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实录 作者:御井烹香(晋江金推高分vip2012-10-21完结,种田、宅斗)
”
善桐狠狠呸了他一口,怒道,“还是做哥哥的呢,就不懂得说些好话!”
如今榆哥虽不说有急智捷才的,但和妹妹话赶话斗斗嘴还是办得到的,两个人你来我往了一番,善榆见善桐还真有些郁郁,便安慰她道,“我逗你玩呢,含沁要是那种人,当时也就不娶你了。”
在巡抚府里,恐怕除了二老爷,就是善榆最看好含沁,如王氏等辈,担心的都是含沁在外头拈花惹草,招惹了不三不四的女人,就是善榴都在信里婉转提醒妹妹,要尽早上京,免得夫妻分离太久,也不利于感情维系。善桐就算嘴上说不在意,但这种事最怕人家说了,心里其实还是有点隐隐的不安,回去不免又惦记起含沁,一时心潮起伏,忍不住又开了箱子四处翻找,一边和六丑商量,“明儿还是要去挑个首饰……”
桂元帅倒是蛮大方,给桂太太置办衣服的时候,自然也少不得善桐的份。但这都是到京城后的事了,再说善桐也不好过分较真,还真就拿人家的首饰了。要置办,肯定还是得从自己腰包里拿钱出来置办。
不过这样一说,她倒是觉得自己嫁妆有点不够使了,含沁虽然是把家当交到了她手上,但因为善桐平时是和四红姑姑一起当家,又有几个月家政大权完全在四红姑姑手上,现在账虽然是交回来了,但她觉得四红姑姑做的账漂亮,还是沿用了这个记账的办法。要动家里的钱给自己置办首饰,善桐就觉得有点脸嫩了。要自己出钱嘛,一套好首饰就要三五百两银子,她的陪嫁又没什么赚钱的铺子……
这边和两个大丫头叨咕了一会,那边就又叫人去买上好的胭脂水粉,一边安慰自己:“算了,反正沁哥也不看重那些金啊银的。”
没想到过了几天,四红姑姑却主动提起,“到了京城,您要出入名门贵族之家,可不能像在家这样随便了!”
一边说一边望着善桐笑,善桐微微一怔,看了看六丑,六丑冲她扮了个鬼脸,也是笑嘻嘻的。她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又和四红姑姑推让了一番,四红姑姑显然很满意善桐的表现,“这是该当的,家里就两个人,少爷一心扑在公事上,花钱的事就该您自己操心。我看您给沁哥、大妞妞花钱倒都舍得下血本,反倒是对自己克扣得很,这又是何必呢?”
虽说没有婆婆,但有时候行事也不能就自己放松下来,善桐现在倒渐渐明白了为什么人会越活越假:明知道这是必走的过场,但也还是要走走,不如此似乎双方面子上都下不来。
于是就又着急着选了几枚别致的首饰,一边收拾出了箱笼,善榆不知怎么居然也说服了王氏同意上京,一并同行的还有他老师李先生与几个同学,众人集齐了就是二百多人的队伍,就算箱笼已经现行出发,从元帅府出门的时候,也着实是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才真正把车马给过完。往来众人都驻足观看,纷纷艳羡道,“恐怕就是皇帝出行,也不外乎如此吧!”
善桐也不是没有走过远路,当时行路难,真是难于上青天。尤其是走旱路,每天打尖就是个考验,有时候赶得急只能和衣而卧,不要说洗漱,连喝的水都得省着。尤其是同善楠在冬季里去何家山的一路,纵有桂含春前后打点,也叫小姑娘受够了行路的苦。这一次出门前呼后拥,每天能走完固定行程就可打尖。到哪里都有热水热饭,对她来说已经不算苦恼了。倒是桂太太走了几天便大喊无聊,在车上颠簸,又不好看书下棋,便让善桐到她车里来陪她说话。
她是铁当当的元帅夫人,出行的排场自然也不同凡响,单单是马车内部的陈设就要更加豪华宽敞,桂太太却好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一样,坐立不安的,还是初春,简直就恨不得把裙子撩起来露出底下的薄衬裙。善桐看见,不禁好笑起来,难得地打趣桂太太。“您这像是多少年没出过远门了?我记得您以前不还经常去天水老家嘛……”
“那时候路途短,东西少,都是骑马走,图个快。”桂太太撇了撇嘴,怏怏地道。“这一次要不是你带了大妞妞,我也巴不得骑马过去,能省一多半日子呢!”
