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两边站立的虎贲军像一尊尊铜铸的神像,按剑挺立。偌大的殿内庄严肃穆、鸦雀无声。
寒芳站在嬴政的身后,当众臣震耳欲聋三呼万岁的时候,她有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原来望着众生臣服于脚下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难怪古往今来,这个宝座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为了它不惜杀父弑君,兄弟相残。或许对权力的欲望就像毒品,一旦染上就无法戒掉。寒芳想着忍不住望了吕不韦一眼。
恰巧吕不韦也发现了她,二人对视,寒芳从容地一笑,吕不韦却是一愣微微蹙起了眉头,随即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早朝依旧像以前一样,吕不韦奏报各类事宜,由嬴政批准。
就连吕不韦也觉察出来嬴政今天很反常,只要是他奏报的事情,嬴政一律问也不问直接批准,以往通常还会象征性询问两句,今天就只是两个字:准奏。
吕不韦又狐疑地看了寒芳一眼,寒芳目光垂视,不露任何声色。
寒芳知道嬴政是迫不及待地等着众位大臣的事奏完,然后要行使自己的计划。好戏在后面。
果然,当众位大臣奏事完毕。司礼侍中刚喊:“有事禀奏,无事退朝”之际,嬴政轻喝一声:“且慢!”
众大臣都不觉一愣,诧异地望向大王。还未愣过神来,就听到嬴政朗声问道:“相国,上党方面的战事如何?”嬴政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里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光亮,震慑了每一个人的心。
吕不韦陡地一惊,僵了一下,随即镇静地说:“屯留和蒲鶮分别被赵兵所围,臣正在计划营救。”眼角却扫向寒芳,颇有责备之意。
寒芳盯着一根粗大的殿柱,目不斜视,装作没有看见。
嬴政没想到吕不韦反应如此机敏,对答如此沉着,略一沉思,已经明白此时如果自己的气势一旦被吕不韦压下去,就很难再取得主动,故提高嗓音道:“既然知道屯留和蒲鶮已分别被围几个月,为何迟迟不发兵?”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小声议论,大殿内发出嗡嗡声。两个城池被围几个月这么大的事,为何他们都没有听说?不觉都把指责的目光投向吕不韦。
吕不韦嘴角抽了两下,即刻又平静下来道:“臣也是刚闻此事,正准备和太后商议,取得虎符以便发兵。”
嬴政眯着龙目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觉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早料到吕不韦会这么说!真是正中下怀,不禁一笑说:“不必了,太后远居雍地,远水不解近渴。虎符用起来确不方便。常言道救兵如救火,早争取一天总是好的,寡人宣布,原有虎符作废。”
“大王,按体制……”吕不韦心里一惊,就要争辩。
“仲父暂且住口!”嬴政冷冷地顶了回去,接着又微笑着说,“体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虎符代表国君的权威,寡人可以发,当然也就可以废!”不等吕不韦抢辩,他接着说,“桓国尉!”
老将桓齮忙出班答道:“老臣在!”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嬴政沉稳地说:“寡人命你两日内赶制出新的虎符,交寡人验收。不得有误!”
“遵旨!”桓齮领旨归列。
嬴政不住用眼睛睃着群臣,发现宗室大臣面露喜色,而吕不韦的亲信一个个垂头丧气,不禁心里有了一丝得意,继续沉着地说道:“蒙武何在?”
“臣在!”高大英挺的蒙武迈步出班。
嬴政略一沉思,道:“你父亲蒙骜是先王托孤重臣,因长年征战积劳病逝,卿虽年轻,颇有尔父风范,寡人封你为骑射,和相国共同辅佐寡人,今后政令均由相国和你共同签署,方为有效。”
此言一出,宗室大臣人心都沸腾了,这样等于把吕不韦的权力削去了一半。吕不韦的亲信则一个个面如土灰。
吕不韦气得脸色发青,却在这种情形下,还不能出言反对。连连望向寒芳,用如刀的目光斥责她。寒芳却仍是装作没有看见,不与吕不韦对视。
蒙武高声回答:“谢大王!”叩头领旨回到队列。
嬴政看似心不在焉地端坐着,目光却如电般扫视整个大殿,朗声道:“李斯!”
