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谋 作者:小襄(晋江vip12.9.19完结)





  只听外头内侍高声通传:“抚远大将军请入座。”
  娆娆心头一阵悸动,只见那殿门口两名小内侍低头前行,将一袭青衣便服的夏星北引入殿内。
  因殿内摆着宴席,夏星北与诸位皇亲点头示意,才缓缓向着殿前而去。
  娆娆心中越发的紧张,只盯着夏星北的一双往前移动的黑靴。
  那宣太后向来是个爱美色的,她不止一次赞过夏星北容颜俊朗,今日见夏星北到来,心中早已为之倾倒,只是不便流露,此时便笑得愈加娇媚。
  夏星北微微一笑,并不看坐在一旁的娆娆,心中却牵挂非常,此刻单膝跪下,向着宣太后朗声道:“臣夏星北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宣太后见夏星北眉目清朗,更添男儿气概,又加之喝了些许酒,更是心动,口中道:“将军请起,快入席吧。”
  夏星北点头称是,口中却朗声道:“璇贵妃诞下公主实乃我大周之福,今夜又逢公主满月,臣特意学了点小玩意儿来为这满月酒助助兴。”
  永泰公主满月,各色礼物早已堆满了璇贵妃的宫室,夏星北也早已送过厚礼,但此刻见夏星北要助兴,璇贵妃抱着永泰公主开心道:“哥哥快些表演,让瑗瑗也瞧瞧舅舅的本事。”
  宣太后微笑赞同道:“不知将军表演的是什么?武术还是剑术?”
  夏星北微笑打量一周,目光看似不经意间落在娆娆双眸,二人双目对上,心意自知。夏星北示意两名内侍将自己的长袖束起,露出一双筋骨结实的手臂来,前后左右上下地向众人展示了一番,示意自己手中并无什么物事。
  宣皇后掩口笑道:“将军是要表演戏法么?”
  夏星北微笑不语,将双后半举在眼前,双手微动,一杯盛满美酒的酒盅陡然出现在手中,动作如此之快,令众人瞠目结舌。
  见众人叫好,夏星北微微一笑,一仰头将酒喝尽,双手翻动,酒盅不见,再翻动双手,一柄小小玉如意泛着光晕出现在手中,众人惊呼,夏星北哈哈大笑,将玉如意放在永泰公主的包被里。
  见众人都期待地看着自己,夏星北拱了拱手,双手再次翻动,这一次,双手中多了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众人顿时欢呼雷动。
  夏星北将花朵捧在手中,单膝跪地,向着宣太后道:“大周数年来安定祥和,百姓安居乐业,太后娘娘身为一宫至尊,天下之母,实乃大周之福,这牡丹乃是国色天香雍容华贵之花,当配太后娘娘。”
  宣太后见夏星北盛赞自己如同牡丹一般国色天香,心中更是欢喜万分,摆手道:“快将牡丹与我戴上,也衬衬这喜气。”
  夏星北将花递与小内侍,内侍又轻轻为宣太后戴上,果然美艳动人。
  众人齐呼:“太后娘娘长乐未央。”
  宣太后满意地瞧着众人,口中道:“将军有心了,你与璇贵妃都是我大周的福气所在啊。”又笑吟吟地对宣皇后道,“这花儿倒挺香的,献容可闻见了。”
  宣皇后掩口一笑:“献容离得远,哪能闻见。”
  夏星北见宣太后戴上了牡丹,便入了席。
  宣太后此时望着喜气洋洋的宴席,心中很是惬意,喝了几口小酒,忽觉身体有些发热,不一时,额上竟出现了些许汗珠,宣太后自语道:“如今都良月了,这天儿竟还如此燥热。”身后宫娥忙来打扇。
  只是越打扇,宣太后心中越发燥热,只觉口干舌燥的,只想将衣服除却了,又见那夏星北仰头喝酒,喉结部位涌动,竟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
  想着万万不能在众人面前如此,忙叫宫娥扶了,起驾往长乐宫慈元殿里走。
  这一路上越发的冲动,将那金宝唤至身前,附在耳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叫那明法等着。”
  金宝应了,一路小跑先回了宫。
  而麟德殿此刻仍在歌舞升平,那鄱阳王云泽此时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将手中酒杯放下,看他满脸通红,似乎依然喝醉了,口中轻呼着:“本王有些醉了,扶我出去走走。”
  夏星北轻声一笑,站起身来,口中道:“殿下,我扶您。”
  说着将鄱阳王扶在手中,往外头走去,口中轻道:“殿下,便靠你了。”
  鄱阳王仍旧是一副醉醺醺地模样,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将将出了殿门,便摇摇晃晃地往长乐宫方向而去。
  而此时,羽林军头领杨东壁早已悄悄率了一队羽林郎往长乐宫去,一路只做巡视状,并未引起注意。


☆、150大乱(完结)

  将肩上的薄纱除去;这镜前的妙人在旖旎的烛光下愈发显得妩媚风流,当今天下最尊贵之人宣太后;此刻凝望着镜中自己的容貌;不禁出声自怜:“可惜我千娇百媚;身居天下女子最艳羡之尊位,却不能为所欲为……”
