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实录 作者:御井烹香(晋江金推高分vip2012-10-21完结,种田、宅斗)
学了一遍。孙夫人也不禁笑道,“依我说,你很该顺了她的意,拧她一把才是。”
大家说着都笑起来,杨四少奶奶显然有点怕孙夫人,红了脸只不做声。善桐忙打圆场,叫人把大妞妞抱出来和大家见面。
一年说短也短,说不短也不短,几斤的大妞妞现在有十几斤了,高都有二尺三尺,她生得壮实,牙齿已经发了五六颗,也已经会叫爹娘了。只还常常乱叫,这边学了那边又忘,善桐前几天还沾沾自喜,同人炫耀她连鱼都认得了,今天抱出来,可能因为人多孩子兴奋,虽然都认识的,但大妞妞就硬是老管孙夫人叫爹,众人一发大笑起来。善桐气得轻轻拍了拍大妞妞的屁股,又拍出一阵臭气,只得令人将她抱下去换了尿布,再带上来玩。
有了这么个宝贝在,育儿经都说不完,米氏抱过来都舍不得撒手。“这白嫩嫩的,又眉目如画,简直和画里的娃娃一样。偏又这样活泼可爱,不怕生的。”
大妞妞也知道她像是在夸奖自己,便眯着眼睛笑起来,众人里有见过含沁的都道,“这生得像你,可笑起来就像爹了,都有些说不出的坏,可又很讨人喜欢。”
大妞妞听到坏字,似乎也知道不好,便指着说话的米氏,嘴巴一扁一扁的,林三少夫人喜得把她一把抱起来,和善桐开玩笑,“差这一岁不到,也不算什么,和我们家大郎定个娃娃亲算了!就到我家养大,我比你娘还疼你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高兴,前头又来人,说是男客们要看大妞妞,善桐便使人抱出去了,自己开席吃酒,没过多久,便抱回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宝宝,养娘道,“老爷少爷们手劲大,把她给揉哭了呢,这就不敢要她在前头了,忙让抱进来给您哄。”
善桐细看时,果然大妞妞脸颊似乎都被捏红了,她一边给大妞妞揉着,一边不禁道,“真是手重,是谁拧的呀。”大妞妞抽抽噎噎的,倒也止了哭,又靠到母亲怀里,拉着她的胳膊想站起来。
养娘抿唇道,“是林三少爷。”
这下还了得,第一个四少奶奶闹,第二个善桐和她要好的,也跟着闹,三少夫人躲不过,也被拧红了脸颊,善桐笑着教她,“等回去家里,你和你们家少爷诉苦,就说他拧得重了,累得你也被拧。你们家少爷就觉得对不起你了。”
一边说,众人一边笑,都道,“真是好手段,这是在教你呢。”
林三少夫人摸着脸白了善桐一眼,自己也笑了,“他就是这样粗手粗脚,在家一碰儿子,儿子就要哭的。”
正说着,外头又来信了——宫中送了金玉长锁并长寿面来,是皇后指名赏给大妞妞的。善桐忙和含沁一道外出谢恩,扰攘了半日方才坐下,这几户人家虽然都和皇家关系密切,却也不禁纷纷有艳羡之色:才进京几个月,在皇后跟前就这么当红了,夫妻俩都这样有本事,日后的前途,那还用说吗……
虽说大妞妞现在已经是可以吃些米面了,但善桐也不敢让吃多,交由厨房特地擀了一条薄薄的长寿面,令她一口吃下,便算是应过了故事。众人吃过酒,便又都进了一间大花厅,在屏风后坐定了,米氏年纪大,便抱着大妞妞在外头站着,等男丁们进来了,大家隔着一扇屏风,都看大妞妞在地上爬着抓周。
因是女儿家,抓周便准备得趣致,多半都是花草胭脂,也有些文房四宝,含沁还令人放了小马鞭、木匕首等物,还有些小小算盘等,都在最外围凑数。
大妞妞被放在地上之后,因最近在学走路,先还不屈不挠地站起来往含沁那边走,跌跌撞撞到了父亲脚下,揪住爹爹的大腿就不肯放了,抬起头伸手还要抱。含沁一边笑一边把她拎起来,又放回那一排东西里,哄她去拿一个,大妞妞什么都不拿,抱住含沁脖子,转头又要找娘。善桐不好出来,她就要哭,众人都笑了,林三爷尤其笑得厉害,含沁先也笑得开心,善桐在屏风后咳嗽了一声,他这才哄着大妞妞要她拿,哄了半天,大妞妞才满脸不高兴地随手抓了一个算盘就往衣领里塞。养娘要拿,她也不管,只塞进怀里,便又要爹爹抱。
