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箫妃之乱君心






  那宁王本就忍着笑,听她这样一说更是大笑不止,直恼得她干瞪着眼不知说什么好。  

  “过几日就是中秋了,也不知你脚伤何时痊愈,宫里设宴,定免不了要过去一趟,想来母后也惦记着……”宁王笑了阵正色道。  

  “不妨事,过几天就好了,听说用了这个十天左右就差不多好了。”吟箫打断他手里拿了个青瓷瓶子在手里摩挲着。  

  “哦,你几时竟有这样好的伤药?”宁王一脸疑惑。  

  “是那天救下我的人给的,当时以为他诳我呢,想不到真的有效。”吟箫笑吟吟地拿着瓶子,头也不抬地说。  

  “哦,就是那人抱你进府的那个白衣人吗?”宁王见她这样,便想起当天管家一脸惊奇地向他描述着当时的情景,当下也没觉得什么,今天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反而有些不受用了,便沉声道。  

  吟箫听他声音沉了下来才觉得有些不妥,忙回道:“是啊,当时因我脚受伤不能下马,他便帮忙把我送到了门口,只随手丢下这药便走了。”  

  “他倒是很细心呢,竟没忘记把上好的伤药留给你。”宁王听着心里微微泛着醋意,只是嘴上不说什么,在屋子里小坐了一会便起身走了。  

  第十八章 入皇宫又进天香亭

  中秋那天,天气好得很,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尚有一丝丝暖意的,一阵秋风吹过顿觉全身凉爽,一扫炎炎夏日的萎靡。吟箫的脚已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行动,但走得时间长了难免有些疼痛,这日一早,便命下人准备好礼品坐了轿子入了宫。  

  太后见了她喜滋滋地拉着她坐了,碧珠见她也格外高兴,忙捧了盏铁观音给她。  

  “瞧碧珠姑姑,还记着我的爱喝什么茶。”吟箫接了便抬头对着太后笑道。  

  “可不是嘛,她可是时常惦记着你们呢。”太后边说边打量着她,见她还如往常般素淡穿着,只是不见了腰间地那翠箫玉佩,只系了个平常的玉佩,便道:“哀家怎么没瞧着先前带的那翠箫佩?那玉佩倒也精致,怎么换成了这个?”  

  “哦,因带久了前些天见上面的络子颜色褪了,便央碧云给我重新打了,现在还没打好,所以就没有带它。”吟箫忙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碧云随口找了个托辞。  

  “哦,哀家听说前不久府上出了些事情,茗香也小月了,可有此事?”太后说着便定定地看着她眼睛。  

  “哦,也没什么,只是不小心摔了,这会子需好生调养,只是…怪可惜的。”吟箫看着她的眼睛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嗯,钦风现在尚无子嗣,她这不小心摔倒真是可惜,不过来日方长,你且让她安心养好身子再说,不过,你自己也要好好调养着,听说你也不小心摔着了?”太后的问话显然带着点嘲讽,但嘴上也不点破,边说边看着她左眼角贴着的花子。  

  吟箫一听,明白那被劫之事已传到了太后的耳里,一时窘得无言以对,脸颊上隐隐发热,手也不知放哪,只紧紧攥着衣衫不动。  

  这时只见一群人拥着刘贵妃走了进来,迎面扑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吟箫连忙起身行礼,直到她入了座才轻轻坐下了。只见那刘妃仔细打量了她半天轻轻笑道:“母后果真是好眼光,瞧这宁王妃端庄稳重、秀丽淡雅,臣妾看了也心生喜欢,真是妒嫉那云妃有这么个模样的妹妹。”  

  太后听了只是笑而不语,过了半晌对她说道:“皇上今日正午在前殿大宴群臣,晚上还要在花园的澹泊轩里面摆家宴,你现在身子也不方便,特准你在万寿宫跟哀家一起用膳。哀家便命人摆几桌了,顺便让几个小皇子小公主们也过来热闹热闹,其余的人由他们闹去。”  

  那刘妃听了忙起身谢了,吟箫瞥了她一眼,见她小腹微突,想是有了身孕了,心里不由得为云妃捏了把汗。此时却见后宫嫔妃们捧着礼品陆续进宫请安,一时间倒热闹起来,只因云妃要操持节下的事务,所以未来得及和她说上话便匆匆走了,她倒是冷眼瞧见云妃的眼神,像是有许多话要讲呢。小坐了一会儿,见各宫嫔妃七嘴八舌地跟太后攀谈起来,自己倒插不上一句,觉得无聊便起身告退了。  

