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诺山河+番外 作者:不辞冰雪(晋江2013.7.21完结)





  舒戈猛然停下,狠狠地注视着她满是泪水的眼睛道:“你不是要救他们吗?怎么反倒要他们来救你?从头到尾,你们一直便在骗我,现在你还想骗我是吗?”
  “我没骗你。我从来没说我喜欢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馨儿抖着身子哭喊。
  “好,够坦率!那你还来找我干吗?你不是说我想怎样便是怎样吗,那你哭什么,喊什么?你不是骗我又是什么?你明知道我想怎样的,我就是想这样……”
  “滚开,你滚开!”馨儿挣扎出手来挥向舒戈,却被舒戈抓住反剪到身后。
  舒戈用一只手摁住了她的额头,强行吻上她的双唇。馨儿呜咽着摇头,却在他手掌的压制下显得徒劳无用。舒戈舌尖用力,抵开了她咬紧的牙关,肆意在她口中凌虐。
  他听见那一声声被他封在嘴里的呜咽,感觉到流进她嘴里泪水的滋味。他本不想这样对她,可当他看着她抱着景晖哭倒在地,两人情意缠绵的那番模样,他便觉万刃在心,那一腔恨意直烧得他体无完肤五内俱焦。原来和他在一起,只是她的牺牲,但是她既然甘愿牺牲,他何不成全她?
  舌尖传来剧痛,满口腥甜之际他惊怒抬头。他感觉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如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拼死反抗。只是这却更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
  他微抬起自己的身子,一把将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个人的衣衫撕裂了大片。玉脂凝肤,灼入他的眼眸,美丽撩人的锁骨随着她的哭泣微微抖动,更撩拨得他呼吸急促,热血沸腾。
  他喘着粗气,重又压紧了她。他吻在她的耳后,颈窝,肩头,胸口……
  任凭身下的人哭喊战栗,他知道自己停不下来,他也不想停下来。他压着她吻个不停,胡乱道:“别哭,别哭,你嫁给我,嫁给我,我会疼你,爱你,宠你,我不会做得比他们差,绝不会比他们差!”
  馨儿哭得声嘶力竭,无力挣扎,泪水沾湿了她的头发,她低泣道:“你放了他们,放了他们,我要他们安全,只要他们安全,我……我……嫁给你……”
  “真的?”舒戈猛地停住,抬头看向她,眸中尽是惊讶,他没想到她会答应自己这个请求。
  馨儿闭起眼,泪水又如潮般涌出眼眶。
  “你,你是说……只要我放了他们,你就嫁给我?”
  馨儿闭着眼胡乱地点头。
  舒戈怔怔地看她,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颓然埋首在她胸口一阵粗喘,最后竟渐渐成了呜咽:“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真的喜欢我?你讨厌我,我知道你从来都讨厌我。为了他们,你可以嫁给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我一颗心只装得下你一个人,你一颗心装着他们两个,哪里还会有我?你嫁给我又怎样?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没有心,即使我天天抱你在怀里,也捂不热它。就像现在这样,哪怕我火热到能融化了自己,你的身子却还是冷到没有热度……”
  呜咽成了痛哭,馨儿感觉舒戈的眼泪滴上了自己的胸口。她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哭,伏在自己的身上,哭得像个孩子。
  舒戈起身,伸手抓过被子,裹住了眼前衣衫凌乱全身颤抖的身子。他没有再看她,抬手抹了自己的眼泪冲出房去。
  馨儿瑟缩在被子里抖个不停,她还是有点不能相信,他就这样放了自己。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难以承受,她忽然感到疲倦不堪,却又心惊胆战不敢睡去。她担心舒戈去而复返,但是直到天亮时分,也没人进来。她架不住浓浓的倦意和十分的疲惫,拥着被子迷糊地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一双大手正抚上她的额头。她睁开眼睛,立刻惊恐地欲坐起身来。
  肩头被人压着被子轻轻按住,舒戈坐在床沿,轻声道:“再休息会儿,你好像有点发烧了。放心,我不会再难为你,你想怎样便是怎样。”
  馨儿吃惊地看他:“你,你是说会放了他们?也不用我……”
  “我不勉强你,但是放他们,我没这个权利。不过,我会替你想办法,但是……”
  “但是什么?”
  “你……能不能全心全意陪我十天?”
  “十天?”
  “对,就十天。十天里,你不要去想他们。”
  “那他们……”
  “我保证他们性命无虞。父相不在府中,这府中我还是做得了主的。”舒戈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真的?”