孩子有趣,众人都笑了,因桂家地方终究不大,也没叫戏班子,大家又进内堂吃茶说了几句话,便逐渐告辞散去。过了一会,外头男丁们也都散了,含沁进来和善桐一道抱着大妞妞看礼物。
因有些亲戚人虽然不在,但心意拳拳,一早就预备了礼物送来,比如善榴、善樱都有周岁礼相送,还有些没能亲身过来的亲戚也有礼物,更有些想要巴结桂家,却苦无门路的人家,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此大妞妞虽然才周岁,自己名下已经有了许多金银长命锁,并好些精致的童玩首饰。甚至还有人送了一个嵌玉小球给她玩,可惜大妞妞只看了一眼,便又寻拨浪鼓去了——榆哥又送了她一个拨浪鼓,虽漂亮,可却怎么打都不出声,小宝贝正着急琢磨呢。
善桐盘点了一番,因见许家也送了一份礼来。一时不由道,“我们家和他家人情往来倒不多的,这是谁送的礼呀。”
见写的是许家六少爷——也就是世子爷了,还不是世子夫人,才知道是许凤佳自己送的,恐怕没进后院,含沁也说,“就是托林三爷带过来的,他大忙人,今天并没有过来。”
许凤佳和含沁之间那若有若无,却又似乎十分冷淡的关系,善桐一般是不去追问的。打开许凤佳给的那个盒子时,却见紫檀木盒子里有个金小人,一打开盒子就转了起来,盒子本身并还发出乐声。
这么稀罕的物事,显然价值本身高过檀木和金子,两人都吓了一跳,大妞妞一时也觉得好玩,伸手要去抓那小人时,却抓得那小人连乐声一起停了。善桐一开始还以为被大妞妞抓坏了,不禁有几分心疼。含沁仔细查看了一番,才见那盒底是有发条的,上紧了就又能唱跳。两人不禁都感慨了一番,含沁道,“这应该是他在广州淘换回来的稀罕货色,这是一份重礼了。”
看来,许凤佳虽然平时和他似乎没什么来往,但关键时候出手却一直都是有分量的。善桐想到这礼物还是他自己送,没交给世子夫人转送,一时思绪荡开。半晌才回过神来,外头又来人说,“西北有人来送东西了。”
小家庭和家族的联系一直很紧密,三天两头西北就有人来送东送西的,其实也就是为传递消息找个借口罢了。不过这一次,桂元帅和桂太太倒是真给大妞妞预备了周岁礼物,送信的管家累得直喘大气,道,“元帅严令要在今日内赶到呢!一并还送了信,给大姑娘起了大名。”
礼物犹可,大名是要赶快看的,善桐忙拆开信来,和含沁头碰头一目十行,两人同时都啊地一声,失望地叫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太疼大妞妞了,桂元帅给她起的名字虽然吉利,却并不大好听,“桂寿安”这三个字,听起来像是男丁名字不说,且善桐还觉得,“听起来像个管事的名字。”奈何这是长辈赐名,也不可能再退回去了,善桐只好和含沁商量,要给大妞妞起小名。
两夫妻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大妞妞倒是把一屋子都折腾得全是长命锁。一时又饿了要吃奶,养娘便把她抱下去,善桐一边和含沁说话,一边自己整理礼物,刚拿起一匹布,口中才说道,“今年倒都流行,这么小的孩子也送尺头了。”含沁便咦了一声,从尺头下的椅袱边抽出一封信来,道,“这是谁留在这里的?我怎么没看见。”
一边说,一边就拆开看了,才第一眼,面色便是一变。
255神通
善桐见他这样;心一下也是跳到了嗓子眼;凑到含沁身边;默不做声地跟他一道看完了信,只觉得冷汗慢慢地从脊骨上往下落,背上似乎是湿了一条线;极是阴冷不适。过了半天;才低声说到;“原来牛家想的竟然是这种事。”
含沁轻轻地冷笑了几声;却是半天都没说话;竟把信纸一推;自己伏在桌上怔怔地望着烛台,就这样沉思了半天;善桐也不去打扰他,自己在一边也想心事,又过一会,含沁才起身道,“这件事要和贝先生商议一下,里面蕴含的信息怕不止这么简单,你今晚别等我回来了。”
好好的周岁宴,被这一封信搞得一点喜庆之意都没有了,善桐坐在桌边,慢慢地收拾着一屋子的凌乱,一时丫鬟们从外头进来了,便接过去帮手,她只坐在炕边发呆,连大妞妞被重新抱进来都没心思去逗,虽然叫自己不要去想,万事自有外头男人们去操办,但又怎么可能不去想?她最害怕的,却还不是信中的内容,而是这送信的手段。
