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寒芳习惯性盘腿往几案边一坐,低头一看,食合里只有一个饭团和几根不知名的青菜。不禁皱眉:这如何够吃吗?
  宫女走到寒芳面前肃然道:“注意你的仪态!”
  寒芳抬头翻眼睛看看宫女,极不情愿的跪坐好。
  郑喜鄙夷的目光从眼角流露出来。
  苏则连连给寒芳递眼色。
  饭后是学习宫规。冗长的条文寒芳一条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在琢磨如何能够逃过此劫。
  冗长的条文学习完后,开始学习复杂的礼仪礼节,折腾得寒芳头晕脑胀方作罢。接着就是梳洗打扮,到兰池宫偏殿等候大王挑选今晚侍寝的姬人。
  梳头、描眉。四个宫人笑着言道:“各位姑娘如果有幸得到大王的宠幸,就飞上枝头喽!到了那一天可别忘了奴婢们。”
  寒芳不以为然地撇嘴笑笑。
  郑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苏和石玉则低下了头,神色怯怯。
  钟磬声响起,姬人们该出发了。
  四个宫人笑着说:“祝姑娘们好运,早日得到大王恩宠。”
  寒芳眼珠骨碌碌乱转,瞥见几案上放着一个墨盒。里面的墨迹已干。她装作要洗手的样子在铜盆内蘸了蘸水,趁宫人没注意,伸手在墨盒里蘸了些墨汁,低头出了门。
  路上,寒芳用墨汁在脸上胡乱点了些麻点,暗想:秦王不会喜欢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吧?稍稍放心。
  一众人来到兰池宫,按照要求在偏殿内跪等秦王。
  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静得似乎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寒芳跪在人群中,忍不住偷偷抬头四下张望。
  殿柱上绘着云纹,挨柱子摆放着青铜的烛台,碗口粗的红烛在忽忽燃烧,把大殿照的通亮。周围环侍着内侍,殿内殿外表情庄严虎贲军威风凛凛地站立。
  寒芳想再往上看时,发现一个内侍正偷偷瞅着她看,心里霍地一条跳,忙低下头。

  东躲西藏(下)

  跪了许久,大王仍然未出现。
  寒芳跪得腰酸腿疼,不觉欠了欠身子。
  一边的苏忙在低下悄悄拉了拉寒芳的裙子,示意她不要乱动。
  又过了许久,红烛已经燃完,大王仍没有出现。
  寒芳一肚子火,也不敢发作。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众人不觉都屏住了呼吸,可能是大王驾到!
  一个内侍太监匆匆跑了进来,高声喊道:“大王令,各姬人暂且退回后宫。”传完旨,内侍太监匆匆离去。
  一群女子正要离去,太监又来传旨:“大王令,所有姬人一律写下名牌,择日按顺序翻牌侍寝。”言毕又匆匆离去。
  女子按排队的顺序,一个个走上前报名字,一个内侍负责把名字各写到一块玉牌上,按顺序放好。
  寒芳一看自己站在第二排。天那!那岂不是拖延不了几天?她左右看看,对身后的女子说:“咱俩换换!”还没等对方明白,已经把女子推到自己的位置上,自己一闪身往后站了一排。就这样她东一躲西一藏,把自己换到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位置上。
  轮到寒芳时,她又差一点报成韩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急忙改成:公孙秀。
  名牌记完了,女子们又回原地等候。
  回到了便殿。
  寒芳坐在床榻上揉着自己的膝盖和腿,嘟噜道:“怎么搞得嘛 ?白跪了半天,累死了。”抱怨归抱怨,但是也忍不住窃喜,今晚的一劫算是躲过了,接下来呢?
  石玉看着寒芳好奇地问:“咦?姐姐,你的脸怎么了?”说着凑近观看。
  寒芳忙用手掩饰:“没什么,没什么。”
  石玉讶道:“姐姐,你怎么不小心……”抬手要为她擦拭。
  寒芳忙闪到一边:“别动!”
