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寒芳摸着浩然明媚的脸庞,抚摸着他的额头、发髻。
她用手指轻轻摸着他的眼睑、睫毛,就像当初叫他起床一样,想要把他从睡梦中惊醒。
可是,如今他再也不会醒来。
她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想要把冰冷的他暖热,可是自己却冷得发抖,泪水顺着腮边无声地流下。
她痛苦地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觉得心痛得就要窒息。
秦煜壮着胆子走上前,低声道:“请您节哀。”
寒芳木然抬起头,泪水又汩汩地流下:“浩然他对我一直没有改变……而我负了他……我对不起他……”
秦煜拭着眼泪,安慰地说:“人已经去了,入土为安吧。”
“浩然说他累了,想休息……”寒芳把浩然轻轻放在蒲席上,恋恋不舍地摸着浩然的脸庞。
几片花瓣落在浩然的脸上,为他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一抹桃红。
寒芳抬手把他脸上的花瓣抚下,目光所到之处,突然发现几案下一个精致的陶瓶。她抬手把陶瓶拾起来拿在手里看着。
秦煜看到陶瓶,惊道:“娘娘小心,瓶子有毒!”
寒芳心念急转,已经想了起来曾在哪里见过这个瓶子。这个瓶子和李斯书房的那个瓶子一模一样。当时她就曾被瓶子上精美的花纹所吸引。
李斯!是李斯!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嬴政!寒芳霍然起身,手里攥紧了毒药瓶,怒火中烧。
“娘娘,您怎么了?”秦煜满面泪痕,欷殻ё潘担澳锬锴肽V亍!?br /> “不要叫我娘娘!我不是!”寒芳怒喊一声。
秦煜吓得倒退几步才站稳,心惊肉跳地问:“您,您怎么了?”
寒芳强压愤怒,吸了口气异常镇静地说:“秦煜,守在这里,一步也不许离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他!”
“是!”秦煜被她的反常吓呆了,惊问,“您要去哪里?”
“我去找杀浩然的凶手!”寒芳攥紧手里的瓶子,咬牙切齿地说。话音刚落,人已经出了院子。
毒药!浩然吃了毒药!寒芳流着眼泪怒气冲冲地往王宫赶去。
泪水已把衣服全部打湿,也看不清眼前的路,跌跌撞撞回到蕲年宫,寒芳看殿内空无一人,阴沉地转问内侍:“大王呢?”
内侍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等神情,忙跪下小心地回道:“大王昨夜在军情处和众大臣议事,一宿没回来。”
寒芳转身怒气冲冲赶往军情处。
军情处殿门紧闭,殿外有众多虎贲军在把守。两个虎贲军看见寒芳走过来跪下行礼拦道:“王后留步,大王正在和众大臣商议军情。”
“滚开!”寒芳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冷扫了众人一眼,怒喝一声,抬步继续往里走。
虎贲军看到她的神情也没敢再加阻拦,忙跪让到一边。寒芳径直来到殿门口,抬眼看了看紧闭的殿门,飞起一脚把大门踹开。
殿内,嬴政正和蒙武、王翦、李斯等众大臣商议下一步的军事部署,猛地听见一声巨响,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回了头,惊愕地望向大门。
寒芳怒发冲冠,泪流满面地站在门口,眼睛死死盯着嬴政,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嬴政一阵惊愕,继而皱眉问道:“发生了何时事?”
寒芳怒目而视,不语。
嬴政不悦地责备道:“你怎么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闯进来?成何体统?”
寒芳胸口一起一伏,依旧一言不发。
蒙武、王翦、李斯三人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嬴政扫了三人一眼,一挥手道:“就按刚才商议的办法执行,你们都下去吧。”
三人躬身退出大殿。
寒芳一把抓住李斯的衣领,侧目瞪着李斯,目光冰冷如刀。
“娘……娘娘……”李斯噤若寒蝉,吓得腿肚直打哆嗦,偷眼瞅瞅寒芳,又瞅瞅大王。
嬴政替李斯解围道:“李斯,你先退下!”
“是!”李斯应着想要借机溜走,无奈衣领被寒芳死死揪住,挣脱不得。
嬴政走到寒芳面前,替她擦眼泪,温和地说:“你怎么了?先放手。”
寒芳扬起拳头一拳打在李斯面门上,把李斯打得仰面朝天,口鼻流血。
嬴政捉住了寒芳的双手,喝道:“你疯了?”
