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寒芳的衣服已被雾气打湿。她浑身瑟瑟发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满是积水的青石板路上走着。只听见脚下踩到水坑里啪嗒啪嗒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上发出回音。
鞋子已经完全湿透,袜子缠在脚上,冰冰凉凉。寒芳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哪里有客栈。
寒芳正没有头绪,看见前面十字街口人影一晃,转进来一个人。
“喂!”寒芳高声喊着,快步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听见喊声,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发走得迅疾,忽左忽右,在街铺悬挂的幡子中忽隐忽现。
寒芳疾跑了几步,追到下一个街口,终于追了上来,走到此人身后,喊道:“喂!你好,我想问个路。”
此人还是没有反应,兀自走路。街边店铺的灯笼将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忽长忽短。
寒芳凑到近前拍了一下此人的肩膀,礼貌地说:“你好!我问问路!”
此人慢慢转过身来。
清冷的月光照在此人脸上。脸上非但没有血色,连耳目口鼻一概没有,只是白森森的模糊一片。
寒芳“啊”的一声尖叫,惊得头发根都竖了起来,连退了几步,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它慢慢向寒芳逼了过来。
这究竟是人还是鬼?寒芳手臂撑地,本能地抬起腿踢了一脚。只听到它一声惨叫,在原地蹦了几蹦,向寒芳张牙舞爪地扑来。
寒芳坐在地上向后退了几下,想喊却嗓子发紧,似乎堵着东西发不出声来。猛然感觉到一股似血非血,似气非气的东西涌上喉结,涌上后脑,眼前一黑,晕倒在满是积水的地上……
这究竟是人还是鬼?
第九十三章 我心荡漾
焚香炉里是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轻纱笼罩下是柔柔的灯光,柔和安神。
寒芳悠悠醒来。她来回瞟了几眼,发现自己躺在卧房内,身上盖着锦被,淡淡的桂花香味让她沉醉。
嬴义见她醒来,忙趋近几步,屈膝在榻前,焦急地问:“您醒了?感觉怎样?”
寒芳有气无力地说:“好冷。”
有两个女仆过来递上了浸了水的巾帕。
嬴义替她轻轻敷在额上,又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大夫给您看过,您受了寒,需要好好休息。”
寒芳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睛,迷茫地问:“我……我怎么会病的?”
嬴义小心地回答:“昨天晚上您一个人跑到外面,末将带人去寻找,见您倒在地上,就把您带了回来。”
“哦!”寒芳轻轻点点头换了个姿势,感到浑身酸疼,不禁皱眉呻吟了一声。
“您哪里不适?末将去给您找大夫。”嬴义努力不使自己的声音颤抖,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
寒芳眼睛盯着房梁,有气无力地说:“我想睡觉!”
“不吃些东西吗?您已经睡了一天了。——要不您多少吃一点?”嬴义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体贴。
寒芳疲倦地摇摇头。
“那您好好休息。”嬴义的声音充满男性的温柔,让人在恍惚中陶醉。寒芳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天已黄昏,落霞缤纷,彩云辉映,一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斜照进屋内。
嬴义站起身给两个女仆作了个手势,默默地退到屋外立在廊下望着西坠的斜阳心里堵得透不过气来。她已经睡了九个时辰,至今尚未完全清醒。他又不安地回头望了她一眼,叹息一声。
所有的虎贲军都集合肃立在院内,值夜的十六个虎贲军,全部被反绑着双手,跪在门前。
嬴义黑着脸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的目光让每个人都心里一颤。他问跪在地上的十六个虎贲军:“你们知罪吗?”声音中透着难以压抑的怒火。
十六个虎贲军反绑着手以头碰地,惊恐地回答:“卑职知罪。”
嬴义背着手沉声问:“按军法处置该当何罪?”
十六个虎贲军声音抖得厉害,“按律当斩!”
“来人……”嬴义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屋内一声凄厉的尖叫。他心陡地一跳,大失分寸,从门外径直冲了进去,直奔床前。
屋内,寒芳惊叫一声醒来,出了一身冷汗。
嬴义冲到床前问:“您怎么了?”