  石玉撅着嘴,不明所以,仔细审视寒芳。
  苏在一旁摇头轻笑,了然于胸。
  郑喜则对三人不理不睬,自顾自的去照镜子。
  为了避免冲突,苏和石玉睡在榻中间,寒芳和郑喜分睡两边。
  折腾了一天,寒芳也觉十分疲倦,躺在榻上,从怀里拿出玉簪痴痴看着。唉,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明天会是什么?何时能出得这戒备森严的皇宫?浩然你在哪里?不觉又迷迷糊糊睡去。
  窄窄的榻怎么睡也不舒服,寒芳半夜老是不小心踢到旁边的苏。
  苏很包容,总是把她的腿轻轻拿到一边,换个姿势再睡。
  寒芳无意发现了这一点,对苏又多了几分喜爱。
  寒芳早已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已经起床,轻轻走到屋宇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寒芳隐隐听到一间屋宇内有流水的声音,慢慢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浴室。
  寒芳走进屋内摸摸,水居然是温的。她瞅瞅四下无人,兴奋不已,急急脱去衣服,跳进水池里。
  啊!真舒服呀,好久没有洗过澡了。温温的池水刚好没过她的胸部。她在水池中畅游着。再把乌黑的秀发散开,乌黑的秀发浮在水面上。她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不觉笑了。
  突然,女人的直觉告诉寒芳,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窥视她。寒芳不动声色,眼睛偷偷扫视。
  殿角的镂窗处,窗纱被戳了个小洞,一只眼睛正趴在小洞处窥视。
  寒芳看看四周,几案上搁着女人用的香粉。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游到池边,拿起自己的衣服,利用衣服挡住偷窥着的视线,移了两步。一手持衣服挡住身体,弯下腰另一只手拿起香粉盒,冷不防向偷窥者狠狠掷去。
  寒芳不愧是练过射击的,准头十足。香粉盒砸个正着,整盒香粉四散开来。
  “咳咳。”偷窥者被香粉呛得一阵剧烈咳嗽,逃之夭夭。
  寒芳得意地一笑,算你跑得快!赶快穿好衣服回去。
  寒芳洗了澡顿觉神清气爽。她刚进门,石玉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道:“姐姐去哪里了?给你说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寒芳笑问。
  “刚才宫人来说,今天太仆要替大王来选姬人侍寝。”石玉笑着回答。
  “这也算好消息?”寒芳笑着反问,低头自顾自地喝茶。
  “当然算好消息,太仆选中的人,一定能见到大王,且太仆深知大王的喜好,如果能得太仆大人指点一二,准能讨得大王欢心。”石玉越说越兴奋,说得眉飞色舞。
  一个太仆,不就是给大王驾马车的太监,也能有如此大的权力?还真是大臣不如宦官!寒芳心里想着,嘴上打趣道:“那你就赶快好好准备吧,我的石大美女,可不能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石玉嗔道:“姐姐取笑我!”说着坐到镜边欢天喜地地涂脂抹粉。
  郑喜也坐到镜边开始调脂弄粉,梳头描眉,脸上挂着高傲的表情。
  苏则坐在一边整理床榻上的物品。
  寒芳呷了口茶道:“苏姐姐,你为何不打扮打扮?”
  其实苏长的很漂亮,淡扫蛾眉已经是个绝色佳人。
  苏淡淡一笑,笑得优雅,却没有回答。
  石玉接着道:“苏姐姐不打扮也美,那像我们还需要打扮?”
  郑喜略一停手中的梳子,狠狠白了石玉一眼。
  石玉冲寒芳暗吐舌头一笑,继续画眉。
  “苏姐姐,你不想被选中吗?”寒芳好奇地问。
  苏理了理秀发说:“我听说大王脾气古怪,我怕……”
  寒芳笑笑道:“那倒是,都说伴君如伴虎,侍候大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伴君如伴虎?”苏歪头思索。
  寒芳微微一笑,递了杯茶给苏。
  苏接过抿了两口,道:“今天早上我还听宫人议论说,大王最近经常发脾气,前天还无端处死了几个近侍。”
  一直没有说话的郑喜突兀插口道:“此事我也听说,大王是因为没有可心意的女人,所以才发脾气。召我们入宫就是希望大王能有可心的女人。如大王真的宠爱,定会怜惜。这要看个人讨大王欢心的本事了。”说完还撇撇嘴,在头发上抹了些桂花油。一派她一定能得大王喜爱,胸有成竹的样子。
  寒芳懒得和她争论,更不想搅到后宫的争宠之中,她知道后宫争宠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某些时候比战场还残酷、狠毒、血腥和可怕。
  寒芳原本不愿去见什么太仆,可是四个宫人硬是把她们都拉了去。
  寒芳众人到时,已经有一群女子围着太仆曲意奉承,拉着太仆说说笑笑,极力巴解。
  太仆站在在这些女子中间和这个调侃两句,和那个玩笑一番,也是乐得前仰后合。
  寒芳看得直想作呕,在回廊的条凳上坐下,欣赏着这真实版的后宫献媚争宠图。不觉冷冷一笑,嗤之以鼻。
  寒芳瞥眼一看,见苏站在人群最外面,仪态端庄,不露半点轻狂,也不献媚,只是静悄悄一个人站着。
  寒芳暗暗点头称赞,这才是真美人!