  “真的,再睡会儿吧。”
  馨儿这一觉睡去,醒来已是入夜时分。舒戈端了饭菜进来,命人伺候着她洗漱完毕,伸手拉她坐到桌边。馨儿被舒戈握住手的一瞬,微微一个犹豫,却没有挣脱。
  两人低头吃饭,舒戈夹了肉放进她碗里,“你比以前瘦了,多吃点肉。”馨儿看着舒戈放进碗里的肉,微微皱了皱眉。
  “不爱吃肥肉?给我。”舒戈一筷子夹下肥肉,塞进自己嘴里。馨儿怔怔地将碗里的那块肉夹起来,看了一眼,嚼进自己的嘴里。
  “好吃吗?”舒戈问。
  “嗯。”馨儿点头。
  “我做的。”
  “嗯?”馨儿抬头看他,她不相信这饭菜居然出自舒戈之手。他惯拿兵器的手,竟然也会握着锅铲。
  “你睡着的时候,我可没闲着。我想我这辈子可能吃不到你亲手做的饭菜,那还是我做给你吃吧。”舒戈解嘲地说,馨儿低下头去扒了口饭,却突然觉得两眼有些发酸。
  吃完饭,舒戈陪着她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儿,便道:“回去吧,夜深了,别着凉了!”馨儿转身欲走,却发现舒戈的手已轻轻揽上她的肩头。她本能地往外缩了一缩,舒戈却一手又将她揽紧了些,“只是十天,放心,我没有过分的要求。”
  舒戈轻揽着她往回走,夏夜清爽,虫声唧唧。北方的天空,几颗闪烁的亮星横出斗柄的形状。他想,这样的夜晚真好,有一个便足以令他回味一生,何况,还有九天。
  天际亮起一抹晨曦,夏日的白昼总是来得那么早。馨儿洗漱完毕,坐在窗口发呆。连日来,舒戈除了睡觉,几乎与她如影随形地待在一起,但到底也相安无事。只是她行动受限,来去不能自由。她很想再去密室里看看,但想起舒戈的话,不敢再轻举妄动。可每每想起景仁和景晖,想起那日所见,便伤心焦躁,夜不能寐。
  门帘轻响,她不察觉舒戈已轻轻站在她身后。
  “怎么,一清早起来就发呆?”舒戈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见她眼窝下已青黑了一块,良久叹了口气道:“不就是十天,都不行吗?”
  “嗯,什么?”她好似才反应过来。
  “没什么,别坐着发呆了,院里走走去。”不等她答应,舒戈便拉起她往院中走去。
  舒戈的这一侧院落还真是个幽静的所在,屋子外的院子里池塘水榭,花木葱茏,还有一些假山奇石立在那里,别有情趣。曲径通处,既可与相府花园相连,关了院门,又可独享一片清幽。
  昨夜一阵急雨,冲刷得院中落红无数。空气却是格外清新,满是花木的清香之气。馨儿站在院中,深深的呼吸了几次,也觉神清气爽,扫去诸多萎靡困顿。
  “就该多出来走走,是不是觉得心里舒服点了?”舒戈笑问道。见馨儿不语,便又道:“你也该动动了,舒舒筋骨,要不我们过过招?”
  “过招,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兰州城外我们又不是没过过招。”馨儿淡淡答道。
  舒戈一怔,微微脸红道:“我们不提以前的事好吗?要不,你为我舞剑如何?”舒戈示意站在院子一角的一个侍卫,那人立时捧上一柄宝剑,舒戈接过递给馨儿,馨儿见那宝剑,微诧道:“你怎么找到的?”
  “这是你的佩剑吗?是你留在那个假山洞里的?那地方我以前常和舒雅去玩,如今烦闷时也会偶尔去转转。”
  “没错,这是我的梅花剑。既然是来求你帮我,我想一时也用不着它,就随手把它藏在那里了。”
  “梅花剑?你喜欢梅花?”
  “喜欢,暗香疏影,品性高洁,江南之地,此花甚多。我儿时已得此剑,赠剑之人告诉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故以此名剑。我那时顽劣不喜读书,却爱剑术。”馨儿悠悠道来,仿佛想起了那些久已远去的往事。
  “看来赠剑之人实是用心良苦,颇费了一番周章,是那个安乐王爷吗?”
