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谋 作者:小襄(晋江vip12.9.19完结)
几位姐姐都是尚出去的,柔仪年纪还这般小,儿子怎么忍心。”
昌邑在一旁道:“那便从六位皇叔家中选个郡主就是。”
少彻道:“皇叔们如今虽势力削弱,可家中哪个不养上几千家丁的,除了云泊皇叔在京里,也没什么势力,但朕又怎好开这个口。”
宣太后思量道:“云泽没有子嗣,倒也罢了,这云泊家中有个小郡主叫宜仙的,倒可以考虑考虑。”她眉头一扬,忽然想起一人来,“若是你云卿姑姑愿意……”
少彻一愣:“母后,皇祖父便是不愿将姑姑嫁与番邦才假意让姑姑出家的,如今怎能将姑姑送去和亲。”
宣太后一笑:“她年岁这么大了,也是嫁不出去的,不若为咱们大周做些奉献,皇儿莫急,哀家与你姑姑素来交好,哀家跟她说说。”
昌邑笑着说:“说起来,姑姑向来是爱和母后说话,做了新曲子都巴巴地进宫弹给母后听,母后跟她说的话,她定会同意的。”
少彻摇头道:“和亲一事还未成定论,朕还需与朝臣们商议。”
宣太后又看了看一旁的女儿,口中道:“这昌邑去赔罪一事,便罢了吧,云湛那里,哀家去说。”
少彻叹气道:“母后莫要为难儿子,皇姐这赔罪是省不得的。”
宣太后面色一沉,怒道:“皇儿怎能这般绝情?前些日子因了谢灵儿,你与我百般的生气,如今竟又让你姐姐遭这般折辱?皇儿是不是想看着母后气死?”
少彻沉默不说话,宣太后继续抹泪道:“当初若不是母后拼了老脸去求云泽皇叔,去求那镇国公谢尚,令他二人为你效力,如今这皇位做的可不是你啊我的皇儿,现下你竟不听母后的话了……”
少彻听她说到这里,心中烦乱不堪:“母后说这些做什么,儿子做这个皇帝做的好生烦乱,还不如不做!”
宣太后一惊:“皇儿万万不可讲这等孩子话,母后的荣辱都与皇儿系在一处,皇儿为了母后也要好好地当这个皇帝。”
少彻方才也就是随口一抱怨,此刻见母亲与姐姐泪眼朦胧的,口中道:“罢了,朕再另想他法。”
昌邑一阵喜,笑着说:“还是六郎疼姐姐。”
宣太后见自己赢了,也满意了,此时便向少彻出谋献策:“若是皇儿觉得内乱频繁无兵可用,可叫你那皇叔们出些钱粮兵力帮着剿灭,也省了许多钱粮。”
少彻皱着眉头道:“父皇好不容易将藩王势力削弱,如今岂不是给了皇叔们募兵的理由?这万万使不得。”
宣太后笑:“皇帝自己瞧着办吧,哀家这个妇人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见少彻紧皱眉头,又道,“若是能休战便休战吧,那夏将军在边关吹了这么多年风一张俊脸都吹粗糙了,回来歇些时日便是,多进宫来瞧瞧他妹妹,哀家最喜欢瞧着兄妹姐弟相聚的这般情形了。”
昌邑道:“母后,我早听闻那夏将军与七弟并称京城双俊,还无缘见一面呢!”
少彻抬眼瞧她:“你莫要打玉衡的主意,老老实实在公主府呆着吧。”
昌邑一笑也不说话了。过了一时宣太后说要回宫,她才跟着走了。
少彻心中烦乱,唤那阮章:“谢氏如今在那永陵如何?”