“鬼!鬼!”寒芳喊完了两个字,又精疲力竭地倒在床榻上。
两个女仆和大夫又是一阵慌乱。
嬴义察觉自己刚才失态,焦虑地望了望她,退守到一边。
寒芳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突然尖叫一声,人忽一下坐了起来。她面无血色,目光呆滞地惊叫道:“鬼!鬼!我见到鬼了。”
“您做噩梦了?”嬴义轻声问。
寒芳恍恍惚惚中想起那张恐怖的脸,惊惶地说:“不,不,那不是梦,那是真的,昨天晚上我真的遇见鬼了。它的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五官,好恐怖。”她的手比画着,眼睛发直,浑身颤抖。
两个女仆见她忽然间变得脸色煞白,容颜凄厉,而且说得恐怖,都觉得骇然。
嬴义镇定心神,轻声地安慰:“不要怕!末将就守在门外。”
寒芳猛地拉着嬴义的手,惊慌地说:“不!嬴义,你不要走,不要熄灯,我怕!我怕!”
嬴义顿了一下反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末将不走就在您身边。您放心睡吧!”
寒芳这才安静地躺下,却不敢睡去。
“睡吧,末将会一直守在您身边。”耳边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催眠曲。寒芳眼皮渐渐沉重,却强自撑着,喃喃道:“可是,我不敢闭眼睛。”
嬴义单膝跪在床榻边,把腰间的长剑取下来,捧到寒芳面前,轻声说:“您摸摸,末将有长剑在手,守在您身边,谁要是敢来伤害您,末将遇人杀人,遇鬼斩鬼。”他的神情,仿佛手里捧的不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而是一颗炽热的心。
寒芳迷迷糊糊地抬手摸了摸硬邦邦、冷冰冰的宝剑,心里也骤然踏实。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慢慢闭上眼睛。
半夜。
寒芳翻了下身子醒来。
嬴义端坐在地榻上,长剑横放在膝,手握长剑,闭目养神。屋子的四角各站着一个虎贲军,垂目侍立。
寒芳看着周围的他们像一尊尊泥塑的神像,纹丝不动,心中暖暖的。
此时,夜已深,一阵清风吹来,红烛闪了几闪,熄灭了。
皎洁的月光倾泻在屋内,照在嬴义端正高大的身躯上,在他的周围抹上一圈光晕。
寒芳侧过身来,细细看着——
他的天庭如此饱满,说明他充满智慧,可是为何他又如此呆板?
他的眉毛又粗又黑,说明他心思细腻,就像他记得拿女人的梳妆盒。可是他究竟是否了解我的心思?
他的鼻子高而挺直,说明他刚毅果断,可是他为何总是婆婆妈妈?始终不能逾越那条鸿沟?
他的嘴和他的整张脸配合起来大小适中,轮廓分明。再看他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睛是闭着的,看不清楚。可是记得他的眼睛是炯炯有神的,时刻闪烁着神采;他古铜色的皮肤,释放出隐隐的光泽,更加衬托着他的身材完美无缺……
寒芳从没有如此长时间认真仔细地看过一个男子。他知道我在看他吗?想到这里寒芳不觉笑了。
嬴义忽地睁开眼睛,黑暗中他的眼睛释放出熠熠神采。他转过头看到寒芳明亮的眼睛正望着自己他,大步跨到床前,问道:“您醒了?”
寒芳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说:“我饿了!”
立刻有虎贲军过来点上蜡烛,两个守在外堂的女仆也被唤醒,忙着张罗饭食。
嬴义扶着寒芳坐起来,拿了个靠枕放在她背后。
寒芳半躺半坐着伸了个懒腰。
大夫为寒芳号了脉确定她已无大碍躬身离去。
嬴义看着寒芳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笑着说:“您好了,我就放心了。”
寒芳嘴里噙满食物瞪大眼睛望着嬴义,连嘴里的食物都忘记咽下。
“怎么?有何不妥吗?”嬴义诧异地问。
“嗯!嗯!没有!没有!”满嘴食物的寒芳含糊不清地说着,脸笑得像一朵花。因为她听得分明,嬴义已经把“末将”换成了“我”,这说明什么?那还用说吗?
寒芳停下来又瞅瞅嬴义,边吃边嘻嘻偷乐。
嬴义被笑得莫名其妙,低头在自己身上检查是否有不得当的地方。
嬴义越是摸不着头脑,寒芳越是笑得高深莫测。
第九十四章 飞跃鸿沟
寒芳吃完饭又喝了热茶出了一身汗,更觉畅快。
嬴义见她脸上有了血色,微笑道:“再睡会儿吧,天色尚早。”
寒芳拥着锦被摇摇头说:“我睡不着。”
嬴义满脸笑意,温存地说:“您不用怕,我还会守在这里。”
寒芳抱着被子懒懒地躺下,笑道:“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
“好!”嬴义应着转身拿了个锦垫,端正地跪坐到床边,轻轻问,“您想说什么?”
