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实录 作者:御井烹香(晋江金推高分vip2012-10-21完结,种田、宅斗)
大舅母要是懂得经营之道,前几年落魄的时候也就不用变卖嫁妆了。善桐对渠姑娘印象虽然不错,但却绝不敢和她有什么利益上的往来,免得将来晋商有事求到自己头上,她倒是左右为难。对此提议,她不置可否,又和米氏商议大妞妞的周岁宴,向米氏讨教京城的讲究。
米氏道,“小孩子过周岁,京城这里一般不大声张,只请亲朋好友来,看着抓了周也就是了。你要是有心为大妞妞祈福,倒可以去寺庙布施一番,再有,城里常年有几处粥铺是放粥给穷人的,你买些米送去,就权当是为大妞妞积德了。”
善桐也觉得放粥这主意不错,回到家里,便遣人去向林三少夫人问好,顺便令人问她要不要一道舍米放粥。来人回来带了三百两银子的银票,笑道,“我们家三少夫人也正想做做好事积积德呢,正好您府上人过来的时候三少爷也在屋内,我们这么一说,都说是好事。这不就托您帮着一道操办了?”
又拿了一盒宫花出来,道,“这是家里新得的,宫中新鲜花样,连娘娘们还没有看到呢,您留着赏人吧。”
三少爷在这个时辰居然还在屋里,可见同三少夫人感情上的确有进展,至少知道在这时候也要安抚妻子。善桐也为林三少夫人高兴,便自己也出了三百两,上米铺兑了米,命人送进城内最有名的积善粥铺中去。因时日快进八月,想着也就顺便四处送帖子,请阁老太太婆媳、几个孙夫人并米氏,郑太太等,还有榆哥几兄弟过来吃饭,又将宫花分送过去。众人都回话说必来,孙夫人还请她得空上门说话,善桐也不敢怠慢,第二日就套了车进了定国侯府,同孙夫人一道吃茶,孙夫人还道,“最近宫里事情也多,等忙完了再带你进去请安。娘娘其实平时在宫中也是无聊,能说心里话的人少之又少,你虽进宫次数不多,但竟讨了她的欢心呢。”
恐怕还是未曾谋面的琦玉和卫家更讨皇后的喜欢吧,善桐想到进宫就有些疲倦,但又不可能有第二个回答,只好笑着说了些受宠若惊之类的客气话。孙夫人又和她谈起来,“宫中那一位,还真是气定神闲,沉得住气,这都几个月了,再瞒下去,肚子就大了,也不那么好找借口……偏偏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叫人心里纳闷得很。”
“这时候不沉住气又不行。”善桐便也附和道,“要是一闹腾,那边得了借口借题发挥起来,反倒是显得娘娘这边不懂事了。”
“可不就是这话了!”孙夫人叹了口气,又笑道,“今年中秋热闹得很,娘娘和淑妃都懒得动弹,反而是宁嫔一手操办。据说是很热闹的,我想当天说不定小桂统领也是要在宫中值宿的,你要一个人在家寂寞,那就随我入宫赴宴,咱们也见识一番。”
好容易一个节日,还要在宫中应酬,要是身份到了那还是没办法的事,身份不到硬要踮起脚跟去凑那个热闹,善桐可没那份雅兴,她抬出大妞妞来当挡箭牌。“要是她爹还不在,家里就真没人了,让她孤零零的过节,总不大好。”
孙夫人不过这么一说,也不勉强,便又谢善桐的宫花,“连我们还总未见过这细巧的花样。”
善桐便将三少夫人和自己合伙放粥的事说出来,孙夫人听了呵呵笑,“就说你放粥手笔这么大,一出手就是六百两。”
这么一说,善桐才知道积善粥铺是孙家在背后支持,忙夸孙家心好,孙夫人也有几分感慨,“这换做是你,要是别人手里紧一点的,一气布施三百两,也是手紧的。三少夫人行事还是有欠考虑。”
善桐因想起来请教孙夫人,“手里也不缺钱使,还有一笔嫁妆银子真不知道怎么经营呢,出嫁没多久就过来了,在西北也没置办产业,在京城人头又不熟……”
孙夫人笑道,“这确实是要紧的,我们姐妹手里也都有几间铺子,不过那都是十几年才经营起来的了。要从你手上现生发起一场生意来,难呢。”
正说着,便一合掌道,“巧了,本来也想着你,就是一直没话口问。”
便命人道,“去侯爷书房,把那张海图拿来。”又冲善桐轻声笑道,“这本是给娘娘挣脂粉钱的生意,本钱不多你一份,你等我和你仔细说说。”
善桐微微一怔,倒没想到孙夫人居然机变如此——这门生意要一合伙,两家关系势必就更加紧密了……至少她和孙夫人、和皇后之间,就不仅仅是这么一个松散的联盟关系这么简单了。
不过话说到这里:眼看着已经是立了太子,皇后地位虽有隐忧,但也谈不上风雨飘摇,桂家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能多一个同盟有什么不好?她也就欣然笑道,“求知若渴,愿闻其详!”