  寒芳再看,郑喜居然也站在人群外面,没有刻意阿谀奉承。寒芳惊讶:她居然也有这副骨气?以前竟看走了眼。
  太仆和众人调戏够了,环视四周。他看到了苏、郑喜这二个人没有献媚于他,微微皱了皱眉,面带愠色。
  寒芳见太仆长得鹰勾鼻子小眼睛,一副猥琐的样子,不觉皱了皱眉:此人长得如此令人讨厌?
  太守看到寒芳一脸的不屑之色,脸色一变,顷刻又深深地隐藏起来。于是背着手,向寒芳踱来。
  哼!一个獐头鼠目的臭太监,走路还背着手踱着方步,拿出不可一世的派头?恶心!寒芳厌恶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此人越走越近。一股香粉味扑面而来。寒芳提鼻子仔细一闻,今天早上偷看她洗澡的人是他?确认了此人,寒芳不觉怒目而视。

  祸不单行

  形象猥琐的太仆走到近前,扯着公鸭嗓子问:“你叫何名字?”
  寒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想回答:韩芳。
  谁知苏抢着回答:“她叫公孙秀!”
  寒芳猛然警觉。秦律,冒名顶替是死罪,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公孙秀?”太仆皱眉,转身道,“拿名册,我看看?”
  有人呈上名册。
  太仆看了看,没再言语。
  寒芳冲苏感激地笑笑。刚才多亏了她反应迅速。否则自己就招来杀身之祸。
  苏微笑颔首。
  太仆把众人详细的看了一遍,逐一对照名字,然后离去。
  众人又各自回到自己房间。
  寒芳拉着苏走到花园里道:“谢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我……”
  “嘘!”苏看看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说,“妹妹以后不要再提此事了,你记住你就是公孙秀,切记!”
  寒芳点点头道:“姐姐,我一直很好奇,你那日在马车上为何踢我?昨天又向我使眼色?”
  “唉!”苏长叹一声,“公孙红是我的闺中密友,她的事我全知道,我也知道她不能来,她要是来了,被发现已不是完璧之人会为全家带来杀身之祸的。而她的妹妹公孙秀是个白痴,公孙家嫌丢人,从小就送到楚国姨妈家寄养,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所以,那天我一听公孙秀的名字,再看到你就知道你是假冒的。知道这是公孙老爷的权益之计。谢谢你救了红儿一家。”
  寒芳苦笑一下,心道:我是被暗算来的,不是自愿的!却没有说出口。
  午饭过后,郑喜和石玉下棋,苏在刺绣,倒也宁静。
  寒芳因为床榻太窄,昨天晚上压根就没睡好。倒在榻上睡觉,睡了整整一下午。
  傍晚,来了一个二人抬的敞篷小轿,把隔壁屋的一个女子抬走,据说是陪王伴驾去了。把所有的女子都羡慕的眼红,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
  郑喜咬着嘴唇,手指绞着衣带,掩饰不住眼底的嫉妒。
  寒芳看得偷偷直乐。
  夜晚,繁星满天。
  寒芳每次看见星星,就会想起浩然。她轻轻走到屋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抱膝坐下,遥望星空。
  星星好像浩然明媚的笑脸,对自己永远都是微笑,眼睛里永远都是包容和宠溺。
  “浩然,为何却突然走了呢?”寒芳在草地上躺下,凝望着那颗最亮的星星,喃喃自语,“浩然,你此刻也在看星星吗?你究竟在哪里?如果你也在看星星,你可以感觉到我的呼唤吗?可以感觉到我的思念吗?你告诉我?”
  星星一闪一闪眨着眼睛,似在说:可以!可以!
  寒芳沉醉地笑了道:“浩然,我也感觉得到,你也在想我。”
  晚风吹来,携着寒意,寒芳不觉抚了抚肩,茫然四望。
  以往这个时候,浩然都会体贴地为她披上一件披风,在一旁默默看着她。想到这些,寒芳心里暖暖的,嘴角露出浅浅笑意,一股怅然却悄然袭上心头。
  夜深了,寒意渐重。
  寒芳站起来往回走。走到树丛外,突然听到树丛中有二人在对话。
  “嗯,不要嘛!”
  “哎哟,你的手好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