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嬴和站在城楼上高声呼喊:“我们要单独见嬴政!嬴政,你敢不敢单独过来?”
  嬴政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轻轻解下披风给寒芳披上,温柔地系好领带,轻声说:“你在这里等我!”言罢朝战马走去。
  他要自己过去?寒芳从后面一把拉住嬴政的手臂,低呼:“蚊子!”
  嬴政转回头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飞身上了马,一夹马腹,向前驰去。
  老将桓齮忙催马上前,急道:“大王,这样太危险!”
  嬴政傲然一笑,打马继续向前。
  桓齮一挥手,叫道:“盾牌兵!”几十个盾牌手闻声而动。
  嬴政抬手制止,面不改色地说:“不用,寡人就单独会一会叛军首领嬴和!”说着又望了一眼满是担心的寒芳,笑着点了一下头道,“放心,不会有事!”
  夜色中,嬴政的金色的盔甲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下烁烁发光。他在马背上昂首挺胸,稳如泰山。
  嬴政策马来到城下,对着城楼大喊道:“成蟜,成蟜!我的兄弟,你为何负我,为何要违背我们当初的誓言?”
  城墙上的成蟜低头不语。
  “你是嬴政吗?”成蟜身边的一个人高声呼喊,嬴政听出那是裨将嬴和的声音。
  嬴政冷笑一下,又高喊:“嬴和,你连寡人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寡人信任你,才将幼弟交于你,你却迫他谋反,该当何罪?”
  城墙上一阵骚动,有人窃窃私语:
  “真的是大王!”
  “大王亲自来了!”
  “大王单骑过来了!”
  “是大王,我看清了,真的是大王!”
  ……声音中有惊讶,有恐惧,有兴奋,有自责。
  听到士兵的小声议论和骚乱,嬴和开始沉不住气,尖叫道:“嬴政,你休要废话。今天的局面全是你和吕不韦造成,事到如今,不除掉奸相吕不韦,一切免谈!”
  嬴政微微一笑:“那是后话,今天你们先缴械投降,一切好说。”他在用缓兵之计。
  嬴和大笑:“哈哈,嬴政!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
  嬴政厉声道:“嬴和,寡人知道你们是被逼无奈,只要你们认罪,寡人可以罪不及家族,否则休怪寡人无情!”最后的一句话说得严厉至极。
  “哼!我们和赵国已经订有盟约,赵国很快就会发兵来协助我们。”嬴和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
  嬴政叹了口气道:“嬴和,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还如此天真?秦赵之间定过多少盟约?有哪一条真正履行过?相信他们,岂不是痴人做梦!缴械投降吧,这样寡人还可以留你们一条生路。”
  嬴和知道嬴政所言不虚,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哼,嬴政!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嬴政耐着性子道:“寡人向来言出必行,你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他心里实在不愿意兵戎相见,最后再加强一次心理攻势,眼睛不由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成蟜,心里一阵失望。
  嬴和正在踌躇间,立在一边的副将赵成低声说:“嬴将军,我们何必再与他罗嗦,直接一箭结果了他的性命,岂不了事?”
  旁边的副将嬴悦也随声附和道:“是呀,将军,干脆一箭射死他!”
  成蟜浑身猛地一震,惊惶地望向三人,又俯身看了看城下夜色中哥哥孤零零的身影。他知道哥哥是为他冒险而来。
  嬴和眯着眼睛点了一下头,他单独要见嬴政也有此目的,如果嬴政来了可以找机会一箭射死他;如果他不敢来,从气势上嬴政就已经输了。
  成蟜正凄然间,看到嬴悦在阴暗处已经悄悄搭弓上箭,惊呼:“慢!”
  可是嬴悦的弓已经拉满,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成蟜大喊一声:“不!”用尽全身的力气扑了过去。
  嬴悦被成蟜推得一晃,方向稍稍偏离,只听见“嗖”的一声,利箭已经离弦。
  利箭擦着嬴政的肩膀而过,黑暗中只见金属相擦的火花一闪。
  嬴政耳边听到金属刺耳的摩擦声,回头一看,大怒。凌厉的目光扫向城墙,紧握的拳头关节咯咯作响。
  嬴和、赵成和嬴悦同时暗叫可惜。寒芳和桓齮无不大惊失色。
  没有大王的命令,敢不敢擅自行动?桓齮正在犹豫间,听到寒芳在一旁沉声道:“叫人跟我一起上。”说完打马直奔城下。
  桓齮带着盾甲兵冲向城墙下,保护嬴政。
  嬴政失神地望着成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不相信他的弟弟会放箭射他。
  成蟜望着城下,悲呼:“王兄,成蟜无能,无颜再见王兄!”一个翻身,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嬴政大惊,顾不得自己的安危,立刻催马去接,马到近前已经迟了。只听一声闷响,成蟜重重摔在地上。
  “成蟜!”嬴政惨呼一声,翻身下马抱住成蟜,大声怒喊:“攻城!”
