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嬴政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他坐在台阶上,痛苦地捂住脸。
寒芳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有静静坐在一边陪着。她把小狗放在地上,小狗好奇地嗅着散乱在地上的书简。
过了很久,嬴政冷冷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寒芳浑身一抖,默默摇头。
嬴政冷笑一下,接着说:“这就是蕲年殿的议事厅,我每天就是在这里召开御前会议。”
寒芳静静听着,她知道这个时候嬴政最需要的是听众。
嬴政猛地又站了起来。
寒芳吓了一跳,惊慌地望着他。
嬴政走到台阶上,指着正中间的位置,五官扭曲,恶狠狠地道:“我!每天就是坐在这里充当傀儡,每次议会我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所议的事有了结论,吕不韦点头,我就说可以,吕不韦摇头,我就说再议。”他咆哮着说,“这种日子我受够了!受够了!”
寒芳轻轻点头:“我明白。”她明白做傀儡的滋味有多难受。
“不!你不明白!”嬴政抓着她的两只胳膊,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明白这种日子有多痛苦。”他又开始在屋内狂躁地走动,“你不知道,刚才我看到那一幕是什么感觉,我想立刻上前杀了他们!”
“可是你没有那样做。”寒芳盯着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什么时候该闭嘴。现在正是需要引导嬴政把心里的怨气全说出来的时候。
嬴政仰起头,长长吐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呀,我没有杀了他们。”他目光阴冷,转头又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寒芳在他阴冷的目光背后捕捉到了爱,尽管这爱藏的很深。寒芳略一思索,坚定地说:“因为那个人是你的母亲,你爱你的母亲。”
嬴政一愣,目光闪烁,他没想到她能说出他的心里话。
嬴政又颓然地坐下,“所以,我留下一块玉佩,希望母亲不要忘了还有我这个儿子,希望她能顾及我的感受。”
寒芳心下凄然。想道:可是她会顾及你的感受吗?一个曾经被当作交易品的女人,一个被锁在深宫大内寂寞的女人,一个拥有至高权利的女人,如果一旦有了爱情,就会因为爱情变得疯狂。但是这些如何能对他说出口?
“但是,还有一个原因。”许久,嬴政沉声道,声音出奇的平静。
寒芳注视着他,等着他说出来。
嬴政的目光深邃得让你看不见底,声音变得既冷静又阴沉,“现在所有的权利都在太后和吕不韦手里,刚才我如果冲进去,死的人有可能就是我,他们两个联手要想废了我,很容易。”
寒芳投去钦佩的目光,佩服他在看似失去理智的时候还能保持如此清醒,把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
“所以我要忍,我要忍到我亲政那一天。还有两年——可是我连两天也等不下去……”嬴政痛苦地埋下头。
寒芳知道嬴政的内心一定很矛盾,在他身边蹲下,轻轻鼓励道:“你可以,你一定可以!你想想雏鹰展翅的故事,它在飞起来之前一定要经历很多挫折,跌很多跟头,才可以展翅飞上天空。”
嬴政怔怔地望着她,自言自语问:“我真的可以忍吗?”
寒芳进一步鼓励:“你能忍的!你能忍的!你只要想一想,秦国还等着你去治理,天下还等待你去统一,你就能忍!因为你要忙的事情太多,所以你不能让这样无关大局的事,扰乱了你的心智,一切等你自己亲政时再说!”
嬴政咬牙切齿,眼中露出怨恨和狠毒,一字一字地说:“等到我亲政的那一天,就是吕不韦的死期。”
看看外面,天好像快要亮了。
寒芳站在窗边,隔着镂窗看着夜幕苍穹,缓缓地说:“你看,启明星已经升起,天就快亮了……”
嬴政走到近前,抬手推开窗子,看着茫茫夜色,喃喃道:“我的启明星何时升起?”
寒芳想起历史,安慰他说:“快了,很快就会升起,相信我!”
嬴政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天已经亮了。
寒芳转身看着屋内一片狼藉,问道:“是不是早朝时间快到了?”