  她自麟德殿而退;回到自己的宫室,沐浴更衣之后更加燥热,恨不得立时便往那地下宫殿会那明法去;只是这夜还未深;宫中又来了这般许多的宾客;倒不是很方便,只得烦躁不安地在内殿里歇息一时。
  又过了一时,却更耐不住了,便差人往那麟德殿里说了句太后歇下了,又命人锁了宫门,自己便往那地下宫室而去,这一去自是缠绵悱恻。
  而那鄱阳王云泽此刻却已伫立慈元殿外一处隐秘之地已有一段时间了。
  “殿下,中郎将那里询问何时动手。”身边长随轻声问语。
  云泽摇摇头,低声道:“不忙,且叫他巡视一番。”随后,一闪身往那殿后而去,此时却已有人接应,正是那太后贴身宫婢金宝。
  见了云泽,她也只行了常礼,面上带了些许慌张,声道:“殿下请随我来。”云泽面色凝重,提脚随在她身后,只是还未行几步,金宝却又回身,扑通一声跪下,泣道:“婢子倾慕殿下多年,原是愿意为殿下赴汤蹈火的,但今日殿下非要去见那男子真颜,只会令自己身心俱伤,殿下请再思量。”
  云泽静默一时,口中道:“快起来,这个当口还说这些做什么。”将金宝一提,便推着她往前走。
  自殿后侧门而入,经东西暖阁,沿长长回廊往那内殿而去,再自内殿旁小门而入,终于得入内殿,依照前次法门将地下宫殿入口旋开,金宝再不敢乱动,云泽嘴角浮出冷笑,一掌劈出,金宝应声而倒,云泽听着地下宫殿里隐约传来的淫声,不动声色地坐下。
  自金宝那里得知,宣太后若昭幸明法等一众假尼姑的话,会将内殿所有人遣走,因而此时内殿中并无多余的宫娥侍候。
  待静坐一时之后,只听细碎有序的脚步声响起,大约几十人自外而来,打头的正是羽林郎头领中郎将杨东壁,也不多言,看到那地下宫室的入口,立时带了人下去。
  只听下头已然乱成一团,脚步凌乱,尖叫声责骂声不绝于耳。不一时,那杨东壁与几人已然将那宣太后与□裸的明法捉了上来。
  宣太后此事已然濒临崩溃,身子只用一条衫子裹着,此时在杨东壁身旁大声责骂:“你们这群逆臣!大胆!放肆!”而那明法此刻丝缕不着,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而身后的羽林郎又已带出五名假扮尼姑的男子。
  云泽此时冷眼观之,口中冷冷道:“还不给尊贵的太后娘娘披上衣服。”
  此时有人高呼着:“圣上驾临。”内殿之门顿时大开,宣太后惊呼:“不要开门不要。”
  少彻面上还带着笑意,身旁陪同的却正是分封各地的几位王爷以及宫嫔命妇。
  他本在麟德殿中与众人行乐,却有那慈元殿的殿头前来告禀,只说太后得了一株南海的珊瑚,此时在内殿中观赏,请圣上与诸皇亲驾临品鉴。未成想竟看到了这等事。
  少彻脚步一乱,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那宣太后被几名羽林郎驾着,身上仅着了一件衫子,却能明显地看到其内什么都没有穿,而那□的光头男子此时已经是跪拜在地,战栗不止,而另有五名衣冠不整之和尚跪在一旁,这景象更是不堪。
  饶少彻登基多年也架不住这种场面,而那身边皇亲宫嫔命妇早已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宣太后此时心中已是羞愤难当,又被杨东壁擒住,手不能动,一时竟背过气来了。
  静默了一时,只听那跪拜在地的明法在地上使劲磕头,口中颤栗道:“圣上饶命,小民实在是被逼无奈,求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少彻已是说不出话来,只觉全身血往头顶涌去,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问杨东壁等人之罪,刚待说话。
  那和州王云泊朗声问道:“圣上息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这伙强人冒犯太后娘娘……”说罢意味深长地瞧了云泽一眼。
  少彻一愣,此时只想解这个围,刚想说话,只见云泽缓缓跪下,一柄匕首闪现,刺进自己的左肩,众人均是惊呼,云泽苍白着脸道:“太后□,窝藏男子于内室近十年光景,臣念及先帝之恩情,蘀太后隐瞒数年,臣有罪。”
  少彻此时脑子一轰,只觉头晕目眩,一旁云泊朗声道:“你有何证据。”
  云泽缓缓道:“这地下便是,诸位不信可下去一看。”又瞧了一眼倒在一旁的金宝,又道,“这慈云殿里上上下下知晓此事的倒也有几个,圣上可去一问。”
  少彻醒过神来,稳定心神,只觉愤恨交加,厉声道:“将内殿之门关上。”
  此时立在少彻身旁的几位皇叔,眼神对视,只听宫外几声爆竹声,云泊上前一步,缓缓道:“太后□数年,皇家血统不纯,圣上血统恐也有疑……”
  少彻听了云泊之言,他竟有此心,心神大乱,面上仍不动声色,道:“皇叔此话何意?”