  立刻有一队盾牌军冲了上来,掩护住抬着成蟜的嬴政向后撤退。
  寒芳呆若木鸡,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也被盾甲兵掩护着带离城墙。
  一时间号角齐鸣,鼓声雷动,喊杀声震天,秦军开始攻城。
  叛军一看主帅成蟜跳城,军心涣散,已无心抵抗,有的四散逃窜,有的惊慌失措,有人打开城门缴械投降。一场叛乱的闹剧在嬴政大军开始攻城后,不到一个时辰就草草结束。嬴和等三人被生擒活捉。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此时,天已亮,一轮红彤彤的旭日跃出了地平线,洒出万丈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兄弟情深

  夜已深,整个屯留城死一样寂静。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土壤里还散发着血腥的味道。偶尔有几队巡城的士兵整齐地走过。
  屯留将军府的内殿里,柔和的纱灯发着淡淡的光晕。
  成蟜身上多处骨折,已经昏迷了两天。
  嬴政衣不解带地守候在成蟜身旁,亲自督促御医用药,看着内侍给成蟜擦洗伤口。
  寒芳轻轻走了过来,看着形容憔悴的嬴政,关心地说:“你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休息一会儿吧,这里交给我!”
  嬴政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不,我要在这里陪着成蟜。天黑了,他怕黑,他醒来见不到我,会害怕。”他突然有些语无伦次。
  “你去吧,我守在成蟜身边,他醒了我立刻叫你。”寒芳轻轻劝道。
  嬴政熬红的双眼望了望她,接着摸着弟弟深陷的脸颊,声音有些哽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答应让成蟜来这里,我不该相信吕不韦和太后,我应该早点来救成蟜!”
  寒芳的心快要碎了,深吸一口气宽慰道:“这不怪你,是吕不韦处心积虑要除掉成蟜,你防不胜防。”
  嬴政颓然摇头。
  寒芳望着成蟜苍白如纸的脸,内心又是一阵绞痛。这哪里是那个傻气可爱的成蟜,这简直就是一具瘦骨嶙峋的骷髅!
  嬴政拉起寒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她说道:“芳,你知道吗,我很怕失去成蟜,他是我唯一的兄弟,他就是我的手足。我……我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我这里很痛,像刀割一样痛!”
  “成蟜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醒过来!”寒芳重复着轻声说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嬴政,还是在安慰自己。
  嬴政继而转回头去,一言不发地盯着成蟜,一动不动。
  寒芳立在他的身旁,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望着那张与浩然有七分相似的面庞,如今完全没有血色,躺在床榻上动也不动,突然害怕极了。
  成蟜突然轻微呻吟了两声,身体艰难地动了一下。
  还没等寒芳开口,嬴政已经跳了起来,他抓住成蟜的手喊道:“成蟜你醒了?!传御医!快传御医!”
  成蟜又没了动静。
  看着御医摇了摇头,嬴政挥手斥退了屋内所有的人,颓然坐到成蟜身边,握住他枯如干枝的手喃喃道:“成蟜,我的好兄弟,你快点醒来,只要你醒来,要哥哥做什么都可以,甚至是王位哥哥也可以给你,成蟜……”他痛苦地哽咽着说不下去。
  寒芳在一旁暗自垂泪,心如刀绞。
  第二日午时,成蟜悠悠醒来,嘴里轻轻嚷着:“饿!饿!我饿!”
  寒芳和嬴政惊喜万分。
  内侍呈来一碗精心熬制的粥,嬴政一勺一勺慢慢喂着。
  寒芳抱着皮包骨头的成蟜,感觉像抱了一副骨头架,禁不住转过脸悄悄落泪。
  成蟜闭着眼睛吃了几口,皱着眉痛苦地摇摇头。
  “成蟜,再吃一些,吃这一点怎么行。”嬴政的声音格外温柔。
  成蟜勉强睁开眼睛,见到嬴政又惊又喜,虚弱地喊:“哥!”
