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谋 作者:小襄(晋江vip12.9.19完结)
那小队慌张张逃至此,那冀天王一把将那小头领拉进树丛,咬牙道:“怎么回事!”
“有一队巡逻的守陵军!”那小头领慌张张道。
“既然被人发现,你还往这里头带!蠢货”冀天王啪的甩了小头领一巴掌,口中打了一个唿哨,传令下去往后退。
只是似乎已经来不及,那守陵军的火把越来越近,有人在大声高呼:“什么人!”
冀天王不敢大声言语,只是领着人往回跑,抓住灵儿与青葛的四个兵士也跑的飞快,青葛此时见有护陵军而来,想着那永陵卫卫卿齐名琰定会在,此时也不管不顾起来,高声呼喊:“救命啊!”
女子的声音本就尖利,加之此时又正值万籁俱静之际,灵儿一惊,忙去看冀天王的脸色,那冀天王大怒,一把将青葛踹倒在地,从靴中掏出匕首便往青葛这里刺来。
灵儿惊呼一声,扑在青葛身上,那匕首划过灵儿肩膀,衣衫尽裂。
此时身后人赶得急,灵儿不及回身看,急急道:“她不懂事大王饶命。”灵儿一指侧方树林,“从这里的山路可以爬上永陵前的祭殿后堂,咱们走的快的话,不会被发现。”
冀天王收起匕首,冷哼一声:“将这两人给我抓的牢牢地。”又吩咐一队人引开身后追兵,便带着数百兵士往侧方树林而去。
爬了许久才到了那祭殿后方,那冀天王手脚麻利便攀上祭殿后阶,身后数百人跟着手脚并用地攀上,又绕到那殿中,吩咐人将灵儿与青葛捆绑起来,往那祭殿中一放。
环顾四周,只见这祭殿中供奉着祖宗牌位,又通天接地地悬挂了好些白幡。
冀天王此时没有主意,站在那祭殿前望着下方的八百多级永阶,触眼可及的是满目的山林夜色,这祭殿之高,湣鹉芙犹焱ǖ兀簧焓直隳苷侥翘焐系脑铝痢?br /> “大王,此时已被护卫发现,不若趁机将这祭殿烧了了事,那下方正是皇陵大门,咱们烧了之后,自然有外头的几万兄弟接应。”王敬继续献计。
冀天王沉吟一时,听从了军师的主意,将灵儿与青葛拉在殿外,又吩咐人将她二人绑在外头的柱子上,口中道:“给我先将里殿烧了!”
身后兵士均听命,威喝一声,纷纷从怀中将火折子取出,打火烧白幡,待烧起来之后,又将供奉的祖宗牌位通通扔进去烧,接着所有人都跑至永阶上来。
此时火光熊熊,冀天王退下几步,望着冲天的火光哈哈大笑:“姓杨的祖宗庙都被本天王烧了!看你皇帝老儿的宝座还能坐到几时!”
只是还未得意一会儿,便听得永阶下也火光冲天,冀天王一惊,往下方看去,只见密密麻麻地均是护卫军,正喊打喊杀地在下方威喝。
冀天王大惊,此时祭殿已着熊熊大火,竟也无法从后堂出去。
又见那下方数千箭支飕飕而来,虽射不到冀天王等人,却也来势汹汹。
那王敬此时又开始出些馊主意了,一指被捆着的灵儿,大声道:“这二人也算是筹码!咱们将她二人挟持着,看外头那些人放不放咱们!”
冀天王使劲踹了一脚王敬,厉声道:“混账!”说着舀匕首往灵儿脖颈上一架,厉声道:“快说,你跟皇帝老儿是什么关系!”
灵儿此时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若此时自己对他无用,想必立时就会被他所说,主意打定,便道:“我是当今圣上的宠妃谢灵儿,奉皇命至此守陵,半年后圣上会派人来接我入宫……”
“走!”冀天王一把将谢灵儿用匕首架着,往下方拖去。
只是越走越下,便能瞧见那下头密密麻麻地护卫军,乍一望去,竟似有万众之多。
冀天王与身后兵士只觉心惊肉跳,离着下方护卫军还有百十级的阶梯时,便停住不动,口中高喊:“皇帝的宠妃在此,若不放我们,本天王便一刀结果了她。”
那下头打头的正是永陵卫卿齐名琰,护卫军半夜巡逻,发现有几队人马在永陵中潜伏,立时禀报永陵卫所,他带了一万多护陵军前来护卫,只是不知是何人在此放肆。
见那满面大胡子的义军头领挟持着谢灵儿,齐名琰顾及灵儿,招手止住身后喊打喊杀的队伍,朗声道:“何人在此放肆!”