阮章躬身回道:“回陛下,谢娘子如今到那永陵已有三日,日日清扫永阶,只是身子还未痊愈很是孱弱。”
少彻哦了一声又问:“叫护陵军看好了,万不许人进出。”
阮章躬身道:“是。”忽又想起一事道,“回禀陛下,九殿下这几日做了一口棺材,抬进自己的宫里,日日躺在里面睡,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少彻失笑:“他这皮猴子,先前喜欢唱戏演出殡,好不容易正常了些,又闹着要去舍身,这几日竟玩起这个来了,说起来,他也不能再在宫里住了,开府建牙娶个王妃或许能成熟稳重些。”
阮章恭敬道:“陛下说的是。”
少彻收了笑颜,又道:“传那兵部、户部的大臣觐见。”
阮章躬身:“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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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儿被贬入永陵的第七日,前朝便出事了。
先是护**粮草不足,致使永宁一战溃败,蛮人在先前的战役中屡战屡败后退却漠北,积聚一冬的精力后全力进攻,再加上蛮人头领中多了一位名唤鹫王的将才,屡出奇招,令夏星北防不胜防,夏星北虽有奇才却抵不住将士们的松懈,自己也受了肩伤,领着三万护**退却丰州,此时已是苦守的第三日。
而中原地带的农民暴乱也愈发的收不住场面,山东河南两省巡抚已然日日奏报朝廷,只说撑不住。
这些也便罢了,外头的宫闱也出了一件丑事。
这一日的紫宸殿里气氛异常压抑,少彻怒坐在那龙案前,面目阴沉。
殿下跪拜着不敢抬头的却是着了一袭粉嫩华服的女子,她头上珠翠环绕,在紫宸殿中的灯火中映的分外璀璨。
少彻瞧着她一头的珠翠愈发的震怒,阴沉了嗓子道:“皇姐此时还穿戴的如此华丽,想必心中无什么悔意吧”
听这称呼,跪在地上的竟是今上的亲姐姐了。
那地上的长公主见少彻这般说,倒似乎真的有些不服了,抬了抬头,低声道:“我是堂堂大周长公主,不过是一个六品编修罢了,六郎何必这般动怒。”
她抬起了头,原来是大周长公主昌邑公主。她自三年前尚了驸马之后便搬离宫苑,只是她的驸马葛旭三月便暴亡,昌邑公主倒也无甚惊慌,自己独处公主府养了些面首舞女,过的甚是潇洒。
少彻冷冷道:“你府上的那些面首侍候不得你么?竟还要来招惹朕的朝臣!”
昌邑略有些不服,撅了嘴道:“什么朝臣?不过是一个六品编修罢了,本公主瞧着他俊俏让他来本公主府上侍候,他给脸不要脸自个儿抹脖子了,怎能怪到本公主头上。”
少彻听她说的荒唐,冷笑一声:“皇姐说的倒轻巧,那过文昌是一个什么人,自小寒窗苦读的学子,朕让他在翰林院做个编修他都觉得是亵渎了他,你竟让他去侍候你,皇姐脑子糊涂了吧。”他略微顿了顿,想到那东临王云湛进京来向他说的话,更加愤怒,“你这不光侮辱了他,还侮辱了满朝堂的读书人!这也便罢了,你可知那过文昌的爹爹便是云湛皇叔的亲信幕僚,随了他十几年,现下你将云湛皇叔也得罪了!”
昌邑更加不服:“六郎现下是打算偏帮皇叔不帮姐姐了么?是皇叔亲还是姐姐与你亲。”
少彻一拍桌子,怒道:“皇姐此时觉得和朕亲了,你在外头给朕丢脸时也想不到朕与你是至亲,你丢的是朕的脸!”
昌邑头一扬,赌气道:“六郎这么说是要定姐姐的罪了?”
少彻怒道:“那过文昌若死不了,朕或许还能饶了你,若是那过文昌死了,你就给朕守皇陵去!一辈子不许回来!”
昌邑一愣,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六郎怎能这般狠心对待姐姐。那皇陵地处偏僻,别说玩儿的地方了,连个好吃好喝的地方都没有,姐姐宁愿死也不去皇陵!”
少彻微微晃了神,想起谢灵儿,心中一阵痛楚,此刻听昌邑说到皇陵偏僻又无吃喝玩乐的地方,更是气愤,将龙案上的物事一拂,站起身来,指着昌邑便道:“到了这般时候你竟还想着吃喝玩乐,皇姐当真是好日子过的久了。”
紫宸殿此时侍立的宫婢内侍见圣上龙颜大怒,均跪下不语,那阮章在一旁扑通跪下,口中道:“圣上息怒。”
少彻懒理阮章,行到昌邑面前,看着她的满头珠翠,气道:“皇姐自己说说自己做的这般事迹,如今那满朝的读书人都齐齐向朕奏请惩处你,你伤了读书人的颜面,朕怎么保你?”
昌邑哭道:“六郎与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与七弟九弟柔仪都不同,六郎不保姐姐,姐姐只能去死了。”
少彻指着昌邑气道:“你莫要威胁朕,朕也不罚你什么,若那过文昌救回来了,你便去他床榻前跪下求他谅解,再请那过文昌写一道文书,朕在朝堂上让人给朝臣们念了,这件事也便了了。”
昌邑哪里肯这般,哭着说:“若要如此,姐姐宁愿去死,六郎何必这般折辱姐姐。”
少彻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正生气,那外头一声太后驾到,少彻气的一拂袖,往那龙案前坐了。
宣太后一身正红飞凤宫服,头上梳了个高高的飞仙鬓,面色哀恸,见自己的女儿跪在地上哭泣,心中哪里舍得,抹着眼泪就道:“昌邑你赶紧起来,天还凉着,冻着了可怎生好。”
昌邑此时见有母后撑腰,也不管少彻正气着,起身便跟在母后身边抹眼泪。
太后见少彻阴沉着脸在龙案前坐着,想着这几日少彻前朝后宫的事忙不不停,如今昌邑又出了事,她少不得要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讲几句,便坐了下来,淡淡道:“自家人发发火也便罢了,皇儿怎么着也要维护着自己的亲姐姐不是?”