“嗯。”嬴政轻轻点头。
“我去叫人来为你准备一下。”寒芳抬脚刚要走,嬴政轻轻拉住她,低声道:“芳,谢谢你。”
寒芳莞尔一笑:“别忘了我们是朋友,朋友还谢什么?”她刻意强调了“朋友”两个字。
嬴政也笑,笑得开心了。
近侍和宫女进来收拾狼藉。
赵高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战战兢兢进来,默默叩头,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为嬴政换朝服。
朝服换好。
寒芳亲手在嬴政腰间重新挂了一块玉佩,抬头看见嬴政面带和悦,目不转睛望着她,寒芳淡淡一笑催促道:“去吧!”
嬴政出门时又回头对寒芳一笑。
寒芳微笑着对他做了个必胜的手势。
寒芳看见嬴政踏出房门时,每一步迈得都很大,落地都很稳当。他像以前一样腰挺的直直的,头仰得高高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步一步走向朝堂。
寒芳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这就是未来一统天下的秦始皇?一个遇事能保持冷静,该忍能忍的秦王政?
嬴政夺权亲政这件事对寒芳来讲一点悬念都没有,他足以有这个能力夺回属于他自己的一切。
她牵挂的是浩然。浩然现在平安回家了吗?他能躲过瘟疫和战乱吗?那天只差一步就可以赶上他,可是为何就因为这一步之差,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寒芳疲惫地靠在蕲年殿的殿柱上,小憩。
清理殿内的宫女也不敢要她让开,在她脚边擦来擦去。
寒芳精疲力尽地回到自己住的偏殿。
成蟜正在殿内等着她。
“芳,你去哪儿了?”成蟜站起身关心地问。
寒芳发现成蟜越来越像浩然,总是能在他身上捕捉到浩然的影子,每次想起浩然都会揪心的痛。
寒芳捂住作痛的心口疲惫地在几案前坐下,又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芳,你怎么了?看你无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吗?”成蟜体贴地递过来一杯茶。
为何就连递茶的姿势也如此像浩然?寒芳几乎要迷惑了,误以为他就是浩然。
不能告诉他昨晚发生了什么!寒芳接过茶喝了一口,轻轻说道:“昨晚失眠,睡不着。”
成蟜急切地问:“你还是因为昨天的事不高兴吗?我以后不说你了,你想打我,我就让你打好不好?……”
后面的话寒芳已经听不清楚,她不敢再看成蟜,借着低头喝茶的机会把自己快要流出的眼泪一起咽下,咽到自己的肚子里。
这杯茶究竟有多苦,有多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乱点鸳鸯
一如寒芳料想,嬴政的每一步走得都很稳当,他表面仍是恭敬地顺从太后和仲父,暗中却在培植自己的势力。
他还刻意经常和寒芳、成蟜一起疯疯癫癫地玩耍,每当这时寒芳都很配合,她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要让吕不韦觉得他还只是个爱玩耍的大孩子,放松警惕,听之任之。
转眼,湖面铺满了绿荷,多枝红莲伸出水面,吐出阵阵清香。
炎热的夏季总是让人懒懒的,不愿意动。
寒芳站在湖边,望着满池的并蒂莲出神。来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出去?何时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那种方式生活?不用算就很清楚地记得,到了明天就和浩然整整分开九个月了,他还好吗?他也会想我吗?他是否已经忘了我?
嬴政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很明显,自己究竟能躲到什么时候?寒芳抬头望望高高的宫墙,难道我要在这里窝一辈子?
轻风拂过,寒芳垂腰的秀发都会和丝带一起飞扬起舞,动感飘逸。她抬手理了理长发。都说这是三千烦恼丝,头发还可以理顺,可感情的事却是如何能理的清?
嬴政非常喜欢看她飘逸的样子,每次微风吹过长发飘起的时候,嬴政都会微笑着默默地注视着她,心已陶醉。
后宫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大王喜欢女人长发飘逸的样子。于是有人壮着胆子效仿起来,见,大王没有责怪,就有越来越多的人争相效仿。以至于现在整个王宫十有八九都是这种发式,寒芳不经意间竟引导了后宫发型的潮流。
一个宫女走到寒芳身后轻施一礼,“韩姑娘,太后召见。”
“太后?找我?”寒芳实在想不出来太后找她干什么。
沿着那晚的小路往甘泉宫走,当晚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寒芳心念急转,太后不会是知道了那晚的事吧?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她不觉苦笑,我可不想卷进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中!