寒芳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睛,想了想笑道:“你给我讲一个笑话。”
“笑话?”嬴义苦着脸,一脸为难。
寒芳扑哧一笑道:“好了不难为你了!”
嬴义浅浅一笑,放下心来,望着她微笑不语。
“我不见了你急吗?”寒芳坏坏地笑问。
嬴义的脸微微一沉。
昨晚,嬴义刚在榻上躺下,就听到屋外有动静急忙起身。他看到寒芳回到屋内,自己才又躺下。他想着一些心事刚睡着,就听到虎贲军叩门,惊慌地禀报:“大人,韩姑娘不见了!”
嬴义忙披上衣服在屋前屋后找了个遍也未见到寒芳汗。听虎贲军讲了经过,嬴义知道她走了,急得出了一身。嬴义并不是担心大王会治他的罪,他只是担心这么晚她一个人遇到危险怎么办?留下四个虎贲军守候,嬴义带上人四处寻找。
嬴义匆匆找到巴府府门,发现府门的侧门虚掩着,于是带着人飞奔着出了府门。嬴义心急如焚走在大街上,借着月光远远看见地上倒着一个人。走进一看,果然是她!摸摸她的额头滚烫,急忙抱起她一边安排人找大夫,一边飞奔着回到房内。
望着昏迷中的她,嬴义心如刀绞,直到大夫说没有大碍才稍稍放心。她睡了一天才醒来。这一天他觉得比一年还要漫长,他知道她为何而走。可是他除了自责,还能做什么?
“喂!我问你话你为何不答?”寒芳见嬴义一直没有说话笑着追问。
“末将知罪,请您降罪。”嬴义低声说。
“啊!天啊!你气死我了……”寒芳眼睛一闭倒在枕头上。
嬴义大惊,呼道:“韩姑娘!韩姑娘!”见没有反应,扭头说道,“快传大夫!”
“不用!”寒芳挤着一只眼睁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俏皮地说,“我又活过来了!——被你气活过来了!”
嬴义被唬得心惊肉跳,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期期艾艾地说:“末将……末将请您明示。”
又给我打官腔?寒芳懊恼地用枕头埋住头,“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呜……”
女人的脸怎么说变就变?嬴义急道:“末将哪里又做错说错了?您别哭,别……”嬴义急得语无伦次。
寒芳脑袋拱在枕头下说:“不理你,就不理你!讨厌死你了,你走!你走……”嘴里嚷着却偷窥着嬴义的反应。
嬴义支支吾吾地说:“您别……这样,末将哪里做错了,末将改……”以往面对生死格斗也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
“你改不了!”枕头下发出闷闷的声音。
“末将一定能改。”嬴义坚持道。
“你真的能改?”寒芳从枕头下探出头。
嬴义严肃认真地点头回答:“能!”
寒芳追问:“我说什么你都听?完全照着我说的做?”
嬴义想起昨天晚上看到她晕倒在地上的一刹那,感觉心里像被扎了一刀似的。替她把被子盖好,叹了口气点点头:“是!”
寒芳嘻嘻一笑,道:“你要是违约怎么办?”
“不会!以后您说怎样就怎样。”嬴义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此时的样子太可爱了。
“真的?我说怎么样就怎样?”寒芳眨眨眼睛继续追问。
“嗯!”嬴义低着头小声回答,心里发虚,不知道她又该怎么样戏弄自己。
寒芳又问:“你要是不听话怎么办?”
嬴义道:“您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寒芳调皮地道:“那我就让你学小狗,学毛驴叫!”
“啊?”嬴义瞪大了眼睛,“怎能这样?”
寒芳暗自偷笑,说:“我就这样!你别不服气,小心眼是女人的天性,不讲理是女人的权利。谁让你是男人?男人,男人顾名思义就是要被女人刁难的。”
这是什么谬论?嬴义听着她的这些谬论,又好气又好笑。
嬴义抬起头,满脸疑惑地望着她,看见她一脸小女人使坏得逞的癞皮样。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又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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