李斯赶紧借机逃之夭夭。
寒芳缓缓转头目光望向嬴政。嬴政被这目光袭得心头一跳。这目光太凌厉!
“对!我是疯了!”寒芳连喘了几口气,压抑着心头的怒火,缓缓举起手里的药瓶,咬牙切齿地问:“认识吗?”
嬴政耷拉着眼皮看了看,问:“这是什么?”
“你还装糊涂?”寒芳气得声音发抖。
嬴政茫然地反问:“我装什么糊涂?”
“这是毒药!”寒芳大吼一声,“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浩然毒药?为什么要逼死他?”
嬴政眼皮突地一跳,神色不自然起来,心里暗气,李斯连这点小事也办砸了。
寒芳气得浑身颤抖:“你不要对我说你不知道,没有你的命令,李斯不敢擅自做主!”
嬴政垂下目光,淡淡地问:“是他告诉你的?”他抬手不自然地整整微皱的衣摆漠然道,“他知道的太多,不能活着,只能死。”
寒芳本来只是猜测,猛然间得到证实,竟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半晌,她疑惑地反问:“他知道什么?”
“他没有对你说吗?”嬴政翻着眼皮望了她一眼,“作为情报部金字第三号,他知道的太多。”
寒芳茫然问:“什么金字第三号?”继而突然间明白了过来,大惊失色,“你说什么?浩然做了秦国的奸细?”
嬴政诧异地望向她,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已经作了答复。
寒芳只觉得天旋地转,半晌才勉强站稳了身体,颤抖着问:“那我呢?我也知道太多,你是否也给我一壶毒酒?”
嬴政神色一变,急道:“你不一样,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不会伤害你!”
寒芳摇摇头不屑地冷笑一声,怒目讽刺道:“不!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嬴政皱眉看着她,脸上阴晴不定。
寒芳泪水滚滚而下,哽咽着说:“你早就在骗我,你骗了我十五年!十五年前,你逼走浩然,迫他做奸细,却对我说什么浩然也是你的朋友,你在帮我找他……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寒芳大吼着顺手把手中的瓶子向嬴政掷去。
嬴政毫无防备躲闪不及,被瓶子掷中额头,顿时血渗了出来。
嬴政随手一摸又惊又怒,辩解道:“你疯了?你竟然这样对我?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我只是想得到你!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迫不得已?”寒芳气极反笑,低头看到地上的面具,拿起来举到嬴政面前怒吼道,“你对着我的这张脸,一直戴着面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戴着面具的脸!”她把面具狠狠摔在地上用脚踩得稀烂,愤然转身往外走。
寒芳哭着往外跑,一不留神被门槛绊倒在地上。她双手撑着地面,眼泪一滴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滴眼泪都化作那张明媚的笑脸。
嬴政忙抢身过来,蹲下相扶:“芳,你没事吧。”
“滚开!”寒芳一把将他推开,从地上爬起来飞奔而去。
嬴政蹲在殿门前望着她飞快消失的背影,垂下眼皮似想非想地愣了很久。
寒芳飞跑着回到蕲年宫,关上殿门,靠在门上痛哭失声。
殿外传来嬴政的拍门声:“芳!开门!”
寒芳捂着耳朵,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可呼喊声偏偏穿过殿门,透过指缝,钻进她的耳朵,敲打着耳膜。
寒芳踉跄着奔进内阁,把内阁的门也紧紧关上,向榻边跑去。
寒芳还没有跑到床边,人已跌倒在地上。她抱着头靠床坐下,想起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浩然离去却无能为力,只觉得心像被摘去了一样,她痛苦地弯下腰,忍不住低声呜咽。
殿外隐隐传来嬴政焦急的呼喊声:“芳!快开门!”
寒芳抱着头,极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叫喊声持续了一阵,殿外平静了下来。
窗外,春日的艳阳把窗纱照得一片惨白。
寒芳坐在地上,靠在床榻边,直愣愣地望着地面,泪水不断往外涌。那个抢亲的身影,那个扛木头的背影,那个豆坊中忙碌的身影……不停地在她脑海里浮现,那个月光下皎洁的身影,那个桃花下苍白的笑颜……
“娘!”殿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喊声打断了寒芳的思绪,麻木中的寒芳一愣,不由抬起头来。
“娘!”“娘!”殿外清脆的童音一声声传来,是嘉乐和嘉陶的声音。
寒芳泪如泉涌。
“娘!娘!开门!”两个孩子的声音还在继续。
寒芳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到这清脆的声音。
“娘!娘!”
