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小五+番外 作者:繁华歌尽(晋江vip12.09.27完结,种田、宅斗)





    如蔓站在一旁握了嘴儿偷笑,不妨被人从后头砸了一团雪,一回头,正是秦雨菱叉着腰冲她挥手。
    两人你来我往地顽得热闹,恰秦玉衍也赶来了,如蔓才收了手,几人同路而去。
    小轩阁炭炉烧的旺,十分暖和,桌案设在窗边儿,几幅帘子卷起,恰能将雪景尽收眼底儿,端得是个好去处。
    秦婉蓉姗姗来迟,命丫头上了礼,倒也算客气,随口说了几句,就往那秦雨菱身旁坐了,直直向窗外头望着。
    如蔓知她心意,便岔开了话题,正说着,就见大哥儿秦孝言来了,这自然是稀客,印着年岁差的多些,那秦孝言并不常和他们一处顽,多在府外打点生意。
    如蔓对他始终存了分畏惧,便接了礼道谢,秦孝言倒是随和的紧,问了问她近来好可好,如蔓见他并无异色,遂也宽了心。
    “怎地不见大嫂子来?”秦雨菱直往门外探头瞧去。
    秦孝言挨了三哥儿坐下,微蹙了眉头,说,“她近来身子弱,又逢降雪,不可见风儿,就在一绣春养着,只托我带话儿来,说很是想念你们,叫你们得了空多去走走,一个人闷得慌。”
    如蔓想起烟娘子,不由地为她一叹,众人又扯开了话题。
    已有丫头们呈上果品茶酒,秦玉衍轻声儿问了,“芳二哥怎地还没来?”
    “到他来了,定要罚他先吃三杯才好。”秦雨菱忙地接话。
    如蔓抬头,正和秦婉蓉的目光对上,两人皆是无言。
    “我来领罚了,快斟上酒!”人未到,声儿先至。
    丫头掀了帘子,就见那人笑若春风儿,却是端了一尺高的物件儿来。
    “正说着,他就来了。”大哥儿招呼他来坐,秦少芳扫了众人,到秦婉蓉那里时,颔首点头,便说,“二妹妹来得早。”
    秦婉蓉便往旁边挪了,示意他过去,秦雨菱故意打趣儿,“我比二姐姐来的还早,怎地不见少芳哥哥夸我呢。”
    众人都跟着笑,如蔓抿着嘴,一抬头却发觉秦少芳正瞧着她。
    “这是给小五的生辰礼,不知可否合你心意。”他将那用布囊裹了的一团推给如蔓。
    她便细细拆解了,里面露出来的,竟是一座一尺来高的老檀木根雕,雕的不是旁的,竟是如蔓的小像儿。
    根雕中的她,穿的是那套碎花裙,正端着一副棚子绣花,就连那垂眸的神态都惟妙惟肖,引得大家一阵赞叹。
    “少芳哥哥哪里找来的工匠,这样精巧。”秦雨菱扶了那根雕,仔细端详着。
    秦少芳只对着如蔓说,“我自己刻的,虽是粗糙,到底是一片心意了。”
    说罢,就连那秦孝言也禁不住赞了,说他真真是技艺高超,除却诗酒功夫一流,在这工匠之上也颇有造诣。
    秦少芳一一笑纳了,就见秦婉蓉说,“你这样上心,真教人另眼相看了。”
    如蔓听他说心意,又见这的根雕细腻精巧,便知他私下里花了大功夫,很有些触动,可嘴上却说,“根雕虽好,到底不是女儿家的玩物,我仍是最喜欢四姐姐送的攒花织锦。”
    秦少芳不再多言,时辰到了,便起了宴席。
    酒酣意浓,又有梅香瑞雪相伴,更觉佳肴可口。秦雨菱起了头,要对诗行酒,如蔓少不得一起顽。
    她素来于这个上头并不用心,便连连被罚酒,秦少芳见她脸颊酡红,色若春晓,就出面儿替她挡了,只说不能喝醉了,后面还要顽的。
    秦婉蓉今日很是沉默,只埋头吃菜,秦少芳对她细心照料,添酒加菜。
    如蔓都瞧在眼里,不知怎地,竟是觉得十分不痛快,便推了他的手,径自又饮了一杯。
    热闹到下午,众人皆是酒足饭饱,便偎在廊下一同赏雪景,秦少芳这才挨到如蔓身边儿,将她碎发抚开了,关切了几句。
    如蔓淡淡地答了,忽见他将一支梅花别在她的鬓发,道,“很是配你。”
    她抚了抚,跟着笑了,仍是不答话儿,风雪寂静,静谧安详。
    待到傍晚,顽了这一整日,端的是十分尽兴了,大哥儿先回房去了,众人正要散的,就见锦娥急忙来了。
    如蔓只说恰姑娘来了,定要吃杯酒的,那锦娥也是个眼活的,便足足吃了一大杯,才算罢了。
    她道,太太请五小姐过去。如蔓心疑,便问了因由,锦娥只答不知,那秦雨菱便说要同去。
    锦娥便笑言,正苑里备好了酒菜,小姐公子们一同去吃酒才好。
    如蔓并没推辞,几人皆随她去了。
    方走到锦琼阁院儿外,只闻得异香缭绕,却断不是梅花气息,想来这寒天腊月里,并没见有旁的花儿开了。
    她掀了帘子由锦娥隐者进屋儿,就见厅中横竖摆了四口银杉木箱,那香气便愈发浓烈。
    “晚上我这里添了菜,就在正厢给你再办一桌了。”
    太太见她来了,竟是下了座儿,笑的十分慈善,哪里像是前几日劝她俭省的样子了?
