沉默了,这沉默中似乎潜藏着一股巨大的压力,李斯只觉得自己被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一会儿浑身燥热,五内俱焚,一会儿如坠冰窖,奇寒透骨,不觉出了一身汗。
  “怎么?不愿说?”寒芳微微一笑道,“李大人难道忘了一句话?”
  李斯眨眨麻雀般的小眼睛,迷茫地问:“请王后示下。”
  寒芳扑哧一笑:“大人难道忘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竖起一根手指在李斯眼前摇了摇笑道,“大人应该明白,女子和小人都是不能得罪的!”
  李斯的脸色比茄子还难看,咽了咽口水,想要说话,却觉得嗓子发紧,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王后对臣下……玩笑……”
  “玩笑?”寒芳冷冷一笑,“我没心情对你开玩笑!”顿了一下,咬着牙威胁道,“李斯,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说谎话骗我。你别打量我的好性子,更不要以为你官拜廷尉,是大王面前的红人,我就奈何你不得!”
  李斯嘴角抽搐几下,想赔笑却又笑不出来,冷汗无声地流淌下来。
  “李斯!”寒芳柳眉倒竖,怒声喝问,“你究竟说不说实话?”
  李斯一看王后动怒,慌忙叩头道:“王后息怒,不是微臣不讲,是大王有令。”心里直泛苦水。知道眼前这个人要是在大王耳边吹吹枕头风,不要了自己的命,也仕途难保。
  寒芳一看威逼奏效,长舒一口气。如果李斯死撑到底,她还真是毫无办法。看来是史书上说李斯有才学但是胆小如鼠不是虚言。
  李斯颤抖着说:“请王后体谅大王用心良苦!”
  “哦?此话怎讲?”
  “大王见王后闷闷不乐,才出此策。由臣模仿着笔迹写了这样一封信简。”
  “那浩然人呢?”
  李斯一顿,硬着头皮道:“此人确实已离开邯郸,不知去向。”
  寒芳思索着他话的可信度,顺手拿起几案上一个精制的陶瓶,心不在焉地看着。
  李斯脸色一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低下头去。
  寒芳看着手里小巧精致的陶瓶,上面的花纹古朴美观,细细把玩着,静静思索着。
  寒芳虽然早猜出信简不是浩然所写,可是一经证实,心里面还是忍不住地气恼和失落。她镇定心神对李斯说道:“你起来吧。”随手放下陶瓶。
  李斯眉梢一抖,放下心来。他小心翼翼地站进来,恭敬地侍立在一边,偷眼瞧她。
  寒芳沉思片刻问道:“李斯,你的情报网遍布天下,大王有没有命你帮我查查他人在哪里?”
  李斯双手捧过竹简,躬身道:“有,只是此人一直不知所终。”
  “哦?也有你李大人掌握不了的情报?”寒芳不无嘲讽地说。
  李斯干笑两声,低下头。
  “麻烦李大人了,告辞。”寒芳淡淡说道,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总觉得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瞒着她什么。
  寒芳拿着两卷书简木然回到王宫,天色已黑。
  嬴政正在批阅奏简,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笑问:“又出宫散心了?”
  寒芳怔怔看着嬴政的脸,想看清楚这张脸后面是什么,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事瞒着自己。
  嬴政见她面色苍白,神情黯淡,放下御笔走过来问:“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寒芳知道今天的事李斯一定会奏报给嬴政,她举起手中李斯写的奏简,举到嬴政面前。
  “这是什么?”嬴政好奇道。
  “你自己看。”
  嬴政接过来打开一看,笑问:“你拿我的奏简做什么?”
  “你不知道?”寒芳注视着他。
  嬴政微笑:“知道什么?”
  “你再看看这个,这封信简是浩然写的。”
  嬴政讶道:“浩然?”
  “不,确切地说是李斯写的,你命令李斯写的。”寒芳心中隐隐作痛,脸上像挂了一层霜,冷冷道,“为何让李斯写假书简骗我?”
  嬴政脸色微微一变,没有言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寒芳目不转睛地看着嬴政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嬴政焦急地道:“芳,你不要生气,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你开心,没有别的。”
  寒芳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嬴政叹了一口气道:“在邯郸你告诉我你在找浩然,我就命人四处寻找,可是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我见你不开心,才用了这个办法。半个多月过去了,我还在一直寻找,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原本想有了他的消息给你一个惊喜的。”他轻轻搂住她,深情地注视她,微笑着吻吻她的额头,真诚地说,“芳,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
  “蚊子,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寒芳依在嬴政温热的怀里,心里满是歉意。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叙前缘

  春暖花开,桃李芬芳。
  嬴政握着寒芳的手在楚国的十个城池上分别写下十个大大的“秦”字。
  嬴政望着这十个大大的“秦”字,搂住寒芳的腰贴在她耳边轻轻说:“芳,我已让史官把你的功劳全部整理记录下来了。”
  “我有什么功劳?”寒芳懒懒地靠在他的身上。
  “你当年助我攻入咸阳,协助我加冕成功,抓捕嫪毐,教蒙恬改造兵器等等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寒芳笑道:“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大的功劳?”