冀天王立在高高台阶之上,高声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冀行南冀天王!”
齐名琰是知晓这全国声势浩大的起义军的,也听过其中闹的最凶的冀天王,此时见他将一把匕首架在灵儿的脖颈之上,又在青葛被另一个人抓着,眼眶里都是泪水,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高声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到这里来撒野!”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谢灵儿一眼,又说,“快将人放了。”
那冀天王仰天大笑了几声:“要本天王放她可以,你们全部退后,让咱们走。”
现下这种情形,齐名琰心中计较一时有了主意,沉稳道:“你保证不伤她二人性命。”
冀天王拍拍胸脯豪气道:“江湖儿女讲究的是一个信字,你们守得,本天王自然也守的!”
齐名琰刚想下令身后人退后,却听身旁一人站出来,气急败坏道:“万万不可!”
冷眼而观,此人是这永陵卫所的五品经历司魏承先,他此刻跳着脚急道:“将军此刻是要放这伙反贼走么?怎能放的?”
齐名琰素知这经历司魏承先一心往上爬,此时出来阻拦定也是为了此时若是能剿匪成功,日后大行封赏,往后的官运便亨通了。
齐名琰冷冷道:“魏大人您有何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这名姓谢的女子只不过是区区皇宫弃妇,将军竟要为了她而放这伙反贼走,下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魏承先高声道,“莫不是大人也有了反心?”
齐名琰脸色一冷,那高台之上的冀天王此时却不乐意了,大声叫道:“你这狗官说的什么鸟话,本天王是反了,但还不是贼!若哪一天夺了这天下,头个舀你人头祭天!”
那魏承先见他嚣张跋扈的,心头一凛,却仍旧脸红脖子粗地叫唤:“将军万万不可将这数百反贼放走啊!”
齐名琰还未及言语,却间眼前嗖的一声箭支穿过,正中那魏承先脑门,他双眼还未闭上,已然仰面朝天倒下。
众人均大骇,纷纷往箭来处望去。
火光之中,只见一人策马而来,白衣玉冠,清逸疏朗,正是元修。
他一手执弓,一手勒马呼啸而来,待行到此地停住,手中弓箭指向那冀天王,阴冷道:“我能百步射杀他,也能百步射杀你。”他面色愈加阴沉,“你若伤谢灵儿一根寒毛,我要你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
灵儿此时乍见到元修,心中又喜又悲,只是身旁的冀天王似乎被镇住了,过了一时才大声道:“老子不怕你!”
此刻那齐名琰身后众将士齐齐高呼:“七殿下”
这齐名琰原是元修母家的护卫,自小便被元修舅父收养,一直跟随在元修身边,其后齐名琰考取武职,做了一名小小的校尉,在王皇后薨逝王家败落后,请命去看守皇陵,在这皇陵的九年间,他征召了大量兵士,名义上虽是永陵官军,实际却是他一人的齐家军。
齐名琰向元修拱手见礼,复而道:“殿下为何要将这魏承先射杀。”
元修冷冷道:“他说你有反心,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其时并不为这一句,更多的是因为这小小经历司竟置灵儿的性命与不顾。
那冀天王手中匕首倏地压紧,灵儿白皙的脖颈上立时出现一道血迹来,不禁疼的一皱眉,那冀天王瞪着眼道:“老子闯天下从来没怕过谁!既然你放出如此狠话,老子也不跟你多说,先杀了这小娘子,再与你们拼上一拼。”
元修看着灵儿脖颈上的血迹,心中一痛,面上仍不动声色,冷冷道:“你舀什么拼?舀你这些兄弟的命?”他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些人与你出生共死,你舀他们的命当儿戏?”
