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风骚进行到底





  “牛大魔”三个字跃入脑海:她跟刘逸、跟小魔,到底有什么关系?小魔她到底知道了什么事,会引来杀身之祸?
  “小心!”
  随着小魔急促的提醒,成子骞只觉的身体往右一甩,整个人踉跄一步,之后便摔出了一丈之外。
  与此同时,他听到一记破空的剑声,随后自己背上一轻,小魔已然飞了出去,站在几丈之外,身体摇摇欲坠。
  推开成子骞的是小魔,这一推,救了他的命。因为剑是横空劈来的,如果闪避不及时,两人的脑袋当时便会被那把剑斩下,血溅当场。
  站在不远处的是一个黑衣人,剑被他紧握在手中,阴厉的目光直盯着小魔。
  下一刻,成子骞见黑衣人的剑扬起,可他的身形突得一闪便消失了。紧接着,空中传来叮当几声,暗器击中利剑的声音。小魔身体一个直劈,两腿成一字型劈在地上,与此同时,整个身体向后一倒,紧贴在腿上,躺过了黑衣人一系列的刺、挑、砍。
  随后,小魔的身体就地一滚,闪开黑衣人踢过来的左腿。
  可是,他太快了,快如闪电。而小魔自小到大只是在牛魔寨跟大魔打得不亦乐乎,对江湖来说,就像是跑江湖卖艺的那些人,耍得都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的轻功跟那些毒药。
  但对于重伤的小魔而言,内力只剩平时的两三成,再加上伤得是内脏,别说用轻功保命,现在她就是连站着都困难。至于毒药、暗器,在眼前这个黑衣人的眼中,躲避是轻而易举的事。
  “啊……”一记隐忍的痛呼,伴随着剑尖划破衣裳,小魔的手臂出现了一道狭长的剑伤,鲜血溅了出来。
  成子骞的心都悬了起来,眼前的黑衣人太熟悉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刘逸真的会派影卫追杀小魔,甚至连带自己都不放过。
  那个不久前还对自己笑意吟吟的男人,那个坐在至高皇位上的男人,真得会派人刺杀自己。
  他站起来想把倒在地上的小魔拉起来,不料黑衣人的剑尖一转,直朝他的心脏刺来。
  “成子骞!你快闪开!”
  黑衣人的剑尖就在眼前,成子骞却被一道奇猛的力道推飞出去。他的眼眸只看到暗器射向剑尖,击偏了它的方向。而小魔刚刚得以站稳,她一个回身,黑衣人锋利的剑已经再次袭来,直刺向小魔的心脏。
  成子骞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小魔!”