248出去
从孙家回来;善桐就跑到含沁的书房里;对着含沁平时最爱捏的大沙盘发呆;时不时这里戳戳那里弄弄的,直到大妞妞午睡起来,哭着要找妈妈玩;这才又回后院去带小孩。等到了晚饭时分;四红姑姑又打发人来说得了好牛肉;已经做得了;问含沁晚上回来不回来吃饭。
自从桂太太回去;含沁晚上尽量都不外出应酬;但他是红人,又是新人;自然免不得也要和一班同僚兄弟时常吃吃酒,以前没有和郑家定亲的时候,郑家大少爷还不好说什么,现在两家是亲戚了,他就更过分,经常含沁一下值就不由分说拉过去吃酒听戏,要不是郑家家规也森严,几乎都要赌钱。含沁倒是托赖他多认识了不少世家子弟,但对善桐来讲,她相应就要寂寞得多了,晚上守着大妞妞独自吃饭也是常有的事。还好含沁心里总是想着家里的,还不至于三更半夜的回来,两夫妻在睡前还能说点贴心话。今晚又是这样,好牛肉等了半天,才等到含沁身边小厮回来报信:他又被拉走应酬了。善桐无可奈何,将牛肉分了一半送给四红姑姑,自己吃了几筷子,又捡了细嫩的部分拿调羹细细碾过了,也喂大妞妞吃了几口,大妞妞很给面子,吧嗒小嘴吃得很香,见善桐不喂了,还揪着母亲的肩膀,自己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又转过身去要自己拿那切了片的卤牛肉。一屋子人都笑了,善桐道,“真是像她爹,看什么中意了,别人不给,她就自己来要。”
说着,因大妞妞近日渐渐也开始在奶水外吃些米面水果,肉也是给她吃的,便令人捡了两片去,又再用刀切得碎碎的,混了米糊来喂,大妞妞吃得香极了,一小碗吃下去还不满足,始终是闹着拿了一片肉来扯了一口,嚼得津津有味的,用那几颗牙齿也磨得香,善桐见了,就和养娘道,“这一向也拿些脆脆的东西给她磨磨牙,免得嚼肉,又嚼不烂,又心急着要吃。”
掂了掂大妞妞,也不禁笑道,“生下来才那么一点点重,现在沉得我都要抱不住了!三十多斤总有,拿去卖了也能卖上几百文钱呢。”
养娘便凑趣道,“养她花的又何止百文呢?这买卖真是不合算!”
“何止不合算,养大了嫁出门,天南海北也不知要嫁到哪里,倒赔了嫁妆不说,我还要瞎担心呢,以后姑爷对她好不好,婆婆给气受不给……”善桐越说越觉得养女儿真是不合算,现在想到十几年之后,才养了那么大,俏生生的一个小姑娘就要把她嫁出去,心里就几乎是割肉一样的疼。因四红姑姑进来看大妞妞,便和她感慨道,“现在算是知道一般人家为什么那样中意亲上加亲了,还真就是图个知根知底,不至于给孩子气受,又能嫁在跟前,常回娘家来给我看一看也还好的。”
四红姑姑笑道,“她这才多大呢,您就这样想了,真到了出嫁时候还怎么好?”
又也感慨,“一年过得真快,去年那时候和您谈起来,您还说生了这个就再不生了,现在想来如何呢?”
善桐本人因为惯于骑马射箭,其实身体康健,生产时没有受多大苦楚,饶是如此,想到怀孕最后那几个月,还有生产本身的剧痛,产后坐双月子时的烦恼,依然是有些余悸——也是因为含沁说频繁生产对于产妇本身损害很大,这几个月小夫妻亲近前后,都有设法避子。这里有些东西要采买,虽然善桐是令自己陪嫁婆子去办,但估计也还是瞒不过四红姑姑的,她这样说,肯定也是带了期望。倒是善桐虽然也希望有个儿子,可想到生产剧痛,还是有些畏惧,便露出犹豫神色,一时没有说话,四红姑姑看了大妞妞一眼,便笑道,“和您说句心里话,这小少爷和大妞妞年纪相差,倒是越近越好。若不然,长姐吃亏呢!”