  她本想去凝晖宫看看,突然想到贵妃有孕,那后宫大大小小的定落在云妃的肩上,便有些踌躇,路上见了那天香亭便进去坐了,但见周围景致还似当初,只是亭边的桂树更为繁盛了,那淡黄或乳白色小花一簇簇地掩映在浓郁的绿叶间轻轻摇曳着,散发着浓郁的甜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朕没想到宁王妃如此念旧,入了宫竟又到这天香亭赏桂了。”  

  吟箫一听忙转身行礼,碧云见了也急忙下拜,见皇上只一个人背着手悠闲地踏入亭中,身后不远处只有黄济海在那边低着头恭敬地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在吟箫身后垂首站了。  

  “十弟倒是放心,只撇了你在这边他却不知踪影了。”皇帝不等她答话便笑着说道。  

  吟箫见他穿着玄色挑丝团龙锦袍,头带紫金冠知是刚下了宴便轻笑道:“想是王爷久不进宫,遇见了什么人叙叙旧也是常事。”  

  皇上听了只是挑了挑嘴角也不言语,走到她面前仔细打量她半天道:“听说前不久宁王府出事了?十弟前几天还找了宫里的医正过去。”  

  吟箫心知这宫里上下定是都知道了此事,也不好遮掩便淡淡地开口说道:“只是些小事,倒承蒙皇上记挂着。”  

  皇上见她淡淡地回话,面色坦然,抬眼看了看她道:“朕见你越发清瘦了,想必是受了些惊吓。”又见她左眼角贴着鹅黄的花子,边说边不禁好奇地靠近她便伸手来抚摸她的眼角。  

  吟箫见他伸手警惕地向后一缩,见皇上手悬在半空一脸愕然的看着她,便不觉有些惶恐,隐隐生了些许抱歉之意,忙垂首说道:“皇上如果别无垂询,吟箫告退。”  

  皇上见她如今竟是这般迅速的反应,内心有些疑惑,半天才便轻轻开口问道:“十弟他…待你不好?”  

  “回皇上,王爷待吟箫很好,不劳皇上费心。”吟箫见他竟问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不免又惊又气,只好压抑着回道。  

  皇帝见她恭敬的回答中泛着丝丝冷意,又见她左一声“王爷”右又一声“王爷”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嘴上却正色道:“十弟现在天碧轩赏画,朕怕他一时不能尽兴,你别忘了提醒他申时的澹泊轩家宴。”说罢拂袖而去。  

  吟箫呆呆地站在亭里,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仍旧坐在那天香亭里呆呆地盯着那桂花无语,就连碧云在旁边提醒她是否去落碧轩也没听见。  

  第十九章 遭嘲弄成诗明心志

  申时已近,吟箫只携了碧云径自往澹泊轩去了,见轩内人来人往便站在轩外停住了,只站在树荫下面瞥着来往的人却未曾见到熟识的,心内不由得有些发慌,不料一只手从后面轻搂住她的腰,她心下一惊想要跳开却被紧紧地拉入那人怀中,回头一看原来是宁王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只看着她暧昧地笑道:“为何只傻站着,还不快进去?”说着便搂着她进了厅内。  

  只见厅内并不如其它宫殿那般金碧辉,清一色的红木摆设,一色淡青帐幔,果真应了澹泊轩的名字,但见正中设着大理石明月照青松屏风,屏风下首正摆着皇上御用的宴桌,下首左右两侧便排着一溜膳桌。这虽说是家宴,可后宫嫔妃甚多,也只是有品级几个的妃子才设了座,其余人等便在别处赐宴。左边一溜全是皇亲,有诚王及王妃,那诚王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面色沉稳,诚王妃倒是略显俏丽,接着便是宁王和吟箫,下面数去便是静王,因静王妃身子不好未能出席,旁边倒落了空,只是那远在边疆的英王未能到席。  

  吟箫见对面几个妃子有的打扮得满头珠翠、有的妖娆妩媚、有的则淡扫蛾眉显得庄重淡雅,因贵妃在太后那边,所以云妃与德妃便伴在皇帝左右。那德妃一副淡然的样子显然像是久不承恩的,只穿着淡紫色勾兰花缀地长袍,端身坐着。云妃今儿个打份略显清雅,里面穿着一件月白嵌玉兰襦裙,外罩宝蓝妆花锦袍,满面含笑,只是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愁,吟箫不忍多看,于是低头盯着桌面,宁王以为她有些紧张,便轻轻握住她的手,在耳边轻声道:“只管轻松坐着,别想太多。”她抬头对他报以微笑,轻点着头。  