对面走来一人。
寒芳并本能的避让。抬头一看,差点没有叫出声来。
这不是邻居屈怀大哥吗?寒芳心里纳闷,他怎么会在这里?
屈怀看见寒芳也是一愣,似乎想要开口说话,瞥见宫女又把话咽了回去,闪身站在路边为寒芳让路。
寒芳察眼观色,也没有言语,径直走了过去,走过去后又回头看了看,正好看到屈怀也在回望她。二人目光对视,都是一怔,各自转回头走自己的路。
甘泉宫的偏殿。
无数盏的水晶灯台,悬挂、嵌镶在天花板和墙上,发射出耀眼的光芒,把整个大殿装扮得流光溢彩,耀人眼目。
太后赵姬端坐在正中央,一身盛装,雍容高贵。
寒芳也不太懂这个时候的礼节,只好胡乱地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
“平身!”太后高高在上的声音响起,淡漠的没有任何感情。
寒芳站起来,抬头想要看看这个迷惑了庄襄王和吕不韦的红颜美人究竟长得什么样,觉得旁边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扭头一看,又差点惊呼出来——嫪毐!
寒芳心里苦笑,他出现在太后宫殿应该一点也不奇怪。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换了一身官服,居然脱胎换骨一般神采飞扬。
此时,嫪毐正得意洋洋地瞅着她。
寒芳看得只想给他两巴掌。
太后赵姬见嫪毐直勾勾盯着寒芳,面现不悦,扬声吩咐:“嫪毐,你先退下,哀家想单独和她聊聊。”
“是,太后!”嫪毐恭敬地回答,笑眯眯地望了太后一眼,二人对视,用眼神打情骂俏。
寒芳把脸扭到一边,装作没看见。
这时太后突然干呕起来。嫪毐忙上前体贴地帮太后抚背。
寒芳乍一怔,立刻明白了,太后此时已经怀孕了!
太后呕了一阵,娇嗔地瞄了嫪毐一眼,“你先下去吧。”
嫪毐冲太后挤眉弄眼地笑笑,然后退下。
嫪毐走后,整个大殿只剩下寒芳和太后两人。
太后缓缓站起身来,慢慢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台阶前却停了下来,冲寒芳轻轻抬起了一只手臂。
寒芳愣了一下,马上会意。忙提着裙子一溜小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阶去,托住太后的手臂。
太后眯着眼睛看了她片刻,冷冷一笑,道:“吕相国对哀家说,你很特别,你果然很特别。”
寒芳苦笑无语,吕不韦你还真抬举我,只见过一面就这样夸我,看太后的神情,好像很不爽哦!
太后由寒芳扶着走下台阶。
寒芳这才仔细看这个秦国最高贵的女人。
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到岁月留下的痕迹,细滑白嫩的皮肤,精致完美的五官,高贵的气质,依然风华绝代。
“不韦看人一向很透彻很准确,他说你与众不同,你就一定有过人之处。”太后傲慢地说完,美目盯着寒芳。
寒芳忙躬身道:“谢太后夸奖。”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不韦说,你和成蟜天天在一起。”
“啊?哦!是的!”寒芳不知道太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口应着。
太后瞥了她一眼,语带责备地说:“听说政儿不让你按宫中的规矩行事,看来是真的了?否则,你不会连回个话也不懂规矩。”
寒芳讪讪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太后淡淡问:“你和成蟜在一起很快活?是吗?”
听太后话里有话,寒芳急忙辩白:“快活谈不上,只是……”
太后打断了她的话,成蟜将满十六,也该有正室了。所以吕相国让哀家把你赐给成蟜。”
“啊?”寒芳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头皮直发麻。
太后没有理会她的吃惊,接着说:“可据哀家所知,政儿每天在你那里呆到很晚。他对你好象也是情有独钟哦?”太后拿眼角瞥着她,缓缓道,“哀家问过大王的近侍,知道大王对你格外宠爱,所以我却有意把你留给政儿,如何?”
啊?此时的寒芳比刚才还吃惊,嘴张得比刚才还大,眼睛比刚才瞪得还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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