  “是,无他,无我。”馨儿深深地吐了口气,抬眸望了一眼舒戈。这话一语双关,舒戈自是听得明白。
  “你放心,我尽力就是。来,我很想看你的梅花剑法。”
  馨儿凝神注视了一会儿手中的宝剑,抽出剑来,把剑鞘放在石桌之上,起势出招。她自六岁起,便随景仁习剑,那一套剑法早已练得驾轻就熟,炉火纯青。
  舒戈的目光随着院中那一人一剑,来回游弋。只觉时急时徐,人剑合一,说不出的曼妙灵奇。剑锋到处,虽凌厉却无狠辣之气,剑光温和却自有深不可测之气势。舒戈虽也从小习武,但是眼前这看似舞蹈般柔和又气势凌厉的梅花剑法,还真让他十分激赏。一段舞毕,他一声喝彩道:“没想到你这剑法练得如此精妙,和你们汉人的一首诗很配——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馨儿微微一笑道,“一舞剑器动四方,天地为之久低昂。他的剑术更配这句诗。” 
  “名师高徒。”舒戈道。
  “我六岁起,他便手把手地教我这一招一式,他还说剑称梅花,人也当如此花,苦寒中自有高洁之馨香。”
  “他确实把你教得很好,只是咱别再提他了好不好?”
  不就是全心全意陪他十日,自己虽是如影随影地伴着她,她却还是一时半刻都忘不了她心里的人。舒戈心头老大不舒服,转身便走。
  馨儿呆立原地,看着舒戈远去的背影。他这般在乎,十日期限过去,他真的会帮自己放了景仁和景晖吗?
  


☆、第六十六章

  晚饭过后,舒戈笑嘻嘻地抱着两盒棋子来找馨儿下棋,似乎是为自己白天的拂袖离去找个台阶下。馨儿几乎是闭着眼睛随意摆放,回回都杀得舒戈溃不成军。
  舒戈不服气,想怎样也得扳回一局,硬是拉着馨儿又下了一个时辰,却没有一回得胜。馨儿看着舒戈满头大汗的模样,心中暗哂。想自己昔日无聊,总是拉着景晖下棋,每每下输,便到景仁处哭诉。景仁除了责备景晖为什么不让着她点,总要亲自和她对弈几局,指点一二。馨儿得了景仁的指点,又高兴地找景晖再战,她的棋艺就在与高手的对弈和高手的指点中不断精进。对付舒戈,自是绰绰有余。
  舒戈看着棋盘杀红了眼,无奈终是屡屡落败,索性一把抹了棋子道:“唉,不玩了,今天算是自取其辱。”
  馨儿一笑,打了个哈欠,下了这么久都有点困了。
  舒戈似乎并无睡意,留在房中还不肯走,看着她笑道:“你们汉人是不是都会这些,你是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只会前两样。”馨儿想起小时候景仁也确实要她练习书法,描画丹青,但她委实对书画没有兴趣,每每闹得笔墨纸砚满地狼藉,最后景仁也只得作罢。
  “你会什么琴?舒雅会阮琴。你,你可否为我弹奏一曲?”舒戈两眼放光,越发来了精神。
  今天是才艺大考察还是怎的,馨儿忍下心中一丝不耐烦,道:“有琵琶吗?”
  “琵琶?有,你要的就一定有。”舒戈立时命人去找琵琶。
  “为我弹唱一曲可好?”不多时,舒戈将一把白玉琵琶递到馨儿手中,一脸殷殷地望着她。
  得寸进尺!她几时为人唱过小曲?但一想到还要仰他施予援手,只得接了琵琶转轴拨弦,清歌悠扬:“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舒戈听她唱完,坐在桌边看着眼前怀抱琵琶的美人,兀自沉浸在弦音曲声之中。良久,他站起身来,轻轻走到馨儿身后,慢慢抚上她的肩头,柔声道:“江南,就是你的那个故国家园?”
  馨儿有些不自然,却没有从舒戈的手下挣脱开,只斜抱琵琶静静安坐。她知道再不能惹怒了他。
  “是。”
  “真的有这么美?”
  “应该是吧,只可惜那些地方我也没去过。”
  “哪天我一定要去看看。我保证,决不会带着大夏的军队踏上那一片土地。”
  一晃又是数日,馨儿终于等到第十天的夜晚,明日该是舒戈兑现承诺的日子,馨儿心中越发忐忑。
  舒戈兴冲冲地捧了一套新制的衣衫走进房来,紧赶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