李斯听到大王喊自己的名字,不禁一愣,忙一溜小跑从最后面出列,跪倒在地:“微臣在。”
嬴政俯望着李斯,深奥地一笑,“寡人任你为长史一职,命你即刻刺探清楚屯留和蒲鶮的情况,据实上奏。”
李斯的管职不大,却是至关重要的情报机构的头头,从中透露着大王对他的信任。
“微臣领旨谢恩。”李斯激动得浑身颤抖,迷迷瞪瞪地磕了头退下。
嬴政此举让所有的人心服口服,这说明他不光任用非吕派的人,也重用吕派的人,并没有排除异己。无形之中把吕不韦派系的人也拉到自己身边不少。
众大臣都暗赞大王有容人之量。
嬴政舒了一口气,沉稳地扫视众人,冷冷说道:“所有人等各司其责,寡人将在三日后御驾亲征伐赵!”
殿内的大臣都是一惊,面面相觑。
吕不韦此时已经是恼羞成怒,可是在朝堂上又不便发作,早已憋了半天的火终于找到了机会发作,大踏步上前,高声奏道:“启奏大王,按秦律,非国家危亡,国君不得随意亲征……”
嬴政语带双关地笑着说:“仲父所虑寡人明白,谢谢仲父。——但是成蟜是寡人唯一的弟弟,交给别人,寡人不放心——况且,体制都是王所定,既然订了,不合理的地方就可以改。”他微笑着望着吕不韦,又转脸对立在一边的史官严肃地说,“——左史,记下寡人的话,今后王在非常时期可以御驾亲征。这作为今后新的制度执行。”
吕不韦被驳得无言以对,气得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胡子一翘一翘的,可是在如此情形下,众大臣大多是赞同大王而反对他,只好作罢。心里却比吃了个苍蝇还难受。
寒芳亲眼目睹了这样一场兵不血刃的战争,她不得不佩服嬴政。佩服嬴政只用了几句话就不露痕迹地发动了一场政变。不仅夺回了兵权,还把吕不韦的权力削掉了一半。
寒芳再看嬴政,只见他在极力按捺自己的激动,双目闪烁生光,只有此时才能看到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老练与成熟。寒芳心里一笑,暗赞:这才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千古帝王——秦始皇。
第一百零八章 命运之棋
一场唇枪舌剑的早朝结束了。
嬴政按捺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众人一眼,也不等司礼侍中喊礼,朗声道:“退朝!”径自站起身来,出了大殿。
寒芳跟在后面,走了几步,下意识回头望了吕不韦一眼,吕不韦望着嬴政的背影目光很复杂,复杂得看不懂里面的深意。
吕不韦眼角扫向寒芳,转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寒芳俏皮地耸了耸肩,摊着手,翻着眼,微微吐了下舌头,然后匆匆跟在嬴政后面离去。
吕不韦望着寒芳滑稽的表情,僵了片刻,突然轻扯嘴角笑了,笑得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欣慰满足。
寒芳出了大殿,心情也非常愉快,一溜小跑追赶着嬴政。
嬴政走路总是步子踏得很大很稳当,看着就在前面,可追起来还真不好追。寒芳只好加快步伐,一阵猛跑,谁知嬴政却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
寒芳和嬴政撞了个满怀,感觉像撞到了一座山上一样。
“哎呀!”寒芳甩着撞得生疼的手,大呼小叫。
嬴政低着头,凝视了寒芳片刻,突然拉起她的手飞跑起来。
二人穿过长廊,越过花池,转过月亮门,跨过小桥,回到了蕲年宫,进到殿内就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嬴政躺在地上,张开手脚摆了个大字,纵声大笑,“芳!我今天实在是太痛快拉我,我现在想起来吕不韦那张气得土灰的老脸,就忍不住想大笑。哈哈!”
寒芳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蚊子,你真厉害!我简直要佩服死你了!你太厉害了!”
嬴政咯咯笑着,“其实我也紧张,可是我一想起来你说的——我是大王,我的话就是令!于是我就有了底气。对!你说的没错,我代表至高无上的王权,谁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哼!”他抬起手做了个杀的动作。
寒芳看着洋洋自得的嬴政问道:“要是不听你的,你怎么样?”
嬴政毫不犹豫地说:“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寒芳心里一凛,又重新躺在地上,“跟你说了,杀人不好。你应该以德服人。
嬴政侧躺着,用手支着脑袋,认真地说:“我记住了,芳!”