    秦雨菱也跟着问是甚么,太太便过来携了如蔓的手,仔细道,“五丫头好福气,快打开这些贺礼来瞧瞧罢!”
    如蔓并不动弹,就问,“不知这是谁送来的,太过贵重了些。”
    太太笑的隐晦,拿帕子轻轻试了嘴角,道,“正是那右丞公子,沈良送来的,特地吩咐了,要你亲手打开。”
    如蔓愣在当下,她并不记得何时见过甚么右丞公子,更遑论铺了这般大的阵势了的。
    秦雨菱却安静下来,痴痴地望着那四口箱子,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日工作太忙,整天加班,得了空就来更文!!!
    哎哟,我写的够明白了吧~~~灰走~~~
    还有就是,本文架空。。。很多历史性问题俺确实搞不太懂,望大家谅解~
    …我是求花花的分割线
 


☆、美人如花,药里乾坤

一时间,屋里头好似有一股子隐晦不清的气息流转开去,众人都将那话听了去,却是心里各有揣度。
    可唯一相同的,便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凝在那四口芬芳异常的箱子上头了。
    如蔓左右想不出来,不过是半年前偶然的一回相遇,似连相遇都说不上的,若不是后来秦雨菱提醒,她都要忘了还有那人的,如今连那沈公子的模样都记不清楚了,又何来如此交情?
    “真真儿瞧不出来,五妹妹好人缘,隔了这几千里远的,也能教那丞相公子如此牵挂,可教咱们自叹不如了。”秦婉蓉将帕子一扫,径自往软椅儿上靠了,似嗔似嘲,倒是对这些贺礼没多大兴趣,正眼也不瞧的。
    “只怕是弄错了,我并不认得沈公子。”如蔓当下进退两难,着实不愿承这份情谊。
    太太见她不肯动手,笑意也减了几分,道,“那便命人给你抬到东厢去,倒也省得许多力气。”
    如蔓才欠身儿上前,只答,“趁着大家都在,我也不推辞了的,只当瞧个新鲜罢。”
    她回头想招呼秦雨菱一同过来,却见她立在原地,神色不大寻常,秦少芳倒是冲她点点头,以表赞同。
    仍是秦玉衍替她解了围,一并蹲下开了箱子。
    霎时香气馥郁,散了一屋子,细细嗅来却甜而不腻,比那上等的香料还要醉人了。
    随着四口木箱次第打开,众人皆顺眼瞧过去,每一口里头竟是用暖玉红土胚了四样儿新鲜花品。
    “原是花儿朵,怪不得这样好闻了。”秦雨菱这会子才回了神儿,凑来瞧着。
    秦玉衍眸中尽是赞叹的神色,便指了脚边儿第一口箱子,道,“细枝长藤,花开赤红,正是西域才有的名贵花种,引进咱们中原之后,遂得了个雅名,唤作虞美人。”
    秦少芳也踱步上前,道,“原来只闻其名,今日得见一面儿,端的是名不虚传了。”
    太太也听得出些门道儿,便道,“你学识渊博,给我们解一解,也好长长见识。”
    秦玉衍并不推辞,俯身在那第二口箱子里的花瓣上,用指尖一捻,遂答,“花开有四色,赤黄白紫,形韵窈窕,叶中沁墨,若没猜错,应是巴蜀一带特产的春剑,为兰中极品。”
    “听三哥哥这样一说,才知花中也有大学问。”如蔓不禁感慨,想来自家虽是喜爱花草,现下一比,倒真是如牛饮水,十分粗浅了。
    秦雨菱瞧着那第三口箱子,便问,“这株白花儿,又是甚么?好似咱们院子里的白牡丹。”
    秦玉衍思索了半刻,才说,“若我没有猜错,可是白芙蓉?”