  离 去

  鲜血喷涌而出,染透了小魔胸口的衣赏。
  成子骞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骨头似要炸开,肺部的空气似乎也尽数被挤了出去。他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小魔站着,黑衣人站着,可成子骞却似乎已经没了呼吸。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那柄刺入小魔心口的剑。
  黑衣人持剑的手一个回转,血喷了出来,洒向空中。小魔的身体重重的向地上倒去,风扬起她如丝的头发,拂过脸颊……
  只听得“呯”得一声巨响,小魔身体倒在地上,周围的尘土纷纷扬起。
  她手上碧绿色的手镯砸在地上,碎片飞溅出去,再叮咛着落在地上。一小半截的碎手镯弹到了成子骞面前,闪着晶莹的光。
  那手镯,是他买给她的第一个礼物。成子骞的印象很深,更何况那是他第一次买东西送给姑娘,虽然是被强迫的。
  那天,在她的威胁之下,他被迫答应做她的假情人,逼着楚莫彰泡醋缸。她站在玉器铺,选了半天,一件件的问他,哪个好看。被扰的心烦意乱,他随手指向了这只玉镯。不料这玉镯有些小了,她戴不进去,于是强行压着自己的手往里戴。
  她满心欢喜地瞧着那只手镯,甚至还将手扬了起来,手在脸边扇风,故意叫嚷道:“子骞子骞,天气好热啊。”
  她的手在阳光下扇着,玉镯晶莹剔透,闪闪发亮。
  “不就是一只手镯吗?”成子骞极气不满的低咕着,“女人就是女人……”
  走在前边的小魔回头朝他吐舌头:“这可是第一次有男人送东西给我。天好热啊,热啊……”
  那天,她高扬着那只被他捏肿的手,玉镯在她手腕中上下窜动,熠熠生辉。
  剑被插入剑鞘中,黑衣人望了眼怔怔望着小魔的成子骞,飞跃上了房顶,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不断涌出的血染透了她的衣裳,侵润着她身下的尘土,一股浓浓的血腥充溢鼻间,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小魔……小魔!”成子骞顾不得身上一阵阵剧痛,忙爬了过去,紧紧抱住小魔的身体。他抑制不住的颤抖,可是她的身体在他怀里软软的,手缓缓垂在身侧,鲜血快速染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醒醒,快醒醒啊小魔……”小魔双目紧闭,鼻间的呼吸只进不出,成子骞慌了,手拍打着她的脸。
  “……疼……”小魔微弱的声音响起,几不可闻。
  “你怎么样?”成子骞紧紧抱住她,想抱她起来带她去找大夫。小魔的手却扯住他的衣袖,虚弱的笑道:“这次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了……子骞,不要告诉莫莫。我、我……怕他不伤心,那多没面子啊……你把我葬了吧,记住,是水葬,要漂亮一点。以后我的忌日你要是想得起来,记得烧几个男人给我……我、我……”
  她的手死死抠住成子骞的手腕,指甲刺破了他的皮肤。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带你去找大夫!”成子骞已经察觉不到手腕处的疼痛,有些摇晃地将小魔抱了起来,奔在大街上寻着路边的医馆。
  “不……不要费心了,你先安置自己的家人吧。子骞……想不到我死之前,是你陪在我身边。要是早知道,我……”
  “不要说话!大夫会救活你的!”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和你成亲……”小魔的意识开始渐渐陷入昏迷,眼睛却倏然亮了起来,似是临死前回光返照一般。
  躲避的行人,尖叫着的呼喊,喧闹的街头一片混乱。可成子骞的世界却只剩下一片寂静。小魔没了声音……
  “小魔,你不能睡!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见小魔似有沉睡的征兆,成子骞怕她一睡不起,只能引着她跟自己说话。
  “嗯?”小魔连眼睛都睁不开。
  “那天晚上……是不是你?”虽然早就知道答案是什么,可成子骞非得听到她亲口说出来,才能安心。
  “……那个晚上,我……”小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我……不告诉你,死都不告诉你。”
  “你若是不告诉我,你就算真死了,我也不会给你烧男人的!”
  “要是不烧男人给我……我做鬼都缠着你!”小魔一个睁眼,杀气腾腾的望着成子骞,可是片刻之后,脑袋便软软的垂了下去。
  成子骞先是被她的威胁吓了一跳,最后脸“唰”得一下子血色全无。
  “小魔,不要睡了!快醒醒……”
  无论成子骞怎么大声的叫唤她,小魔慢慢合上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身体也一点点的开始变凉……
  成子骞抱着浑身是血的小魔冲进医馆,大夫上前查看,结果却发现面前的姑娘不但没有脉博,连身体都开始慢慢发凉,都死了有一半刻钟左右了。
  他洗去手上的血迹,对浑身沾满鲜血成子骞摇头:“这位姑娘不但内脏受伤,最致命的是她的心脏中了一剑,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成子骞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无法相信那个迷、奸自己的女人竟然就这么死了。她死在他怀里,可明明刚才她还跟自己说话……
  没了温度的手告诉他,她死了……
  成子骞坐着,怔怔的坐着,似乎对自己脸上的湿润全无感觉,只是低头望着手上渐渐凝固的鲜血,然后他看到了那道伤口,被小魔的指甲抓破的手腕,仍在流血。
  水葬……
  他起身,望着已经冰冷的小魔。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漂亮的水葬掉。可是凭什么?她迷、奸了自己,凭什么要还得将她打扮的漂亮?凭什么自己还要烧男人给她……他没请个巫师,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个要求有多过分。
  成子骞想了很久,以前的种种,刚才的情景。不管刘逸是否真心想杀他,她都在影卫手上救了自己两次。
  吩咐了大夫一番,成子骞急速往府中走去。
  成子骞走后,大夫忙着诊治其他的病人。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自房顶跃进院子,走到小魔身边,手探向她的鼻间,确定没有呼吸后,转身再次消失。
  回到府邸换掉满是鲜血的衣服,成子骞往恋蝶居走去。
  恋蝶居有悠扬清雅的琴声传来,行云如流水,但若静下心来细听,不难听出琴声中穿透而出冷漠和高傲。
  “少爷——”丫环见成子骞急冲冲的想闯进来,忙将身体挡在院门前,委婉说道,“夫人吩咐过,没有她的允许,少爷不能踏进院子一步。”
  成子骞耐着性子说道:“我要见娘。你进去通报一声,说我有急事。”
  “请少爷等等,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成子骞站在院门口,沉默不语的望着院前的那株桂花树。桂花香飘宜人,却始终暖不了娘的心,正如无论他做的多好,她从不会过问一声。
  自小到大,见她的日子屈指可数。她是否还记得自己到什么模样?
  “少爷。”返身回来的丫环为难的站在他身后,“夫人请……请少爷离去。”
  果然如此。虽然知答案会是如此,成子骞还是有些失落。
  “你再去通报一声,问娘我昨天送给她的那个锦盒是否还在。如果还在,请帮我讨回来,说我有急用。”
  丫环再一次进了院子,没一会儿便拿着一个紫色锦盒走了出来,交到了成子骞手上。
  锦盒仍是原封未动。成子骞笑得有些勉强,他自千里之外带回来的东西,她却连看都未曾看一眼。打开盒子,那颗黑色的丸子仍在,蜡封的很好。
  成子骞转身离开,回到静轩庭对着成辅的脑袋小声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又动身回了医馆。
  黄昏,鸦啼,残阳照。
  效外河边,一个被鲜花铺满的竹排上躺着一个沉睡的少女,虽紧闭着双目,仍可见她肤如凝脂,有着一张极美的脸,精致的衣物衬托出她姣好的身形。她似乎在睡着,双手叠放于腹部,恬静,仿若沉睡的仙女。
  成子骞蹲下身子,解去绑在桩上的绳索,竹排顺着水流,缓缓朝着下流驶去,消失在远处。
  而自河边回来后,成子骞大病一场,病情来得又凶又急,群医束手无策,此事惊动了宫中圣上。可即使是他派来的太医也说不出病症,说是惊吓、刺激过度,求生意念极弱,多少方子都不见起效。
  成子骞重病卧床的消息一时之间轰动朝野。暗自揣摩着当今圣上的用意,众臣私下议论不已,莫名的危机与动乱开始暗涌。