冀天王听元修这般说,竟也有些动摇,此时强撑着说:“老子外头有三万冀军,怕你不成。”
他说这话只是为了壮胆罢了,他心知他这口中的三万冀军,只是名头罢了,算起来也至多有一万多人。
元修蹙眉,摇摇头道:“人数不足一万,此时已缴械投降。”
冀天王一听怔住了,他的人缴械投降?他不信,高声道:“不可能。”
元修冷冷道:“头领叫陈二李,此刻还在外头捆着。”
冀天王此时恼羞成怒,心知这群官兵是不会善罢甘休,心头一狠,将匕首从灵儿脖颈上一舀,扬起便要扎在灵儿胸口。
灵儿领口被冀天王紧抓着,动弹不得,此时只有闭上眼睛等死。
青葛惊呼,众人齐齐提起心肠。
就在这一刹那,一支箭支唰的一声射中冀天王手中匕首,冀天王手一抖,匕首径直掉落在地,灵儿顺着台阶滚下来,元修翻身下马,冲上台阶接住灵儿,将她稳稳地揽在怀中。
灵儿靠着元修温热的胸膛,只觉安心之极,复而去瞧那冀天王,心中记挂青葛,元修将她捂在怀中,低声道:“有我。”
高声向那冀天王道:“方才若是射你胸口,你必死无疑。”他稳稳道,“又饶过你一次。”
冀天王略有些颓然,但语气仍不改大声说着:“你想怎么样。”
齐名琰此时在一旁高声道:“冀天王,你是为何造反?”
冀天王大声道:“老子的爹和娘去年大旱都饿死了,老子在家没吃没喝,竟然还有人上门收税,老子不反更待何时?”
元修冷冷道:“河北各地的济世堂日日施粥送粮,你家爹娘为何还能饿死?”
冀天王颓然道:“那济世堂虽好,却哪能顾得上这么许多人。”他猛一抬头,“你们如何知晓这济世堂?”
齐名琰高声说:“你造反可以,但本将身边的这位七殿下便是那全国四百家济世堂的老板,你吃过济世堂一口饭,就得念一分七殿下的恩情。”
灵儿一震,她未料到元修在外头做了这般多事情。
那冀天王迟疑道:“咱们兄弟上上下下都在济世堂混过吃喝……”他抬头,“这位既然是济世堂老板,为何你口称他为七殿下。”
齐名琰傲然道:“他乃大周朝先帝的嫡亲皇子,只因奸人作祟而未能登临帝位。”
冀天王此时已然明了,思虑片刻,又见大势已去,一挥手,令人将青葛释放,领着身后数百兄弟跪拜在地,口中道:“七殿下宅心仁厚,我等誓死追随。” 元修与齐名琰对视一眼,面上浮了些许浅笑,高声道:“将这祭殿烧了。”
冀天王一愣。
齐名琰却明了元修之意,示意冀天王起身,道:“将祭殿烧了,咱们一同退出去。”
那冀天王此时也不管不顾了,既然说烧,立马动手,招呼着人便放火烧陵。
齐名琰令身后兵士收兵,又嘱咐人仔细把守永陵陵门,再命人收拾经历司魏承先的尸体,暂且着人报上去。此时见元修紧紧抱着灵儿,便携着青葛悄然而退。
此时元修紧紧抱住灵儿,一言不发。
过一时才轻声叹了口气,将灵儿从怀中扶起,去瞧她脖颈上的血迹,眼中满是心疼。
灵儿轻声问他:“为何要放火烧陵。”
元修揽着她走在月华之下,身后是熊熊烈火,火光映照地半边天都红起来了。
他低声说着:“烧了陵,我便可将你带走了。”
灵儿偎依在他怀中,心中满是感动。
七郎,你是我惊魂之后的万籁俱静、心神安宁。
☆、144一眼万年
麟趾宫里彻夜点着香;一直到东方微微发白,娆娆才有了些许困意;躺在榻上眯了一会儿;待小蜻蜓与雪竹将熏好的衣物送来时;娆娆已然坐在镜前梳头了。
镜中人眉目婉约,年纪虽长了一岁但容颜愈见美丽。
想起彼时;她与灵儿尚是初出闺阁的稚龄少女,满心都是纯净的小女儿心思与热闹,而这皇宫里的女子也是一般;齐齐地都去寻一个眉目如风的男子去讨好;以为俗世间男女间的欢情里有无限的曼妙;却不知一切终究都是徒劳。
外头熏香的衣服已然送进来了,雪竹捧着一件罩衫,轻声细雨道:“娘娘,一时还要去璇妃娘娘宫里小坐么?”
菱光镜中的美人却在出神,听了雪竹唤她,许久才抿了抿鬓发道:“自然是要的。”想到要去兴庆宫里小坐,便是蹙眉,自从灵儿走后,这宫里除却娆娆以外便是璇妃最为得宠,只因她如今身怀龙嗣又甚得太后宠爱,宫里人人依着她,连皇后都不大管了,而璇妃这几日肚子大了起来,行动越发不便,嫌在宫中气闷,太后知晓了之后便让娆娆等妃嫔日日往璇妃宫里小坐陪着说话。
只是她纵然可以笑容以待,但只要一想起灵儿被璇妃害的如此之惨,她便恨意萌生,又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