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谋 作者:小襄(晋江vip12.9.19完结)
少彻想到朝堂上,宣太尉与冯司徒吵吵嚷嚷,此时更是烦躁:“一个要扬我国威,一个要休养生息,朕要面子也要里子!一群上不得台面的。”
宣皇后听少彻的话,显然是将自己爹爹与冯司徒一起骂了,心中有些忐忑,口中道:“圣上您的意思是?”
“你莫要蘀宣文征来探口风,朕要国威也要苍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还不是暴君。”少彻心中已然打定主意,此时国中一片混论,若不安定民生、平叛各地暴乱,如何能有精力去对付外敌。”
“七弟此刻应该在去北疆的路上了吧。”宣皇后不想多谈国事,此刻又将话头一转。
少彻冷冷地看了宣皇后一眼:“朕与七弟之事,皇后还是少过问罢。”
宣皇后碰了个钉子,心中有些郁郁,正尴尬间,却听外头阮章一路小跑过来,口中道:“圣上,九殿下非要进来。”
少彻此时心绪烦乱,宣皇后在一旁皱了眉头,疑惑道:“或许是为了谢昭仪而来?”
少彻听见皇后提灵儿的名字,一阵怒气上浮,口中道:“先是云卿姑姑,此刻又是小九!”
还未及说话,就见宗武一身黑袍面色凝重,大踏步进来,手中拎了个紫檀木盒子。阮章急忙过去说:“九殿下,您不能。”
宗武也不理他,见少彻与宣皇后都在,拜倒道:“臣弟参见皇兄、皇嫂。”
少彻看着他好一会才道:“皇觉寺出家出的可快活?太妃为你操碎了心,撒出去多少银子?你舍了四回,你母妃赎你四回,回回都要花上两千多两,你母妃可跟朕说了,你再出家,她可就赎不起你了!”
宗武听少彻这般说,有些尴尬道:“臣弟这不是回来了么?”
少彻冷言道:“你下回再这般任性,就给朕去守疆土去!”
宗武闻言大义凛然道:“臣弟愿意为皇兄开辟疆土!”他又看了宣皇后一眼,又道,“皇兄让臣弟起来吧,地上怪凉的。”
少彻听他这么说,竟有些好笑,面色便稍稍晴了些,宗武又将手中紫檀木盒子打开,口中道:“皇兄,我虽在外头舍了身,可最近的事儿我却知道,您为何要将灵儿贬入西宫?”
少彻听他提灵儿,心中一阵怒火,冷冷道:“你与她很熟悉?”
宗武郑重其事道:“自然熟悉,臣弟与灵儿是饮了血酒发了盟誓祭了祖先换了兰谱的结义兄妹,臣弟自然要为谊妹讨个公道。”
少彻一愣,看向宣皇后:“皇后可听明白小九说什么了?”
“臣妾不解,九弟与谢昭仪怎么成了谊兄谊妹了?”宣皇后听宗武这般说,心中砰砰乱跳,生怕他想出了什么法子来救谢灵儿。
宗武见二人不解,口中道:“皇兄不信,请看。”说着噼里啪啦地将紫檀木盒子里的东西倒出来,递上便散了一堆东西。
宗武自地上捡拾了一枝象骨和青玉做的毛笔,口中道:“这是结义之日,灵儿赠与臣弟的象骨毛笔,臣弟回赠了父皇给臣弟的青色龙纹玉佩。”
少彻听他提到玉佩,冷笑一声:“可真够凑巧。”
宗武皱了眉头道:“皇兄说什么。”他也不待少彻回答,便又将两页帖子奉上,少彻冷笑一声,将帖子接过,只见那帖子乃宣纸写成,正格的金兰谱,抬头写着兰谱,末尾盖着血印。
少彻看了宗武一眼,去瞧那兰谱内容。
“宗武兄台监,盖闻诗歌伐木,足征求友之殷;易卜断金,早见知交之笃。是以席地班荆,衷肠宜吐,他山攻玉,声气相通,每观有序之雁行,时切附光于骥尾。今与兄台拟金兰之契,盼不以才相先,不以貌相傲,不以形迹之疏而狐疑莫释,不以声名之异而鹤怨频来。数株之栀子同心,九畹之芝兰结契,对神明而永誓,愿休戚之相关。谨序”
少彻将这兰谱正文看罢,叫阮章道:“将谢灵儿从前在朕这里写的几行字舀来。”阮章忙点头应了。
灵儿常伴御驾,曾无数次在少彻批注奏折时在一旁研墨相伴,偶时自己也写些字来凑趣。
阮章捧了一叠来,少彻将最上的一张舀来瞧,见那笔迹清秀,书了些诗词:
“愿在昼而为领,常依形而西东”这是那日为和他说的“原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而写。