少彻冷冷道:“母后想是不晓得皇姐做出什么事吧。”
太后哼了一声:“左不过是想请那过文昌到府上吧,何至于闹成这样。读书人的酸腐气可真可笑,怪道哀家就不喜欢读书人。”
少彻抬眼看着太后,口中道:“母后知道的可真少。”面向那阮章道,“你说给太后听。”
阮章冷不丁听圣上这般说,心里可犯了难,便有些迟疑道:“回禀太后娘娘,长公主娘娘请那过文昌到府上小酌几杯,完了便叫人将过文昌请进了内堂……这个,奴不好说啊。”
少彻一摆手,道:“皇姐将过文昌关到了内室,逼迫了过文昌一晚上,到最后这过文昌死活不从命,竟然抹了脖子自杀了。”
昌邑不屑道:“他眼瞎了才瞧不上本公主。”
太后轻咳了一声,见少彻面色铁青,安抚道:“不过是一个六品编修罢了,若救得活就赏他个千金,再送些美貌婢子给他,这事不就了了,若救不活,那也没什么,追封他个官位,赏他家人族人便是,何至于叫哀家的亲女儿受这等折辱。”
少彻见太后心疼昌邑,心中更气,冷冷道:“那满朝堂的朝臣大多是自寒窗苦读而进仕的,如今怎生收场?那云湛皇叔贵为东临王,朕怎么向他交代?”
“不过是一群酸腐读书人,皇儿怎生这般胆小,还有那云湛,哀家亲自去与他说合,不过是家中一个幕僚的儿子,何至于此。”太后不以为意。
少彻苦笑一声:“儿子知道母后爱惜皇姐,儿子何尝不知只有皇姐一个至亲,可这悠悠众口,朕又怎么堵得住?皇姐少不得还是要去向那过文昌赔罪。”
昌邑不服地一转头,她那夜使尽了浑身解数,哪怕将自己脱了个精光,那过文昌只是一脸鄙夷的样子说要走,她想起来就觉得可气,如今还要她去向他赔罪,她宁愿死。
宣太后抹起了眼泪:“皇儿你知你姐姐她心高气傲,若是让她去认错,还不如让她死啊。”她一张玉容之上满是泪痕,“皇儿你心疼心疼你亲姐姐吧。”
少彻哪里能见得母后哭泣,此时低低道:“皇儿若不心疼姐姐的话,那朝臣提议与蛮人订立条约,送公主和亲,朕就将皇姐送出去了。”
宣太后和昌邑公主均是震惊,宣太后急急道:“怎生闹的要和亲?”
少彻默然道:“外患与内乱,朕如今只能选一样,如今那蛮人占着先机,派了使臣到玉衡苦守的丰州去,声说着若能在北疆择一地开放互市,再送金银各一千斤、凌锦五万,再送公主和亲,便能退兵千里,不再进犯。”
宣太后有些愕然:“这夏将军不是向来能打仗,怎么这一次竟被蛮人打败了?”她略加思索又道,“叫你云泽皇叔领军打仗去,他定比夏将军更加管用。”
少彻颓然道:“云泽皇叔近来嗜酒地愈发厉害,朕瞧着他也老了,况且如今那中原地区的农民暴乱一波接着一波,国中入春以来又接连干旱,儿子是应付不暇啊。”
宣太后急了:“宁与番邦钱财也不能纵容家贼,竟然觊觎我大周杨家江山,皇儿,你在这族亲中选一个闺秀封了公主送出去便是,可不能将昌邑送出去啊。”
少彻看了昌邑一眼,复又气道:“就皇姐这般,朕就算有和亲打算也不能将皇姐送出去。”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思量道,“儿子没有子嗣,几位姐姐都是尚出去的,柔仪年纪还这般小,儿子怎么忍心。”
昌邑在一旁道:“那便从六位皇叔家中选个郡主就是。”
少彻道:“皇叔们如今虽势力削弱,可家中哪个不养上几千家丁的,除了云泊皇叔在京里,也没什么势力,但朕又怎好开这个口。”
宣太后思量道:“云泽没有子嗣,倒也罢了,这云泊家中有个小郡主叫宜仙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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