  嬴政轻轻刮着她的鼻子,微笑着说:“你的功劳大着呢,还给我生了一对龙凤胎,我想让你再多生几对。”
  寒芳笑着调侃:“你把我当什么?”转瞬又严肃地说,“蚊子,你不要忘了,将来统一六国后,可要施仁政,爱民如子。”
  “嗯,我会的。”嬴政拥着她,望着眼前她亲手制作的河流山川的沙盘,“芳,总有一天,我要带你游遍天下。”
  桃花树下,两个人偎依在一起。醉人的春风,醉人的花香,熏得人心也陶醉。
  最近战事频繁,嬴政在军情处一待就是一天,有时甚至是通宵达旦。寒芳听嬴政提起过,秦国已经加强了对各国的攻势,加快了统一的步伐。
  吃过早饭,寒芳一个人在花园里散着步。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虽然偶尔还会有些遗憾,可是嬴政对她的宠爱和体贴完全可以弥补这个缺憾。
  寒芳转过月亮门,看到威风凛凛的王剪和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走过来。年轻人和王翦长得十分相像,她立刻就判断出来这是王翦的儿子王贲。
  王翦看到寒芳,忙带着王贲过来行礼。
  “快起来!”寒芳微笑着,双手把王贲扶起来,赞不绝口,“啧啧啧!好一表人才,王翦,你儿子颇有你的风范,也是一员虎将!”
  “谢王后!”王贲难为情地低下头。
  “今年多大了?”
  “回王后,小臣今年十八。”
  “十八了?”寒芳想想当年的情形,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往事还历历在目,小王贲都十八岁了。”
  “是呀,犬子的名字还是浩然兄弟给取的。”王翦笑道。
  提起浩然,寒芳心中微微一荡,不觉淡淡一笑。
  王翦笑眯眯地看看比自己长得还高的儿子,突然想起来道:“王后,臣刚才来王宫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很像浩然兄弟。”
  “哦?他何时回的咸阳?”
  “臣不知。”王翦摇头,颇有遗憾地说,“因为要赶着来王宫,所以没有和他搭话。”
  寒芳心里瞬间已起了波澜,脸上却微笑着淡淡说道:“知道了。”
  寒芳看着王翦父子离去,对随侍身后的秦煜道:“走!去豆坊看看!”
  寒芳担心再次和浩然错过,一路上不停地催促秦煜快一点,秦煜极不情愿地驾着马车,像蜗牛似的慢吞吞地走着。
  寒芳气呼呼地看着秦煜,恨不能一脚把这个木头踹下车去。
  终于到了街口,豆坊的大门就在不远的前方。寒芳白了秦煜一眼喊道:“停车!”不待马车停稳就跳了下来,往豆坊跑去。
  邯郸一别已经五年,浩然你还好吗?寒芳想喊浩然的名字,可是又觉得喊不出口。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资格去喊这个名字。她在心里呐喊道,浩然你这次一定要等等我,不要再匆匆离去!我不要求你原谅我,但是我真的有许多话要问你,要对你说。
  豆坊的门虚掩着,寒芳急跑几步,推开大门,一脚跨了进去。
  空庭闲阁,满树桃花。
  桃花树下,一人白衣胜雪,优雅地端坐在几案旁。他的高贵华美遮去了桃花的娇艳,只是背影的风华,就使得原本笑傲春风的桃花顿失光华。
  白衣人听到响声缓缓转过身子,平整的衣服上,荡起了一个个涟漪般的衣褶,仿佛荡破了似水流年。
  他的脸惨白得像白锦,岁月似乎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然是温润如玉的少年,但眼底却写满了忧郁和哀伤。白色的衣服勾勒出他俊美的线条轮廓,映在桃花丛中如幻如影,那么凄凉,叫人感伤。
  桃花纷飞,落在他雪白的衣衫上,为他雪白的衣衫点缀上了色彩。他优雅的身姿美得宛若画中的仙人,让人觉得他的美是那么不真实,美得让人心碎。
  寒芳不觉停住脚步,站在门口怔怔看着他,眼睛湿润了。她唯恐是眼睛花了,揉揉眼睛想再看,可是眼前已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楚。
  四目相交的刹那,时光回转,岁月如水倒流。
  浩然一愣,突然又笑了,笑容变得温暖、明净,把刚才的忧郁扫得干干净净,幽远的目光穿越了离合悲欢,凝定在此刻。
  “浩然!”寒芳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