是这户人家已经在桂家安插了钉子吗?这应该也不至于吧,家里的下人都是知根知底,从西北带来的老人了。能够进屋服侍的,更是根子三代都摸清楚的当地土著,因为桂家也不是事事都能见人,在这方面善桐一直是很注意的。这样说,那应当就不是下人,而是来做客的女眷喽?大家刚才都在这里屋坐过,乘乱在哪里塞一封信,的确也不容易被发现。
可要这么想,则‘里朝廷’的身份几乎是呼之欲出,只要抛掉西北大战时根本和西北没有利益牵扯往来的人家,剩下的寥寥数人里去排查,难道还摸不清他们的底细吗?这群人行事一向诡秘,恐怕还不至于这么愚蠢,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吧。
善桐简直是想不明白了——与这封信里写的东西相比,她更为恐惧的还是这种感觉,好像被这云山雾罩的‘里朝廷’侵入了自己私人生活的一角,虽然只是一封信,但疑神疑鬼之间,似乎自己生活中的任何一点小细节,都像是被他们尽收眼底。这一回,她体会到了含沁和桂太太的小心,有些话不到密室,大家都当作不知道,也绝不敢提。
这天晚上她自然没有睡好,翻来覆去,到了五更才勉强睡下,多少也有等着含沁的意思。可含沁却一夜都没有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又直接上值去了,善桐一天都魂不守舍的,只觉得度日如年,难以打发时间。连几户人家补送了大妞妞的周岁礼来,她都懒得关心,好容易把含沁从宫里捱回来了,面上却还要故作若无其事,两人吃过饭了,善桐才把人都打发下去,自己和含沁进了书房密室商议,一边自己心里也掂量着:是不是也该在内院里改造一间可以说话的地方出来?
“没什么大事。”含沁却要比她镇定得多了,不比善桐只能干着急,他是能办事的人,自然没那么紧张。“已经全吩咐下去,都办妥了。牛家这一次,等着偷鸡不着蚀把米吧。”
“信呢?”善桐便低声问。“我想再看一遍。”
“烧掉了。”含沁摇了摇头,“这种东西,少留一点是一点,谁知道将来对景儿,是什么凭据呢。”
这封信善桐虽然只看了一遍,但每个字都像刻在心底,要再看,多少只是为了安心。。就不看她也还记得里头都说了什么——其实倒也简单,寥寥数语,只是提点桂家,‘牛家有意栽赃桂家走私,这一批打着桂家旗号的走私商队,几个月来已经在山海关进进出出,走了数趟,并且运输的还是茶铁等物。桂家必须小心了’。
牛家这一招也的确是毒辣的,被这么一串,肖总督的行动也就有了解释:现在西域关卡打通,商机简直是源源不绝,在西域那边的国家需要瓷器丝绸,大秦也需要他们的宝石器皿,甚至是这一路上有好些小国,自己是不产茶的,又爱喝茶。打通西域仅仅不到五年时间,这条商路真是眼看着就繁华起来,每年陕甘的关卡税,也不知多收了多少。
既然有收税,那就肯定有走私,严查走私,是附和官府利益的,只是和这些商队背后的大人物过不去而已。肖总督也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一心为公的清官能吏,忽然间开始在走私上打主意,先桂家自然还奇怪呢,现在倒明白了——这种事肯定也是要铺垫上几个月的,没有这边一查,那边就查出桂家来那样巧。几个月后,顺理成章一支商队落网,满口‘桂大人’、‘桂大人’,肖总督再往上一报……
其实这种事,如果没有隐衷在,对桂家虽然是麻烦,却还没到危机的地步。现在大秦的官宦人家,但凡源远流长一些的,谁家不是一屁股的屎?就只是因为桂家现放着有这么一件提都不能提的事在,一说到走私就成了惊弓之鸟。万一皇上面上信了,私底下要派人查证一下,以释疑心呢?万一这拔出萝卜带了泥,军火的消息就这么走漏出去了?
想到这里,善桐不禁就烦躁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看,这个走私的事情,必须想个办法,把手尾全了结了,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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