两个诰命夫人骑马上京!善桐无语了,耐着性子陪桂太太说了几句闲话,桂太太看着似乎也没那么无聊了,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在车里左动动右动动,一时又问善桐,“你说,这善喜和她哥哥到底闹什么鬼,这事简直就是我心里一根刺,不在上京前问个明白,我连做事都没方向。”
善桐肯定是露出一脸为难,她正要说话,桂太太又说,“我知道你和她一族的,她哥哥又是你亲哥哥,为亲者讳,你不和我说也是常事。这样,我和你换……我猜含沁是始终没有告诉你他生母的事,你想知道不想知道?”
214亲妈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桂太太这个人有时候也真当得上妙语如珠,和慕容氏有异曲同工之妙。。善桐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和小孩子一样,天真地想要“我和你换”,一时不禁哑然失笑。本待婉言谢绝的,想到接下来还有近一个月的路要在一起走,不好现在就把桂太太得罪得太厉害,只好沉吟了片刻,露出意动表情,才在桂太太期冀的眼神下慢吞吞地道,“其实您又何必呢,婶婶真想知道,我自然要透露一二的。想来,也是为了摸透善喜的品性,要找个和她人品相当的闺秀做二嫂吧?”
“你这话就说到我心里了。”桂太太也露出欣赏神色,她拍了拍善桐的手背,推心置腹地道。“其实吧,按说咱们也不是没有过龃龉,居家过日子就是这样,难免要置点闲气争强好胜的。不过大是大非上,咱们就不能再由着性子瞎胡闹了。你看这大媳妇没选好给闹的,家宅不宁!我算是下定决心了,这个姑娘长得不好也不要紧,过得去就行了,最关键是要有能耐,能镇得住场子!把这两个妯娌都得料理得服服帖帖的!”
其实桂太太这个人吧,你说她直接也好,跋扈也罢,她也实在是很有本事。别看表面上和善喜粘粘糊糊的,心底是一点都不含糊,这边和善桐和解,很明显是为了上京后两个人能戮力办事。又毫不遮掩地点出了关节所在:这个宗妇能压制住慕容氏不够,能力还要比善喜更强,要能斗得过她。这显然是怕善桐偏心自己族妹,帮着她上位了。她之所以这么好奇想要知道善喜娘家的龌蹉,当然不止是单纯好是非,一来是为了盘盘善喜的人品,二来,估计还是想看看小五房的态度。
“这是肯定的事。”善桐也不含糊,表态表得很爽快,“婶婶就放心吧,我识得大体的。”桂太太就不说话了,只是瞅着善桐,显然在等她的表现,善桐寻思了片刻,便半含半露地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论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只要夫主站得住一个理字,娘家是肯定不会贸然出头的。楠哥尤其又是个老夫子,为人最板正了,一板一眼的,有时候甚至有些迂腐。别说善喜,就是他亲妹子善樱,恐怕也都不会多管吧!再说,他在城里的时候也不多,能和善喜说的上话的时间可不就更少了……”
这话说得有艺术,桂太太便沉思起来,半晌才叹了口气,自我安慰一样地说。“也好,她要是太能耐,人品太好了,就老三那个脾气,还不得被她捏死。到时候心再大一点,家里又要乱,我们还没死宗房就要分家,简直成何体统,老大夫妻出去过活已经是不得已了,再把老三打发出去,族里的口水都要把我们给说化了。”
这还不懂?这是很懂了!善桐只是微笑,桂太太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又问,“你说老实话,这和嫁妆有关系没关系?”
这她就不肯说了,只避重就轻地道。“至于含沁身世嘛,婶婶也不必说了,这种事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说那个一点,要是含沁还是庶子身份,我们两家要结亲也难,您就更不肯说我了。人都过继出去了嘛,从前的事还提它干嘛?”