善榴还不就是如此?这十年来是没少为家里弟妹操心,她自己嫁得又远,弟弟妹妹们除了按时写信,常常打发人送东西,几乎不能怎么回报。倒是善桐、善樱,都受到顶上兄姐的照料。被四红姑姑这一说。她倒是怦然心动,沉吟着不曾说话。四红姑姑看见了,便微微一笑,也不再提,还陪她一起家长里短地说了半日,两人又下棋等了半天,大妞妞都闭着眼睛被养娘抱去睡了,含沁方才回来,却是难得地脸红脖子粗,被人扶进来的——竟是喝醉了。
西北苦寒,到了冬天外出,全靠一口酒提气发寒,除了善桐是实在不能喝之外,几乎从上到下就没有谁是不能来两口的。含沁外出应酬,至多微醺罢了,醉态如此的确罕见,进了屋看到善桐,他就直扑过来,抱住她不肯撒手,叫道,“想死我啦,又是一天没看见你了。”
善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四红姑姑早就出了屋子,没多久就端了热热的醒酒汤过来,她亲自服侍含沁喝了几口,见他要吐,又赶快举了痰盒过来。又给他换衣服擦拭头脸,服侍含沁躺下了,自己也累出一身大汗来。含沁倒还安耽,吐了一次,又漱了口,便沉沉睡去,一晚上都没动静,只是酒气熏人,善桐怎么都睡不着,索性到南炕上躺下将就睡了,第二天早上才被含沁谄笑着叫醒,又向她赔罪道,“昨晚扰着你了?”
“我倒没什么,你怎么喝那么多!”善桐倒是不气含沁,只气和他喝酒那一帮子人。“都有谁逼你灌了?回头我和嫂子们告状去!”
含沁摸了摸脑袋,自然免不得为朋友们辩解,“也是事出有因,昨儿皇上跟前我又得了彩头来着,林三少为首,许世子也凑趣,还有郑大少,连皇上都灌我,那还能怎么说?只好尽图一醉了。我也是有意做出醉态来,不然昨天哪能那么早回来。”
这一帮子人,不是皇上的亲表弟就是他的养表弟,再不然也是一起长大和奶兄弟一样的发小,他们肯和含沁厮混,善桐还能说什么?只嘀咕,“从前在外面应酬,还没有皇上呢,现在连皇上都抬出来了,这是逼得我向娘娘告状去?”
“皇上也难得和我们掺和这种事。”含沁便说,“昨天也是林三少和许世子强拉了来的,他最近心绪烦恼,竟形于外,喝了几口酒看着倒开心多了——比一般世家子弟还会玩呢。都说我是没赶上好时候,皇上登基前几年,玩得更凶更野,什么荒唐事都没少干。”
提到今上,从他还是太子时算起,众人想到的也都是“龙章凤彩、龙日天表”这样的溢美之词。除了他和封子绣的风流韵事之外,善桐还以为他竟是个古今完人,没想到他也有过放浪形骸的少年时代,她一边打发含沁起身梳洗,一边自己也梳洗过了,两夫妻一道坐下吃饭时,还好奇问,“为什么事心情不好?昨天封子绣没来?”
“封子绣又出京去了,不知去哪里,我们也不敢问。”含沁一吐舌头,“你就当不知道这个人吧,他手里掌的那支兵本来也见不得光,尤其我们外地武将人家,是最忌讳和他们交接的。”
正说着,又道,“其实还是因为工部那场爆炸的关系。”
他眉宇间跃上了一点阴霾,语气也没有刚才那样兴致勃勃了。“工部那个场子,历年来都是做配方的。这个新方子皇上放了很大的期待进去,现在一场爆炸,人死了不要紧,最重要还是方子就废了,又要从头开始。这几个月来心情不好,我看都是为了这事。”
善桐想到榆哥那一伙人其实也还是在倒腾火药方子,心中一边也是一动,一边又更加害怕担心,送走了含沁,自己坐在那边想了半天,又派人去找榆哥,问他中秋节预备怎么过——因米氏也问这事,叫小夫妻过去吃饭——又令传话人埋怨榆哥,“就说我的话,又是一个月没见他了,再不来看我,我生气啦。”
她这么一说,倒是真有了效用,才吃过午饭榆哥就随传话人一道过来了,还给带了朝阳门外的花糕来塞善桐的口,“越大脾气越大,还动不动就生我的气。”
善桐捡了一块花糕吃着,倒觉得味道不错,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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