  温馨时光

  午后的阳光透过茂密青翠的竹林,竹影投照在河水中,波光粼粼。凉风拂过,两岸幽静的竹林中,竹叶沙沙作响,伴随着鸟儿的啼叫、潺潺的流水,不失为人间轻悠乐土。
  河岸边上放着张竹椅,椅上坐着个头戴竹笠的垂钓之人。适逢轻风拂过,竹笠下被风吹起几缕青丝,尤可见是位年轻人。他着一身淡青色的锦缎长衫,握住鱼竿的指节修长白晰。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半天未曾改变过坐姿,甚至连眼都很少眨一下。远望过去,似一幅画,融入天地间,让人赏心悦目。
  时间悄然流逝,宁静的气氛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静如画的男子眉间一个轻蹙,并未有过多的表情,平静而深邃的目光依旧望着清澈的河水。
  淡淡的青瓜味道袭入鼻间,纤丽娇小的身影停在他身后,柔弱无骨的小手仿佛不经意的搭在他身肩上。
  “子骞,鱼钓到没有?我饿了。”身后女子的声音响起,轻柔间带了娇媚。
  可垂钓的男子却并不买账。他连眼皮都未曾眨一下:“你现在不是在吃着吗?”一身的青瓜味,也不知她吃了多少筐了。
  “人家想吃你钓的鱼嘛……”小魔将手中的最后一块青瓜丢入河水中,成功的赶走了在鱼饵附近徘徊的鱼儿。她在他身边蹲下,手拿起空空如也的鱼篓摇动两下,最后将它翻转过来往下倒,连片鱼鳞也没晃出来。
  小魔扔下鱼篓,有些泄气的坐在地上,身体顺势往他身上靠:“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一个上午连条鱼也没有钓到!”
  成子骞冷冷笑道:“我并非为钓鱼而来。”俗,眼中除了男人,也就只剩下鱼了。
  “难不成是为了钓空气?”小魔乐乐的侧望着成子骞,几天不见,他好像长得更好看了,脸刚毅了不少,身上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