这回得有点不客气,桂太太不免有些尴尬,但现在和善桐也不是能翻脸的时候,只得也就罢了,过了一会,又和善桐商量。“京里现在数得上号的人家,也就是那么几家了。你们本家阁老之外,还有也就是孙家、许家、牛家、权家、焦家、吴家这些是最得意、最炙手可热的。除此之外那些个老牌人家,虽然现在并不显山露水,可很多也都是百年的大家大族,家教也都是好的,人脉也都是广的。我的意思,上述这些人家嫡出的女儿,要么年纪不合适,要么就是太尊贵了,估计也看不上我们西北穷地方,还是往这种第二等的人家去找来得更好些。”
孙家、许家、杨家都是有女眷在宫中的,他们家的姑娘肯定特别值钱,权家就不多说了,一等一的皇亲国戚,这么多年荣宠不衰,如能说到他家的女儿,自然也是满意的,可惜他们家人口少,就一个女儿似乎也说给了别人。焦家、吴家都是阁老家,善桐道。“焦阁老和我族叔斗得厉害,他毕竟老了,下野之日近在眼前,家里人口又少,恐怕也就是一时的荣华。倒是吴阁老看着还年轻……”
“吴家的姑娘似乎也高贵,”桂太太不禁蹙眉寻思了片刻——她肯定是做足功课的了。一时又和善桐发愁,“这一次到京城,也不知道该怎么相看各房的女眷,总不成忽喇巴儿摆流水席请客吧?没个由头,连西安城的太太奶奶都未必赏脸呢,再说我们世世代代没人在京里,连个亲戚关系都攀不上,也真是心烦。”
这困难倒是实实在在的,并且也显示出了桂家的短板:这么一百多年的人家,现在可以依靠的居然很可能是善桐和杨阁老的亲戚关系,说不定还要勉强借助孙家的力量。对于桂家的底蕴来说,在这方面的缺憾是有点不像话了。
善桐倒并没有桂太太这么着急,反过来劝了桂太太几句,“还要等到了再说,咱们多少年没进京了,有些事不用自己眼睛看过,听外人传说,总有可能以讹传讹……”
和桂太太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回去以后善桐还想和四红姑姑说闲话呢,奈何晚上打尖的地方虽然已经被收拾过了,甚至连床铺都是自带的便床,可谓是干净整洁,但板壁还是薄了点,说话并不方便。大妞妞换了新环境,又是吐奶又是不肯睡,善桐担心得很,亲自抱了来回走动着柔声哄她,自己反倒闹了大半夜没好好休息——又不敢随便给大妞妞吃药,只能靠哄。到了后半夜,大妞妞实在是还不睡,便只好命底下人去寻随员的大夫,大夫也不敢开药,只是让她给大妞妞抹些凝神的药膏,还是榆哥知道了,特地过来看了看,又给大妞妞按了按腿,大妞妞居然渐渐睡过去了。善桐倒闹得一晚上没合眼。
或许是因为旅途不服,大妞妞经过这一闹,人倒是精神起来,一路上该吃奶吃奶,该睡就睡,一点都不含糊,倒是善桐被这么一耽搁,连着几天昏昏沉沉的,快走到临汾时,终于支持不住,上吐下泻起来,人也发起了低烧。大夫连着下了两贴药都不管用,反而有病情加重的趋势。
出发之前大家主要担心的还是大妞妞,连奶娘都配了两个,就怕有个变故大妞妞没奶吃了。善桐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是没挺住的那个,一时间又急又怕——最怕是感染痢疾,这个治不好是可以死人的。偏偏才过运城的时候她吃了药,当天的确转好,就没停留。现在是连下地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也不敢叫大妞妞靠近,只好躺在马车里昏昏沉沉的,又不敢让四红姑姑过来——这万一是痢疾,自己过给了谁都不能过给四红姑姑,出点什么事,大妞妞还得靠她照料呢。
榆哥自然是着急上火,但他也不好进来陪着妹妹,毕竟善桐一时要用恭桶的,便自告奋勇打马到临汾去找大夫,桂太太也显示出非凡勇气,居然亲自进马车来握住善桐的手鼓励她,“你别嫌晃荡,再挺一挺,到了临汾咱们就歇。”
善桐真是头晕眼花,马车一动就一阵阵想吐,对死亡的恐惧又再一次笼罩在了这少妇的心里,她没有说话,只是虚弱地嗯了一声,就要闭眼休息。桂太太却握紧了手道,“不许睡,你看你这几天一睡下来就更被晃得要吐,忍着点,想点别的事分散分散。”
又激她,“想想你闺女你也得挺住,再想想含沁呢?”
善桐一心一意就想闭眼休息一会,虽然知道桂太太说得有礼,却也不禁摇头道,“挺不住,就想睡……”
“睡也等到了临汾再睡!”桂太太不由分说地道。“就是死,也等你到了京城再死!不然我看你死也不安心,拿出点气性,挺着!”
要在以往,说不定善桐还要笑,现?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