  这细微的动作全落入皇上眼中,他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便朗声对大家道:“今儿个正值中秋佳节,特在此设了家宴,各位都不必拘礼,尽兴为好。”说着便举起翡翠龙纹杯一饮而尽,众人见状皆捧杯而饮,酒过数旬,忽听皇帝笑道:“只是干坐着饮酒也无趣,唐朝李太白月下独酌且吟风咏月,在座诸位不用拘束,边饮边吟,就以‘秋’与‘月’为题可好?”说着便随口吟了杜甫《月》。  

  吟箫听他朗声吟到“天上秋期近,人间月影清”不觉微微一笑,心想难怪要在这澹泊居设宴,可见皇上果真是崇尚淡泊,否则也不会随口吟出这些清丽的诗词了。她只是仔细听着,并不言语,想来这么多人还是不要出风头才好,倒不如藏拙以免招来些闲言碎语。  

  众人见皇上开了头,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那些古人诗词翻出来吟了一遍,宁王也无非是应个景便吟了王维的那首《阙题二首•山中》,吟箫素来喜欢王维的诗词,听他吟出便自顾轻轻点着头,心内却发了诗兴,只不好表现出来,仍是默默地坐着。  

  皇上冷眼见在座的都搜肠刮肚将古今的诗词吟了个遍,只有德妃与吟箫未曾开口,德妃向来不谙诗词,所以不开口倒也无所谓,可他深知吟箫擅长吟咏,今儿个却闭口不言,心中便有些不快,再想到今日亭中景象,不免想要探究一番,见众人吟罢便微笑着看向吟箫道:“常听太后夸奖宁王妃才貌双全,今儿个却未曾见你开口,难不成沉思良久要想一鸣惊人吗?”  

  吟箫见他这样问,有些惊讶只好抬头说道:“回皇上,想是太后谬赞了,臣妾只读过几天书,想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诗句对上,所以实在不敢贸然出口。”宁王见她这样说倒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她,不过平日里见她举止不同常人便也不以为然了。  

  只是皇帝听了心中有些气恼,嘴上却客气地笑道:“朕看你是过于谦逊了,抑或是有些孤傲了吧?”说着端着酒怀饮了一口也不等她答话便看着她道:“朕看你这样,突然倒想起晏殊的《中秋月》来,你且听着,看你能对出什么来?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吟完便玩味地看向她。  

  宁王听了顿觉这其中必有些文章,也不好言语,只看着吟箫,见她低头沉吟片刻便用极清悦的声音吟道:“皎皎清辉照玉庭,疑是寒霜生怜情。怀抱玉兔赏丹桂,醉饮美酒听蟾鸣。”吟罢吟箫轻挑着嘴角看向皇上道:“臣妾以此相对,不知皇上以为如何。”说着又看了宁王一眼。她本是听皇帝说她孤傲,心下有些慌张,又听皇帝吟了这首诗让她对,便觉有些气愤,看来他是嘲讽她独守空房怜她孤独寂寞,心中本就诗兴上涌,再加上他这么一刺激,随口就吟出一首来。  

  那皇帝听了,愣了半晌,没想她随口这么一吟竟将他逼得哑口无言,本是想嘲弄她一番,没想到却反被她戏弄了,谁都听得出那“疑是寒霜生怜情”是说他自作多情,再一听那下两句,是说那嫦娥悠然自得的品酒赏桂,哪里来的什么孤独冷清,纯粹是凡人的误解。半天他才拊掌赞道:“妙,真是精妙,诗句清新,新颖别致,果然不一般,不过不知出自何书?”虽说是被她戏弄一番,但见她聪颖过人反应灵敏,不禁心中有些快意,也不去在乎那诗中的意思了。  

  吟箫听后低头一笑,复又抬起头眼睛对上他道:“回皇上,只是臣妾见今晚月好,想嫦娥仙子在那么美的月宫中定然是怡然自得、心情舒畅,不免心生羡慕之情,故脱口而出了,倒有些冒犯了那宋人晏殊了。”  

  皇帝听后,仰头大笑对云妃道:“果然是才思敏捷,锦心绣口,真是难得啊。”  

  那云妃听了满面笑容地对他淡淡一笑说道:“妹妹向来出口成章,今儿可见她兴致浓厚,臣妾也想下去领教一番,不知可否?”  

  皇帝此时心境大好,便轻轻一点头,云妃便提着酒壶拿了酒怀轻移莲步走了下来,先是敬了宁王一杯,后又捧着杯子对吟箫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