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如同一刀刀刺在寒芳的心上。
良久,寒芳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已麻木。她缓了半天,扶着床榻慢慢站起来,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缓缓走到殿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泪珠又滚滚落下。
“娘!开门!”稚嫩的童音清晰地传来。
寒芳抬手捂住脸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过了许久,勉强擦干眼泪,缓缓打开殿门。
殿外,嬴政一手抱着两个孩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殿门,目光中充满迫切和期盼。看到殿门打开,他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释然地一笑。
“妈妈!抱抱!”嘉陶伸出小手找妈妈。
嬴政轻声说:“嘉陶乖,娘累了,让奶娘抱。”
嘉陶看到妈妈脸上有泪痕,懂事地给母亲擦拭脸上的泪痕,充满童真地说:“娘,不哭,嘉陶听话。”
嘉乐也懂事地把手里的木偶递到母亲手里,说:“娘,这个给娘,不哭!”
寒芳看到玩偶心中一紧,转过脸去,泪水再次流下。
乳娘看到大王眼神示意,急忙接过孩子,躬身退下。
嬴政轻轻迈入大殿。
寒芳听见脚步声,往里走了几步。
嬴政跟到身后,贴近她柔声道:“你一天不吃东西,如何能行?”
寒芳掩面轻轻哭泣。
嬴政略一迟疑,从身后轻轻抱住她。
寒芳本能地挣脱。
嬴政微微一怔,柔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看在孩子的分上,保重自己的身体。”
寒芳的泪水又夺眶而出。这个和她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男人,这个和她做了五年夫妻的男人,这个给了她最多宠爱的男人,也给了她最深伤害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她该如何面对?
嬴政见她只是抽泣并不说话,又从后面紧紧搂住她。
寒芳用力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
嬴政紧紧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芳,我知道你恼我,恨我,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一句话说得寒芳泪如雨下,反唇相讥道:“你不用狡辩,你的苦衷就是逼走浩然,给他毒酒?”
嬴政叹道:“芳!你记得吗,我对你说过,我没有朋友,只有你把我当朋友……”
寒芳冷冷一笑,用力挣脱他的怀抱,怒目反驳道:“这就是你的苦衷和理由?”
“芳!我……我不愿意失去你。”嬴政急切地说。
寒芳浑身颤抖,呜咽着说:“都是我的错……”
“没有人给我爱,只有你给了我爱,给了我快乐,让我感受到被人关心、被人牵挂的温暖,我……”嬴政的声音有些哽咽。
寒芳痛哭着说:“我可以原谅你当初逼走浩然,可是我不能原谅你今天不给他一条生路!”
嬴政略带自责地说:“我是怕失去你。”
寒芳不以为然地把头扭到一边。
嬴政紧紧搂着她,搂得她快要窒息,喃喃地说:“芳,我从小在赵国被人歧视,街坊里的孩子说我是弃儿,是杂种,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玩耍。回到秦国,我父王也不喜欢我,对我冷颜厉色,除了母亲,没有人给我爱,除了成蟜,没有人关心过我,有些人更恨不能我死。登上王位之后,就连成蟜对我也多了几分敬畏。我没有人可以说心里话,没有人会向我敞开心扉,畅所欲言。自从我遇到了你,你说你把我当朋友,我兴奋得几天几夜没有睡着觉,我终于尝到了友情的滋味,从此我的感觉不再孤单,不再空虚,我,我那时就想,你要是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多好!”
寒芳一阵揪心的痛,痛苦地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芳……”嬴政低低地说,“你知道吗?是你暖热了我原本冰冷的心。”他回想起浓情蜜意,嘴角挂上温暖的笑。
寒芳掰开嬴政的手,凄凉地说:“可是,你冰冷了我的心。”
“芳,我愿意再把她暖回来。”嬴政情真意切地说,“让我把她暖回来好吗?”
如果换作别人,她会毫不犹豫地举剑相向,为浩然报仇,可是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