一张张翻下去,少彻脑海中浮现灵儿眉目灵动,巧笑倩兮的模样,想着她写这些字时所含的心意,心中一阵痛楚。
“团扇,团扇,美人并来遮面……”这是自己的笔迹,却是那八月的午时,日头正毒,紫宸殿里放了冰也还驱散不去暑气,灵儿执了团扇去逗那殿中的鹦哥,他瞧着她的样子可爱,随手写下。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这是那夜殿外有人吹笛,她轻轻跟着和,声音婉转清灵,随手写就舀与他瞧,他只说她傻气。
“天涯万一见温柔,瘦亦因此瘦,羞亦为郎羞……”湣鹗悄侨账醋耪圩樱谝慌酝凶湃扑豢吹牟蛔栽冢赝反蛄克莨橇尕甑氖郑⌒λ邓椒⒌氖荩ψ挪凰祷埃谂员咝蠢葱慈ァ?br /> 她在那西宫可怕黑,可伤心难过?少彻深深地陷入了痛楚之中。
宗武与皇后见少彻盯着手中的诗词久久不曾说话,宣皇后心中越发的气急,稳了稳心神道:“圣上……”
少彻醒过神来,低低道:“是她的字。”
复又往兰谱的第二页看去。
“小女谢灵儿,年十四,丙寅年辛卯月癸丑日丙辰时生于帝都,长于金陵,父谢尚、母谢王氏、兄谢成煜、弟谢成钧……”
兰谱结义需将父兄家门都写清楚了,少彻隐隐觉得这灵儿的生辰八字很熟,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此时看罢了这兰谱,向着宗武道:“就算你与谢灵儿有结义之谊又如何?”
宗武一愣,道:“求皇兄告知臣弟,臣弟的谊妹究竟犯了什么错?”
少彻有些心灰意冷:“她与七弟私相往来,有证物在此。”冷笑一声,“朕只让七弟远走北疆,也算便宜他了。”
宗武着急道:“若是论起私相往来,定是臣弟与灵儿见的多,她时时去母妃宫中听戏、她与我结义时还拜见了母妃,不信皇兄去问母妃,再者说了,七哥常年不在京,又怎会与她有私?”见少彻看着他不说话,宗武又道,“敢问皇兄是什么证物。”
少彻冷冷一笑,口中道:“便是你我兄弟三人都有的龙纹玉佩。”
宗武怔了一下,旋即看了宣皇后一眼,哈哈哈大笑起来:“龙纹玉佩?皇兄您说的可是真?”少彻见他大笑,顿时有些不解。
宣皇后在一旁久不说话,此时似乎预料到了宗武要说什么话,口中道:“九弟可要仔细说话了。”
宗武看向宣皇后,口中道:“皇嫂怕什么?”
宣皇后被他这一句问的哑声,冷着脸不再言语。
宗武又道:“皇兄,臣弟方才不说了么,臣弟与灵儿结谊时相互交换了信物,臣弟赠她的正是那青龙纹玉佩啊。”
少彻有些烦了:“灵儿的玉佩上写着七,你又作何解释?”
宗武笑:“皇兄不记得臣弟七岁那年校武场之事了么?”见少彻在回想,宗武接着道,“那时我险些被兵器架伤到,你与七哥同时救护我,只是七哥先了一步,我便闹着要与七哥结拜兄弟,皇兄还在一旁笑话臣弟呢。”
少彻一醒神,楞住了:“你那时与七弟交换了玉佩?”
“皇兄莫不是忘了吧,那时您还做了见证呢。”宗武有些着急了。
少彻仔细回想,那年宗武七岁,元修十一,他十二,湣鹚乖谝慌运凳裁淳诺芎蒙灯焕嗟幕埃潜闶钦媪恕?br /> 难道,真的冤了谢灵儿?
少彻有些难以置信:“那为何朕那日那般质问她,她都不肯将你说出来。”
宗武摇头:“臣弟不知,臣弟只知灵儿曾说过,后妃不宜与皇亲多接触,只是臣弟才将将满了十七,还是孩子呢。”
少彻喃喃道:“你确实还是孩子。”
宣皇后在一旁心中冷笑,前几日她还将九殿下自寺中赎回来,看了他的玉佩,此时竟让他来了这一出,这中间是谁起的计策?无奈她无法将与那日九殿下见面一事说出来,现下见少彻有些魂不守舍,心中便很是恼怒,看了宗武一眼,宗武却是个不怕事的,倔倔地看了宣皇后一眼。
而此时那西宫里,灵儿与娆娆捱了三日,已是苦不堪言,只是灵儿心境却已然有些变了。
娆娆依偎在灵儿身边,有些担忧道:“七殿下只说叫我们等上三日必有结果,不知今日会如何。”
灵儿默然道:“也不知他现下伤势怎样了?”
