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我喂你吧!”寒芳不假思索地剥了一个莲子递到嬴义嘴边。
嬴义愣了一下,微微张开了口,把莲子含在口里,慢慢嚼着。莲子吃在嘴里脆脆的甜甜的,莲子的芯却苦苦的。
寒芳也剥了一个放到自己嘴里,二人相视一笑。
不知为何,二人突然不自在起来,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心跳突然加快。
寒芳目光飘忽不定地瞅着水面。突然想起一句话: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同船的人我已经找到,共枕的人在哪里?回过头却发现嬴义正在呆呆地望着她,尴尬地笑笑。
嬴义正望着寒芳出神,不妨她猛地回头,忙低下头握着船桨用力摇了几下,小船猛地向前滑行了几米。
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美丽的湖光山色,让人陶醉。
沉默了片刻。
“你……”二人同时开口,又都同时停住。
“你先说……”二人又是同时开口,同时停住。
“你累吗?”二人第三次同时说一句话,不约而同“扑哧”一下笑了。这一笑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应该我问你累不累才对,一直是你划船!”寒芳抢着道。
嬴义摇摇头,笑道:“我不累。”
日上中天,天气渐渐炙热。二人把船划到了岸边,弃舟登岸。
嬴义像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个鱼竿,二人坐在水边垂钓。寒芳用荷叶扣住了脸,躺在湖边,看起来优哉游哉,心里却七上八下。
嬴义手里拿着鱼竿,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看起来专心致志,却连鱼咬钩了也没有注意。
一阵马蹄声传来,马背上来人高声呼喊:“大王有令。”
寒芳还没有反应过来,嬴义和众虎贲军呼啦一下都跪伏在地上,以头碰地,恭听王令。
寒芳懒洋洋地坐起来,改了个跪的姿势。只听到来人高声道:“大王口谕,韩姑娘速回咸阳。”
“什么?让我回咸阳?”寒芳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众人都被寒芳过激的反应惊得一怔。
寒芳掐着腰走到来人面前,撇着嘴质问:“真的假的?为何突然让我回去?大王那么急着让我回去干什么?”
来使恭敬地回答:“卑职不敢假传大王口谕。”
话刚问出口,寒芳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她当然知道使者不敢假传圣旨,极不情愿地说:“大夏天我怎么回去?万一再遇到洪水怎么办?上回幸运,没被水冲跑。如果正走在栈道上山洪来了,岂不是死翘翘?过了雨季再说吧。再说我还没有去看都江堰呢!……”她喋喋不休地说着。
大王的令也敢违抗?嬴义惊慌地抬起头,忐忑不安地望了寒芳一眼,又垂下头。
特使一愣,恭敬地回答:“大王说‘估计韩姑娘会不愿意回去’,所以还让卑职带来一份礼物。请韩姑娘过目。”说着恭敬地捧上一个锦盒。
寒芳闷闷不乐地打开锦盒,一看又是一副丝帛!拿出丝帛,“啪”的一下把锦盒盖上,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丝帛上画了两个图案:一个太阳,一个月亮。
这是什么意思?表示日日夜夜想念我?为何总被嬴政事先料到?寒芳把丝帛放回锦盒,叹了口气。
特使把锦盒交到嬴义手里,又给寒芳行了个礼,躬身退下,上马离去。
寒芳迈步走到江边,望着茫茫江水,心里说不出的惆怅:我就像是一个风筝,嬴政无形的线还一直拴在我身上,即使飞得再远,也始终被嬴政牵在手里,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嬴义小心翼翼捧着锦盒,走上前低声问:“您何时动身?”