    如蔓哪里认得这些,只见秦少芳端详了花蕊,说,“芙蓉花没错,却不是白芙蓉,而是三年才生一季儿的绯爪芙蓉。”
    “如何瞧得出了?”众人齐齐问道。
    那秦少芳淡雅一笑,不疾不徐地答,“白中杂红,红中又间白斑,瓣似卵状,那瓣中却生了黄蕊。”
    “芳二哥解的妙,正是绯爪芙蓉了!”秦玉衍恍悟道。
    “啊哟,不过是些花花草草,竟是有这许多的名堂,可见是我老了,听得云里雾里的。”太太抚胸一叹,锦娥忙地端上茶水,又给太太仔细捶了背,笑道,“我只道咱们府里遍地都是名花儿,不想这沈府竟是更高一筹了。”
    太太只将她手背拍了拍,道,“人家是京中高门,比起咱们这一介商贾,自然是讲究多了。”
    “再名贵,不过是一样养着,过上几季就凋落了,何必费了如此功夫?庙小佛大,只怕咱们这寻常土地,养不活这样娇贵的花来。”
    忽听门口有小厮道,“小姐不必担心,咱们公子已经胚了红土,又有暖玉养着,只管按时浇水,便能活了。”
    说话的,正是那沈府前来送礼的家仆。
    待如蔓看到了那最后一株花,当下便恍悟了,心下已经大约猜得那沈公子是何方神圣了。
    “这株花怎地这样小,想来又是极珍贵的了。”秦雨菱左右看了,便问秦玉衍。
    见大家皆是猜不中,如蔓不禁莞尔一笑,那沈良真真儿是个有趣的,将这最粗鄙的野花儿混在珍品之中,端的是教人作难。
    秦雨菱轻轻撞了她一下子,道,“五妹妹你笑个甚么?”
    “这花咱们府里就有,正是那野花丛中的萝蔓草。”如蔓这么一说,秦少芳也笑了,摇头叹道,“名花看多了,竟是连野花也不认得了,该罚。”
    “要怪就怪那沈公子,好端端的夹了这野花来,教人如何猜得!”秦婉蓉撇撇嘴儿,嗔怨了一句。
    秦雨菱却回嘴儿,道,“要我说,应是沈公子心思别致,才送的出这样清雅不俗的礼来。”
    “沈府有权有势,银子多的没地儿使了,自然是花样百出。”秦婉蓉不想素来听话的秦雨菱也会同人争辩,遂没多想就说了,说罢才瞧见沈府小厮也在,便觉察出不妥。
    太太忙地打圆场,说,“二丫头不懂情趣,怪不得沈公子不送你这些了。”
    沈府小厮遂上前,冲如蔓行了礼,道,“我家公子托我问小姐,那日你摘的萝蔓草想是已经枯萎了,不如就用这株代替了罢。”
    如蔓便答,“劳沈公子费心了。”
    秦雨菱将这话听了去,扭头问,“五妹妹何时认得沈公子了?”
    如蔓只得道,“巧合间偶然遇见的,我并不认得他。”
    正说着话儿,就见红玉进来通报,说三姨娘来了。
    冬雪打头掀了帘子,那三姨娘一身儿胭脂色长袄,步态袅娜地进了屋,先冲太太见了礼,又携了如蔓的手,问了生辰过的可好。
    太太便赐了座儿,秦雨菱走过去同她说话儿。
    府里上下皆知,秦老爷宠着三姨娘,冷落了太太,那太太和三姨娘虽是表面儿和气,可素来不合,也并不常走动,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也不知什么风儿,竟将那三姨娘吹过来了。
    太太少不得场面儿上问了些话,三姨娘表现得七分恭敬,说起老爷近日忙得紧,抽不得空儿,昨儿便让她代问五丫头好。
    这话是极寻常的,那三姨娘也是一笔带过,可教人听着,似乎又有深意了。
    当下各自思量,这府里太太姨娘们的恩怨,谁也不愿掺和了。
    太太皮笑肉不笑的,就说有劳三姨娘伺候老爷这样辛苦,不如劝老爷也到别屋里歇歇,替她分担些才是。
    三姨娘也不甘示弱,笑的温婉,便答,她时常劝着,奈何老爷觉得荷香阁住着舒服,也懒得多走动了。
    秦婉蓉似听非听地扶着袖子口边儿的兔毛,来回拨弄,她见惯了这些明朝暗讽,便权当未闻。
    如蔓亦是眼观鼻,鼻观心,眼神儿在那几株花草上流连,并不抬头。
    那秦雨菱见状也不言语,只教冬雪递了茶,先端了一杯给太太,又端了给三姨娘,想来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家中主母,自是谁也惹不得了。
    过了几盏茶的功夫,太太同三姨娘似是说完了,那沈府小厮才敢接了话,道,“咱们公子还吩咐了,说是等开了春,便邀小姐上京城做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