  嬴政笑了。
  “哥!我对不起你!”成蟜带着哭音,“你还对我这么好?”
  “傻瓜,你是我弟弟。”嬴政抑制着自己的激动,“我已经全都查清楚了,不怪你,你被挟持了。”
  成蟜回忆了一下,吃力地道:“我手下的将领呢?”
  嬴政咬牙切齿地说:“那些叛贼挟上作乱,死有余辜,押解回京后,行车裂之刑。”
  成蟜痛苦地闭上眼睛:“哥,城内所有的士卒都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他们都埋怨我,说我无能。说这次出征是秦军最窝囊的一次,说我只会领着众将士坐着等死……哥!我们没有吃的,连马都吃了,甚至开始有人抢尸体吃!有些受伤的士卒,身上都长满了蛆虫,他们不但要忍受伤痛,还要防止被同伴杀掉吃了!”他越说越激动,不禁泪流满面。
  “成蟜,你不要说了,这些我都知道,哥都知道!”嬴政极力控制住自己说,“我回去,一定要找吕不韦算账,替你好好出气!”
  成蟜露出孩子气的微笑:“我就知道,哥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一直在等,我知道是吕不韦在搞鬼。哥,我答应过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背叛你!”
  嬴政勉强挤出个笑容,说:“是哥不好,哥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成蟜枯瘦的脸上,只显出了他的一双大眼睛。此时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很天真很灿烂:“哥,我知道,从小到大我都不如你,我学东西没有你快,我也不喜欢帝王之术,我觉得那样勾心斗角,太累!可是老师一讲,你立刻就能明白,还能举一反三。”
  嬴政微微一笑,又喂了成蟜一勺粥。
  成蟜眼中露出钦佩的目光,望着嬴政,“哥,你比我没有大多少,可是从小到大,你都比我强。有时候我会想,如果这次,换成你,你肯定不会弄成这样。”
  “胡说!”嬴政爱怜地望着成蟜,心里一阵刺痛,却笑道,“换了我也一样,不会比你好多少——不要说了,你好好休息,过一段时间,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回咸阳。”
  成蟜本来已经虚弱地闭上眼睛,又突然睁开眼睛摇摇头道:“哥,我不能回去,我知道你疼我、爱我。可是,就算你原谅我,我也不能回去。我是叛贼,那样会让你左右为难。”
  嬴政轻斥道:“不!你不是!你不是叛贼!”
  成蟜流下眼泪,哭道:“哥,我没有抢你的王位,真的,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抢什么,是众将领以死来逼我,我不忍心看着他们自杀……真的!哥,我没有……”他由于激动,连喘了几口气。
  嬴政抚着成蟜的胸口,安慰道:“你说的,哥都相信。有什么东西你喜欢,我都可以给你,甚至是王位,你喜欢,也可以拿去。”
  成蟜目中波光一闪,脸上居然有了潮红:“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和你抢过什么,可是,可是有一件事我曾经想过和你抢。”
  嬴政笑着问:“是什么?你不用和我抢,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给你。我说了,即使是王位!你相信吗?”
  成蟜孩子气般认真地点点头:“我相信,从小到大,哥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脸上露出羞涩,“哥,我不要王位,我喜欢芳,我想娶她,我知道你也喜欢她。”
  寒芳正专心听二人对话,猛然听成蟜提到自己,不禁一愣。
  成蟜没有发现寒芳搂着他,继续说:“哥!可是芳不喜欢我!我不想勉强她。我看得出来她在宫里不快乐,你也喜欢她,应该给她快乐,让她快乐。”
  嬴政被成蟜当着寒芳的面捅破心事,颇为尴尬,微微一怔,岔开话题道:“好了,不谈这些,不谈这些。”又笑着打趣,“你今天说的话多了,该休息了,别光想着娶妻妾的事。”
  成蟜无奈地笑笑:“哥,我知道芳不喜欢我。”又认真地说,“哥,芳的性格不适合待在王宫,她也不会喜欢这里,她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哥,成蟜……成蟜求你不要勉强她。”
  寒芳心里一颤,没有想到成蟜如此了解自己
  嬴政下意识望了一眼寒芳,对成蟜说道:“今天你说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