我不想回去,王宫像牢笼一样,没有自由。寒芳这么想可是没有说出来,她望着江面,怅然若失。
嬴义目光一闪一闪望向她,充满理解和无奈。
皎洁的月光下,葱郁的榕树旁,一坛浓香的清酒,两碟精致的小菜。嬴义寒芳隔着几案相对而坐,四目含笑对望。
寒芳轻抬玉手,为嬴义倒了满满一杯酒,笑道:“知道你最爱喝酒。这是我派人去买的五梁酒。”
嬴义拿起酒杯闻了闻,淡淡地一笑, “我发过誓戒酒,今生就再也不会饮酒。”
寒芳酸涩地笑笑,把头扭到一边,看着缠满青藤的榕树发怔。
嬴义默默注视着她,炯炯的目光一闪一闪,似乎在迟疑什么。停了片刻,他轻轻说:“有一样东西,我一直想给您……”
“什么?”寒芳一脸迷茫。
嬴义羞涩地笑着,“是您要的东西,我早就给您做好了,只是一直……”
“我要的什么?”寒芳转过脸,月光恰好照在她洁白的脸上。
嬴义犹豫了一下,慢慢从怀里取出一物,小心地捧在手中,双手缓缓递了过去,表情郑重其事。
寒芳见嬴义递得小心,也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来一看是个锦囊,锦囊上还有他暖暖的体温,讶道:“你还记得?”
“嗯。”嬴义低着头,低声说,“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都不会忘记。——只是这个做得粗糙,您看看……”月光照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投出一个阴影。
寒芳逆着月光,看不清嬴义脸上的神情。她稍稍往前探了探头,想仔细看清楚,嬴义却把脸扭向了一边。五官的侧影被月光映得清晰好看。
寒芳捧着锦囊借着月光细细看着。锦囊只有嬴义的手掌一半大。做工算不上精细,但是每一针缝得都很工整,密密麻麻的针脚形成一条直线,可以看得出来缝得很认真。
如此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却有如此的温情?寒芳再次望向嬴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记她也曾给浩然缝过一件衣服,当时缝衣服时的心情她还清晰地记得。他缝锦囊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想起浩然,望着嬴义,寒芳突然想起一首词: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寒芳把三片竹简放进锦囊。又从怀里取出发簪。玉簪在皎洁的月光下泛起隐隐的光泽。寒芳默默看了几眼,天荒地老的誓言依然篆刻在玉簪上。
“这支簪很漂亮!”不知何时嬴义转回了头。
寒芳叹了口气,低声说:“是他给我的信物。”
迷人的月色,微微的清风,空气中混合着酒的香味。
沉默了许久,嬴义嗫嚅着说:“我……能再和您一起跳个舞吗?”
寒芳微微一愣,继而愉快地笑道:“好!”
同样的舞蹈,不一样的心情。
舞罢,二人站在原地都没有动,静静望着对方,眼睛中同样闪烁着光芒。
嬴义嘴角挂着满足微笑,说:“我愿意永远做这榕树上的常青藤。”他的笑容中充满神往,眼睛中充满执著。
寒芳手里紧紧握着锦囊,望着他浅浅的笑颜,微笑着有两颗晶莹从眼角滑落。
耳边又听到常青藤哗哗的掌声。
第一百零三章 重返咸阳
在秦王特使的催促下,寒芳万般无奈启程。
巴清带着众管事前来送行。
许多工人和奴隶自发前来送行。沿街都是人,送行的队伍浩浩荡荡。
嬴义带着一百个盔甲鲜明的虎贲军,威风凛凛地护在左右。
巴清依依不舍地说:“妹妹,真舍不得你走。”
“我也舍不得。”寒芳也涌起惜别之情。
巴清落下了眼泪,“这里以后就是妹妹的家,以后随时可以回来。”
听着这亲切的话语,寒芳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笑了,点点头。
“妹妹以后一定要常回来看看!”巴清拉着寒芳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嗯!我会的。”寒芳应着,心里却清楚,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寒芳沿街而行,不时有人拿出几个鸡蛋,几块糍粑,一双鞋,一块绣帕……作为礼物送上。她含笑命人逐一收下。她知道她收到的都是一颗颗诚挚的心。
这时,送行的人群中一阵骚动。
嬴义立刻警惕地护在寒芳身前。虎贲军挡住了一个人。
“求求您,求求大人,就让小的见一见韩姑娘吧……”一个老者的声音哀求道。
“是呀,让小的见见吧。”有几个声音附和。
寒芳伸头看了看,高声命令:“让他们进来。”
一个老者提着个陶罐弓着腰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工人模样的人。
“姜大叔!”寒芳立刻认出了老者。
老者一愣,继而热泪盈眶,颤声道:“您还记得老汉的名字?”
寒芳亲切地笑道:“我喝过姜大叔的水,怎会忘记?水很甜呢!”