  此时那夏璇玑早已明白过来,厉声道:“放肆!与圣上这般言语,你可知罪?”
  云泊仰天大笑,几位皇亲均立在云泊身旁,云泽缓缓站起身,将插于肩膀的匕首拔下来,使劲摔于地上,只见外头呼号声雷动,听声音竟似有几千之多。
  少彻此时已是心中大乱,稳住道:“你们想做什么?”
  那内殿之外昂首走来一人,却正是夏星北。
  他朗声道:“太后娘娘秽乱数年,纵是先帝即位时便已有踪迹可寻,圣上又非嫡非长,登基本就不是先帝之意,此时太后□之事确焀,圣上还是退位的好。”
  少彻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道:“你竟有此意。”
  夏星北朗声道:“此时距宫城百里之外有三支军队随时候命,这大明宫中的羽林郎均已受制,圣上还是退位的好。”他微微侧脸去看那宣太后,嘴角露出笑意,“圣上若不退位,又怎么面对天下臣民?”
  此时已然涌进大批兵士,将那宫嫔后妃命妇制住,那夏星北又高声道:“请大周朝七皇子。”
  元修应声而出,面色并不带一分一毫喜怒,他缓步走至少彻身前,静静与他对视,过了一时才缓缓走至昏厥的宣太后身旁,将自己的外衣给宣太后披上,又俯身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道:“七郎感激母后养育之恩。”说罢,将地上云泊的匕首拾起,使劲刺向宣太后心窝,众人惊呼,少彻夺出,却被身后的羽林郎制住,只能无声悲痛。
  “玉杀我母后,夺我帝位,今日终于得报大仇。”元修低声说罢,站起身来,口中道:“六哥,你舀走的一切我全都要舀回来,包括我的谢灵儿。”
  少彻颓然而笑:“你是为了灵儿?”
  元修点头:“是。”
  夏星北静默一时,道:“将这几名假尼姑杀了。”羽林郎手起刀落,那明法几人已然人头落地,那宫嫔们均惊呼不止。
  夏星北朗声道:“将众宫嫔押至麟德殿等候发落。”此时少彻已然受擒,不发一言。
  云泊连同几位皇亲见大势已定,齐齐跪拜:“臣等愿尊七皇子为帝。”
  元修心中踌躇不定,还未应声,却听夏星北冷言道:“大周朝皇家出此淫事,七皇子也是被宣太后抚养成人,又有何颜面登临帝位?”
  元修乍听此言,有些诧异,却明了夏星北之意了,这城外数十万名护**均听他号令,此刻正逢大乱,他若有野心,自也是可谋求帝位的。只是这多年的兄弟情谊,难道要付之东流?
  若是战,他也是有几分把握的,三万冀军,两万齐家军,再不济还有这宫内的羽林郎,只是若真是战起来,又会害多少人的性命。
  众人均是一愣,那云泽忍着痛楚道:“夏将军,我大周正统乃是七皇子,你又怎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此时却有一人轻声道:“玉衡。”
  正是苏娆娆。
  夏星北心中一动,将苏绕绕自人群之中牵起。口中道:“娆娆。”他似是想起什么,一拍手,只见殿外几名兵士押着位女子走进来。
  着白衣,清丽柔美,却一脸沉静,正是谢灵儿。
  元修见到灵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