寒芳望着殿顶的藻井,心里美滋滋的,也颇有些成就感。原来自己可以影响到秦始皇?
“你在想什么?”嬴政笑眯眯地问。
“没什么!”寒芳笑着回答。
“芳,认识你真好!”嬴政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赵高带着众侍从跑着回来,到殿门口一看二人在地上躺着,忙悄悄把殿门关上,轻轻退到殿外。
当天下午,吕不韦把寒芳找了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寒芳跪在地上,看着吕不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脑子里想着电视里一张嘴的快镜头,表面上装得诚惶诚恐。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向本相禀报?”吕不韦勃然大怒。
“回相爷,奴婢没有机会!”
“真的?”吕不韦沉着脸问。
“相爷,这是昨天深夜发生的事,今天一早大王又令奴婢跟着上早朝,哪里有机会?”寒芳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回答,其实想跳起来给吕不韦两耳光。
吕不韦略一沉思也能明白其中道理,可是看着寒芳态度就来气,斥道:“你不要以为仗着大王宠爱,就可以不把本相放在眼里。本相要想杀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即使本相杀了你,大王也奈何本相不得!”
寒芳心里一惊,知道吕不韦所言不虚。她恨不能飞起一脚把吕不韦踢个仰面朝天,再狠狠踹他几脚。
寒芳揉了揉跪得发酸的腿,装作小心翼翼地说:“奴婢不敢,奴婢明白。”
吕不韦面色有所缓和,沉声道:“你起来吧。”
“谢相爷!”寒芳站起来不停地揉自己酸疼的膝盖。
“本相今日让你前来,还有一事交代。”吕不韦面沉似水。
又给我派任务?寒芳心里嘟囔着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
“如果你随大王去伐赵,我要你伺机除掉成蟜!”吕不韦眼角一跳,目中寒光一闪。
寒芳心里一惊,呼道:“除掉……”吕不韦凌厉的眼神使她把话又咽了回去。
“你只管除掉他,不用担心大王会把你怎样。到时候自然有本相保全你。”吕不韦以为寒芳担心自己的性命。
难道成蟜是死于我手?不!不可能!我一定要成蟜全身而退!寒芳打定主意。
吕不韦见她微微摇头,冷冷地说:“在你离开之前,本相让你见几个人。”
就在寒芳诧异的时候,殿外走进几人,她定睛一看竟然是给自己下哑药的公孙一家。公孙老头,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寒芳想着,抬起手指着公孙老爷,准备大骂。
谁知公孙老爷一看到她,就哭着扑了上来,“女儿呀!爹想死你了!”说着痛哭流涕,一旁的公孙小姐也是掩面痛哭,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后面的仆人也是跟着哭泣。
嗬!遇到个比我还会演戏的?寒芳正准备反驳,却发现公孙小姐目光中满是哀求,恍然大悟:她家换我顶替她来,是欺君之罪,公孙家会被抄满门。
寒芳忙不迭地装出亲人相见的样子,哭着喊着:“爹,姐姐,我想死你们了。”说着抱着公孙老头,佯装哭泣。
公孙老头微微一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悲喜交加,却觉得肩膀上猛地一疼。
寒芳抱着公孙老头,“哭”着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死老头!不能骂你,咬你一口也算!咬着还哭着说:“爹呀,我以为你把女儿忘了呢!”一口不够本,再来一口,“爹呀,你把女儿送到宫里来受苦,你的心真狠呀!你这辈子可也不能把女儿忘了呀!这辈子也不能呀!”第三口上!
公孙老头强忍着疼痛,有口难言,疼得脸上的肌肉直抽抽。
吕不韦不耐烦地一挥手说:“好了好了,下去吧!”
寒芳装作不舍拉住不放,公孙老头却急急挣脱逃之夭夭。寒芳装作擦眼泪偷眼望着老头的背影暗笑,这下咬够本了,咬得牙都酸了!
“你放心,你的家人在这里本相会好好招待!”身后传来了吕不韦的声音。
“谢相爷!”寒芳明白公孙一家已成了吕不韦手中的人质,如果自己不除掉成蟜,他就会杀了公孙一家。
“给你!拿着!好好替本相办事!”吕不韦递过一个小瓶,“里面是至毒的毒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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