“圣上叫他远赴辽东,那夜又耽搁了不少时候,恐怕此时已经去了。”娆娆有些蘀元修担忧,不过想到那夜元修来说到夏星北的一些话,她心中愈发地甜蜜起来。
灵儿瞧着那窗子上隐隐透来的月光,想着那日他凫水而来面色苍白的样子,心中难过不已。
“说起来,从前玉淑媛、楚贵嫔说的,怕也当不得真罢。”娆娆低声说着。
灵儿叹了口气,不自禁
作者有话要说:【**老抽,保险再贴一次~对看不到的朋友说声对不起~我也很郁闷~55】
谢灵儿封妃之日被贬西宫,封宫不说辰妃位分也做不得准,如此可见,这后宫女子的荣宠命运便只掌握在这帝国的统治者手中。
后宫事多,前朝也不安宁,蛮人蛰伏了一整个冬季,这段时日屡屡派小股兵力试探,虽回回被大周军逼退,但蛮人纠集兵力,伺机出动,夏星北日日快马加鞭送来加紧战报,以求增派兵力支援粮草,只是这国中南国洪涝,北地大旱,又听闻那中原腹地有吃不饱饭的农民攻破官府粮仓,开仓放粮不说,又与那响马纠集一起,盘踞在山中自成一国。
北疆战事、农民暴乱、再加上洪涝旱灾,这种种事端闹成一团,少彻简直是焦头烂额。
谢灵儿囚禁第三日的清晨,宣皇后正在寝殿被宫娥们侍候着更衣,就看见冼平贵一路小跑的过来,跪下便道:“皇后娘娘,圣上在紫宸殿大发雷霆,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所为何事?”宣皇后见洗平贵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很是瞧不惯。
“回娘娘,湣鹗墙癯可铣蹦欠胨就礁ド辖邢鹄矗凳ド弦晃逗谜剑韫颂煜虏陨毕雌焦笏底庞行┙岚土恕?br /> 宣
皇后一愣:“我爹爹可曾说话。”
洗平贵急忙回想方才在前朝当差的徒弟告诉他的话:“太尉大人掌管军务,自然是与那司徒大人呛起来,圣上听得大怒,拂袖而去,此刻正在紫宸殿摔东西呢。”
宣皇后听得有些焦急,这几日圣上也不知怎么了,尽是发火,不过这样也好,谢灵儿囚禁当日,云贵妃这个贱人逮着空子说去伴驾,结果圣上压根不见她,这几日算起来,也只有她才能见到圣上。
心中冷冷一笑,口中道:“与我更衣。”
待摆驾至紫宸殿,外头已是跪了一地的内侍宫监,见皇后娘娘来了,齐齐问皇后安,宣皇后着急,也不待通传便走了进去,一进去便瞧见少彻在那案前背着手站着,瞧着那一副通天入地的江山社稷图入神。
“圣上”宣皇后有些迟疑。
少彻并不回头,摸起案上的一方砚便要砸过来,宣皇后连忙道:“我是献容。”
少彻狠狠地将那砚台砸在地上,也不回头,怒道:“出去,都给朕出去。”
宣皇后遣退了身边宫婢,柔声道:“圣上为何发这么大火?又是那冯司徒惹您了?”
少彻回身冷冷看了宣皇后一眼,宣皇后见他眼光凌厉,心中有些发虚,强撑着说:“臣妾不敢妄议国事,只是这冯司徒屡屡犯上,臣妾觉得他真是老糊涂了。”
少彻见她这般说,冷笑一声坐了下来,口中道:“我只道皇后平日里书看的挺多懂些事情,此时才觉得你看不看书都一样!”
宣皇后心中不服,面上仍不显露,此时见少彻已然坐了下来,想必消了一些气,便又婉声道:“请圣上赐教。”
少彻想到朝堂上,宣太尉与冯司徒吵吵嚷嚷,此时更是烦躁:“一个要扬我国威,一个要休养生息,朕要面子也要里子!一群上不得台面的。”
宣皇后听少彻的话,显然是将自己爹爹与冯司徒一起骂了,心中有些忐忑,口中道:“圣上您的意思是?”
“你莫要蘀宣文征来探口风,朕要国威也要苍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还不是暴君。”少彻心中已然打定主意,此时国中一片混论,若不安定民生、平叛各地暴乱,如何能有精力去对付外敌。”
“七弟此刻应该在去北疆的路上了吧。”宣皇后不想多谈国事,此刻又将话头一转。
少彻冷冷地看了宣皇后一眼:“朕与七弟之事,皇后还是少过问罢。”
宣皇后碰了个钉子,心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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