姜老汉颤抖着手擦了擦眼泪,把陶罐捧了过来:“小的贫贱没有什么可以献给您的。今天特意给您带来一壶山泉水,给您送行。”
嬴义刚要伸手接过,寒芳已经接过了罐子,把盖碗拿下,看了看。
泉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
寒芳倒了一碗出来,仰脖一饮而尽。几滴清澈的泉水顺着下巴流下,滴在衣服上。她笑着说:“这是我喝过的最甜的水。姜大叔,谢谢您!”
“哎呀!别这么说……“姜老汉慌得不知所措,忍不住屈膝跪了下来。
寒芳忙去扶他:“大叔,快起来……”
姜老汉哽咽着说:“您就让老汉给您磕个头吧。要不是您,我们过不上现在的日子。”执意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周围的人纷纷跪了下来。他们都是生活在最下层的人。寒芳是他们的恩人,曾经把他们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她来后改变了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处境,解决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温饱问题。
寒芳望着质朴的人们,感动得眼圈已红。
大家都在恋恋不舍地流泪。
赢义望着寒芳,望着人群,心里无限感慨。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手里捧了一把泥土,慢慢走了过来,“姐姐,阿爹说我们没有什么礼物可以给您,请您带上一把这里的泥土,请您不要忘了这里。”
寒芳含着热泪,拿出手帕把泥土捧了过来,小心地包了起来。她知道在这些人眼里,土地就是最宝贵的东西,他们在向自己表达最质朴、最珍贵的情感。
寒芳把泥土高举在手里;朗声道:“大家的礼物我收下了。有这里的水,有这里的土。我不会忘记这里的山山水水,我一定会再来看大家的。”
众人都笑望着她,脸上挂着泪痕。
寒芳拉着小女孩的手缓缓前行。道路两边是夹道欢送的人群,身后还跟着送行的长长的队伍。她一走过,道路两边的人们都加入到送行的队伍中,队伍越来越长。
前面就要上官道,寒芳停下脚步,转身道:“大家留步吧,再往前送我就没有办法走了。”
“妹妹路上小心。”巴清极力控制自己的伤感。
寒芳点点头,嘱咐道:“姐姐一定要记得,多关心一下最底层的穷苦人,你付出一分,会有很多收获。”说着又扫视了一眼送行的人群,嘴角泛起笑意说:“我说过,埋下一颗爱的种子得到的会是一棵大树。没想到,我却得到了一片森林。”
巴清的目光随着寒芳的目光扫视浩浩荡荡的人群,深深地点了点头。
寒芳登上马车,走出好远,上了官道,回头再看,人群还在不停地向她挥手。
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热爱上了这里,爱上这里的山山水水,爱上这里质朴善良的人们,爱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她告诉自己:将来找到浩然,我要告诉浩然,我要和他一起来这里生活,直到终老。
来巴蜀和回咸阳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每往前走一步,寒芳就觉得心情沉重一点,每往前走一米,就感觉离禁锢近一些。快到平陆时,嬴义找了个机会在她耳边悄悄说:“如果您这个时候走,还来得及。”
寒芳目光霍地一跳,吃惊地望着嬴义。他读懂了她的内心,他知道她不想回去。他这样说等于在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不!我不想走。”寒芳撒谎。
嬴义目光深沉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夜晚,驿站,繁星满天。
寒芳静静立在窗边,隔着窗纱看星星。
现在已是子初时分,更鼓声透过夜幕隐隐传来,更增加了四周的宁静。
好久没有看星星了。为何我会好久没有看星星?是浩然在我心里已经渐渐被淡忘吗?不!不是!浩然明媚的笑脸在脑海里依然清晰。浩然也还会看星星吗?寒芳正胡乱想着,嬴义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嬴义慢慢踱出房门,走出房门停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夜空,转头望向这边。寒芳本能地侧身一躲,探头隔窗纱窥着嬴义。
嬴义慢慢下了台阶朝寒芳的卧房走来,走到离房门几米的地房停下来,默默盯着房门一动不动。他高大的身躯挺得笔直,在房门口站了片刻,他背着手仰起脸望向如梦如幻的夜空。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成了一个细长的影子。
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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